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他定有過人之處》, 本章共3268字, 更新于: 2024-11-06 10:09:26

  方才他挨那幾下時,她甚至想告訴她母親他剛受過重傷,但被身旁的長孫信制止了。


  她以為曾見過他當街攔車便是放低了身姿,如今卻見到他放下了更多的驕傲,寧願自求鞭笞,跪地不起,收斂一身痞壞,隻為求她母親一個首肯。


  裴夫人似乎真被懾住了,忽而一把從護衛手中那腰帶,親手揚了起來,卻又遲遲沒有落下,眼裡陡然泛紅:“我管你是何等不易!那是我們長孫家全家捧在掌心裡託付與你的,她便是那天邊明月,你怎能如此對她!”


  山宗看到她眼,喉頭一滾:“她不是明月,她是我頭頂豔陽。”


  神容心中一震。


  眼裡見他已垂首,直點到地:“願求這驕驕明日,再照我一回。”


 


第一百零二章


  庭院裡久久無聲。


  久到神容眼中似乎隻剩下了那個跪著的人。


  即便此刻以頭點地, 他也寬肩平直,身正如松。


  “阿容, 阿容!”


  長孫信接連低低喚了好幾聲, 神容才回了神。


  “快走, 莫被母親發現了。”他輕輕推她。


  神容被他一直推出花樹後, 回頭往那裡看去,看見她母親原本舉著的手已垂了下來, 手裡松開, 扔下了那條腰帶, 轉身往後走去了。


  山宗抬起了頭。

Advertisement


  護衛們散開,正往這邊方向而來。


  “別看了,”長孫信催促道:“你先回去,我替你看著情形, 有消息便立即去告知你。”


  神容被推往來時的方向, 山宗的身影已消失在她眼角餘光裡。


  ……


  書房裡,裴夫人坐著,端正不語, 一旁站著趙國公。


  “他還在?”許久,裴夫人才問。


  趙國公點頭:“自然, 你我都看不出這小子有多能忍, 也是這次去幽州, 我方知道他是認定了便不會放手的人,既然會登門,就不會在意這點折辱。”


  裴夫人低低一聲哼:“他便不擔心我直接回絕了。”


  趙國公想起上次他來長安求娶的情形, 沉吟道:“那他一定還會繼續登門。”


  裴夫人詫異地看丈夫一眼,沉下臉色不語。


  正說著,長孫信進了門,堆了一臉的笑上前,伸手扶住裴夫人手臂:“不知母親有何決斷,難道還要一直關著阿容不成?”


  裴夫人看他一眼:“你又有什麼要說的?”


  長孫信有點訕訕:“原本我是不想說的,打他當初做出那事來,我便瞧他不順眼。可他這番登門,能為阿容做到這步,實在叫我沒想到。我就實話與您說了吧,之前阿容在幽州有幾回叫您擔心有風險的,其實都是真遇了險,都是他護著阿容過來的,這還隻是我知道的。阿容是何等秉性,若姓山的隻是嘴上說說,她哪能跨過當初那事的坎,你看她何曾對誰這樣過?”


  裴夫人聽到神容真遇險便已變了臉色,聽完了他這番話,又擰著細眉扭過了頭,好一會兒,才說:“我又如何舍得關她……”


  庭院裡,山宗抬起眼,看見有人走了過來,一路走得慢悠悠的。


  他終於起了身:“神容現在如何了?”


  長孫信剛走到他跟前,便被問了這麼一句,沒好氣地低語:“你在我們國公府上可是自身都難保了,還問這些。”


  “我好得很。”


  長孫信一時語塞,看著他漆黑的眼,真看不出來他這麼傲的人還能有今日模樣,手攏著嘴輕咳一聲:“罷了,我來傳話,我母親有話隻會與阿容說,你可以走了。”


  半個時辰後,紫瑞端著飯菜送到花廳裡來。


  到了門口沒見有守著的僕婦婢女們,她便猜測神容可能已經出去了,忙推門而入,卻見神容就好好地在榻上坐著。


  “少主再稍稍忍耐一下,主母定然不會忍心一直關著你的。”她悄悄安慰說。


  神容朝她身後的廳門看了一眼:“他還在不在?”


  紫瑞放下飯菜,小聲道:“東來去看過,山使已經走了,是郎君親自傳話讓他走的。”


  “那我母親如何說?”


  “尚且不知主母意思。”


  神容蹙眉。


  很快,門又被推開,長孫信走了進來。


  神容立即朝他看去。


  長孫信擺擺手,遣退了紫瑞,負起兩手在身後,一本正經道:“念在他當初救過我一回,我倒是願意替他好生美言幾句來著,哪知道母親也沒讓我說太多。”


  神容輕輕移開眼:“那母親如何說?”


  長孫信將門拉開到底:“你可以出去了。”


  神容眼一抬,轉回頭,站起身來:“這是母親的意思?”


  長孫信點點頭:“我還能騙你不成。”


  神容當即出門,到了門外,腳步卻停了一下,改了方向,往她母親所在處走去。


  裴夫人正往此處而來,轉過廊角便遇見了。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神容緩緩上前,雙手挽住了她胳膊,屈一下膝:“叫母親難受了,我知道母親所做一切皆是出自心疼我。”


  正因知道,才乖乖任她關著。


  裴夫人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到底還是不遮掩自己的心軟了:“你知道就好,若是他敢再有下次……”


  “那我就給他一封和離書先棄了他,如何?”神容搶話說。


  裴夫人這才緩了臉色,抬手輕輕撫了撫她鬢發:“我隻希望你不受委屈,你值得最好的。”


  “不會的。”神容抱緊她手臂:“他就是最好的。”


  ……


  官驛裡,一群人正在院子裡或蹲或站地闲著。


  龐錄對著長安淡薄的日光揉了下手腕,那裡留著一道半指寬的印記,曾經是束縛手镣的地方,如今被帝王免了罪行,以後他們就再也不是罪人了。


  駱衝在他旁邊看到,古怪地一笑,眼上白疤又是慣常地一抖,沒說什麼。


  或許也是還不太習慣。


  胡十一往後方客房那頭看了看,忽而扭頭問:“頭兒到底一個人去了啥地方回來的,咋就這樣沒動靜了?”


  薄仲搖頭:“不知道。”


  胡十一回想著山宗之前一馬一人單獨出去,回來了也是一個人,一言不發地就回了客房,思來想去還是不太明白。


  “肯定是去找金嬌嬌了,莫不是出啥事了,難道說咱先前的燈都白送了?”他直犯嘀咕。


  忽聞外面一陣馬車轆轆聲,須臾,有人走了進來。


  胡十一抬頭一瞧,愣了一愣。


  這麼巧,剛說到她,她就到了。


  神容襦裙曳地,緩步走入,掃了一圈他們,淡淡問:“他人呢?”


  胡十一看不出她臉色意味,伸出根手指,朝後面指了指:“客房。”


  神容直往那裡去了。


  他伸頭追著瞧了一眼,隻見她轉了個彎,便什麼也瞧不見了,又嘀咕:“到底咋了,好事還是壞事啊?”


  神容一直走到後面一間客房外,對著那扇門站定,手剛要抬起來,頓了一下。


  門忽然開了。


  山宗站在門後,一手扶著門,看到她,眼神一凝。


  神容朝他看過去,昂昂下巴:“如何,沒想到又是我親自來給你答復?”


  山宗嘴角緩緩勾起:“一直在想,直到現在才成了真。”


  神容眼裡剛剛閃過一絲笑意,就被他拉進了門。


  “你母親答應了?”山宗抱著她抵在門後。


  “嗯。”神容被他禁錮著,兩手撐住他肩。


  山宗嘴角深深揚起,他已做好了短期內都再難見到她的準備,甚至想好了再去登一次門,沒想到她竟然來了。


  下一瞬,他便迫不及待地低下了頭。


  神容頸邊一熱,是他的唇貼了上來,頓時撐著他的手指一縮。


  他的氣息一瞬間裹挾過來,熟悉的張揚又激烈。


  山宗把她的手拉下去,搭到自己的腰上,她的手指去勾他束帶的結扣,勾了一下,又一下。


  他笑,騰出隻手來抓著她的手,一把扯開了,一聲輕響。


  她腰上也有他的手,很快她身上的系帶便松了,衣裳窸窸窣窣,半松半散。


  他的手往裡伸入。


  神容呼吸急促起來,一陣一陣的溫熱,從頸邊到耳垂,是他的唇,讓她不自覺昂起頭,腿動一下,被他肆虐的手惹得咬唇,搭在他肩頭的一隻手伸進他胡服,忍不住去拉他的中衣。


  山宗抬起頭,看到她的模樣,眼神倏然轉暗,一把將她託了起來。


  神容腳下忽然騰空,張皇地攀住他,他已欺身抵上。


  “抱緊我。”聲音低得過分。


  神容來不及開口,他已霍然闖入。


  人如浮木,他是汪洋,隻能隨他浮沉搖晃。


  神容眉頭時緊時松,有些失了神,手上一下拉扯開了他的衣領,看到他寬直的肩露了出來,肩頭到肩後好幾道紅痕,眼神不禁一頓,伸手摸了上去。


  是那幾下鞭笞留下的。


  “你傷好透了,可以任意挨抽了是不是?”她輕喘,問得斷斷續續。


  山宗用力託著她,沉沉不停,呼吸拂在她雪白的下颌:“你都看到了?”


  神容眼神一動,胸前起伏越來越急:“沒有。”


  “你看到了。”山宗驟然壓緊她,聲低至沉啞:“你自己看看我好了沒有。”


  神容陡然失聲,雙臂緊緊抱住他脖子。


  驚濤駭浪,便真是浮木,也快要被拍撞碎了。


  山宗肩頭繃緊,沉沉喘著氣,親到她耳垂:“怎樣?”


  神容咬著唇,說不出話,隻能緊抱著他脖子不放,一手順著那幾道紅痕撫去他背後,摸到了剛長好的疤,長長的一道,光是摸也能覺出猙獰。


  手指劃著,又摸到他胸膛上那一處,覆上去,掌心下是他激烈的心跳,終於能開口,輕顫著說:“嗯,好一些了……”


  山宗低笑:“才是‘好一些’?”


  忽又沉撞。


  神容摟緊他,咬著唇伏在他肩頭,眼看著他肩頭最清晰的那道紅痕,身一沉一落,那紅痕在眼前一動一動。


  許久,驀然渾身一緊,她難忍地低頭,張唇含了上去。


  山宗肩頭一繃,瞬間如被點燃,雙臂一收抱緊她,更加狠了。

潛力新作

  • 前夫帶著兒子在我家過暑假

    前夫帶著兒子在我家過暑假

    "旅遊回來,發現離婚三年的前夫帶著兒子在我家過暑假。 父子倆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費盡心機地討好我。 一個在我床上擺滿高奢珠寶,一個則笨拙地給我端洗腳水。 父母不停地勸我和他復婚,讓我回歸家庭。 我笑著反問:「哪怕他孕期出軌? 「哪怕這個孩子為了那小三差點害死我?」"

    我跟我媽在高溫末世吹冷氣

    我跟我媽在高溫末世吹冷氣

    高溫末世來臨,我跟我媽正躲在避暑山莊啃冰棍,我爸這個上門女婿

    退熱

    退熱

    "與陳敬在一起的第十八年。 我的記憶開始倒退,忘記了我們婚後的種種不快。 一點點變回最愛他的傅尋妍。 可記憶還在倒退,直到我再也不記得陳敬。"

    小醜供養

    小醜供養

    趙筠如跟我總是若即若離,仗著我喜歡她,心安理得的花我的錢花了十年,她總是暗示以後會和我在一起,卻連手都不肯讓我碰一下,但她又能跟一個認識一周的男人去酒店。

  • 喜歡上了沙雕怎麼辦

    喜歡上了沙雕怎麼辦

    "陪閨蜜產檢,我職業病犯了,脫口而出: 「主人在外面等嗎?」 金絲框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們是正經醫院。」 後來,他來我們醫院做絕育........ 我拍著胸脯給他保證: 「你放心,我噶的蛋比你吃過的鹽都多。」 "

    愛已撤回

    愛已撤回

    "和陳斌隱婚七年,他升了院長。 骨科女醫生被傳是他妻子,他不否認。 我數次升職被他阻攔,最髒最累的總讓我頂上。 他和女醫生同進同出,慶功宴上同喝一杯酒。 我在手術室裡暈厥,心肺復蘇和除顫儀都用上了。 同一時間,他和女醫生衣衫不整的在被查酒駕。 黃金四分鍾,我死裡逃生。 醫生問匆匆趕來的他: 「你是她的緊急聯系人?」 我平靜地回答: 「不是,我和他不熟。」"

    不許是姐弟

    不許是姐弟

    "產假後回去上班,同事們圍著祝賀我。 「龍鳳胎,兒女雙全,人生贏家了。」 「沾沾你的喜氣,我也想一步到位。」 「女兒在前是吧,正好是一個好字!」 氣氛正融洽,一個聲音從旁冷冷傳來。 「祝賀什麼祝賀,我要是那女兒,我現在就想去死!」 「生在這種重男輕女的垃圾家庭裡,這輩子都廢了!」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媽的一點人事不做,惡心!」"

    變成竹馬家養貓

    變成竹馬家養貓

    「不聽話的奶貓,微瑕出」穿成貓的第三天,我因為不吃貓 糧被竹馬掛網上了。誰微瑕。我氣不過,衝上去打掉他的手 機。幾乎同一時間,我化成人形摔進竹馬懷裡。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