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宋如霜是走後門進文工團的,就連這個首席舞者也是通過關系才被選拔上的。
隨著謠言越傳越多,文工團裡的人開始對她指指點點。
宋如霜走到哪裡,總是聽到一些議論聲。
“她以前是護士,一個護士怎麼會來文工團啊,肯定是有關系嘍。”
“就是,看她年紀那麼大,根本不符合文工團的招錄條件吧。”
“我聽說她都已經訂婚了,現在連未婚夫都不要了,跑到這裡當文藝兵,搞不好真是傍上大佬了。”
“對啊,你看看她那基本功,就這還能當上首席。說沒關系誰信吶。”
宋如霜一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可聽到這些刻意的中傷,她氣得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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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那幫人面前,不客氣的懟道:“如果你們看不慣我成為首席,那就跟我比試比試,看誰跳的好。隻會在背後嚼舌根,算什麼本事!”
這幫女兵見她像是來真的,立馬作獸散。
宋如霜撇了撇嘴角,心中罵道,原來都是一群慫貨。
這時,她背後卻傳來了一道宏亮的聲音。
“我來和你比。”
宋如霜回頭望去,看清眼前的女子正是蘇清辭。
蘇清辭出身藝術世家,自幼練習舞蹈,自負清高。
自從來到文工團後,她便很快組成了自己的小圈子。
很多女兵都為她馬首是瞻。
她看不上宋如霜這種草根出身的舞者,帶著其他人孤立她。
宋如霜看著神情倨傲的蘇清辭,笑道:“這些謠言怕是你傳出來的吧?”
蘇清辭臉色漲紅,卻反駁道:“無風不起浪,空穴不來風。你自己什麼樣自己心裡有數。”
“無聊。”宋如霜徑直走開。
蘇清辭攔住她,“你不是說要比試嗎?怎麼現在就慫了?看來你確實沒有這個實力。”
“行,比就比,今天晚上8點,禮堂見。”
宋如霜並不害怕蘇清辭的挑戰。
就算蘇清辭底子好,可她也不差。
很快,舞團兩大臺柱子要比舞的消息在整個文工團傳播開。
所有人都很期待這場比舞,更有甚者開始押寶誰會贏。
邱成博和其他幾個老師被拉去做評委。
到了比賽時間,文工團裡所有人都來了。
第十六章
比賽的第一個環節是基本功。
下腰、劈叉和原地旋轉12圈。
宋如霜和蘇清辭都完美完成,這一輪兩人打個平手。
比賽的第二個環節是獨舞。
蘇清辭帶來的是一段拿手的古典舞。
音樂一起,蘇清辭宛若仙女般翩翩起舞,所有人都看得傻眼了。
美輪美奂,不愧是藝術世家出來的。
蘇清辭一舞結束,臺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議論聲此起彼伏:“這下蘇清辭贏定了,她的古典舞可是師承大家,這都是童子功。宋如霜拿什麼比?”
“雖然剛才宋如霜的基本功和蘇清辭不相上下,可是她的舞蹈天賦絕對比不上蘇清辭。”
“宋如霜也就是個半路出家的,我不信她在獨舞上能比得過蘇清辭。”
......
隻見宋如霜身著一身芭蕾舞服,緩緩登上了舞臺。
隨著天鵝湖的音樂響起,宋如霜宛如一隻輕盈的天鵝在舞臺上旋轉跳躍。
所有人都看得傻眼了。
文工團裡還沒有人會跳芭蕾舞,宋如霜是頭一個。
芭蕾舞難度極高,必須幼時經過嚴苛的訓練才能有所成。
國內會跳芭蕾舞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宋如霜她是怎麼會跳的?
眾人一邊欣賞著舞蹈,一邊帶著疑問。
直到一曲結束,宋如霜謝幕時。
臺下的評委老師紛紛站了起來,為她鼓掌。
接著此起彼伏的掌聲才雷鳴般響了起來。
這一局,宋如霜贏了。
邱成博看向宋如霜的眼神裡滿是欣賞,他確實沒有看錯人。
蘇清辭在臺下氣的撅起了嘴,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宋如霜擺了一道。
她本以為憑著自己的古典舞一定能勝出,可宋如霜直接拿出了王炸。
她根本比不過。
宋如霜穿著小小的芭蕾舞鞋走下舞臺,芭蕾舞鞋又小又硬,宋如霜走路的時候極其小心,生怕摔倒。
走過蘇清辭面前時,她停了下來,平靜的看著她。
“這一局雖然是我贏了,可是作為戰友,我不希望和你站在對立面。我們應該團結一致,做一名真正的人民戰士。”
蘇清辭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可她眼角卻劃過一絲狡黠。
宋如霜突然痛苦的叫了一聲“啊”,低頭看去,腳底已經是一片殷紅。
不知道誰將幾顆圖釘扔在地上,釘子從舞鞋扎了進去,將宋如霜的腳扎的血肉模糊。
邱成博聽到動靜連忙趕了過來,見狀立馬將宋如霜抱起向衛生室跑去。
腳底被生生扎進了五顆釘子,宋如霜疼的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汗滴從額頭流下。
醫生看了傷口直咧嘴。
“這傷口也太深了,必須得立馬拔出來,不然感染了你這隻腳就廢了。”
邱成博有些著急:“那還等什麼,快點拔吧。”
醫生有些為難的嘆氣:“可惜現在沒有麻藥了,生拔的話會很痛。不知道這位同志能不能承受住啊?”
“那什麼時候才有麻藥?”
“最快也得明天,可是等到明天的話,她的腳就不行了。”
“醫生,我不怕疼,拔吧。”宋如霜忍著痛從齒尖擠出了這句話。
邱成博不忍心得看了她一眼,又問醫生:“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宋如霜痛的臉色蒼白,可還是撐著一股勁:“沒事,拔吧,我的腳絕對不能出事。”
眼下的情況隻能生拔了。
醫生讓宋如霜躺在病床上,遞給她一根木棍。
“小同志,實在痛的話就咬緊這根棍子,我會盡量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來,不會讓你受罪的。”
站在一旁的邱成博看見醫生手裡的鉗制,心髒不由得抽緊。
生拔不亞於酷刑,宋如霜一個弱女子如何受得了。
他守在宋如霜身邊,一個勁的鼓勵她。
“宋如霜同志,你是軍人,是戰士,你一定可以扛過去的。”
宋如霜勉為其難的擠出一絲笑意。
她吃得苦,受得了罪,她不可以認輸。
隨著醫生的動作,第一顆釘子被拔了出來。
宋如霜緊緊咬著棍子,痛的滿頭大汗,腳底板仿佛被撕裂了。
“還有四顆,小同志,你一定得忍著啊。”
接著是第二顆,木棍被宋如霜生生咬碎了。
痛、太痛了。
她已經覺得自己的腳已經不是腳了,慘烈的痛從腳底直竄到心髒。
拔第三顆的時候,邱成博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咬我的胳膊吧,我結實。”
宋如霜搖頭拒絕。
醫生動手拔的時候,她痛的發顫,不由自主的咬住了男人的手臂。
印下一個深深的牙印。
等到釘子全部拔完的時候,邱成博的手臂已經被咬破了。
宋如霜卻因為劇烈的疼痛昏S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的腳底包裹著厚厚的紗布。
月底的匯演,她沒法參加了。
第十七章
沈修竹終於從所有人的口中拼湊出宋如霜的去處。
她參加了特級文工團,需要封閉訓練三年,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個地方。
沈修竹託部隊的好友問了又問,還是沒有下落。
他想去找她也無從找起。
身邊再也沒有了宋如霜的噓寒問暖,他猛然間覺得冷清起來。
以前總是覺得宋如霜太過聒噪,可現在卻時常懷念起她的音容笑貌。
可宋如霜真的不要他了。
連一個告別都沒有,走的幹幹淨淨。
他想不通,宋如霜為什麼就這樣利落的離開了?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對白藍的幫助嗎?
他已經跟她說過無數次了,他和白藍之間清清白白,並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為什麼她就是不肯相信他呢?
沈修竹一連幾天都無精打採,心中對宋如霜的思念與日俱增。
他想親自告訴她,他心裡愛的人隻有她,沒有別人。
可宋如霜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連續幾日的陰雨終於停了,太陽出來。
該給白藍修繕屋頂了。
沈修竹喊了幾個工人去白藍家裡。
工人爬上樓頂檢查一番,有些疑惑:“這房頂不像從外面漏的,倒像是從裡面漏的,好像有人搗過。”
沈修竹打了個激靈。
白藍不是說這屋子年久失修才漏雨的嗎?
他心中有些打鼓,難道這是白藍故意為之的嗎?
他回想起,前一天他將分到婚房的事情告訴了白藍,第二天白藍就告訴他家裡的房頂漏了。
他沒多想,就讓白藍搬了過去。
結果遭到了宋如霜的激烈反對。他吩咐工人繼續修補,自己則來到宿舍。
白藍見到他進來,眼中的情愫濃的化不開。
她還未開口,隻見沈修竹面色不佳。
“白藍,你家的房子我已經派人修好了,今天你就可以和小峰搬回去了。”
白藍聽他這樣說,心底一沉,面上仍是溫柔模樣。
“那就太感謝沈醫生了,這些天實在麻煩你了。”
說著就開始收拾行李。
沈修竹見她動作麻利,心中竟有些自責。
說不定是自己誤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