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適合的,你搬磚 10 年可以給我買一條。」
「你隻用回答喜不喜歡。」
「喜歡喜歡,公交車來了,快上車!」
……
宴會上,初來乍到的我吸引了全場目光。
無數人借著敬酒的由頭和我搭話。
「頭一次見秦總帶女伴,不知您是?」
大家真以為我們有什麼了不得的關系,圍著我要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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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殊越不僅不替我解圍,還有闲心喝了幾口酒。
算了,不氣。
反正宋可依等會纏住他,我就借機跑路。
一切照計劃進行。
秦殊越被幾個合作伙伴絆住,我偷偷溜下露臺,準備從花園小路跑。
我知道秦殊越站在露臺能看到我。
但他來不及追我。
隻要跑出去,很快就能脫離肉眼可見的悲慘結局。
莫名其妙地,我回頭看了秦殊越一眼。
他咬緊牙關,整個人貼在露臺邊緣。
下一秒,秦殊越直接跳了下來。
所有人都被他的舉動嚇到了。
我也不例外。
但秦殊越並沒有立刻起身追我。
反應過來後,我轉身想走。
秦殊越的聲音有點抖。
「溫梨!我腿疼。」
「三年了,你的湯還沒有熬好嗎?」
13
他這兩句話把我釘在原地。
愣神的這幾秒,足夠秦殊越跑到我身邊。
他抓住我的手腕,有點疼。
抬首對上秦殊越泛著血絲的眼眸。
「你又想跑?如果說三年前你有苦衷,現在又是為什麼?」
我慌亂地挪開視線。
「聽說你要結婚了,我還留著礙眼不好吧?」
「新娘不出席,我一個人怎麼結婚?」
「啊?」我傻眼了。
秦殊越咬牙切齒。
「不是你特意提醒我當年的結婚證是假的,想和我重新去辦證嗎?」
我有說過嗎?
但在秦殊越S人的怒視下,我選擇背下這口鍋。
「可我聽了錄音,你說你要把我關起來。」
「什麼錄音?」
我給他描述了一遍。
秦殊越語塞了。
「我找了你很久,一時說了幾句氣話。我又不是法盲,當然知道自己不能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我:「你和宋可依什麼關系?」
秦殊越:「她爸爸是秦氏的老員工,我們從沒說過幾句話,根本就不熟。」
「你胡說!」
趕來的宋可依聲音很尖銳。
「我才配得上你,才能成為秦氏集團的女主人。」
她冷冷瞪著我。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走,幸好我帶來了你的老朋友,戳穿你的真面目。」
她身後走出幾張熟面孔。
都是三年前我混跡夜店時的老熟人。
有個叫孟月的女孩,當時和我關系還不錯。
「溫梨,還是你眼光好,終於攀上高枝了。」
「是啊,你找了那麼多男人才釣了這麼個大人物,那能不能把以前的資源分給我們啊。」
話裡話外的,都在說我不僅拜金,還道德底線很低。
宋可依眼裡飽含惡意。
「秦殊越你都聽到了,她根本不是什麼好人。」
宋可依:「聽到你的遊艇發生意外,我連夜就去事故地找你。我花了那麼多時間找到你,你卻什麼都不記得,還把這個騙子當親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下一秒,秦殊越開口了。
他語氣充滿疑惑。
「你為什麼要找我?」
14
宋可依營造出來的氣勢被打斷。
她大喊:「我關心你啊!」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秦殊越眼神冷下來,帶著一絲厭惡。
「是我什麼行為給了你錯誤暗示嗎?」
宋可依哽咽起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秦殊越:「照你這麼算,江城起碼有幾十個人和我一起長大,加上同學都有幾百人了吧。」
宋可依:「……」
秦殊越語氣森然。
「我不想再看到你,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上班了。」
宋可依被這話嚇得渾身一抖。
她不甘心地指著我。
「那她呢,當年她嫌棄你是個累贅,我隻不過給了她 10 萬塊,她就拋下你走了。」
被波及的我低下頭。
秦殊越不敢置信:「我就隻值 10 萬? 」
我:「不止不止,以後我就有經驗了,絕不會低賣。」
「你還想著以後?」
聽到我們的對話,宋可依崩潰了。
「你連這都能原諒,為什麼對我那麼殘忍?」
秦殊越:「因為喜歡錢是個好品質。」
「錢是確定的東西,不虛無縹緲。你喜歡錢,讓我很有安全感。」
我:?
「我很有錢,所以希望你喜歡錢。但請你以後胃口大一點,不要再為了區區 10 萬就離開我。」
有一種修辭手法反諷。
一時之間,我分不清秦殊越的真實意思。
宴會結束後,我坐在車裡等他。
有人敲了敲我的車窗。
是曾經的熟人孟月。
我:「有事?」
「你知不知道三年前這位秦總來找過我。」
她和我說起了一段往事。
當年我不告而別,秦殊越傷還沒好,坐著輪椅來打聽我的下落。
「他找了好多人,但大家都和你不熟。」
「不過我沒想過他居然是個大人物,那位宋小姐可是付了我 5 萬塊,讓我來說你的壞話,我賺翻了。」
她離開前停下腳步,又加了一句。
「我覺得他真的喜歡你。」
喜歡我嗎?
可我以前對秦殊越不好啊!
15
回家的路上,秦殊越被我時不時投來的目光看煩了。
「你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我搖頭。
汽車行駛的方向離秦宅越來越遠。
但路邊的風景卻愈發熟悉。
最後停在一棟破舊的小區樓下。
這是當年我們租住的地方。
房子裡,一切都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窄小的沙發。
秦殊越每次都可憐巴巴地蜷縮著大長腿。
看久了我也有些不忍,叫他在床邊打地鋪。
有時候夜起會不小心踩到他。
秦殊越撒嬌賣萌,後來我也莫名其實同意他上床睡了。
還有昏暗的廚房。
我笨手笨腳給他做過飯。
吃的大少爺嘔吐不止,大晚上陪著他去醫院。
時間在這裡暫停了。
停在我離開那天的樣子。
連廚房灶上的放著的湯都一樣。
秦殊越站在我身後。
「我把這裡買下來了。」
我:「為什麼?」
秦殊越:「我在醫院等了一天你都沒有來。回家後,看到了你還沒倒掉的湯。」
「是給我熬的嗎?」
我:「如果你隻是想報答救命之恩,沒必要做這些,現在也不流行以身相許。」
秦殊越:「我喜歡你,這還不夠明顯嗎?」
「當年你失憶被我撿到,可能對我產生了雛鳥情節,但這不是真實的。」
「我們分開了三年,是什麼感情我難道不明白嗎?」
他扔出一記驚雷。
「何況……我當年根本沒有失憶。」
16
三年前,一出狗血的豪門爭奪家產戲碼。
秦殊越爺爺突然病重,匆匆把他從國外叫回來。
財帛動人心。
三叔利欲燻心,精心策劃了一場事故。
在他跳入海中的下一秒,遊艇爆炸聲震耳欲聾。
身後的熱浪燙傷了他的皮膚。
他精疲力盡地往岸上遊,但缺水曝曬的處境讓他四肢沉重,逐漸失去意識。
直到感覺有人在水裡拖著他走。
後背接觸到地面,他才有力氣睜開眼。
但可能他反應太遲緩,救他的人已經耐心告罄。
「還沒醒,這時候是該人工呼吸,還是抽兩巴掌?」
「我一個小配角,還是別隨便玷汙男主清白,抽兩下吧!」
秦殊越在耳光落下的前一秒睜眼醒來。
保住了自己的臉。
眼前的女生瞪大眼,有些驚慌的模樣。
「你,你醒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秦殊越誠實地搖頭。
「那你知道你是誰嗎?」
虛偽地搖頭。
「你叫秦殊越,是我老公,我們是一對剛結婚的小夫妻!」對方握住他的手。
「雖然你失憶了,但是不要害怕,以後聽我的就好。」
他被這個叫溫梨的女生帶回家。
她知道自己的真名,還偽造了結婚證。
秦殊越懷疑她是居心叵測的臥底。
沒想到回家第一天, 溫梨就把他送去了工地。
還振振有詞。
「不是我狠心,是我們得為未來奮鬥。」
她裝的像個壞人,卻會擔心他在工地被欺負。
會偷偷給他工友送禮物,讓他們照顧他。
明明她給自己提供了一個安穩的落腳地, 救了他的命。
然而溫梨似乎總是很愧疚, 夜裡會不自覺的說夢話。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秦殊越站在床邊替她擦汗。
「沒關系,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原諒你。」
他靠賣慘獲得了一個睡地板的機會,離溫梨近了,女孩好像也沒那麼害怕了。
在這個破出租屋住了幾個月。
一開始,他不能走。
再後來, 他不想走。
她構築的世界很美好,讓他流連忘返。
可美夢是會醒的。
當宋經理的女兒找到他時,秦殊越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
幸好他也準備好了。
他從小跟在爺爺身邊,按照繼承人培養長大,三叔並不是他的對手。
為了引出窮途末路的三叔,他親身上陣冒險,不料還是出了點小意外。
醫院裡,溫梨頂著又紅又腫的眼睛,說要回去給他燉湯。
秦殊越為難地咬牙。
沒關系,他現在就在醫院,萬一吃壞了也來得及看病。
到時候他再坦白一切, 帶她回去見爺爺。
可惜。
17
我一邊聽秦殊越說話, 一邊掉眼淚。
把下巴都打湿了。
以前,我覺得我們一開始的相遇就是虛假的。
這是一段建立在謊言上的關系。
謊話總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既然如此,我不如識相一點先行離場。
顯得自己不那麼狼狽。
秦殊越伸出手背在我臉上蹭了蹭。
「從始至終, 我都是心甘情願被你騙的。」
「當騙子也要有職業道德, 你能不能騙我一輩子?」
我搶過話頭。
「秦殊越, 你願不願意和我結婚?」
「我發誓以後會對你好, 保護你陪伴你,再也不騙你了。」
秦殊越說好。
他笑起來, 闊別已久的酒窩又出現了。
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膽大包天來一句。
「來,把這位帥哥送入我洞房。」
……
和秦殊越領證之後,我還是在公司上班。
離開總裁辦, 回到原本的崗位。
每天忙著畫畫,秦殊越對此很有意見。
「阿梨,你看看我。」
「你餓不餓, 我新學了一道菜,給你嘗嘗。」
可愛中透著一點煩人。
不過我也累了, 正好讓秦殊越給我捏捏腰。
但很快我就後悔了。
秦殊越這個人真的很愛得寸進尺。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暗示道。
「我累了, 我想睡覺了。」
秦殊越眼睛一亮:「我也是這麼想的。」
「不不不,我們想的不一樣,我說睡素的。」
我以為秦殊越不會答應, 不料他爽快說好。
他站起身,開始脫衣服。
勁瘦的腰腹露出。
我:「你不要這樣。」
秦殊越無辜道:「我隻是想去洗澡。」
浴室裡的水聲滴滴答,我的臉越來越紅。
他出來時松松垮垮的披著浴袍。
胸口還殘留了一些水漬。
一路向下流。
我咽了咽口水。
秦殊越挑眉,英俊的臉上透露出一股狹促。
「別看了, 你不是要當素食主義者嗎。」
我的立場是流動的。
我抓住浴袍腰帶,把他往身邊拖。
「那可不行,葷素搭配才能營養均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