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還在糾結這個。
我老老實實地打開手機把他加回來,在加回來的一瞬間,一大頁消息就彈了出來。
我被白色的對話框晃了一下眼睛,剛要問他怎麼發那麼快,他的手就已經把我的手機壓下去,唇代替著吻了上來:「回去再看,再親一下。」
莫名其妙的,我被他又拉進這個吻裡。
好荒唐啊。
手機的鬧鍾叮鈴鈴地響起,常玉克制地從我唇上退開,關掉鬧鈴:「我要去加班了。」
直到常玉開著車離開,我還沒回過神來。
什麼跟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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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仰躺在宿舍床上,打開手機,看了常玉編輯給我的消息。
往上翻看一下,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我發消息,而且,發了這麼多。
我一字一句地閱讀,這次不同的是,我已經無需再琢磨他每句話的意思,因為他說的那樣直白。
常玉:「一年前在出租屋裡遇到你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
我不希望你看到我蝸居在這個狼狽的出租屋,我多麼希望沙發上的女孩隻是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可你站起來叫我哥,我沒辦法不回應。
你抱住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喜歡什麼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管需不需要,你都要攥在手裡。
包括我。」
讀到這裡,我控制不住的口幹舌燥,他的文字和他本人有一種強大的割裂感,他從不會這麼正經地和我說話,簡直就像是把我當成了——大人。
有了這個發現,我克制不住的開心起來,繼續往下看下去。
「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大二的時候,我家裡就出事了,我的生活簡直可以說的上一團糟。
你還來不知S活地給我表白,簡直就是在我難過的時候再踹我兩腳。
不過我很高興,真的,還有人喜歡我。」
我心裡一陣陣的澀意,我一點也不知道這些事情。
「我們不再聯系的三年裡,我身邊也發生了許多事情,比如我放棄了考研,大三就開始實習找工作,現在有不錯的薪水,住在那個出租屋裡,也是因為我想要攢錢給我媽買一副假肢。
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自己找了一個窮光蛋男朋友。」
我忍不住小聲反駁:「誰同意了。」明明我是被強吻的好嗎?
他預判了我的想法,明明隻是文字,我卻仿佛聽見他的聲音:「哦對了,忘記問你同不同意。
不管了,我親都親了。
什麼時候喜歡你,這個問題說起來有點禽獸。去年在出租屋裡見到你的第一瞬間,我就喜歡你了。
理由和你一樣膚淺,你太漂亮了。」
我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臉,切換到相機的界面拍了幾張,琢磨著「漂亮」兩個字。
常玉也會覺得我漂亮嗎?
「唉,你知道的,我的語文是我所有科目裡最爛的,」常玉像是很無奈,最後總結,「先親了再問有點不禮貌,但是我做了你十幾年哥哥,給我一點特權,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我曾經在網上看過一句話——一段戀愛,要從一束鮮花開始。
莫名地,我把自己的小心髒高高地吊起,我才不要輕易落入常玉的手掌呢。
常玉忽然一個電話撥了過來,宿舍裡沒人,我清了清嗓子才接起來:「喂。」聲音被我夾得變了味,聽起來有點膩味。
他笑了笑,透過手機,這聲音像是夾雜著電流,穿過我的耳膜,引起一陣難以忽略的痒。
我想起車裡的那個吻。
他是和我同頻而不同齡的人:「下來,我在你學校外面。」
他又暗示說:「我開了車來。」
我罵他:「滾。」
我裹著羽絨服,裡頭還穿著睡衣,還是出現在了他的車裡。
我剛想要講點交心的話,常玉就和色中餓鬼一樣吻了上來,他喘息的聲音好大,讓我幾乎以為外面的人也能夠聽見。
我隻好不停地拍打他的手臂:「小點聲。」
常玉親吻人過後的眼神總是如同蒙了一層霧,他想了想,把車窗打開了一條縫。
外面的冷空氣爭先恐後的鑽進來,我忍不住往他懷裡縮。
常玉抱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額頭卻頂著他的喉結,他說話時,那裡就微微震動:「看我給你發的了嗎?」
我悶聲:「看了。」
「做我女朋友?」他哄著說。
我掙扎了一下,沒掙開,很是不滿:「哪有你這樣的?」
他抱著我,我就看不見他,在交鋒時,我最不喜歡這樣:「你放開我,我要看著你。」
常玉的勁大的驚人,我從來不知道他力氣那麼大,小時候和他打打鬧鬧的時候,他總會讓著我。
等我掙累了,常玉才埋在我的脖頸,他的唇燙在我裸露的肌膚,我感到一陣濡湿,差點以為自己要被他燙出印來。
他的聲音很小,頭發有點扎人地撫摸在我的後頸:「我也會害羞。」
想到對話框裡的表白,難道是因為他害羞才不和我當面說?
我立刻就想要逗他:「不行,表白就要當面。」
常玉抬起頭,看我的眼神意味不明。
但很快,我理解了他的意思,因為他已經身體力行地貼了上來,狠狠地吻了上來。
如果不是認識常玉,我估計我也不知道我有這樣的癖好。
我喜歡他在親吻時揪住我頭發的感覺,掐住我下颌的力道,和不管不顧地捏著我後腰的手勁。
我好像在被常玉需要。
假設我是一個局外人,抽離在我們的關系之外,我會立刻冷靜地分析,常玉這算不算見色起意?
萬一他隻是玩我呢?
童年時的濾鏡為他加了一層又一層,我感受到渾身的細胞都在瘋狂的叫囂:哪又怎樣?
是我先問常玉索取的。
我想要的東西,我一定要得到。
小時候的點讀機,長大後的海大,還有我一直求而不得的常玉。
現在他就在我的身上,我的懷裡。
哪怕我中途想要放棄,他還是來到了我的手心。
我幾乎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優勢。
我比他小那麼多,擁有任性的資本的永遠是我,又爭又搶的才是我,我從沒玩過暗戀那套。
喜歡常玉這件事,震耳欲聾的回響在他灰暗的那幾年。
想明白了這點,我不再糾結斷聯的那三年後的重逢,不再糾結什麼酸澀的苦味。
我火速地欺負起他,學著他對我做的事情,然後一一在他身上付諸實踐。
常玉摸我的後腰,我就摸他的後腰,常玉摸我的耳朵,我就摸他的耳朵。
我滿足地在他身上糾纏了許久,直到手機鬧鍾再次響起。
常玉強迫自己從我身上離開,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你該回去了,不然宿舍該關門了。」
畢業兩年了,他居然還記得海大的宵禁時間。
我語不驚人S不休:「不想回去。」
他的面色明顯僵硬了一瞬:「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於是討好地靠近他:「想和哥哥在一起。」
他又開始下達命令:「你該回學校了。」
可我不再是那個小女孩了,隻能乖乖聽他的話,我是和他平起平坐的地位:「怎麼和女朋友大人說話的?」
這個自稱讓常玉沉沉地笑了出來,他似乎終於意識到我們之間五歲的鴻溝,後悔起剛剛縱欲的索取:「好的,女朋友大人。」
我縮了下身子:「你說起來好肉麻。」
他攤開手,一副無奈的表情:「我還有更肉麻的。」
「什麼?」
他起身去後備箱,居然給我拿來了一束玫瑰花。
我不禁懷疑,常玉是不是能夠讀取我的腦電波。
「女朋友大人,這是 99 朵玫瑰。」常玉開始把那個稱呼說得十分自如,五個字在他的唇舌裡咀嚼出來,變得曖昧不清。
我抬頭看他的眉眼,才發覺他長得一直不是少年感那一掛的。
極具侵略性的眉眼,薄唇。
我接過花:「好土。」
他揉了把我的腦袋:「貴就行了。」
我就這麼被他哄著回到了宿舍。
舍友都回來了,大家迅速圍上來看著我手中的花,開始起哄:「是誰追到了我們大美女啊?」
我下意識地回道:「我哥。」
她們咯咯地互相交流著曖昧的眼神:「哥哥~」
我受不了這樣的打趣,解釋道:「從小一起長大的。」
「啊啊啊啊!」幾人土撥鼠尖叫,開始追問我細節。
我說起來以前的事情,居然是輕松。
明明以前的事情那麼酸澀,甚至糾纏得我幾近痛苦,現在看來,有些成王敗寇。
幾人又開始小心翼翼地接過我懷裡一大捧玫瑰花,輪流欣賞起來。
其中一人忽然叫了一聲:「這花中間有條項鏈诶。」
我也好奇地湊過去,我剛剛是真的沒發現。
一條鑲嵌著寶石的項鏈躺在耀眼的紅中間,相得益彰,熠熠生輝。
我有種飄飄然的感覺,拿起了這條項鏈。
「這看起來好貴啊。」
她們的臉上洋溢起羨慕的表情,一聲更比一聲高的喊著:「我也要談年上!」
還附加條件:「有錢,有顏,還要有身材,活還要好。」
「前面三點達到,最後一點的話,是個小米椒我也認了!」
「一碼歸一碼。」
幾人的聊天越來越偏,再聽下去,我怕我自己忍不住想象起來,於是把自己關進了衛生間。
上次收到他送我的項鏈,已經過去了四年。
沒想到我的步驟還是一模一樣——打開手機,識圖搜索。
常玉的消息發過來:「還是西太後。」
怎麼連情境都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我的心情。
我不再小心翼翼地幻想自己是否是他送項鏈的唯一對象,而是大方地將項鏈帶在脖頸上:「謝謝哥哥。」
確認完價格對比起高中那條隻貴不少,我的心情大好,立刻給路詩瑤發消息,挑了個滿意的角度,把自己白皙的脖頸和亮晶晶的吊墜拍進去:「猜猜誰送的?」
路詩瑤立刻轟炸了我幾十條消息:「我草?」
「我草?你哥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