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重生後王妃鹹魚了》, 本章共3837字, 更新于: 2024-11-08 13:27:06

  “沒錯。”朱謙攬著她的腰身,往前一邁,沿著山頭往右側一更高的山峰遙遙一指,“那裡便是西山主峰,行宮坐落在主峰之下,你所指之處其實是行宮附近一座觀音廟,也是皇家寺廟,從此處隻見一小小的寶頂,到了面前實則極其宏偉,你想去嗎?過一陣子我帶你去遊獵?”


  沈妝兒搖搖頭,“年後吧...”


  聽雨與小五退至玉臺下的遊廊,遠遠侍候。


  就在這時,底下驟然傳來轟然之響,朱謙瞬時警覺,迅速攜著沈妝兒往遊廊退去,可是,玉臺垮的太快了,腳下募的一松,身子幾乎已騰空。


  “啊....”


  “郡主!”


  小五見狀,以迅雷之勢,抬手往前一探,卻因腳下石板一松,鞋底打滑,身子也一同往下一落,幸在他快速抓住了斷裂的石基,募的往上一彈,再次躍上遊廊。


  沈妝兒與朱謙的身子已往下墜去,千鈞之際,朱謙憑著本能,抱住沈妝兒,飛快借著腳下坍塌玉石的力道,提氣往遊廊上飛掠。


  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一顆一人抱的青松攜著一塊巨石如撼天閻羅,直直往沈妝兒身後砸來,無邊的恐懼籠罩在朱謙心頭,他額尖青筋暴跳,不假思索,一面用盡內力將沈妝兒往小五的方向送去,一面身子凌空一偏,單手往上一撐,給沈妝兒爭取逃亡的時間。


  小五腳勾在廊柱,探手往前一接,將沈妝兒手腕給牢牢拽住了,與此同時,聽雨往側前一撲,飛快抱住了她的身子。


  沈妝兒腦海一片空白,仿佛有稱頭將她的心用力往下墜了墜,隻聽見悶哼一聲痛呼,驀然回眸,朱謙右肩被巨石一撞,發出骨頭碎裂的咔嚓聲,血霧自他口中噴出,漫天炸開,衝了她一臉,隻見那個偉岸的男子如同斷線的風箏,被巨木壓著一同往下墜去。


  他的眼神從她心頭一晃而過,深邃迷離,綿綿無盡,


  “我愛你........”弱不可聞,卻又清晰刻在她心上。


  沈妝兒腦子轟然炸響,目光追著他身影往下探去,隻見臺下泥土松垮,巨雷滾滾,一大片一大片土方坍入河流中,而朱謙的身影如渺小的塵土很快被掀起的巨塵給淹沒,那身銀色的大氅在夜色裡光芒湧動,又在一瞬間被黑淵給吞下。


  “殿下!”


  這一切發生在極短的瞬間,眨眼間,五條黑色的身影從後方奔來,相繼一躍而下,往下追去。

Advertisement


  沈妝兒心募的一空,癱坐在地上,陷入了一片空茫。


  不,這是夢境...


  這不是真的....


  朱謙還在京城,他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保定,不會的....


  沈妝兒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人已被小五和聽雨架著,快速往客棧外退去,小五渾身冷汗淋淋,憑著直覺往堂外走,更不敢看沈妝兒什麼臉色,隻沉聲道,


  “郡主,影衛已跳下追尋,想必很快會有消息,您現在千萬要撐住,還需要您主持大局....”


  也不知是小五的話起了作用,還是沈妝兒經過多年的歷練,已變得老成,她用強大的意志力逼著自己沉靜下來,拂去滿臉的血漬,虛弱而堅定道,“放開我....”


  此時三人已抵達客棧對面,朱謙出現時,影衛已將客人全部清場,此刻隻有掌櫃的侯在外頭,他聽到巨大一聲響,連忙跑去後院查看情形,卻被一名影衛給擰了出來。


  客棧隨時有坍塌的危險,所有人都避了出來。


  沈妝兒立在路邊,抬眸,天色空明,一輪圓圓的玉盤嵌在當中,月色是冷峭的,亦是無情的,她強迫自己鎮定,環視一周,見幾名影衛在交頭接耳,連忙揚聲道,


  “你們誰主事?”


  幾名影衛頓了一下,一個面有傷疤神色沉穆的男子迅速走過來,朝她拱手,


  “郡主,臣已派五名影衛下山搜尋,正在考慮要不要調兵封山營救殿下....”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從她心尖滾過,沈妝兒痛得麻木了,深吸著氣開口,


  “殿下生死未卜,其一,封鎖消息,不得外露,其二,迅速著可靠人士,入宮面呈陛下,請陛下主持大局,其三,以我傷重為由,調信得過的太醫來客棧,要快...”說到最後兩個字,沈妝兒一副哭腔帶著懇求之意。


  影衛首領閃過一絲哀慟,“郡主,臣有個不情之請,能否先給殿下一點時間,不要立即稟報陛下....”


  沈妝兒聞言猛地往後一退,神色大駭,“為何?”


  影衛面色艱澀道,“這個太子之位是咱們殿下一刀一槍拼出來的,這麼多年,陛下那麼多皇子,誰上過戰場?唯有殿下一人,消息一旦傳到皇宮,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郡主之所以想稟報陛下,無非是想請陛下派人來援救,可這些年除了北軍,軍國大政全部掌握在殿下手中,無需通過陛下,咱們依然可調兵....”


  沈妝兒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在她看來,朱謙性命第一,其餘的都靠後,不過眼下情勢危急,來不及糾纏,她問道,“哪兒有兵力可調?”


  影衛思忖道,“西山行宮離此地不過兩裡路,臣可立即派人去調兵,這些人手曾是跟隨殿下上過戰場的老兵,上陣殺敵或許不行,搜山尋人卻不要緊,隻是臣現在缺信物....”


  沈妝兒猛地想起朱謙去宜州時,曾交過一枚玉令給她,見玉令如同見太子,是為她防身之用,她立即轉身,從胸口將此物掏出回遞給他,


  “快去快回,另外,先尋醫士過來,明白嗎?”


  影衛接過玉令,轉身尋同伴吩咐幾句,諸人迅速分頭行動。


  觀景臺坍塌是底下泥土滑坡所致,眼下還不知客棧穩不穩固,小五帶著其餘護衛立即將附近平地一間普通客舍給清出來,聽雨將沈妝兒先送過去,借口如廁,悄悄帶了兩人去君來客棧將賬冊要物等箱子給抬回來。


  沈妝兒哪裡還在乎旁的,嚴令小五將所有人手帶去山下搜尋朱謙,小五也知生死存亡關頭,留了兩名武藝高強的護衛給沈妝兒,招呼其餘人往山下奔去。


  諸人爭相忙碌,到最後,隻剩她孤零零空坐在堂中。


  冷風呼呼灌入她衣領,她卻絲毫不覺冷意,身上仍裹著那件鬥篷,雪白的絨毛沾滿了朱謙的血,沈妝兒六神無主地望著洞開的門外,雲層遮住了月色,天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她甚至聽不到一點聲音,腦海一遍遍回放剛剛的場景。


  一定是做夢....


  這是一場噩夢....


  快醒來,快些醒來,醒來一切便好了....


  隻覺口中十分幹渴,她胡亂往桌上一抓,拽住了一隻茶壺,手不可控制地顫得厲害,咚咚的,茶壺底不停地往桌案上磕,隨著茶壺磕到桌沿,無可挽救地往地面砸去,大片水花溢了出來,她的淚水也跟著決堤。


  她捧著面頰,全身顫抖,盈在眼眶的淚滾滾而落。


  她有什麼好,值得他為了她放棄生命.....


  那最後一眼,帶著無畏,帶著決絕,還掛著笑,隻為告訴她一聲,他愛她....一直一直都愛...


  如果佛陀讓他們歷經生死,就是為了讓她知道他愛她的話,她寧願不要這份愛。


  她隻要他活著....


  黑暗籠罩,等待的每一刻都被拉得無限漫長。


  牆角的銅漏,不諳世事地滑落,每多耗一刻,心裡的焦慮和惶恐越深,最初的驚駭漸漸化為懼怕與絕望。


  山體滑坡,這樣的情況下,生存機會渺茫,更何況他受了傷。


  極少信佛的她,忍不住雙手合一,面朝蒼穹跪了下來,仿佛要將前世今生所有的信仰和運氣都交給這一刻,充斥在兩世的愛恨情仇,悲歡離合,如流光劃過蒼穹,都在這一刻變得了無痕跡,所有痛與恨,喜歡與痴迷,安與不安,遺憾與滿足,都沒入那坍塌的塵埃裡,唯剩靈臺一絲信念。


  隻要他活著....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眼前的一切變得混沌不堪,模模糊糊有個人影朝她走來,搖了搖她的胳膊,用溫熱的水沾湿了她幹裂的唇,細勺擱入她唇齒,磕不動她的齒關,痛意稍稍掙回一絲意識,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嗓音在呼喚,


  “主子,您喝點粥,這樣才有力氣尋找殿下....”


  是,她不能垮下,她垮下了,他怎麼辦?


  艱難地張了張嘴,咽了咽喉嚨,麻木地吞下一些粥食。


  渾身最後一點力氣被抽幹,她靠在圈椅裡漸漸失去意識。


  怎麼都睡不著,一闔上眼,片刻便被驚醒,時而有漫天的呼喚聲,時而一大片塵土朝她澆下,窒息漫過心口。


  她一遍又一遍睜開眼,試圖看清眼前的景象,天色由黑到亮,又從光明轉入陰暗,沒有人來告訴她,是生是死,沒有人來告訴她,這是天堂,抑或是地獄,唯有動蕩的風聲夾雜著士兵們的呼喊充滯在耳郭,久久不歇。


  兩日過去了,天空放晴,客舍前的樹木遮住了晨陽,在門前斜斜落下一道陰影。


  沈妝兒眼中布滿血絲,眼神發木,整個人僵硬到一動不動。


  直到一道敞亮的喊聲衝破晨霧,重重撞擊在她心口。


  “找到了!”


  沈妝兒猛地從圈椅起身,眼前一陣眩暈,幸在聽雨攙住她,她才能勉強撐住身子,忍不住挪著灌鉛的步子往前蹣跚邁去。


  還沒到門口,卻見四名影衛抬著一個人匆匆奔入堂內,已就位的太醫院院使徐科和同知馬漁一同蜂擁進來。


  擔架上的人,死氣沉沉,整個人都被罩住,唯露出發白到僵硬的嘴鼻,陌生地令沈妝兒犯怵,她心猛地一沉,踉跄地跟了上去。


  眾人迅速將朱謙抬至屏風後的木塌,小心翼翼將人放置上去,侍衛立即退開,馬漁和徐科不約而同衝上去,一個掀開眼罩撥開他的眼珠,一個立即蹲在塌前,給他把脈。


  聽雨一面攙著沈妝兒,一面輕聲問影衛,“殿下怎麼樣?”


  影衛首領面上交織著泥土與汗水,劇烈地喘息著,重重點了下頭,“還有氣息....”


  聽雨繃緊的身子差點癱軟,含淚用力撫了撫沈妝兒,顫聲道,“主子,殿下還活著....”


  沈妝兒視線釘在那張發白發青的臉,喉嚨的水氣仿佛被抽幹,很輕很輕地頷首,扯出沙啞的暗聲,“好....好..”


  所有侍衛退了出去,屋內隻剩下徐科與馬漁,參湯藥水都是事先備好的,馬漁扶住朱謙,勉強喂進去幾口,徐科扯開朱謙的衣裳,露出胸膛,開始給他扎針。


  沈妝兒倚著屏風坐著,雙目無神盯著朱謙。


  他從未這般虛弱過,或惱,或怒,或冷漠,或溫柔,那一身的精悍從來無堅不摧,無往而不利。


  可此刻,他就這麼靜靜地躺著,無聲無息,仿佛紙片人,風一吹就能飄走。


  絞痛充滯在心口,淚水無聲地滑落。


  光影閃爍,太陽漸漸西斜。


  至黃昏時刻,兩位太醫總算收手,馬漁渾身已湿透,回眸朝沈妝兒拱了拱手,揩了眉間一把汗,


  “郡主,暫時維持住性命,隻是他胸口還有淤血,銀針抽不出來,為今之計,得喚醒殿下,隻要他醒來,便有機會將淤血咳出,咱們才好進一步施救....”


  沈妝兒渙散的視線瞬間聚焦,踉跄地抽身而起,“要我做什麼?”


  馬漁回頭看了一眼朱謙,朱謙臉色已從青白轉為蒼白,沒最初進來時那般可怖,他重重呼了一口氣,原是以為平章郡主傷重,匆匆趕來,到了這裡才知道太子深陷懸崖,命在旦夕,那顆心就沒安穩過,到此時此刻,終於掙出一線生機,方能鎮住心神,

潛力新作

  • 重生之貴婦

    重生之貴婦

    景和二年,四月初夏。 淅淅瀝瀝的小雨在天地之間織起一張霧濛濛的網,微風拂過,有雨絲飄過紗窗落到面上。 殷蕙覺得自己就是這網裏的魚,看似有雨氣滋潤好像活得還不錯,其實已經快要憋悶死了。 這種憋悶,貴為王妃的殷蕙,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

    我的身體會散架

    我的身體會散架

    和對家小花一起上綜藝。為了讓我丟人,她故意在我上場前 絆了我一下。可沒想到她一絆——咣當。我整個人直接散架 了。

    白瓷有隙

    白瓷有隙

    "第二次離婚前夕,三十二歲的謝晁在浴室摔了一跤。 醒來之後,他的記憶回到了二十歲那年。 我看著他冷笑。 「為了不離婚,想出新把戲了?」 之前那次離婚,我因為生病缺席。 謝晁的小女朋友程景就是這麼說我的。"

    不要隨便撿鳥蛋回家

    不要隨便撿鳥蛋回家

    "我是家族裡最弱小的牡丹鸚鵡。 未婚夫為了取消婚約,故意送給我一顆鐵蛋。 隻說等我孵出幼崽,再和我結婚。 迫於家族壓力,我和鐵蛋同吃同睡,竭盡全力當一個好媽媽。 後來,未婚夫追悔莫及,想要找我復婚。 卻看見一雙玄黑色的龍翼將我禁錮在懷中。 昔日堅硬如鐵的蛋殼被對方踩在腳下。 黑發青年適時輕抬眼皮,溫和一笑。 「復婚?不好意思——」 「你的未婚妻,現在是我的了。」 "

  • 和前夫的兄弟上了床

    和前夫的兄弟上了床

    嫁給江淮五年。 在我生日時,他帶了個女孩回來,很嬌,很嫩。 「薑淺,這次我認真的。」 我看著他平靜地點點頭「知道了。」 當晚,我搬離他的房子,主動遞上離婚協議。 他看我一副逞強的樣子,轉頭對身邊人說 「你看著,沒兩天又屁顛屁顛回來了。」

    要開心

    要開心

    "爸媽離婚那天,我媽要帶我走。 我死死抱著我爸的腿,說要跟我爸一起住。 半年後,我爸哭著哄著騙著,把我送回我媽那兒。"

    全網都在嗑我和影帝的CP

    全網都在嗑我和影帝的CP

    我作為娛樂圈小透明,參加滑雪綜藝。一個腳滑將影帝踹進 廁所。他掐著我的腰,眼神晦暗不明:「幾年不見,現在學 會公報私仇了,嗯?」卻沒想到,這一幕被全程直播。

    早有預謀

    早有預謀

    重活一世,我特地跑到江邊把京圈太子爺撿回家。他失憶後 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騙他說我是他女朋友。我每時每刻都在 PUA 他,他失憶後既單純又純情,被我調教成男德模範。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