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太太的表情向來都是寫在臉上。
漂亮臉蛋上的小表情很是嫌棄。
賀泠霽薄唇噙著淡笑，屈指彈了下她的小腦瓜：“肖想賀某的身體？”
“想得美。”
秦芒震驚地望著他，剛準備撸袖子打回來：“賀泠霽！你怎麼還顛倒黑白！”
聽秦芒一旦發脾氣，就喊自己的名字。
想起她白日裡情真意切喊‘媽媽’的模樣，漂亮剔透的眸子裡，有孺慕，有珍惜，有驚喜，完全不像是往日裡什麼都不在乎的傲嬌張揚模樣。
“叫了媽，那叫我什麼？”
賀泠霽似是漫不經心地問。
秦芒反應很快，靈動的眼眸轉了轉，故意拉長了語調：“叫你——”
“哥哥。”
少女靡麗清甜的音色，像是玫瑰鑄成的劍，緩慢刺進心髒，而後碾成色彩瑰豔的花泥，沿著心髒血脈，遊走於身體的每一寸血液骨髓。
秦芒攤開白生生的手心：“哥哥，獎勵～”
端得就是能屈能伸！
下一刻。
一張黑卡遞到她的手裡，男人長指握著纖細指尖，慢慢圈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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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泠霽微微一笑：“獎勵。”
“我的副卡。”
副卡？！
在秦芒刷爆了自家小叔叔的副卡之後，從此以後零花錢就成了固定，再也沒有得到過這種大佬真正無限度的副卡。
秦芒眼睛驀地就亮了，恨不得捧著親兩口。
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張張小錢錢，而是滿滿當當的亮晶晶寶石！
一聲哥哥，一生哥哥！
秦芒將副卡揣進了貼身小包包裡，然後換成了去捧賀泠霽的手，親親他的指尖，“哥哥賺錢辛苦啦，哥哥麼麼噠！”
見她這幅小財迷的模樣，以及冰涼指尖那點溫軟觸感，賀泠霽眸底閃過淡淡笑弧。
然而副卡是到手了，秦芒卻沒時間花。
有錢不能花，簡直就是人間最痛苦的事情。
攝影棚內。
秦芒一襲淡金色鎏金長裙，金色耀眼迷人，美得恍若古希臘女神，攝像師不斷地按著快門。
中場休息時。
孟庭為難地走過來，“大小姐，樓聽黛在外面。”
“她說有話想跟你說。”
樓聽黛？
秦芒差點忘了這個人。
上次見面還是兩個月前的大年初三。
那天在老宅吃完飯，她就好奇地直接問了自家婆婆，樓聽黛到底怎麼回事。
秦芒素來是這個脾性。
有什麼便問，從不會憋在心裡，自己胡思亂想。
也知道了她的身世。
說實話，秦芒一點都不可憐她。
樓聽黛明明已經比那麼多人幸運了，幸運地被賀夫人選中資助多年，受到了極高的教育，甚至爬到了賀氏集團核心的崗位，若是她知足，腳踏實地，未來不一定如何。
家世從來不能決定一個人尊卑。
她自覺家世卑賤，其實是她依舊活在那個山村裡。
人爬出來了。
但是心沒有。
這樣的人，永遠不懂滿足。
秦芒對她不感興趣，隨意擺擺手，“不見，我跟她不熟。”
對於一個對自己心存過惡意的人，秦芒又不是傻子，才不會去見呢。
她現在可是上升期的頂流女明星。
萬一樓聽黛玩髒的。
咦。
不見不見。
卻沒想到。
樓聽黛見不到她，卻給她發了一條長消息。
秦芒倚在休息椅上，看著陌生賬號發來的兩條消息。
指尖停在了刪除的鍵上。
【從今天開始我就會離開深城，不會再礙你眼。我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沒有一個能與賀氏集團比肩的家世，若是沒有秦家，你當真覺得，你一個十八線的女明星，能成為賀太太？
他自始至終便是高高在上，睥睨著凡塵，冷眼看人、間、愛、欲，不會動心，更不會動情，所以你贏了又如何，隻不過是個贏了個賀太太的身份軀殼罷了，而他永遠不會愛上你。】
【他……】
視線停了幾秒。
秦芒面無表情、幹脆利索地點擊刪除。
一堆廢話。
孟庭松口氣，就怕這位小祖宗，暴脾氣上來，赴約去撕人。
很有眼力勁兒地轉移話題，打開平板電腦給秦芒看，“你老公火了呢。”
“什麼鬼？”
秦芒還真被他轉移了視線，垂眸望著屏幕——
入目便是這個月財經雜志封面人物。
男人一襲矜貴優雅的西裝，灰藍色眼瞳如神秘暗海，平靜地望著鏡頭，面容一如既往的俊美冷漠，修長指骨漫不經心地撥弄著香爐，嫋嫋煙霧縈繞，依稀可見無名指上那枚藍鑽戒指。
端得是風雅從容，清貴得體。
極有商界大佬的風範。
是大家印象中的賀泠霽的模樣。
秦芒驚豔了一秒之後，覺得會火也很正常，不過也不至於讓網友們這麼瘋吧，居然還有人喊老公？
秦芒刷到熱評第一：冰川融進深海，神祇垂憐紅塵
熱評第二：今天人均賀太太。
這又是什麼？
她繼續往下翻評論——
“啊啊啊啊啊帥死了帥死了又野又欲，怎麼會有這麼復雜的男人。”
“賀太太們下午好，今晚賀總跟我睡？”
“第一次發現，原來賀總的眼睛居然是灰藍色的，媽呀媽呀，迷死誰！”
“到底是誰這麼神通廣大，居然約到了賀總的雜志封面！”
“天吶天吶，還有彩蛋！”
“我要瘋了，我徹底迷上這個男人了，今天開始，我也是賀太太！”
“賀太太大軍再次壯大，姐妹們加油！”
“賀總長草的微博，已經一小時漲粉百萬，加油加油，爭取破億，讓賀總直接發破億粉絲的福利。”
“明明一點都沒露，但我眼淚就是從嘴角流出來了。”
“這腿，這腰，這臉，這手，我可以！”
“求神祇垂憐信女們～”
“那雙深海一樣的眼睛，快要把我溺斃了！”
“真正發現這個男人的魅力，難怪呢之前都不露面，這是怕我們饞死……”
？
這都是些什麼？
有這麼誇張嗎？
不就是一期封面人物嗎？
他們又不是沒見過賀泠霽。
“他不會是自己買的水軍吧？”
“這麼想紅？”
秦芒明知道賀泠霽向來低調，幹不出這種事兒，卻還輕哼了聲，故意道。
下一秒。
孟庭翻了頁。
秦芒原本淡定的眼眸頃刻間睜得圓溜溜！
隻見內頁居然是一張賀泠霽開直升機的照片。
是她最喜歡的那套黑T配迷彩褲，勾描出男人極有力度又有威脅感的長腿窄腰。
她珍藏的勾魂腰就這麼被全世界所有人看到了！
難怪呢。
一個個的喊老公！
恰好攝影師喊她繼續拍攝。
秦芒最後看了眼那張開飛機的照片，眼神冷漠，當真如神祇那般。
即便眾生祈求，不會眷戀紅塵。
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了樓聽黛最後那條消息。
【他這樣的脾性，不可能愛上任何女人，別痴心妄想，對你不同，不過是你仗著家世，仗著商業聯姻，成了他太太罷了。
即便不是你，換了任何一個人做賀太太，他亦會如此。我輸了，你也沒贏。】
“秦老師，快點，要拍攝啦！”
攝影師又喊了一次。
秦芒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幹嘛要在意這些愛不愛的。
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
總之，賀泠霽如今是她的人，不容旁人覬覦。
秦芒收斂情緒，壓下心底那不願捕捉的情緒，紅唇揚著，恢復往日從容明豔，提著裙擺嫋嫋婷婷地進入拍攝場地，“來啦。”
……
拍攝結束後。
秦芒就感受到了她老公到底有多火。
所過之處。
大部分都在聊他今天上的財經雜志封面。
翻著雜志下面的留言。
全部都在喊老公。
秦芒拍了一整天，又累又困，越想不在乎，腦子裡卻不受控的想起樓聽黛那兩條消息。
誰都可以當賀太太。
她一點都不特殊。
現在倒是好了。
滿世界都是賀太太。
秦芒一路往外走。
大部分工作人員人手一份賀泠霽的雜志封面，興奮的點評。
不單單是女的喊老公，男的也在喊。
孟庭心裡懸著，心裡在打鼓，生怕這位祖宗要幹什麼事兒。
在秦芒身旁，打開電子木魚，一邊念叨：
“篤篤篤。”
“秦芒。”
“冷靜。”
“篤篤篤。”
“秦芒。”
“冷靜～”
千萬要冷靜啊！
幸好。
即將走出攝影棚。
孟庭心裡默默松口氣。
誰知，站在門口的兩個男性工作人員，手裡也拿著賀泠霽的雜志封面，興致勃勃地喊著：“賀總可真是全民老公。”
“今天開始，也是我老公。”
男人玩車已經不算什麼，玩直升機才是真的酷！
秦芒驀地停下腳步。
一雙顧盼生輝的含情眸，幽幽地望著那個說話的工作人員，一直忍下的心情，徹底爆發。
半秒後，“什麼你老公，這是我老公！”
秦芒理直氣壯地撂下了一句，然後噠噠噠踩著高跟鞋，氣衝衝地出了攝影棚大門。
不就兩個月沒回去嗎。
家都要被偷了。
工作人員眨巴著眼睛：“秦老師……最近也在追星？”
提著一顆心的孟庭。
差點沒憋死過去。
“對！”
“她顏控。”
“瞧瞧咱老公多帥呀！”
孟庭指著雜志封面，很不要臉地喊‘老公’。
恰好被站在保姆車旁邊的秦芒聽到，“孟庭！”
他媽的是誰老公？！
第42章 不借隻賣
保姆車內，秦芒臉上精致華美的妝容尚未卸去，眼尾微微上揚時，不笑時，眼波清清透透，沁著灼人的冷豔。
孟庭大氣不敢吭一聲。
唯獨電子木魚自動敲擊的聲音，在寂靜車廂內環繞。
“篤篤篤——”
孟庭看了她一眼，又看一眼，最後輕咳了聲，“那什麼，隻要賀總不回應，很快熱度就下去了。”
秦芒嗤笑了聲，雙手環臂，睨著他涼涼道：“叫什麼賀總呀，那不是你‘老公’嗎”
‘老公’兩個字，咬得極重。
浸透了極致的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