8
方蘭清跟我描述當時會議室裡的情節時,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滿意了?”
我平靜下來,搖搖頭:“當然不,這隻是開始,他要了我的命,我若隻讓他付出這點代價,未免太仁慈了。”
方蘭清從包裡取出一劑藥水:“這是我託人才拿到的能讓人不孕不育的藥物,而且表面上看不出異常,你悠著點用。”
我將藥劑拿在手心中:“謝謝你,清清。”
方蘭清眼中泛起淚花:“跟我還說什麼謝謝啊,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你有難我肯定幫啊。”
“清清,我還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
方蘭清思索了剎那,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名字:“你要找阿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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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不過他消失這麼久,沒人知道他去哪了。”
9
回家後,李長安正坐在沙發上一包一包地抽煙。
我跑進廚房裝了杯熱水,將方蘭清剛剛給的藥物注射進去。
送到李長安面前:“喝水。”
李長安眸光不善地盯著我:“你這個討債鬼,因為你我損失了多少,你知道嗎?”
我假裝聽不懂,將水杯往前湊了湊,不停念叨:“喝水,喝水……”
李長安撓了撓頭,接過水杯一飲而盡:“算了,你個小屁孩啥也不懂,我和你說啥。”
我看見他一口氣喝光,心中大喜,沒忍住笑出聲來。
李長安還以為我是天真無邪。
他想著我這三年從來沒主動親近過他們,今日終於是開竅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我成年就忽悠我籤股份轉讓協議。
可他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盤一早便打空了……
10
時間一晃,我已滿十七歲。
因為那份協議,我想要什麼,李長安就會給我什麼。
外人都說李長安愛女如命,將我奉為掌上明珠。
隻有我知道他隻是為了我背後的財產。
等他拿到那些東西,就會毫不猶豫地將我一腳踢開。
因為有著前世的記憶,我學什麼都很快,我努力地學習,不斷跳級,十七歲就從清北畢業。
我拒絕了導師留校深造的邀請,而是進入陸氏實習。
股東們心照不宣,都知道我是這偌大集團未來的主人。
他們為我籌辦了一場晚宴,我盛裝出席。
這是我第一次以繼承人身份露面,我必須給眾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應邀而來的商界大佬們大部分都在上一世就打過交道了,相處起來如魚得水。
商界新貴,我也在晚宴之前做好了功課,他們喜好什麼,厭惡什麼,我一清二楚。
我努力地和所有人建立良好的聯系。
我知道我必須以最快速度在陸氏站穩腳跟,讓李長安在這個世界上多蹦噠一分鍾,我心中都如同刀割。
11
不遠處,璀璨燈光之下,李長安正與一人攀談著。
那男人挺拔的身姿背對著我,一手搖著紅酒杯,看起來矜貴無比。
我努力在腦海中搜尋回憶,卻毫無頭緒。
可是能讓李長安觍著臉上去攀談,那人身份一定不簡單。
男人唇瓣微動,似乎說了什麼,李長安一愣,眸光看向我。
他發現我也盯著他,趕緊慌忙地把頭轉過去。
是在談論我?
我朝他們走去,可我還沒靠近,男人就放下酒杯,揚長而去。
我問:“那是誰?”
“從國外回來的,聽說是華爾街最厲害的風投,派頭大著呢。”
“叫什麼?”
“隻知道外國名——伊文。”
我抿了一口酒,目光跟隨他遠去的背影。
“念紓,陸氏為了將你介紹給眾人,辦這晚宴,花了不少錢吧。”
朱漫兒慢悠悠走上來,挽上李長安的手臂:“念紓,你才剛進公司,可不能這樣鋪張浪費的,公司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李長安眉頭微皺:“你怎麼來了?”
朱漫兒看他這態度,有些不爽:“我為什麼不能來,你還想帶你外邊那些狐狸精來。”
這些年朱漫兒則到處尋求生子配方。
她不明白為什麼十多年過去,她還是沒能懷孕。
兩人的婚事就一拖再拖。
直到朱漫兒容顏不再,對李長安已經沒有吸引力。
她才發現李長安在外面B養了不少年輕漂亮的女人。
為此,她還把李長安叫回來大吵一架。
那之後,他們關系降到冰點,出席宴會李長安也不會再帶她了。
12
李長安沒好氣回道:“沒事就在家待著,別出來給我丟人現眼。”
朱漫兒也不惱,將鬢邊碎發挽到腦後:“在家都快悶S了,我是沒關系,肚子裡的兒子還沒關系嗎?”
李長安一愣,視線下移到她肚子上:“什麼,難道你……”
朱漫兒嬌羞一笑,拿出一張孕檢報告單:“剛查出來。”
李長安接過報告單,笑得合不攏嘴。
而我眉頭一挑,懷孕?
我早就給李長安下了不孕不育的藥,除非……
我唇角一勾,將紅酒一飲而盡,送上來的S手锏,不要白不要。
朱漫兒見我還面帶笑意,摸著肚子說:“念紓,有弟弟了你也很高興吧,你一個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相夫教子的,以後把公司交給弟弟,你能樂得清闲。”
我擺擺手:“不好意思,我就是勞碌命,而且陸氏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公司,和你兒子有什麼關系。”
朱漫兒氣極,指著我:“你知不知道,其實你根本就不是……”
朱漫兒還沒說完,就被李長安捂住嘴。
“大庭廣眾下,別亂說話。”
我睨了他二人一眼,離開了會場。
晚宴結束後,我給方蘭清打了個電話:“清清,幫我查一下朱漫兒最近都在和誰往來。”
13
自從朱漫兒懷孕,李長安連公司都不去了,天天待在家裡伺候朱漫兒。
公司的事情都堆在我身上,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朱漫兒側臥在沙發上,李長安端著碗燕窩,一勺一勺喂進她嘴裡。
她看我回來,歪了歪脖子:“身子重了,渾身都不舒服,尤其是這腰,诶喲……”
李長安得到暗示,立刻放下燕窩,要去給她揉腰。
卻被朱漫兒一擋,眸光看向我:“念紓,過來幫我揉揉。”
我淡淡道:“沒空。”
朱漫兒頓時火氣上來。
“陸念紓,這些年你對我沒有一點對長輩的尊重,真把自己當公主了,你最好趕緊向我道歉,不然等我把兒子生下來,你看這個家還有沒有你的位置。”
“長輩?”我冷冷一笑,指著牆上掛著的我的遺照:“我的長輩在那呢,你算哪根蔥啊,怎麼,你也想去牆上掛著。”
“你……”朱漫兒被我懟的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你在我母親眼皮子底下罵我,不怕晚上冤魂來找你索命嗎?”
朱漫兒被我這話嚇住:“什麼意思?”
“她曾經給我託夢,說你是害S她的兇手。”我盯著她說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她面色瞬時變得慌張。
李長安來打圓場,讓我趕緊去房間。
14
剛進房間,方蘭清就發來了一張男人的照片。
“這人叫蘇想,朱漫兒這段時間一直和他在一起,酒店的開房記錄也有。”
我將證據整理好,心中已有一個計劃。
年會抽福利,我做了手腳,讓李長安抽中公費全身體檢。
體檢那天,我特意跟在李長安身邊,一項一項地篩查。
旁人都說我們父女情深。
其實我隻是想在第一時間拿走那張顯示他不孕不育的體檢報告單罷了。
這十個月李長安盡心盡力地照顧朱漫兒,還領了結婚證,就盼著她給他生個兒子傳宗接代。
而我害怕她懷孕期間出現意外賴在我身上,我自覺地搬到外面去住。
我一直在等,等她臨盆的那一天。
前一世,我S在產房,她應該得到比我更慘的下場。
終於,她胎動發作,李長安急忙送她去醫院。
我則撥打了和朱漫兒偷情的那個男人的電話:“朱漫兒要生了,孩子是你的,現在在市醫院。”
蘇想聽著也很震驚,他是真心對待朱漫兒的,可突然有一天朱漫兒人間蒸發。
他找了許久都沒下落,還為這事傷心了一陣子。
再聽到她的消息,居然是在醫院生產,他別提多高興了,當即打了個車向市醫院飛奔而去。
等我到醫院時,李長安和蘇想已經在產房外扭打成一團。
我趕緊上去把他們拉開。
兩人臉上都掛了彩。
蘇想指著病房說:“裡面的是漫兒對吧,他懷的是我的孩子。”
李長安不甘示弱:“什麼你的孩子,朱漫兒是我老婆,你從哪冒出來的,有病就去治。”
蘇想氣得搖頭:“好,等她出來一切都明白了。”
李長安順了許久的氣,才發現我的到來:“念紓,你來評評理。”
我沒回話,而是故作扭捏道:“唉,我該怎麼說呢……”
李長安注意到我神情復雜,追問道:“怎麼了?”
“嘖。”我一跺腳,把手裡收集到的證據遞給李長安:“你自己看看吧,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15
李長安搶過證據,看見裡面的照片和開房記錄,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朝蘇想的臉就是一拳過去:“你這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你敢睡我老婆!”
蘇想挨了兩拳後,也猜到了具體怎麼回事,大喊道:“我不知道她結婚了呀,我不知道啊……”
李長安看他不像說假話,冷靜下來,說道:“就算她出軌了,這個孩子也不一定不是我的,還是等孩子出來做個親子鑑定再說。”
我火上澆油,把體檢報告放在李長安面前:“這個孩子肯定不是你的,因為你不孕不育。”
這話宛如晴天霹靂砸在李長安頭上。
他接過報告仔仔細細地看了無數遍,才接受這個事實。
“怪不得,怪不得這些年一個能生的都沒有。”他將報告捏得粉碎。
這時,產房裡一個護士走出來:“產婦難產,需要轉剖,誰是家屬籤下字。”
李長安眼眶猩紅地看向手術室方向,突然,他一個箭步闖了進去。
護士驚叫一聲:“先生,您不能進去。”
我和蘇想看見這一幕,也趕忙跟了過去。
16
隻見李長安已經扒在手術床旁,質問奄奄一息的朱漫兒:“這個孩子是誰的?”
朱漫兒用盡力氣睜開眼盯著李長安,下腹一陣劇痛,湧出大量鮮血。
那血噴濺到我臉上,我仿佛又置身上輩子最後的危難時刻。
讓我心裡一陣劇痛,差點站不住腳。
醫生護士緩過神來,忙去把李長安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