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須去!”
全然沒注意到,身後的傅與宴痴痴地看著我的背影,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本……
無人的山路上,傅臣商電門依舊隻給了一點。
吹在臉上的,倒不如說是山谷裡的自然風。
偏偏傅臣商還要興致勃勃地問我:“刺激嗎?”
我強迫自己記住,這不刺激,就得回去上班了!
當即飛快地點了點頭:“刺激。”
“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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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臣商顯然也不是很相信,又問了一遍。
我又點頭,“嗯。”
風忽然大了些,吹得我不得不矮了矮身子,躲在傅臣商背後。
耳朵貼在他脊背上的第一秒,我聽見了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下一秒,傅臣商問:
“那婚期呢?定在什麼時候?”
我猛地坐直了。
“你還沒忘了這個事?”
傅臣商一個急剎車,有些委屈地轉過頭,“難道你不是認真的?那你跟我這麼長時間……是要玩弄我的感情?”
他這個帽子可就給的太高了,我連忙擺了擺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當時不是開玩笑氣傅與宴的嗎?”
傅臣商深吸一口氣,先把車停好,才半蹲下來,直視著我的眼睛,“不是。”
“倒不如說,他故意接近你,是為了威脅我。”
我抬眼看向傅臣商,而傅臣商掏出錢包,照片頁上,赫然擺著我的照片。
“高中你勤工儉學,給我鄰居輔導過功課,我偷拍的。”
“被傅與宴看見了。”
“他接近你,為了向我證明女人都是勢力的,沒一個好東西。”
“但我上高中的時候,他問我,如果這個人來做我媽媽,怎麼樣?”
傅臣商的聲音與我的記憶重疊。
跟傅與宴在一起後,走在路上時,碰到過這麼一個少年,比他現在矮了不少,仰著頭說“姐姐,你離他遠點”。
但我正處在與全世界為敵地相信愛情的年紀。
又怎麼會信?再加上傅與宴黑著臉命人趕走他,臉上沒有半點對兒子的疼愛,和被歲月留下的痕跡。
我當然會更偏向他。
若有所思地,我的目光落在傅臣商身上。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開口道:“我可以嫁給你。”
“但隻是嫁給你,除此之外的事情,我一件也不會做。”
9
看起來傅與宴是真的老了。
站在我面前彎腰,整個腰身都佝偻起來,我甚至能看見他發頂的發旋。
我又向後退了一步。
旋轉門應聲而開,邀請我回公司。
所以我隻衝身後笑了一聲:“抱歉啊叔叔。”
“我還年輕。”
“年輕得不懂人情世故,隻知道及時行樂,不喜歡太早給自己標上價碼。”
“老的,身體不行,我不喜歡。”
話落,我往前邁了一步,就看見抿著咖啡,坐在前臺的傅臣商。
敲了兩下電腦,抬起頭。
“我夠年輕嗎?”
我沒回答傅臣商,隻是笑著坐回工位上班。
他又不依不饒地追上來盤問。
我挑了挑眉,剛想開口,忽然一聲怒吼自身後傳來,帶著勁風的拳頭猛地砸在工位隔板上!
下一秒,傅與宴的臉猛地出現在我面前!
竟是可笑地,想將我護在身後!
“你要對她幹什麼?!”
傅臣商向後傾了傾身,躲過這一拳,還不等傅與宴再襲來第二拳,已經有保鏢從旁竄出來,三下五除二制服了傅與宴。
畢竟傅與宴三年來公司一趟,實權在哪,大部分人都認得清。
況且在主管之後,傅臣商又清理了許多傅與宴留下的人,這下,這個公司徹底跟他沒關系了。
這個結果,傅與宴接受不了。
所以他掙扎著要繼續朝傅臣商撲去。
直到從他身邊路過時,我才聽見,他喉嚨裡一直喊著的那個名字,是“沈昭”。
見我回頭,他欣喜地想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
可下一秒,傅臣商拽了拽我的袖子,狀似不經意地問:
“想去兜風嗎?”
便徹底把我的注意力吸了回去:
“什麼時候?”
“現在?”
“不上班了嗎?”
“嗯,你要去的話,下午給公司休假。”
“那必須去!”
全然沒注意到,身後的傅與宴痴痴地看著我的背影,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本……
無人的山路上,傅臣商電門依舊隻給了一點。
吹在臉上的,倒不如說是山谷裡的自然風。
偏偏傅臣商還要興致勃勃地問我:“刺激嗎?”
我強迫自己記住,這不刺激,就得回去上班了!
當即飛快地點了點頭:“刺激。”
“真的嗎?”
傅臣商顯然也不是很相信,又問了一遍。
我又點頭,“嗯。”
風忽然大了些,吹得我不得不矮了矮身子,躲在傅臣商背後。
耳朵貼在他脊背上的第一秒,我聽見了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下一秒,傅臣商問:
“那婚期呢?定在什麼時候?”
我猛地坐直了。
“你還沒忘了這個事?”
傅臣商一個急剎車,有些委屈地轉過頭,“難道你不是認真的?那你跟我這麼長時間……是要玩弄我的感情?”
他這個帽子可就給的太高了,我連忙擺了擺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當時不是開玩笑氣傅與宴的嗎?”
傅臣商深吸一口氣,先把車停好,才半蹲下來,直視著我的眼睛,“不是。”
“倒不如說,他故意接近你,是為了威脅我。”
我抬眼看向傅臣商,而傅臣商掏出錢包,照片頁上,赫然擺著我的照片。
“高中你勤工儉學,給我鄰居輔導過功課,我偷拍的。”
“被傅與宴看見了。”
“他接近你,為了向我證明女人都是勢力的,沒一個好東西。”
“但我上高中的時候,他問我,如果這個人來做我媽媽,怎麼樣?”
傅臣商的聲音與我的記憶重疊。
跟傅與宴在一起後,走在路上時,碰到過這麼一個少年,比他現在矮了不少,仰著頭說“姐姐,你離他遠點”。
但我正處在與全世界為敵地相信愛情的年紀。
又怎麼會信?再加上傅與宴黑著臉命人趕走他,臉上沒有半點對兒子的疼愛,和被歲月留下的痕跡。
我當然會更偏向他。
若有所思地,我的目光落在傅臣商身上。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開口道:“我可以嫁給你。”
“但隻是嫁給你,除此之外的事情,我一件也不會做。”
10
不管是因為傅與宴帶來的陰影也好。
又或者是我對自己說過的話的堅持。
我隻能做到這一步。
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即便如此,回程時,傅臣商也興奮地把電門多擰了一個度。
就連我也被他強行提起了一點兒興致。
逛了婚紗店。
定制的婚紗,五百萬,他直接付了款。
大概比這輩子,傅與宴花在我身上的錢都要多。
我緊了緊手心,又松開。
有些茫然。
直到婚禮當天。
婚紗穿在身上,我卻總覺得哪裡都不太舒服。
打開門,才發現滿座上沒有任何一個人。
連司儀也沒有。
我有些驚異地回過頭,就看見傅臣商穿著西服,拿著麥克風緩步向我走來。
沒有交換婚戒。
我們手裡握著自己的身份證。
沒有致辭環節,問我到底願不願意嫁給他。
傅臣商隻是坐在我旁邊,一張一張翻看著我們小時候的照片。
看到我的,他說:“可惜,這個時候我還沒出生,要不然我一定衝進醫院第一個抱抱你。”
看到他的,他又說:“這個時候,你已經上學了吧?”
“成績肯定很好,坐在前排嗎?也不一定,像你這樣偶爾有點小秘密的人,肯定也會想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我上學的時候就一直坐在那,一到夏天,兩邊臉曬得都不是一個顏色……”
他絮絮叨叨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在整個大堂裡。
撞在牆壁上,又返回我的耳朵裡。
吵得我暈乎乎的。
滿腦子隻剩下了坐在我身邊的,傅臣商輕輕的笑意。
他說:
“能和你並排坐在這裡,我已經很幸運了。”
“那我換個問題,你願意時常,跟我一起坐在這裡,抬頭數星星嗎?”
我怔怔地看著他,還沒來得及回話,身後的大門忽地被人打開。
傅與宴狼狽地出現在聚光燈之下。
似乎沒料到,大名鼎鼎的傅總的婚禮現場,就這麼簡陋。
手裡的東西幾乎都有些拿不住了。
轉身就想離開。
傅臣商卻懶懶地開了口:“送禮物?給我給她?”
傅與宴猶豫許久,這才從刺眼的白光中走出來。
第一眼,我看見了他幾乎花白的頭發。
離上次見面還沒兩個月,他竟然蒼老成這樣。
我有些驚訝,卻並未表現出來。
因為他走到我面前,遞來一個紅色的小本——“離婚證”。
我下意識皺起眉。
有誰會在新婚時送結婚證?
哪怕我們的婚禮現場猶如兒戲,也經不起這樣的羞辱。
我當即沉了沉臉,就想開口。
傅與宴卻打開了那個小本。
上面的名字,赫然是傅與宴和許晗的。
他離婚了。
“我跟許晗離婚了,”傅與宴盯著鞋尖,緩緩開口,“或許早就該這樣了。”
“我不愛她,她也隻是怕丟了傅夫人的位置,跟我相互折磨。”
“不隻折磨我們,還折磨了你。”
傅與宴抬起頭,一滴淚便順著他眼角滑落。
看向我的眼神中卻隱隱有著期冀。
“如果我能早點意識到,再早點把這個東西送給你,我們會不會不一樣?”
我穿著婚紗坐在臺階上,傅臣商坐在我身邊,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為我禮著婚紗。
我忽地一笑。
“傅與宴,沒什麼不一樣的。”
“你不過是我萬千次試錯中,錯得最徹頭徹尾的一個。”
“但我還年輕,還有時間,隻要意識到錯了,我隨時會改掉。”
“但你不行了。”
我一字一句,都沒有半點收斂,直直往他心口上戳。
臉傅臣商都有些驚訝,往我身邊靠了靠,嘟囔著,“我怎麼忽然覺得有點冷?”
傅與宴臉色白了又白。
劇烈的咳嗽,幾乎讓他直不起腰來。
仿佛突然在這一瞬間,全部的精神氣都跟著魂一起消散了,留在原地的隻剩了一副骨頭架子。
淚流著流著,變成了血。
傅與宴伸手去擦,糊了一臉的血。
可我隻是平靜地看著他。
沒有絲毫波瀾。
“在我決定好要兩清的那一瞬間,我們就已經注定了這樣的結局了。”
“所以,傅與宴,別再裝深情給別人看了,你壓根就隻是個自私自利,隻顧著自己利益,眼裡從來沒有別人的,傲慢的有錢人罷了。”
“哦對了,現在錢也不是你了。”
“你什麼都不是了。”
我冰冷,卻又平靜的聲音緩緩在大廳裡回蕩。
刺激得傅與宴身體都顫抖起來。
我卻隻覺得痛快。
我曾經經受的一切,他不曾體會過分毫!
就隻是白了個頭發,談什麼感同身受?!
可我終究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隨著跟傅與宴說的最後一句話,一起把全部的恩怨放下。
不是原諒傅與宴。
是放過自己。
我要去過,屬於自己的,新的生活。
趁我還年輕。
最後一句,我抓著傅臣商的手腕,經過傅與宴身邊,輕輕點頭,隻仿佛在對待一個陌生人,“借過。”
這就是我們的結尾。
卻不是故事的結尾。
傅臣商跟著我走出大廳許久,我仍能感覺到他手腕處的心跳極快。
是緊張。
他不知道他今天所作的一切,我是否滿意。
張了幾次口,卻都隻是閉上。
終於,我握住他的手,衝著天道:
“傅臣商,我願意。”
傅臣商的心跳都跟著停了一秒。
緊接著,飛快地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指什麼?”
我笑著松開他的手,提起婚紗的裙擺朝前跑去:
“一起並排坐著。”
“看星星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