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公司接了一個大項目。
卻不想，我的頂頭上司把我放在了裁員名單的第一名。
我看著公司下發的通知，隻覺得無比可笑。
既然不想好，那就大家都別好。
想過年？我送你一家牢裡團聚吧。
01
接到離職通知的時候，是我陪客戶喝完酒的第二天。
我因為胃不舒服請了一天的病假，在家裡剛吃了藥，準備躺下來休息，張琳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安姐，你在家嗎？你快來公司一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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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昨天不是和林總籤完合同了嗎？怎麼了，是合同出問題了？」我揉著肚子，趕忙從床上起身。
「不是，安姐。更大！人事說我們組業績不行，要把人員全部裁掉！」
我聞言，隻覺得氣血上湧：「放屁，我這一年籤出的業績能養活外面四五家公司。你把今年的年報數據對比整理好，等著，我一會兒到。」
我說著就掛斷了電話，穿了套西服，就立刻開車去了公司。
我到公司的時候，辦公室很安靜，甚至連平時大家放松時播放的音樂都沒有了聲音。
張琳見我過來，趕忙向我招了招手，遞給我一個文件夾：「安姐。」
「怎麼了？一個個S氣沉沉的？」我出聲，接過張琳遞過來的文件，看著垂頭喪氣的眾人笑了笑：「好了，都別想了。這不我來了，大家別有那麼大壓力，咱們組今年的業績，就是別人不知道，自己人能不知道嗎？大家都是個頂個的能幹，快中午了，小琳，你組織一下，帶大家下去吃個午飯，一人買杯奶茶。都算我身上。」
「謝謝安姐。」眾人目光感激。
我擺了擺手，然後推門來到了徐總的辦公室。
02
徐總坐在老板椅上，見我過來堆起了笑容，隻是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小安啊，你來了。你也是咱們公司的老員工了，按理說，這次裁員怎麼也動不到你頭上。」
「徐總，明人不說暗話。這次裁員理由我聽說了。」我懶得和他再繼續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我也不就資論輩，就憑我們組的業績來看，我們全組人調到總公司都綽綽有餘。」
徐總訕笑著：「那不是你們組內部的嗎？」
我聞言冷笑：「徐舟，我尊敬你叫你一聲徐總。資歷我確實不如你，但論業績我們組就算評不上全國前幾，但在咱們同行裡，我們也能排個全國前十。你之前為了留人，把我們組業績轉給其他組，獎金沒少，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但這次你什麼意思？說我們組業績不行？徐舟你是忘了是靠著業績把你堆起來的吧？」
「安柔，你什麼意思？」徐總見我如此，便也不再裝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這麼說，我們公司沒有你還起不來了？」
「我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我嗤笑，把之前整理出來開年會的合同文件扔在了他桌上。「田穎名下百分之八十的單子都是我籤的。徐總，我是忙但我不傻。你給我年前安排這麼多工作不就為了這一天嗎？怎麼你想卸磨S驢？籤完單子就想把我踢出去？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我安柔不是什麼好欺負的。這裁員，該怎麼裁就怎麼裁，別想有一個人在老娘的頭上動土。」
「行，安柔。你可以！你不想幹了是吧？」
「徐總，不是我不想幹，是您不讓我幹。」我說著，就順勢坐到了沙發上，「今天我們組走了一個人，明天這個文件我就會送到總公司。徐舟，我之前空降調過來當組長你支持我，這麼多年即使沒有升遷，我也在你底下安心地當一個一線，我籤的單子你也沒少給別人當業績吧？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坐穩總經理的位置。」
徐總聞言尷尬地笑了笑，伸手從桌上給我倒了一杯茶水：「小安說的哪裡話，我們都是一家人。怎麼可能讓你們走呢，這肯定是中間出什麼錯誤了。我一會兒就和人事說去。」
我點頭，接過了茶水放在桌子上，「行，有勞了。這回可別出什麼錯誤了，徐總我年底忙得很！」
說完我也不顧他黑成豬肝一樣的臉色，推門走了出去。
03
張琳見我出來趕忙拿了一杯奶茶湊了過來，「安姐，咋說的？」
我笑了笑，比了一個 OK 的手勢，「不動了。」
「呼，我就知道安姐行！」張琳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拿起手機在手機群裡說了這個好消息。
我看著群裡大家歡呼的表情包，發了個紅包，然後語音：「這一年辛苦大家了，年終大項目也完成得差不多，大家先沾沾喜氣。」
看著群裡眾人活躍起來，打過了被裁員的陰影，我才逐漸放下心來。
我喝了一口奶茶，問張琳：「人事查的數據是徐總給的吧？」
「對，」張琳點頭：「我看她從徐總屋子裡整理出的裁員名單。安姐，徐總不會真的要動我們吧？」
「不會，要動也動不到我們頭上。」我笑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走吧，來了我也不休息。正好陪你下午去和林總把合同籤了。」
「行，安姐。」張琳說著，就彎腰在桌子底下看了看：「完了完了，昨天買的禮品不見了！」
我聞言蹙了下眉，低頭看了看，原本買好的兩盒茶葉，此刻卻不翼而飛，倒是真的不見蹤影。
張琳蹲下身還要繼續翻找，我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拉住了她：「算了，先別找了。耽誤的時間別再遲到了。你先記下，一會兒下樓再挑兩盒好的拿過去。」
「可是安姐，昨天，我真的就放在那兒了！本來就是你出錢買的，公司不給報銷就算了，還讓我弄丟了。」
看著小姑娘委屈的模樣，我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昨天我看著你放的。沒事，先去把合同籤了才是正事。茶葉不著急，公司有監控，籤完回來再看。」
張琳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泛紅：「行，那我這就下樓去買。」
04
我和張琳剛拿著合同和禮品到林總的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田穎和林總坐在沙發上有說有笑。
林總見我過來，馬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小安，你怎麼也來了？不是讓小穎來籤嗎？」
我聞言一愣，目光掃了一下田穎，還有林總辦公桌上的禮品盒，那是我昨天買的茶葉，我說放在公司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消失，原來是被某些人借花獻佛了。
田穎看我明顯面色一僵，但還是站了起來：「安柔，你這是病好了嗎？」
我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沒理會她，走過去把張琳手裡的禮品遞給了林總：「原本是想著讓小穎來籤。但小穎家裡出了點問題，給她打電話沒接。這不我才過來了嗎，讓林總見笑了，這算是我給您賠個不是。」
林總笑得和藹，從我手中接過禮盒：「你看你，來都來了還送什麼東西。我還能挑你的禮嗎。那小穎有事就算了，反正之前也都是和你談的，條件也都差不多，你傳真個ŧū₋合同，我籤完再讓秘書送過去就完了。」
「那哪能麻煩您，」我笑笑，把張琳拉到了我身邊：「讓小琳和您碰一下，您這段時間也見過，這丫頭機靈，也算是我帶的助理，上回您還誇她那個方案呢！」
「對對對！」林總拍了一下腦袋：「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昨天就說下午她來和我籤，我還合計咋換人了。」
「真不好意思，是我安排的問題，給您添麻煩了。」
「唉，這就見外了！」見我道歉，林總趕緊擺擺手：「我不講究這個。小安我信得過你！」
「行，那麻煩林總了。」我說著，拍了拍張琳的肩：「小琳，你和林總把條款都過一遍，有什麼問題給我打電話，我先帶小穎回去一趟。」
張琳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笑笑，和林總寒暄了一下，然後帶著田穎離開了林總的辦公室。
剛走進停車場，田穎便神色不悅地看著我：「我家出什麼事了？安柔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勾唇，毫不客氣地與她對視：「田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想搶我的單子？給你自己鋪路？你做什麼美夢呢？前幾次我顧及這一個公司的大家都有家庭要養，你們組偷拿我們業績考核，我也沒說什麼。怎麼這一次坐不住了？」
「你，我沒有！」田穎面色有些慌亂，大概沒想到我會說得如此直白，但不過一瞬間像是想起了什麼挺直了腰板：「就算有那能怎麼樣？你不過就是比我呆的時間長，論經驗我也不比你差！」
我冷笑出聲：「是嗎？論偷雞摸狗的經驗我確實比不過你，那兩盒茶葉一共 1 萬，五千就能立案調查了，田穎，這年你也別過了，去看守所裡待著吧！」
田穎嗤笑了一下，從包裡拿出了手機，給我微信轉了兩萬：「給你吧，剩下 1 萬，算是我賞給你的。」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面不改色地把錢退了回去：「田穎，你想多了。我不是管你要錢的，我是送你進去的，我不接受和解，這個牢你做定了。」
說完我也沒有理會她慌張的神色，抬手撥打了 110。
05
警察來得很快，我還沒到公司就接到了警員的電話。
「安女士是您報的警嗎？我們已經到了。」
「好，辛苦您了，我馬上到。」
我到公司的時候，門口圍了一群人。
徐舟站在門口攔著警察不讓進去，見我過來連忙說道：「小安啊，這都是誤會，你和警察解釋一下，田穎不知道那茶葉是你自己花錢買的，以為是公司統一給客戶定的禮品呢！」
我冷笑著撥開了徐舟搭在我肩上的手：「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昨天剛和您申請過，可是您親自和我說的用不上，林總那兩盒茶葉都是我自己出錢買的。放的位置也是我自己的辦公桌下，她和我隔了八丈遠，怎麼算都不可能進我的辦公室，更何況是桌子底下，不存在誤會。」
我說著看著面露疑惑的警員笑得溫柔：「不好意思，久等了。是我報的警，也不存在什麼誤會，我的茶葉確實是被偷走的，可以看監控視頻。」
「不用看！」田穎氣喘籲籲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隻見她穿著高跟鞋，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原本精致的妝容也被汗水打湿，顯得有些狼狽：「不是偷的，是拿的，是我忘記和她說了。」大概是沒想到我會真的報警，田穎看見警察面色都白了幾分。
「這位女士，沒有告訴別人就私自拿走別人的東西，從法律意義來講就是偷竊！」年輕的警官看著田穎蹙著眉。
我簡直想原地拍手叫好，沒想到還是個不打自招的蠢貨。
田穎聞言身形一晃，然後抓著警官的手臂，眼眶蓄滿了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這，我不知道啊。我知道就不會這樣的，我賠給她，好不好？不要抓我。」
警官皺著眉，面無表情地剝開了她的手：「女士，這是最基本的法律常識。抓不抓你具體也要看安小姐是否選擇和解。」
還沒等我開口，徐舟就在一旁叫道：「和解，和解！都是一個公司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大過年的，小安，你也行行好！」
我冷笑，看了一眼想當和事佬的徐舟，還有身邊附和著他話的其他同事，隻覺得可笑無比。
以前就是因為我總想著是一家公司的，所以即使之前無論他們怎麼篡改我的業績我都沒有生氣，但這次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家隻有出事的時候才能想起來這茬，其他的時候都在盤算著怎麼把我踢出局，既然這樣也沒必要留什麼面子，今天我就是要撕破臉。
想用道德綁架我，門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