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一斛珠》, 本章共3054字, 更新于: 2024-11-01 14:02:26

他還是在她住的公寓外面等了半宿。眼看著她的屋子一直亮著燈。奇形怪狀的藝術家在那公寓樓裏進進出出,在夜裏,這樓中反而更像是白天一般的熱鬧。


他抽了多少煙,自己都不記得了。


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煎熬,那種疼到麻木的感覺,其實到現在,他都不記得了,因為再也沒有機會體會,也不願意再去回想。那樣狼狽,那樣用力,那樣低到了把什麽都忘記包括自己的位置……還是要不死心的再上去見她一面,哪怕,她眼睛裏還能有一絲的留戀、不舍和溫柔……


她的房門沒關好。


現在想想,該是怎樣的放浪形骸,門都不關好……她的屋子裏,不是,是她的床邊,有個赤條條的男人。


看到他,她翻身從床上坐起,下來走到他面前。睡衣飄飄的,帶子都沒系好。那臉色是蒼白的,怒氣沖沖的問他,進人家房間不知道該敲門?理直氣壯一般。對著他,真格兒的翻臉不認了人。


他還沒開口,就一個耳光。


那男人叫著過來,被她一把推開。


她的右臉上紅印子立即跳了出來。半晌,她好像都喘不過氣來了。


當屋子裏就隻剩下他們倆。她揚手一個耳光抽回來,笑著說:董亞寧你怎麽能打我……我不是早和你說清楚了嗎?你都不是我男人了,我跟誰上床,你管得著嗎?你憑什麽打我?


他渾身發冷,說,你怎麽能騙我!你怎麽能……這麽賤呢?


她擦了下嘴角的血,說,我騙你,就是不想到最後,你和我,要這樣結束,董亞寧,你怎麽就不明白?


他覺得分明是什麽都不用說了,可還是說出來了,他說邱湘湘,從今以後,我們恩斷義絕。


她說,說他們再相見,就是陌生人!


他轉身走了。


耳邊是那個鬼佬在喊什麽,他聽不清了……

Advertisement


回國的飛機上,他喝了一路的酒。不停的笑,不住的按鍵,調戲空姐?不是,他隻是想,他也可以,馬上重新開始;可還是覺得不甘心,她怎麽就能騙他……在他不知道的那些時間裏,到底有過多少人,到底有過多少呢?這種猜測簡直咬心齧肺……她該知道他有多麽恨介入者;她該知道他有多麽的珍惜她……惟其如此,就更加的可恨……有什麽,不就是女人麽,他要什麽樣的得不到?


結果還沒下飛機就被扣住了。下了飛機,就進了機場公安局了。


父親沒出面,連他的秘書都沒來,隻打了個電話,讓他的人接了他回去。


可到了家,他開口第一句話卻是:“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娶她,我就是不能沒有她”。


結果父親抄起一把死沉的椅子對準他的膝蓋骨就砸過去了,他疼的死去活來,父親就一句話問他:“醒了沒有?”


那麽疼,也疼不過心裏去。


父親說:“我安排好了,你去古巴。想通了,再回來;想不通,就死在外面好了。”


母親抱著他痛哭,說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死心眼兒啊……哭的氣斷聲噎的。多少年沒見過母親那麽哭了。上回見她哭,還是姥姥去世呢。


他昏過去前最後的念頭,就是要怎麽著,才能不死心眼兒呢?還是究竟要怎麽著,才能把那麽長的一段時間留在生命裏的印子,乃至身體的記憶,全都銷毀了呢?哪怕,他殘了也行,隻要不再疼了……


他傷還沒好就被送去古巴了。


一去,就是那麽久。


有些印子,漸漸的也就淡了……


明明該是淡了的,明明該的。


他以為他能做到,再見她是形同陌路。


幾乎是做到了的……


董亞寧站起來。


天快亮了,他居然又這樣坐到了天亮。


第十五章 依依沉默的康橋(一)


第十五章 依依沉默的康橋(一)


有嘩嘩的水聲,是船蒿在劃過水面。潺湲的河流,綠色的水波紋,一圈一圈的散開……窄窄的小船,一晃,人幾乎要傾進河裏去了,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圈住,那笑聲就在耳邊,真響亮……


小船平滑的穿過橋下。


她舒服的靠在墊子上,在那溫暖的臂彎間,仰頭看著石橋越過頭頂,一片陰影投下來,橋底斑駁的印記,一晃,而過。


“好看嗎?這就是康橋……也叫太息橋……”


好看嗎?


好看。整條康河都是美的。


可那太息橋……她回過頭去看,漸漸的遠了。還是美的。於是真的嘆了一聲氣。又聽到響亮的笑聲,笑的那麽肆無忌憚,笑的那麽毫無負擔……她卻覺得太響亮了,刺的她頭痛不已。


水聲漸漸的消失了……一隻溫暖的手覆在額上,頭痛似乎緩解了些……


屹湘翻了個身。


床頭的鬧鐘忽然響了起來,她胡亂的去按掉。有什麽東西被她掄到了地上,發出一聲細微的脆響。她頭痛加頭沉,睡意卻漸漸的消失了……屋子裏有人。


她忽然驚出了一身冷汗,半撐著身子起來,頭沉的跟頂了個缸似的,起了半截兒就倒回去,就聽見有腳步聲到了臥室門口,門一開,有人懶洋洋的問:“醒了啊?”


屹湘憋在喉嚨裏的那聲尖叫在看清楚門邊的人是邱瀟瀟的時候,化成了一句簡單的“哦”,隨之而來的渾身骨節和肌肉的酸痛席卷了她,她重新倒在了床上,再也不想動一下。


天已經大亮,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鑽進來,屋子裏並不很暗。


屹湘盯著天花板……


“全身麻醉?”瀟瀟站到床尾,彎身看著她。


“嗯。”屹湘答應。她,好像,應該,大概,似乎是……醉的很厲害。但,“你怎麽在這兒?”她的心跳趨緩……原來是瀟瀟在呢。


瀟瀟回身拉開窗簾,陽光一下子進來,屹湘閉了下眼睛,臉都皺了。


瀟瀟看見,把紗簾拉上,說:“媽剛也在這兒。”


屹湘發著愣,問:“什麽?”


瀟瀟在她床邊坐下來,看著她,說:“剛走。她今天還有安排,讓我在這兒看著你……還有看著竈上那鍋湯,囑咐說,等你醒了,再熱一下,讓你起來喝點兒湯再睡。”


屹湘抽了下鼻子。鼻子有點兒塞,隱隱約約的聞到一點香味。她想起剛那隻溫暖的手……無聲的擁著被子,歪在床上看瀟瀟。


兄妹倆沉默的看著對方,好一會兒,瀟瀟問:“能起來嗎?”


“瀟瀟……”屹湘含混的叫著哥哥,慵懶的伸了下腿。四肢百骸在這一伸展之間,忽然有了一種難以言表的舒服。


“少來。我可不伺猴兒!”瀟瀟說著,扯著屹湘的衣領就把她給揪了起來,“先起來洗臉,喝了湯再睡。”


他說完人已經往外走,回頭一看妹妹又倒回去,“嘭”的一下翻在床上——那床亂的。被子被她纏在身上,喝了酒難受,夜裏翻騰的床單都亂了,枕頭和靠墊都橫七豎八的堆著,一頭柔發跟鳥窩似的,襯著慘白的臉上,腮邊的一點潮紅,是那麽的觸目……“快起來!”他說著,便開門出去了。


“臭瀟瀟……”屹湘咕哝著。


“我可聽見了!”隔著門,瀟瀟在外面大聲說。


“臭瀟瀟!”屹湘抓著枕頭捂在臉上。潮潤的呼吸悶悶的返回面上,一會兒,她就喘息困難了……柔軟的睡衣面料蹭著臉,她抓了一下衣領,猛然間掀起被子坐了起來——她穿著自己的睡衣。最喜歡的一套,已經穿了很久了,袖口都磨的有點兒起毛了,因為穿著舒服,這幾年到哪兒她都隨身帶著,換上了就覺得是睡在自己的床上似的,有時候,入睡就沒有那麽困難了。


腕子上有點兒癢,她撥了下袖子。


背上猛的一陣又熱又刺癢的感覺滾過去。


她盯了手腕半晌,才回過神來,回身摸著枕下。


沒有。


枕頭被她撥拉到一邊,才終於在另一邊的床頭櫃上看到了她的表。


她一把抓在手裏,往腕子上纏著表帶,下了床,隻覺得喉頭幹澀,拿了床頭櫃上的玻璃杯便喝水——清涼的蜂蜜柚子水……她腦子在漸漸的清醒。昨晚的事情盡管還想不清楚,可是……她一頭汗的出了臥室門,站在客廳裏,打著轉。


她的東西都整齊的放在茶幾上。


包、鞋、衣服……她隻覺得汗出如漿,剛喝了一大杯水,喉頭仍是幹澀。


她走到廚房門邊,背對著她的瀟瀟正在看著竈上汩汩的冒著白汽的砂鍋。


“哥……”屹湘開口。


瀟瀟回了下頭,看她滿臉的汗,光著腳站在那兒,挑挑眉,說:“不愛洗臉至少也得漱漱口去,傻站在這兒幹嘛?你怎麽不穿鞋?”


“哥……”屹湘叫他。


瀟瀟嗯了一聲,說:“放心,衣服是媽給你換的。我就幫了一點兒小忙。嚇成這樣……我是你哥,對你來說不是男人好吧……”他轉過身去,繼續看著火。


“哥……”屹湘靠近他些。


“嘶!”瀟瀟回身,皺了下眉,“還不滾去洗臉!我今兒一堆事兒呢,看著你喝了湯我就走,你愛睡到幾點睡到幾點。快去!”


屹湘站著,看著瀟瀟的背影。


“兇什麽兇。”她吸了下鼻子。鼻子塞的更厲害了……

潛力新作

  • 深情男配今天崩了嗎

    深情男配今天崩了嗎

    食用指南:本文充斥狗血、修羅場、火葬場。快穿,遊戲世界無CP,現實世界1V1,受屬性天然渣。

    奪夫

    奪夫

    "我是紈绔公主,看上了已有婚約的步池。 我故意傳出步池落榜的消息,甄家庶女立即與他解除了婚約。"

    老闆分化成Enigma之後

    老闆分化成Enigma之後

    同為 Alpha 的高冷老板二次分化成 Enigma 之後: 「沈助理,你身上好香。」 我不解風情:「應該是沐浴露的味道。」 「沈助理,我可以湊近聞一聞你的味道嗎?」 我義正詞嚴:「不太好,我們 EA 有別。」 「沈助理,我忍得很難受,求你幫幫我。」 我…… 我睡完就當無事發生。 後來,他反剪我的雙手扣住,從身後將我抵在墻上。 我討饒:「時總,我錯了。」 他冷哼一聲:「錯了就不準再逃。」

    罪臣之女

    罪臣之女

    我進宮那年,隻有 14 歲。人人皆知我是罪臣之女,派我最臟的活兒,分我最硬的床。不,那不是「床」,嬤嬤說通鋪不夠睡了,指著墻邊一堆碎磚,讓我自己壘個能躺的地兒,便是床了。 我壘得又快又整齊,那些小宮女很好奇,說官家的小姐,怎麼會幹這種活兒? 呵呵,她們是沒看到我的手。 我的掌心結著厚厚的繭子。這哪是官家千金的手,這是村姑的手。 沒錯,我整整當了六年村姑。 野性難馴,亦不良善那種。

  • 六出

    六出

    上一世,和竹馬訂婚的前一個月,我們共同的青梅將他堵在了家門口。 她哭著說這麼多年其實一直喜歡他,希望能給她一個機會。 竹馬沒答應,後來我們順利結婚,她卻一直沒有放棄。 直到白月光熬成了剩米粒,曾經擦不幹凈的蚊子血在男人心頭變成了硃砂痣。 她興沖沖懷著孕來宣告主權,拉扯間將我從樓梯推了下去,頭破血流。 恍惚中,我看到竹馬和他媽媽沖過來,扶著她,小心翼翼關心是否動了胎氣。 再一睜眼,我回到了高中時期。 看著面前的一男一女。 這一次,一切都將不一樣。

    共佔春風

    共佔春風

    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得了狀元,卻沒有如約回來娶我。 另一位竹馬說:「要不然你嫁給我怎麼樣?」 我還沒說話,身後傳來未婚夫的聲音:「我就是晚回了幾天,又不是死路上了!」

    十六娘

    十六娘

    我被魏昭娶為正妻的時候,整個上京城都在笑。昔日眼高於 頂的魏家大少爺,落魄鳳凰不如雞,最後隻娶了一個燒火做 飯的丫頭為妻。後來魏昭功成名就,想嫁他的世家貴女多

    強種博主,整治內娛

    強種博主,整治內娛

    "我是一名小有名氣的影視解說博主。 因為吐槽一部正在熱映的電影,像一坨屎。"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