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籤好字的離婚協議,我心裡隻覺得如釋重負。
我將協議輕輕收起,然後定定地看向許澤,輕聲說道:
“好,我現在就搬出去。”
5
聽到我這麼說,許澤神色晦暗不明。
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隨手拿了幾套許雷的換洗衣服,便匆匆走了。
我環顧著這個曾經與許澤共同生活的小家,牆上那顯眼的婚紗合照刺痛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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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前將照片取下,一點點撕碎,丟進垃圾桶。
隨後,我拖著行李箱,前往機場。
登機前,我給許澤發了最後一條消息:
“林悠悠之前來找過我,她已經把所有真相都告訴了我,包括我這三年不孕不育的原因,竟是你下藥所致。
她還讓我別打擾你們一家三口團聚,所以,我徹底退出,成全你們。
許澤,這輩子,你我再也不見。”
點擊發送後,我毫不猶豫地拉黑了許澤所有的社交聯系方式,登上了飛往藏區的航班。
2
而另一邊,許澤拿著衣物匆匆趕到醫院病房,隻見兒子許雷已經醒了。
許雷一見到他,立刻哭著撲進他懷裡,委屈地叫嚷:
“爸爸,我知道錯了,再也不偷偷吃芒果了,我以為自己差點S掉了。”
話還沒說完,許澤猛地瞪大雙眼,一把抓住許雷的手臂,冷聲質問道:
“你說什麼?這芒果是你自己吃的?”
許雷被他的樣子嚇得瑟縮了一下,縮著脖子,輕輕點了點頭:
“我看到冰箱裡有芒果,沒忍住,就偷偷吃了幾口。”
許澤的心瞬間“咯噔”一下,猶如墜入冰窖。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真的冤枉了蘇念安。
回想起之前狠狠扇她的那一巴掌,還有那些傷人的話,許澤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
還有那份離婚協議,自己居然在氣頭上籤了。
不過,他很快又安慰自己。
念安一向很好哄。
她那麼愛自己,隻要自己待會兒好好道歉,再用心哄哄她,她肯定會原諒自己的。
想著,許澤走出病房,撥通助理的電話,吩咐道:
“今晚幫我訂豐城最好的西餐廳,我要給蘇念安準備一場最浪漫的燭光晚餐。”
剛掛斷電話,手機提示收到一條消息。
看到發件人是蘇念安,他下意識地唇角上揚。
可當點開看清內容後,笑容瞬間凝固,臉色一寸一寸變得慘白——她居然知道了所有的事!
6
醫院的走廊裡,傳來高跟鞋“噠噠噠”的清脆聲響。
林悠悠扭著腰肢走來,手上拎著一個保溫飯盒。
一看到許澤,她立刻露出明媚的笑容,剛要開口。
許澤卻突然衝上前,將她抵在牆上,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眼神兇狠,厲聲質問道:
“你前兩天是不是去找蘇念安了?你跟她說了什麼?”
林悠悠被他這副模樣嚇得臉色慘白,眼神閃躲,心虛得不敢直視他。
許澤見她這副樣子,怒火更旺,手上的力氣又加重幾分。
林悠悠這才帶著哭腔說道:
“阿澤,我隻是太愛你了。”
“明明我們才是一家三口,可她卻一直插在中間,不肯離開,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把我做的那些事都告訴她了?”
沒等林悠悠說完,許澤便冷聲打斷。
此刻他一臉陰沉,恨不得將林悠悠掐S。
“之前我說過,既然許雷是我的兒子,而且都這麼大了,我就讓他認祖歸宗,把他當成我和念安的孩子好好撫養,再給你一筆錢,你徹底退出我們的生活。”
“可你呢?居然背著我偷偷去找她!你以為念安離開了,你就能取代她?簡直是做夢!”
說完,他不顧林悠悠的哭喊,將她狠狠丟在地上,轉身立刻狂奔出去。
許澤滿腦子都是蘇念安發的最後那條消息,心裡慌得厲害。
當初林悠悠帶著孩子出現在他面前,哭著哀求時,他就不該心軟,不該同意接受這個孩子,更不該做出傷害念安的事。
他越想越後悔,狠狠踩下油門。
等他一路疾馳趕到家,大聲呼喊著蘇念安的名字,回應他的隻有S一般的寂靜。
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牆上,看到桌上空白的相框,整個人一怔。
牆上的婚紗照已經被拆得幹幹淨淨。
他又急忙跑到蘇念安的房間,裡面關於她的所有東西都消失不見,就連那些合照也被撕得粉碎,扔在垃圾桶裡。
許澤顫抖著雙手掏出手機,撥打蘇念安的電話,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
不僅是電話,所有社交軟件都被拉黑了。
他眼眶猩紅,撥通助理的電話,怒吼道:
“把今晚我訂的晚餐取消!馬上動用所有資源,給我查蘇念安的下落!立刻去辦!”
掛斷電話,他雙手捂著臉,緩緩癱坐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喃喃:
“念安,你到底去了哪裡?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7
這些我全然不知,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時已抵達目的地。
剛下飛機,就看到劉院長站在不遠處向我招手,他身旁還站著一個身形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
我快步上前,與劉院長熱情擁抱,寒暄幾句後,才將目光轉向他身旁的男人。
隻見他眼神溫和,眼中帶著笑意,輕聲說道:
“蘇念安,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我瞪大雙眼,滿是驚訝:
“你是……顧淮?!你也來了?”
顧淮是我的高中同學,曾幫我補習過功課,隻是考上大學後,聯系漸漸少了。
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會在這裡看到他,實在是太巧了。
劉院長聽著我們的對話,笑著說:
“看來不用我互相介紹了。”
隨後,他帶我進入藏區的科研基地。
原來,顧淮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劉院長說,以後我就在顧淮手下做事。
當晚,我在基地的住所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正式加入項目組。
顧淮的確是個極為專業的負責人,他專業知識扎實,性格沉穩,還極具創新思維。
時間飛逝,一個月轉瞬而過。
這一個月裡,我們每天都起早貪黑,在基地裡加班加點地研究。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的項目在短短時間內取得了重大突破。
大家都興奮不已,當晚在基地舉行了一場小型慶祝會,還喝了點酒。
慶祝結束後,顧淮送我回住所。
走在路上,他突然停下,叫了我一聲:
“念安。”
我不明所以地停下腳步,轉身,對上他專注深情的目光。
不知為何,我的心突然劇烈跳動起來,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片刻後,他溫柔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念安,從上大學到現在,這麼多年我一直沒談過戀愛,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我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
他高大帥氣,如今又是國家重用的人才,戀愛對他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見我一臉疑惑,他突然笑了,眼中滿是溫柔:
“因為我從高中時就喜歡上了一個女孩,那時她是那麼優秀耀眼,我不敢表白,隻能每天默默幫她補習功課。”
“後來我們考上了心儀的大學,我剛鼓起勇氣想表白,卻發現她已經和別的男生在一起了。我隻能默默退出。”
“念安,你就是我這麼多年來心裡唯一喜歡的人。我知道你已經離婚了,現在,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追求你?”
8
我的心跳急劇加速,可眼淚卻毫無預兆流下。
顧淮見我落淚,瞬間慌了神,抬手輕輕拭去我臉上的淚水,滿眼心疼地說:
“念安,我這麼說不是想給你壓力,更不願讓你為難。”
“不管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我都願意等你。”
“我不想看到你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勉強笑了笑,有些慌亂地低下頭。
我沒有立刻答應他,隻說想給自己一些時間考慮。
畢竟我才結束和許澤那段糟糕的婚姻,還沒做好接納新感情的準備。
好在第二天,顧淮像往常一樣,神色如常地與我相處。
望著他那溫和的眉眼,我心裡滿是感動。
顧淮他,真的很好。
時光匆匆,又過了三個月,我們的項目取得了重大突破。
這次的研究成果,不僅在國內備受矚目,在國際上也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國家特意在國內為我們召開新聞發布會,邀請我們上臺講解項目內容,我們欣然前往。
發布會上,顧淮作為項目負責人侃侃而談。
我站在臺下,望著臺上意氣風發的他,滿心都是驕傲。
發布會結束後,顧淮溫柔地牽起我的手,說項目結束了,要趁這個機會好好帶我四處逛逛。
我甜蜜地回應著他。
一個月前,我跟顧淮正式交往。
從今以後,我不再是孤單一人。
就在我們準備過馬路時,一個人影突然擋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竟是許澤。
不過才幾個月沒見,他卻像換了個人。
胡子拉碴,眼窩深陷,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
他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欣喜,情緒有些激動:
“念安,我終於找到你了,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我和顧淮緊緊相牽的手上時,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難看,質問道:
“這個男人是誰?你們是什麼關系?”
我皺了皺眉,當著他的面,和顧淮十指緊扣,神色冷淡地說:
“許澤,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的事跟你沒有半點關系。”
“如今我有了新的愛人,希望以後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嘶吼道:
“不可能,你一定是為了跟我賭氣,才找這個人來演戲的!我們五年的感情,我不信你說忘就能忘!”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隻覺得滿心厭惡:
“許澤,收起你那副故作深情的樣子,我現在隻覺得惡心。”
“我已經退出,成全你們一家三口,你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糾纏不清?”
9
許澤聽我這麼說,臉上竟突然浮現出一抹笑容:
“念安,我就知道你還在為那件事生氣。”
“你不喜歡林悠悠和許雷,我已經把他們趕出家門了,給了他們一筆撫養費。”
“以後他們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隻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們可以去看最好的醫生,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說著,他就像從前那樣伸手想來拉我的手。
我迅速後退一步,和他保持距離,剛要開口,一個人影突然撲了過來。
是林悠悠。
她頭發凌亂,和往日妝容精致的模樣形成了鮮明反差。
她抱著許澤的大腿,聲淚俱下:
“阿澤,你怎麼這麼狠心?你不認我就算了,可雷雷是你的親骨肉,你怎麼能不管他?”
“閉嘴!”
許澤怒吼道,
“當初要不是你背著我偷偷留下這個孩子,還瞞了這麼多年才告訴我,我和念安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說了會給你們一筆撫養費,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他猛地一腳將林悠悠踹到一旁,又立刻轉身,滿臉討好地看向我:
“念安,你看,我已經和他們徹底劃清界限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隻要你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直直地盯著他,一字一句說道:
“許澤,從你欺騙我,隱瞞自己有孩子,還對我下藥的那天起,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的心很小,容不下一個背叛過我的人。”
“你走吧,我已經不愛你了,現在顧淮才是我唯一愛的男人。”
聽到這話,許澤眼中的光芒瞬間熄滅。
我不願再看他,轉身拉住顧淮的手,快步離開。
時光匆匆,三個月轉瞬即逝。
在顧淮向我求婚的第二天,我再次聽到了許澤的消息。
這一次,他們的事上了新聞。
原來,從那天起,許澤就開始酗酒,整日喝得醉醺醺的,公司業務也不管不顧。
一天半夜,他心血來潮前往林悠悠的住所,竟看到她和另一個男人在床上廝混。
他瞬間紅了眼,衝進去和那個男人扭打起來。
男人打不過他,倉皇逃竄,臨走前還扔下一句:
“你個冤大頭,替別人養兒子都不知道!”
許澤如遭雷擊,第二天便帶著許雷去做親子鑑定,結果顯示他和許雷並無血緣關系。
他當場就失去了理智,拿著刀衝到林悠悠的住處,將她捅傷。
原來,許雷是林悠悠在酒吧和別的男人一夜情懷上的。
後來她見許澤家境優渥,便動了歪心思,想蒙混過關。
林悠悠被緊急送往醫院,由於傷勢過重,子宮被切除,再也無法生育。
而許澤也因故意傷人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六年。
聽到這些消息,我的內心十分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我轉頭看向身旁正陪著我試婚紗的顧淮,臉上不自覺地露出溫柔笑意。
我知道,我幸福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