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全世界都在等我們分手》, 本章共3704字, 更新于: 2024-11-06 11:05:51
字號
A+A-

他後面還發送了一大堆話,林水程沒有全部播放。


他動了動,慢慢地從傅落銀懷裡鑽出來,正要下床的時候,傅落銀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角:“林水程。”


傅落銀眼睛還閉著,但是嘴上還記得說:“不要走,不許走。”


林水程嘆了口氣,嘴唇動了動,最後什麼都沒說,理了理衣服,走出了門。


*


聯系林水程的男孩叫唐洋,比他還小幾歲。


林水程出去的時候,外邊正在下大雨,男孩一個人站在酒店廊下,一身雨水,被風吹得瑟瑟發抖,看到他的時候,拘謹又瑟縮地笑了一下,叫他:“嫂子。”


林水程已經懶得去糾正一個陌生人的稱呼問題了,他問:“有什麼事嗎?——進來說吧。”


他打量著面前的男孩。


年輕,白皙,瘦弱,衣服算是光鮮亮麗,但是明顯有些髒了,不知道穿了幾天。衣袖之下隱約能看到包著紗布的手。


唐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跟著他一起走了進來,暖氣撲面而至,男孩四處看了看,感嘆道:“真好,這裡邊真好,真大。”


這個點還有人在嗨,林水程去一邊的零售小店裡要了熱飲和湯面,遞給他。


唐洋咽著口水,明顯很餓了,但是他忍住了沒有吃,而是直勾勾地看著林水程,半天後開口了。


“嫂子,我,我不是故意老打擾您的,是沒辦法了……我三年前跟過傅總一段時間,可是他嫌棄我笨沒文化,一個星期就把我踹了。後面我就去打工了,給人調試機器,就是那種很大個的空間車車組,前段時間我砸傷了手,本來老板可以賠我三萬塊的。”


他把包著紗布的手攤開來給他看。


廉價紗布下散發著劣質的消毒水味道,還有讓人不適的腐爛的味道。

Advertisement


唐洋迅速地把手收了回來,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摸了摸鼻子,心虛地低下頭笑了笑:“您別看了,有點惡心,我繼續說——本來可以拿到三萬塊的,但是那個老板破產跑了,我現在身上沒有錢,租的房子也到期了,醫生說我再不治就要截肢了,還要我去弄什麼醫療保險——我沒有錢,也搞不懂他們要我幹的。後來我看到新聞說,有破產跑路的老板被整治了,三年前我跟過傅總一個星期,我就在想,傅總能不能幫我要到三萬塊錢……可是傅總的聯系方式我找不到,隻找到了您的。有個人說你是他的男朋友,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了,真的對不起了,哥,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看有錢人心都很好的,還做慈善,能不能幫幫我。”


他說著說著又要哭了。


林水程聽了之後,不置可否,問他:“證件什麼的帶了嗎?我要知道你說的這些的真實性。”


唐洋立刻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他:錢包、ID卡、揉得一團糟的上崗證書和勞務合同、醫生的診斷證明。


他委屈得不行:“本來有三萬塊,我能好好過兩年的,特別好的一件事,誰知道那個老板跑了呢……這下錢沒了,手也沒了……”


林水程查了查,的確也查到了他說的那家公司老板的破產信息,那家老板是老賴,拖欠了許多人的工資至今未還。


“這樣,我先送你去醫院。”林水程站起身來,“醫藥費我付,那三萬你也被糾結了,我給你。”


唐洋大概想不到這一趟會這麼順利,一時間呆住了。


林水程掏出車鑰匙往外走,唐洋才如夢初醒,跟著上了門。


上車時,林水程問他:“你會開車嗎?”


唐洋猶豫著說:“我開過貨倉的叉車……”


林水程:“那我設置自動駕駛了,定位最近的一家醫院吧。”


人造島上有一個醫務中心,救急用的,顯然沒法用於唐洋的情況。唐洋需要做手術。


最近的醫院在兩公裡外,需要出島,走過跨海大橋後從盤山公路下山,林水程設置了自動駕駛,隨後就靠在了架勢位置上沒有管。


唐洋從一開始的謹慎瑟縮,慢慢變得大膽了起來——他發現了林水程是個好人,也終於敢坐在副駕駛上,慢慢地吃著兜裡的零食——一種廉價的米花餅幹。


唐洋沒敢說什麼話,反而是林水程一路慢慢問著他的情況。


“多大了?”


“今年二十歲,當初和傅總在一起的時候是十七,圖著錢來的,有人介紹,不過哥你別多想,傅總碰都沒碰我一下,很嫌棄我的。”


“念書呢?你應該在讀大學吧?”


“我家裡人倒是供著讀書,但是我自己不是那個料,正好家裡也窮,就出來打工嘛。本來手被砸了不虧,減去手術費還有一兩萬,可是老板跑了麼……”唐洋嘰裡呱啦地跟他說著。


這個男孩子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他談到自己的手傷時,仿佛還有幾分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的手受傷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白賺不虧,手反正能治好,隻要不是“倒霉”,結果都是好的。一般人說的“倒霉”經過精明的計算,成為了不虧本的買賣,仿佛被砸傷的不是手,而是電視節目上的金蛋一樣。


林水程心底忽而微微一動,他問道:“你需要資助嗎?你或者你的家人?”


唐洋愣了一下,隨後很快地衝他彎起眼睛笑了笑:“沒有的,不需要,哥,你是好人,我知道,不過我把手治好了就幫忙回家開小賣部了,挺好的。”


他身上有一種天生的樂天氣息,或者說容易滿足


林水程若有所思,也就不再追問。


車輛平穩地駛出跨海大橋,林水程忽而又想起了什麼,他回頭看了看身邊的男孩子,問道:“你的長相……”


唐洋無辜地說:“整的,照著一個人整的,當初拉我過去跟傅總的那個人說,隻要整得好,他拿的錢給我分紅一半,那個人還整出個挺好玩的詞,說這叫‘替身’呢。”


他觀察了一下林水程的臉色,迅速恭維道:“不過我看,哥您比我這張臉好看多了,也一點都不像。”


林水程想了想:“可能有什麼其他的地方像吧。”


他的注意力都在顯示屏顯示的車速上,隨口叮囑道:“一會兒我發送你一個號碼,是傅總本人的號碼,你把今天的事告訴他,去了醫院之後,就說他的情債,我幫忙還了一點了。”


第72章 反殺09


傅落銀半夜覺得懷裡空了,心裡也跟著空蕩蕩的不太踏實,本來醉著還沒太清醒,睜眼醒了過來。


屋外是瓢潑大雨聲。


林水程已經不在他懷裡了,傅落銀四下看了看,房間裡也沒有。


唯一的變動是花。


傅落銀開燈看見被整理好的花之後愣了愣,下床走過去摸了摸。


他看見花被分成了三份,整整齊齊地放好,鮮玫瑰被封在文件袋裡。他的大衣外套疊好了放在床頭櫃上,藥盒也給他把壓歪的紙盒整理平整,開口塞回原狀,幹幹淨淨。


傅落銀的心一下子被甜蜜和酸澀同時塞滿了。


林水程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都這麼體貼人,這是不是也證明了,至少在現在,他還有一點希望呢?


他的手機震了震,蘇瑜正在給他發送抑鬱病症的相關資料,傅落銀趕緊打開消息看了看,隨後問道:“你還沒睡呢?你看到林水程了嗎,他是不是找了別的房間去住了?”


蘇瑜回復道:“今天通宵清算客人禮單,準備明天布置,沒睡,嫂子不在你那裡嗎?”


過了一會兒,又說:“你問一下前臺,不過負二你有空的話先過來一下,嫂子最近的情況你聽我跟你說一說。情況可能比你想的要嚴重許多。”


傅落銀飛快地刷牙洗臉,說:“好,我先過來,林水程把我送回來人不見了,他應該是找了別的房間先睡了。”


蘇瑜趴在他房間裡,和蘇家幾個助手算賬,一見到傅落銀來了,他從床上爬起來,拉著他進了套房的客廳。


傅落銀皺眉問道:“什麼嚴重?林水程他有什麼問題?”


蘇瑜揉了揉熬夜發紅的眼睛,深吸一口氣:“你別急,我慢慢跟你說。”


傅落銀自從那天下午跟蘇瑜描述情況之後,兩個人把林水程所有的情況都過了一遍。之前周衡發給傅落銀的那份資料,蘇瑜也跟著看了一遍。


蘇瑜心大一根筋,本來也沒覺得什麼,傅落銀這麼一跟他說,他也開始覺得有問題。


“嫂子的資料我看過了,我先說,任何人在嫂子這個情況下抑鬱都是很正常的,負二你自己不要給自己心理壓力。”蘇瑜瞅著傅落銀,警告他。


蘇瑜之前當法醫,現在又在燕紫那邊實習,談起正事時還是有那麼一套架勢,像模像樣的。


傅落銀哽了一下:“我知道,就是……他本來也沒多喜歡我。”


“知道就好。我是說——是好事,免得你胡思亂想。”蘇瑜清了清嗓子,“那我繼續說了,我不是學心理的,這幾天做了點功課幫你分析。嫂子從小到大,先是初中時爺爺去世,高三畢業時父親雨天山道上車禍去世,弟弟植物人,從這裡看,他抑鬱情緒的種子就已經埋下了,但是什麼時候爆發的呢?”


蘇瑜指著手機上的一張截圖資料,告訴他:“我認為是從嫂子決定轉系跨考量子分析的時候開始的,也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年——不不你別這麼看我,跟你沒有關系。從心理學角度來說,這一年對嫂子來說一定很重要,他可能是遭受了和親人去世一樣的打擊,或者單純感到了生活的壓力,不管是什麼情況,他一定遭遇了某種變故——最後他選擇了把專業轉到了量子分析。你注意到沒有?大二時,嫂子換過一次化學方向,從醫療有機轉到分析化學和原子堆砌,那一年他進了楊之為的實驗室,說明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本人也是往前走的。”


“但是剛去了兩年,突然就從化學領域直接跳到了不怎麼相幹的量子分析領域,這個專業好賺錢,實用性強,但是對於嫂子那樣的人來說,差不多就是等於從理想跨到了現實,我覺得這一年的這個節點需要注意一下,資料裡也沒寫嫂子發生了什麼。”


傅落銀低聲說:“化學領域的困難嗎?”


蘇瑜聳聳肩:“不知道,但是我覺得,按照嫂子的優秀,與其說是遇到領域上的困難,不如更有可能是來自現實的打擊。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他抑鬱的症狀正在逐漸顯現。他之前經歷過的一切打擊,都是現在他這種狀態的成因。”


傅落銀皺起眉。


蘇瑜問他:“負二,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讓我去接嫂子的事嗎?當時易水的事在七處處理,我去接嫂子回家。”


傅落銀點頭說:“記得。”


“我也是現在才回想起來,嫂子那個時候好像就已經出現了一點症狀。他在我的車上表現過應激反應,我調了車載記錄你看一看。”


蘇瑜車上的車載記錄儀可以錄到半個前座,那一小段視頻裡,傅落銀看到了坐在副駕駛上的林水程。

潛力新作

  • 東北貓咪帶我躺平末世

    東北貓咪帶我躺平末世

    "喪屍來襲時,我趴在床上,啃著鴨脖哈著啤酒,看著我那黑心妹妹和渣男前男友為了一個長毛的面包互毆。 沒辦法,誰讓末日之前我撿了一隻有錢、會說話還是重生而來的大白貓呢。 看著別人從喪屍底下虎口奪食,而我躺在五百平的大房子裡混吃等死,我忍不住捏了捏貓毛乎乎的小耳朵,感恩:「謝謝啊,貓大哥。」 白貓迷蒙著睡眼,伸出粉紅肉墊的小爪給我比了個五:「別客氣,大哥愛你。」"

    把她的一切都抹去

    把她的一切都抹去

    "顧墨辰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的喉嚨已經被人割出個大口子正在流血。 他要求我立刻開直播給她的白月光澄清,告訴所有人,她不是第三者而我才是。 我生命的最後時刻,是在他絕情的威脅中度過。 他說:「如果你敢拒絕,我就把你的名字從我的生命中徹底抹去。」"

    我在末日小島上的避難所

    我在末日小島上的避難所

    跨年夜前夕,我和閨蜜祝童童擠在一家美妝店的鏡子前,正在討論著今晚該選擇什麼樣的妝容。

    老公把女兒換成白月光的私生女,我殺瘋了

    老公把女兒換成白月光的私生女,我殺瘋了

    "視若珍寶的女兒居然是個冒牌貨。 我的親生女兒卻被老公丟到了乞丐窩。"

  • 妹妹

    妹妹

    "我親媽在鄭宇爸爸的醫院裡生下了我,然後就消失了。 從此以後,我成了鄭宇的妹妹。"

    蘭粥愛意

    蘭粥愛意

    "老公飛機墜海那天,我崩潰了跟著殉情,被救上來才想起是愚人節。 昏迷前,我聽到他金絲雀的調侃聲。"

    老同學羞辱我後,他公司黃了

    老同學羞辱我後,他公司黃了

    "科技博覽會上,與搶走我女友的老同學相遇。 他一邊嘲笑我待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一邊炫耀自己在家族企業裡幾十萬的年薪。 「喲喲喲,這不是老同學嗎?當年的學生會會長,怎麼現在甘心當社畜了呢?」 「哦,你前女友,現在給我當小情人呢,連我老婆都沒資格當哦。 「等回頭同學會,我帶給你瞧瞧,她現在被我滋潤的,水得很!」 看著他名片上的公司名字,我淡淡一笑,撥通電話: 「立刻停止與莎比公司的一切芯片合作。」"

    死遁後他才知道,我所有的愛意都變成了恨

    死遁後他才知道,我所有的愛意都變成了恨

    "在認識的第三年,衛遲帶我去了神山之巔拜堂。 傳說在神山磕了頭,就一輩子不會分離。 可是後來,他卻利用我的信任,偷走了布防圖。 他率領大軍壓境,俘虜我的姐妹,殺死我的父兄。 又把我帶走,囚於地牢。 衛遲發瘋般地掐著我,眼裡滿是偏執。"

×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