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丈夫林靖宇送藥的路上,我被一群混混捉住。
他們劃傷我的臉,又撕爛了我的裙子:“林靖宇有潔癖,玩壞她他就不會要了,到時候他老婆的位置就能騰出來給葉江月了。”
夜裡,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打電話向林靖宇求救。
“靖宇在洗澡哦,有急事的話,我可以幫你轉達。”
電話那邊響起個柔媚的女聲,正是林靖宇的下屬葉江月。
1
黑暗中,男人的氣聲格外清晰,如同浪潮一般,翻滾著湧出來。
熱浪裡間隙飄出來點嬌媚的女聲:“林總,我的技術好不好?”
Advertisement
男人沒回答,緊接著,一聲長喘傳了出來。
是林靖宇。
我用力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慌亂中後退了幾步,不小心撞倒了身後桌子上的裝飾品。
“誰?”林靖羽的聲音瞬間變得凌厲。
“我去看看吧。”
咚、咚、咚。
高跟鞋踩地的聲音逐漸靠近,我的心也跟著繃緊,慌張又委屈。
我是林靖宇印在結婚證上的合法妻子,他和小三夜半在辦公室公然苟且,我卻要躲在不見光的陰影裡。
“看見人了嗎?”林靖羽懶著腔催促了一聲。
高跟鞋終於調轉了方向,原路返回。
“沒人,可能是什麼東西沒放穩自己倒了。”她撒著嬌,“繼續好不好,你的聲音那麼性感,我都想要了。”
女人的嚶嚀聲響了起來,我再也聽不下去,落荒而逃。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陳孟勻走了過來,“你還掛念著你的丈夫有沒有藥吃,他早和別的女人——”
“別說了!”我白著一張臉看他,“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是一群混混的老大,收了葉江月的錢來綁架我,又突然反水和我談生意,隻要我給他五百萬,再同意他拿先前拍到一半的視頻和葉江月交差,就放了我。
我當時已經是刀板上的魚肉,能夠活命,還有什麼可挑揀的,答應了他,他果真放了我,還把我送來了林靖羽公司樓下。
“因為我有腦子啊。”陳孟勻一臉的理所當然。
“?”
“說到底你才是林靖羽的正牌老婆,你比她應該更有錢吧?你如果出價夠高,我幫你去綁她也不是不可以啊。”
這些混混,簡直顛覆我三觀。
“你就這麼下來了?不捉奸?捉奸業務我也接的啊,老客戶打八折。”
我看著他,鼻息間似乎又彌漫起那股蕩漾的石楠花氣味,男女急促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循環往復。
“yue.”
我沒忍住,吐了陳孟勻一身。
“......”
林靖羽半夜兩點多才到家。
“阿妍,怎麼還沒睡?”見我坐在沙發上,他走了過來。
我抬起頭。
他還穿著早上出門時的那套衣服,身上聞不見一丁點異味,仿佛幾個小時前我聽見的一切都是幻覺。
“怎麼了?是瑤瑤那邊的事很麻煩嗎?”
他在我身邊坐下,順手將我攬進懷裡,語氣溫柔。
“和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你想想辦法。”
我是在給他送藥的路上被陳孟勻帶人綁了,醒來後,被他們逼著給林靖羽發消息,撒了個閨蜜瑤瑤和男友吵架找我安慰的謊,還說晚上不回家了。
“你今晚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們在一起三年,結婚五年,這是林靖羽第一次沒有在八點前到家。
林靖羽神色如常:“我看你晚上不回來,我也不想一個人在家待著,就留在公司加班。”
不想一個人在家待著就找公司的女下屬作陪嗎?
不對。
我忽然想起林靖羽情動時說的話。
他誇她長進了,說明這不是第一次她為他這樣做。
胃裡一陣翻湧,我推開他,衝到洗手間裡吐了起來。
2
“怎麼了阿妍?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林靖羽也跟了過來,一隻手幫我扶著額頭,一隻手給我遞毛巾。
我忍不住去想,他這兩隻手是怎樣遊走過另一個女人的身體、觸摸每個細節,胃裡翻江倒海得更厲害。
身後,林靖羽好像出去了。
我跪在地上,抱著馬桶吐得昏天黑地,眼淚鼻涕一起流。
怎麼會這樣呢?這種事怎麼會攤在我身上?這要是一場噩夢多好。
“阿妍,你是不是很難受?”
林靖羽又跑了回來,手裡端著杯水,熱氣氤氲,模糊了他眼底的焦急。
“我帶你去醫院。”
他抱起我就快步往外走。
恍惚間,我想起去年的一個夜晚,林靖宇帶著我去外地旅遊過生日,睡夢中遇上了地震,我還迷糊著,他抱起我就跑,後來發現跑不掉了,把我放在衛生間的角落裡,用身體給我做遮擋。
他是我們圈子裡公認的好男友好丈夫,愛我愛到命都可以不要,卻也可以背過身就和女下屬在辦公室玩各種刺激的把戲。
所以,到底什麼是真的?
“我不要去醫院,我困了,要睡覺。”我掙扎著要下去。
林靖羽擰不過我,隻好抱著我又回了臥室。
“那今晚先睡一覺,明天我不去公司了,我們去醫院。”
他把我放在床上,蹲下身,仰頭望著我,哄小孩似的。
“如果夜裡有不舒服,你一定要和我說。”
我點了點頭,背過身去鑽進被子裡。
他以為我是累了,沒再多說什麼,進浴室去幫我準備洗臉刷牙的東西。
這個夜晚,我們兩個人都沒有睡好。
我反復想起辦公室裡曖昧的喘息聲,漸漸的,連畫面都自己長了出來。
我好像看見他們忘情深吻,每一片皮膚、每一根指尖,呼吸分離又交合,顫抖著融成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而林靖羽擔心我的身體,時不時要替我掖被角,偶爾又摸我的額頭。
早上七點,我們一個雙眼紅腫,一個眼底烏青,相對無言。
“早上先不吃東西了,怕要空腹做檢查,我做一點給你帶著。”
大概是徹夜未眠,我渾身都沒力氣,任他安排。
林靖羽看出了我的頹靡:“很難受是不是?乖,我們馬上看醫生,看完就好了。”
是啊,很難受。
我想不通,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爛掉呢?
不會好了,林靖羽,我們再也不會好了。
我閉上眼睛,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好在林靖羽已經去掛號了,他看不見。
“媽媽,爸爸會不會來呀?”
一個天真的童聲闖進了耳朵裡,我睜開眼。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在小男孩的臉上看見了熟悉的影子。
真神奇啊,他竟然能和林靖羽長得那麼像,仿佛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爸爸等下就來了。”男孩旁邊的那道身影蹲了下來。
是葉江月。
我忽然就明白了,林靖羽為什麼要繞遠路帶我來這家醫院。
3
“趙小姐?”葉江月也看見了我。
林靖羽出了名的寵妻,他公司的人全都認識我,見了我會喊一聲老板娘或是嫂子,隻有葉江月不,我一下子反應過來,葉江月從來都是叫我趙小姐。
“趙小姐怎麼在這裡?是身體不舒服嗎?”她上下看了我一眼。
“忘記介紹了,這是我兒子。”她直接把孩子推到了我面前,微笑著介紹,“小翊,叫阿姨。”
常言道,女人最懂女人。
我平靜地看著她,也笑了笑:“沒聽說葉小姐結婚了啊,這孩子——”
葉江月不笑了,身體一寸寸繃緊。
我的目光低了低,叫小翊的男孩看著我,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純真又無邪。
“真可愛。”我最終隻是輕輕捏了捏那個男孩的臉蛋。
稚子無辜。
“他今年四歲了。”
我已經站起身走出去一段距離,葉江月又突然在背後朝著我喊了兩句。
陽光明媚,我的後背卻陣陣發涼。
明天是我和林靖羽的第五個結婚周年紀念日。
我不知道自己在太陽底下走了多久,又是什麼時候暈倒過去的,醒來時隻看見林靖羽坐在我床邊,滿臉焦急。
“阿妍,你怎麼突然走了,我找了你好久,嚇S我了。”
他的頭發亂了,衣領也解開了,額頭上還有汗漬,完全沒了平日裡一絲不苟的精致樣子。
“林靖羽,你好髒,我嫌棄你。”我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林靖羽僵了僵,又低頭看看自己,旋即笑了:“是我的錯,我沒清理好自己,我這就回去洗澡。”
他身邊的人或許聽說,他有潔癖,講究到了苛刻的地步,可他們不知道,林靖羽有潔癖是因為我有潔癖。
林靖羽知道啊,那又有什麼用呢,他還是把自己弄髒了,哪怕他每次回來前都仔仔細細把自己清洗了一遍,還備著一模一樣的衣服替換,他還是髒了。
“林靖羽。”我叫住他。
他又退回來,溫柔地注視著我:“我在。”
我看著他的眼睛:“你會騙我嗎?”
他的眼睫顫動了下,目光不自然地錯開了:“怎麼忽然這麼問?”
“沒怎麼,我累了。”我閉上了眼睛。
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林靖羽俯身替我蓋好被子,又在我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我不會騙你的,阿妍,我永遠愛你。”
病房門被帶上了,我忍不住哭出了聲。
被子和枕頭都湿了,我也沒了力氣,沉沉睡了一覺。
夢裡,我又回到了我和林靖羽結婚後的第二年。
周年紀念日那天晚上,林靖羽纏了我許久都不放,從客廳到廚房,又從浴室到臥室,到處都是痕跡,最後我實在累得不行了,躺在床角睡S了過去,早上一下子驚醒,床邊是空的。
林靖羽不見了。
我說不上來的心慌,軟著腿下來找人,差一點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他從背後一把撈住我。
“你去哪了?”我打他。
他捏了捏我的手:“怕吵到你,去客房洗澡了。”
我貼近聞了聞,他身上果然有剛沐浴過的香味,比以往都濃烈。
現在想來,是為了掩蓋他出去過的氣味吧。
“明天是我們小翊的生日,趙小姐要不要來吃蛋糕?”葉江月的聲音跨越時空朝我砸過來,我一下子驚醒了。
4
林靖羽又坐在我床邊了,這次收拾得幹幹淨淨。
“阿妍,你醒了。”他臉上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