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熠是S對頭，他總是喜歡在背後蛐蛐我。
晚宴偶遇看到他朝我瞥了一眼，總覺得他沒安好心，想要抓他現行。
湊過去卻聽到他和身旁的女生說：
「我有對象了，你別來招惹我啊，她兇巴巴的，會揍你的。看到沒，就那個穿紅色禮服的。」
今天全場就我一個穿紅色的……
1
林家和周家的訂婚晚宴。
我穿著火紅色的裙子，比準新娘還妖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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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看見，都對我露出打量的目光。
大家都不理解，我哥和周家次女訂婚，我又唱又跳的。
不是一直聽說林家兩兄妹關系挺好的嘛。
可我沒有理會他們的懷疑和嫌棄。
像個花蝴蝶一樣，從一邊飛到另一邊。
哥哥幾次三番讓人來叫我。
我全當耳旁風。
周洛氣得牙都要咬碎了。
我蹺著二郎腿，投去挑釁的目光。
她兩眼睛一擠，淚眼婆娑地撲進我哥懷裡。
周家和林家是世交。
往上數三代，關系好得都和一家人似的。
但從這一代開始，周家人像是基因變異了似的，全是綠茶。
大的是大綠茶，小的是小綠茶。
一靠近，就茶香四溢。
我和他們都很不對付。
今天早上出門前，小綠茶扯爛了我原本準備的禮服。
想要看我在晚宴上出醜。
我氣不順，找她理論。
她絞著手指撲進哥哥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哥哥向著她，不僅讓我給她道歉，還要把幾天前送我的紅寶石項鏈送給她賠罪。
我氣得摔了一套茶具。
臨時跑到婚紗店裡，租了一套禮服。
婚紗店嘛，顏色誇張一點當然沒有問題。
2
哥哥怒氣衝衝地向我走來。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要說什麼。
我趕緊從座位上彈起來，跑到人群中去。
轉了幾圈後，看見角落裡的周熠。
他周圍圍著一群男男女女，抬手，朝我這邊指了一下。
然後轉頭，和旁邊的人壓低聲音說些什麼。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收拾不了我哥，還收拾不了你嘛。
臭綠茶，S綠茶。
我今天非得給你們這些綠茶都揚了不可。
我怒氣衝衝地走過去。
剛走到他身後，就聽到他說：
「我有對象了，你們別來招惹我啊。
「她兇巴巴的，會揍人的，看到沒，就那個穿紅色禮服的。」
我猛地縮回腳步。
誰？
還有誰敢在訂婚宴上穿紅色禮服。
我回頭，掃視了整個會場。
毫無疑問的隻有我一個人穿紅色禮服。
緊接著又聽到周熠說：「她連自己親哥的面子都不給，怎麼會給我面子。
「我要是給你們求情，肯定會一起挨揍的。
「別這麼說，我們是真愛。
「好了好了快走吧，她一會兒該過來打人了。」
3
人群散去後，我面前失去了遮擋。
周熠回頭，剛好和我四目相對。
兩個人對視兩秒。
他轉頭，刷地一下跑出去。
而我也下意識地追了上去。
兩個人穿著禮服，毫無形象地在城市的街道上狂奔。
天已經黑了，車輛從身邊飛馳著路過。
城市街道上，兩道身影拉長又交疊。
很像警匪片現場。
終於。
他累得停了下來。
靠在牆邊緩緩滑落。
高定西裝被他像垃圾一樣丟在旁邊。
整個人像一條S狗。
我也很累，累得快喘不上氣。
但在他面前，我必然要維持體面。
清了清嗓子，我故作輕松地走過去，在他身上踹了一腳。
「細狗，虛S了。」
他抬眼看我，白眼翻上天。
「你裝S了。」
我背著手，用力地甩了甩腿。
「誰裝了，我根本就一點都不累，還能再跑十公裡。」
他的視線落在我光禿禿的腳上，隨手丟來西裝外套。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踩了上去。
「算你有點眼色。」
他瞥了我一眼，問道：「你鞋呢？」
我緩緩坐下，和他並肩：「跑飛了唄。」
他：「……行，為了S我，你真是不擇手段。」
4
我狠狠懟了他一杵子。
「你剛才說什麼騷話呢？誰是你女朋友？」
我一直有健身的習慣，力氣不算小。
他被我打得龇牙咧嘴，捂著手臂倒在另一邊。
「天爺啊，我就吹個牛，你還要打S我不成？」
「吹牛？你闲著沒事拿我吹牛，他們要是信了怎麼辦？你找不著對象，我還得找啊。」
「實在找不著就不找，咱倆將就一下算了。」
他躺在地上，用一種奇怪的口吻說。
我又是一腳。
「滾吶！誰跟你將就！」
他猛地坐起：「和我在一起怎麼了？我年輕又貌美，盤亮條又順，追我的人從這裡排到尼羅河。和我在一起，你佔大便宜了。」
我看了他一眼。
在腦海裡想象了一番，和他親嘴的畫面。
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
雖然世家之間常有聯姻，但我們倆……
如果真的結婚，怕是隻有一S一傷這個結局。
好在，林家和周家已經有我哥和他妹這一對。
他說的這種情況基本沒有可能。
「你是不是看你妹妹都要結婚了，嫉妒瘋了？」
「那你呢？你哥訂婚，你紅彤彤地來了，不知道的，以為你結婚呢。」
兩個人對視一眼，S氣四起。
下一秒。
兩個人的電話鈴聲同時響起，阻止了一場大戰。
電話裡傳來慌亂的聲音。
「你在哪？周洛跑了！」
「快回來！你妹妹跑了！」
我和周熠：「？？！」
5
半小時後，我被提回了老宅。
「林陽，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我看你是個老實孩子，才同意小洛嫁給你，你做了什麼？」
「爸，我啥也沒做，我對她可好了。林燦和她吵架我都是向著她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奸商不愧是奸商，三言兩語就把火力引到我這裡。
甚至不敢和我對視，他捕捉到我的視線，就飛快地轉過頭。
我腦袋上「邦」地挨了一下子。
媽媽手裡的香蕉打完我之後，就變成兩截，落在我身上。
「每次都是她先挑釁我的。」我一邊嚼著香蕉一邊說。
「挑釁你？小洛多老實的孩子，怎麼可能挑釁你。」
我不屑地撇撇嘴。
老實個屁。
她要是老實，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還記得初中那會兒，我還會跟著哥哥去周家玩。
有一次她失手打碎了花瓶，轉頭就誣陷給我。
我指著她的鼻子質問她，她就絞著手指頭哭：
「姐姐，洛洛知道你不喜歡洛洛，可是洛洛真的沒做過。
「不信你摸洛洛的鼻子，媽媽說，說謊會長長鼻子的，洛洛沒說謊。」
那時候，她隻有八歲，平時又是一副老實懂事的樣子。
因此所有人都信了。
我在旁邊氣得跳腳，也沒人相信。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周洛不是個省油的燈。
可惜，直到今天，這個真相也隻有我一個人發現。
6
「行了行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小洛找回來。至於和周家的聯姻……林燦，你去。」
我指了指自己：「我？和誰？幹嘛？」
「你，結婚，和周熠。
「周熠那小子已經同意了，下個月你們直接去領證。」
比起下個月就要結婚，我更驚訝的是：
「周熠同意了？？！」
「周熠可比你懂事，自己主動請纓，要和你結婚。」
「我可以拒絕嗎？」
「你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我們燦燦最棒了，絕對不會逃避責任的，對嗎？」
最後，莫名其妙的，我點了頭。
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夜色，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這輩子早晚被人捧SS。
7
答應完的第二天我就後悔了。
約了朋友一起喝兩杯，發泄一下。
結果還沒坐下，他們就火急火燎地問：
「你和周熠的事是真的嗎？」
我一愣。
昨晚做的決定，今晚就全知道了嗎？
傳播得這麼快嗎？
我仰頭灌了一大口酒，點點頭。
「我的個天老爺，你忘了小學他上課說話，讓你當不了班長的事了？」
我咬牙切齒。
「還有你上他家玩，他指使他家狗追了你兩條街了？
「初中體育課，他往你水杯裡加了兩勺鹽；高中抄你作業被發現，連累你被請家長，這些事你都忘了？」
……
她還想再說，被我一把捂住。
「我記得，都記得。」
周家和林家關系好，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鄰居。
最開始我還經常去他家玩。
直到某次，我剛進門他就把我鞋扔了，扔進花園的噴泉裡。
哥哥說，周熠是因為不想讓我走才會扔我的鞋。
我轉過頭，就看見周熠得意地朝我挑眉。
我從來都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衝上去就是一巴掌。
他被我打翻在地，號啕大哭。
我看都沒看一眼，穿著他的鞋走了。
細細想來，我倆的梁子應該就是從那時候結下的。
後來，我倆開始互相算計，誰也不讓著誰。
幾年後，周洛出生，周家從老宅搬走，我倆的戰鬥暫時停息。
可沒想到小學，我倆又進了同一所學校的同一個班級，甚至還是前後桌。
戰爭徹底爆發。
之後初中、高中，他就像個背後靈一樣SS地纏著我。
我在哪個班級他就在哪個班級，還經常能坐到我周圍不遠的位置。
我原本以為，我倆會針鋒相對一輩子。
誰能想到我倆有朝一日竟然要結婚呢？
天S的，一想到要和他親嘴，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8
幾杯酒下肚，我醉得不省人事。
我抱著話筒躺在沙發上哀號，聲音被擴散到整個包間。
一雙不知名的大手伸過來，試圖拿走我包裡的手機。
我把話筒一扔，SS地抱著挎包。
「你是誰啊？怎麼偷我東西？」
「我是你媽，拿你手機給司機打電話接你回家。」
「回家？我不回家，我今天就住在這了。」
幾個人對視一眼，放棄和酒鬼一般見識。
用自己的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半小時後，KTV 包間被人從外面打開。
彼時的我已經號累了，靠在角落裡睡覺。
整個人埋進抱枕堆裡，身上還蓋著某個不知名同學的外套。
在他走進來之後，房間內的唱歌聲突然就小了。
一雙白色的運動鞋慢吞吞地邁過來。
同時，在我的面前落下一道影。
「林燦。」
我感受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於是不耐煩地往抱枕堆裡拱了拱。
「該回家了。」
他依舊在喋喋不休，有些討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