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額頭上的傷口,陸歧淵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林棲棠,聽雪都已經被你弄進醫院了,你還來這裡鬧什麼!”
聽到陸歧淵的話,沈聽雪更來勁了。
“淵哥哥,表姐剛才突然衝進來,衝著我就是大罵,說我勾引你。”
“我閨蜜她們氣不過,才不小心打傷了她的。”
聽完沈聽雪的話,陸歧淵的眼神也變得危險起來。
不過不是對我,而是對著沈聽雪的那群閨蜜。
“誰幹的,自己站出來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是我的女人,誰允許你們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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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竟然破天荒地為我撐腰。
而且還是當著沈聽雪的面。
或許是昨天我的話讓他產生了危機感。
陸歧淵拉著我離開,走廊外,他幫我擦著額頭上的血跡。
我仍是一臉淡漠地看著他,輕聲說道:
“你不用管我,去陪沈聽雪吧!”
陸歧淵搭在我肩上的手猛地握緊,SS地盯著我。
“林棲棠,我陸歧淵的情人不是你想當就當想走就走的,你永遠隻能是我的女人!”
4
三年來我傾盡所有想要得到陸歧淵的心,他對我惡聲惡氣。
如今我對他已無半分留戀,他反倒不肯放手了。
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笑得意味深長。
陸歧淵還想再說些什麼,他的爸媽突然從病房裡衝了出來。
“歧淵,你快進來陪陪聽雪,她剛才被嚇到了,哭得停不下來了。”
陸歧淵聞言不由自主地就想向病房衝去,剛邁出一步,又猛地停下。
轉頭為難地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尷尬。
“棲棠,聽雪畢竟是你弄傷的,我得去看看她,就當替你照顧好你表妹了。”
“等晚點安頓好了,我再來陪你。”
我輕輕地擦著臉上未幹的血跡,心中不由的冷笑。
嘴裡卻漫不經心地說著:
“我沒事,你去陪她吧!”
一如我往日的卑微和討好。
陸歧淵仿佛松了一口氣,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下,好像是在獎勵我的懂事,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往病房裡走去。
聽著病房裡傳來的他溫柔地安慰著沈聽雪的聲音。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陸歧淵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棲棠,我今天就去找你了,在這裡陪一陪聽雪。”
“明天是你們實驗室的發布會,聽雪會上臺接受提問,你也得過來參加,幫她回答一些專業問題,免得露餡!”
我看著手中剛訂好的晚上的機票,嘴裡敷衍地回應著。
“好,我明天會到的。”
明天,我已經在倫敦,去找我真正要找的人了。
陸歧淵,我糾纏了你三年,你也玩了我三年,我們就算扯平了。
往事不可追,以後,你就去陪你的聽雪妹妹吧。
第二天的發布會,陸歧淵和沈聽雪在現場等了又等,卻始終等不到我的身影。
沈聽雪本來就是個冒牌貨,根本回答不了現場專家提出的問題。
發布會變成了一場鬧劇。
會後,沈聽雪在現場大吵大鬧,哭哭啼啼。
說我是故意敗壞她的名聲。
陸歧淵聽著沈聽雪的哭鬧,卻沒有像往日一般去安慰她。
他的眉頭緊皺,心情十分煩躁。
我從來沒有錯過與他的如何約定,更別說故意騙他了
想起我這幾天的反常,陸歧淵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他再也顧不上現場的一地雞毛,開車就往我家裡趕,卻被管家攔在門外。
“陸先生,小姐不在,她昨天晚上就已經離開了。”
“她走前吩咐過了,以後不許你再進林家的門,還特地讓我轉告你。”
“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5
前往倫敦的航班上,我閉著眼睛,將身體徹底放空。
腦中不停回想著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那天我本來怒氣衝衝要去酒店找陸歧淵,卻突然接到了私家偵探社的電話。
當年,江墨將我從火場救出,自己卻因吸入了過多有毒氣體搶救無效去世。
他S後,我的心也徹底S去,整個人仿佛行屍走肉一般。
整天渾渾噩噩的借酒消愁。
直到一個月後,我才知道江墨S後,將大腦捐贈給了一個姓陸的男子。
我仿佛感覺昏暗的生命裡出現了一縷光芒,找到了新的寄託。
他的大腦還活著,我要找到他!
我找來私家偵探,調出了醫院的就診記錄。
卻將因車禍而傷到頭部的陸歧淵誤認為被捐贈人,從此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可是那天,偵探社卻告訴我,他們找到了江墨真正的遺囑。
“林小姐,當年幫你找到陸先生後,我們一直有一個疑惑,江先生和陸先生非親非故,為什麼會特意留下遺囑將大腦捐贈給他。”
“前不久,我們再次排查了江先生的遺物,發現了他生前留下的一封遺書,真正的被捐獻人,叫陸砚聲!”
“他是江先生的親弟弟!”
原來,江墨自小父母離異。
他跟著父親長大,而弟弟則跟著母親前往國外生活。
就在江墨出事前不久,他弟弟出了車禍,大腦受損成了植物人。
江墨不希望弟弟一輩子隻能躺在床上,就提前立下遺囑S後將大腦捐贈給弟弟。
隻當是給弟弟留下的一線希望。
不曾想,意外來得如此之快,這份遺囑竟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江墨,陸砚聲。
原來如此!
知道了真相之後,知道了陸歧淵不是我真正要找的人之後。
我的心中竟有了一絲竊喜和隱隱的解脫感。
陸砚聲,我要去找他!
我的內心不禁對接下來的行程充滿了期待。
下飛機後,手機裡是陸歧淵發來的幾十條短信。
“林棲棠,你什麼意思!說好的來參加發布會你放我鴿子是吧!”
“林棲棠,你又跟我耍脾氣是嗎,馬上回來,否則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棲棠,你去哪了?有什麼話我們回來慢慢說好嗎?”
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劃過。
我默默地將陸歧淵拉黑,愛或不愛,現在都與我無關了。
這三年,終究不過是一場噩夢。。
手機鈴聲響起,是爸爸。
“棠棠,你去哪了,還好嗎,我和你媽媽都很擔心你。”
爸爸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關切和疼愛。
我的鼻子不禁一酸,壓抑了不知道多久的情緒在此刻噴湧而出。
三年來,即使不贊同我的做法,爸爸媽媽也仍一直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後,為我擋風遮雨。
“爸爸,我沒事。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
聽到我的聲音,爸爸似乎松了一口氣。
“棠棠,陸歧淵那邊……”
“爸爸,以後不用再跟我提陸歧淵的事情了。”
不等爸爸說完,我打斷了他。
“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以後您也不用再把家裡的資源用到他身上了。”
掛掉爸爸的電話,我仿佛卸下了三年來壓在身上的擔子。
頓時感覺渾身一陣輕松。
這三年的經歷像夢魘一般折磨著我,如今終於結束了。
現在我要去找那個真正的他。
我拿出偵探社幫我搜集到的資料,看著文件上的信息,我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陸砚聲,紐約大學歷史系教授。”
6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電子音,陸歧淵心中的不祥的預感達到了頂峰。
林棲棠,那個三年來為他如痴如狂S纏爛打的女人,似乎真的消失了。
自從那天在林家門口吃了閉門羹之後,陸歧淵就陷入了焦躁和不安之中。
這個女人纏了自己三年,如今卻又消失得如此幹脆利落。
“林棲棠,你怎麼會離開,你怎麼可能離開!”
明明自己一直都想要擺脫她,可當她真的消失時,心底卻還是隱隱作痛。
像是被一把鈍刀捅進心髒,讓他幾乎無法忍受。
“淵哥哥,你不能再喝酒了,身體會受不了的,趕緊喝碗解酒湯吧!”
沈聽雪端著一碗解酒湯,坐在陸歧淵身邊。
看著茶幾上橫七豎八倒著的空酒瓶,以及陸歧淵身上濃重的酒氣。
沈聽雪似乎有點不認識眼前的男人,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陸歧淵如此失態的模樣。
“淵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你不是一直希望那個女人離開嗎?她離開了,我們才能安心地在一起不是嗎?”
聽著沈聽雪突如其來的表白,看著她嬌羞的臉,陸歧淵心中一陣恍惚。
這本是他夢寐以求的時刻,但此刻他心裡卻隻有滿滿的苦澀。
若是在往日,現在一臉緊張地在身旁照顧自己的,應該是林棲棠吧。
陸歧淵心裡滿是苦澀地想著。
三年來,他無數次深夜在外面和沈聽雪鬼混。
經常半夜甚至凌晨才醉醺醺地回來。而不管他多晚回來,我都會在家裡備好解酒湯,等著他回家。
但換來的,卻是他一次次的不耐煩和大發雷霆。
“林棲棠,你少管我!”
“你隻是我陸歧淵的一個情人,不是陸家的女主人,你沒資格管我!”
陸歧淵眼睛微微泛紅,像是不甘又像是絕望。
就連向來冰冷倨傲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人啊,為什麼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明白曾經擁有的幸福呢?
自己和林棲棠說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讓她去給另一個女人站臺。
三年來,自己到底都做了什麼啊!
看著一臉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沈聽雪,看著自己的白月光。
陸歧淵隻覺得心煩意亂,但終究舍不得將情緒發泄在他身上。
他輕輕地將沈聽雪推開。
“聽雪,棲棠是我的女人,你是她的表妹,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沈聽雪猛地站了起來。
“陸歧淵,你現在才知道我是她表妹嗎?你招惹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是她表妹!”
“我好不容易把她熬走,你現在告訴我你不能跟我在一起?”
沈聽雪一邊說著,目光卻被陸歧淵無名指上的戒指吸引。
那是我當年求了他好久,還讓爸爸給了他們家一個大項目才硬給他套上的情侶戒。
"你居然還戴著這個?"沈聽雪聲音猛地尖利起來,"你不是早就把它扔掉了嗎?"
陸歧淵的眉頭擰得更深了,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
“我為什麼不能戴著這個戒指?”
“林棲棠絕對不會就這麼拋下我的,她愛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和她結婚!”
沈聽雪嘴角挑過一抹譏諷的笑意。
“她愛你?那個賤人把你當替身耍了三年!”
7
我找到陸砚聲的時候,是在倫敦大學的圖書館。
我在校園裡遊蕩了三天,逢人便打聽他的消息。
倫敦大學最年輕的教授。
歷史系最受歡迎的老師。
一定是他,當初,江墨也是這般的才華橫溢,光彩奪目。
我在圖書館看到陸砚聲時,他正坐在那裡安靜地看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