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檢時，我被一個精神病拖進空房間，折磨得不成人樣。
S裡逃生，將醒未醒之際。
卻聽到顧允廷和助理的對話聲。
「顧總，太太即將臨盆，找人這樣對她，導致她流產不能生育，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顧允廷沉默了幾秒，說道：
「婷兒今天生產，我答應過她，這輩子隻會養她生的孩子。」
「一會兒把婷兒的孩子抱過來，等雲煙醒來，讓醫生告訴她，孩子保住了。」
「這樣對雲煙確實太殘忍，所以，顧太太的位置永遠都是她的，隻要她乖乖的，以後不管什麼事我都會滿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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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三年，結婚兩年。
可到頭來，我還是沒有看清他。
1
顧允廷的話，像是一把利劍，猛烈地刺進我的心髒。
原來外人眼中的寵妻狂魔顧允廷，是假的。
心狠手辣，冷心冷肺，才是真正的他。
他在我沉浸在幸福的婚姻裡，準備生兒育女時，給我重重一擊。
深入骨髓，令人膽寒。
顧允廷涼薄的話還在繼續：
「雲煙的身體狀態不能給孩子喂奶，我會讓婷兒過來住在隔壁，方便給孩子喂奶。」
「等雲煙出院，婷兒會以家庭醫生的身份進入顧家繼續照顧雲煙和孩子。」
「你安排好一切，別讓雲煙察覺到異常。」
「婷兒還在月子裡，讓人照顧好她，別讓婷兒受委屈，她不像雲煙生來就是豪門貴女，想要什麼都輕而易舉，婷兒這輩子吃了太多的苦，我想讓她過的好一點。」
助理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我明白，顧總。」
片刻後，兩人走出病房，聲音漸行漸遠。
我緩緩睜開眼睛，滾燙的淚水掉落枕間。
他趕著去完成他的計劃，連我醒了都沒察覺。
可想而知，那個所謂的婷兒，對他有多重要。
而我對那個婷兒，卻一無所知。
我和我的孩子，就這樣毫不知情地為她做出了犧牲。
怪不得在顧家的醫院，我都會出事。
怪不得，我喊破喉嚨都沒人及時來救我，偏偏要在我被折磨得血流成河時，顧允廷才發瘋地破門而入。
又怪不得……顧允廷明明很忙，卻非要親自陪我來產檢。
這一切都不是意外。
是顧允廷早就策劃好的騙局。
他要親眼看見我的孩子墜入地獄，孫婷的孩子鳩佔鵲巢，他才安心。
小腹忽然疼得無以復加，像是有無數刀子在裡面攪動。
我顫抖著手，輕輕復上小腹。
「寶寶，我知道你走得很痛苦。」
「別怕，媽媽在。」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是顧允廷，扼S了一切。
我忽然就笑了，笑得像個鬼魅。
我還以為，在這遍地遺憾的年代，我遇到了幸福。
沒想到，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2
很快，顧允廷抱著一個孩子進了病房。
見我醒了，他快步走過來。
坐到床沿，他親了親我的額頭，眼底的心疼溢於言表。
「寶寶，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你放心，我會封鎖所有的消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寶貝。」
「那個精神病我也找人處理了，這種事永遠都不會再發生。」
他輕輕撫著我的臉，語調輕柔：「好在，我們的孩子沒事，寶寶，你真勇敢，拼S護住了孩子。」
他沒有任何變化，關心我，心疼我，安慰我，甚至眼眶通紅，眼底有淚。
我望著顧允廷，試圖從他的眼睛裡找到一絲破綻。
可他的眼神太深也太真，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甚至有些懷疑，似夢似醒間聽到的那些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是麻藥未退的夢境，還是我的幻覺？
「顧允廷，你愛我嗎？」
莫名的我問出了這句話。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語調寵溺：「我不愛你愛誰？追了你三年才答應我，現在結婚都兩年了，孩子都有了，你還不相信我愛你嗎？」
遇見顧允廷時，我已經 27 歲了。
我不是沒談過戀愛，隻是愛情到底十有九傷。
不管開頭多美好，結局都是大同小異。
我遺憾而又痛苦地走過我青春的年代。
我已不再期待愛情，也沒有非要結婚的打算。
顧允廷在我身邊耐心的賠了我三年。
還沒結婚，就把他大部分身家都轉到我的名下。
他說，所有的甜言蜜語，都不足以表達他對我的真心。
唯有這俗氣的錢財，能表達一二。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什麼時候動的。
隻記得那種怦然心動，仿佛讓我回到青春年少，又仿佛讓我穿梭到了未來。
結婚兩年，他每天都會回家吃飯。
他說他隻要想到下班回家就能看見我，他就會覺得很幸福。
那時的我，也很幸福啊。
我側眸看向他懷裡的孩子。
是個男孩，還很小，看不出來像誰。
這是我曾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
生一個我們的孩子，一家三口，往後餘生皆歡喜。
「寶寶，你真厲害，生了個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寶寶。」
我望著眼前的孩子，小腹處又開始隱隱作痛。
連帶著我的頭也開始痛起來。
我分不清此刻的真偽。
一句話，就這麼問出了口。
「他還這麼小，你是怎麼看出來像你的？」
3
顧允廷微微愣了一下。
笑道：「也許是自己的孩子，怎麼看都喜歡，就覺得像我。」
他話音剛落，孩子就開始哭起來。
他手忙腳亂地哄了哄孩子。
然後衝外面喊助理：「趙嚴，孩子餓了，把奶媽帶進來。」
幾秒後，趙嚴領著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那女孩五官生的極好，是一種幹淨清純的美。
顧允廷側頭看過去。
與那女孩目光相觸的一瞬間，他不由溫柔一笑，眼底的迷戀遮都遮不住。
這一刻，仿佛有一雙手狠狠捏緊了我的心髒。
這是我從來沒見過的眼神。
片刻，顧允廷的目光從那女孩的身上移開。
轉而對我說：「她叫孫婷，是醫生，也是我給孩子找的奶媽。」
「她也剛生完孩子，奶水很足，方便給孩子喂奶，也方便照顧孩子。」
孫婷。
這個名字像是無數的刀刺向我的四肢百骸。
一切都不是夢境，不是幻覺。
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孩子……不在了。
面前的孩子，是孫婷和顧允廷的。
他策劃了一場完美的謊言。
犧牲我和我的孩子，來成全他那個令人作嘔的承諾。
孫婷走過來，從顧允廷的懷裡抱走孩子。
顧允廷的眼神在她身上遊移，輕聲問她：「奶水夠不夠？」
孫婷的臉通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她抱著孩子，沒有避嫌，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當場就掀開衣服開始給孩子喂奶。
助理轉過身，默默走出病房。
而顧允廷，則盯著孫婷給孩子喂奶的動作，目光深沉。
面前的孫婷，體態豐腴，皮膚白裡透紅。
給孩子喂奶時，更是添了一層母性的溫柔。
她時不時地看向顧允廷，發覺顧允廷在看她時，就會羞得低頭別開身。
他們像是剛迎來新生命的一家三口。
在我面前，這樣旁若無人的表達著他們的幸福。
隻是這樣的幸福帶著密密麻麻的刺，扎得我體無完膚。
孫婷喂完奶，就要把孩子抱走。
我喊住她：「孩子就放在我這兒吧。」
孫婷皺起眉，看向顧允廷。
顧允廷即刻對我說：「你現在身體太虛弱，孩子在這會打擾到你，先讓孫醫生抱走照顧著，等你身體大好出院了，孩子再給你帶。」
「你放心，孫醫生是兒科最專業的醫生，不會讓孩子受罪的。」
「她就住在隔壁，你什麼時候想孩子了，我會抱過來給你看的。」
說完，他朝孫婷使了個眼色，孫婷就不顧我的意願，直接把孩子抱了出去。
她的背影，充滿了挑釁，無聲地嘲笑著我的無能。
而此刻的我，剛動完手術。
真的無能，什麼都做不了。
4
孫婷走後，顧允廷明顯心不在焉。
明明整顆心都在孫婷和孩子那，卻又不得不留在我這，很痛苦吧？
我心裡的恨意越過痛意，開始瘋狂生長。
憑什麼，我要被人這樣玩弄。
又憑什麼，我要受著這份罪？
我閉上眼睛，想著我的現在，我的未來。
迷迷糊糊地理不清頭緒。
我像是走進了困局，怎麼走都是萬丈深淵。
顧允廷大概以為我睡著了，起身就走了出去。
門剛關上，我就睜開了眼睛。
找了一圈手機，沒找到。
按了床頭鈴，沒多會就有護士來。
「顧太太，您哪裡不舒服嗎？」
「我小腹疼得厲害。」
護士看著我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可憐的情緒。
我是豪門千金，從來隻有我可憐別人，什麼時候也會有別人可憐我了？
鼻間恍然一酸，我的眼淚就湧到了眼眶。
護士見我哭，忙說：「我去問問醫生。」
她說著就要走，我急忙喊住她：「能不能把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我手機找不到了。」
護士停住腳步，遲疑了幾秒，幹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手機摔壞了，沒法用。」
說完，她不等我說話，就驚慌且急切地離開了病房。
很顯然，護士不想借手機給我用。
也許這個醫院裡的所有人，都不會給我提供幫助。
護士沒再回來，醫生也沒有來。
莫名的恐懼感從心底滋生。
深夜，我不顧腹部刀攪一般的疼痛，艱難地從病床上爬起來。
我要出去，不能被困在這任人宰割。
隻是實在太疼，才走到門邊，我就已經滿頭冷汗。
打開門，我扶著牆壁，顫抖著一步步的朝前挪步。
到底太痛，汗像水一樣往下掉。
心口悶得快要窒息，我隻能靠在牆壁上休息。
眼前是深夜醫院空蕩蕩的走廊，也是走不完的萬丈深淵。
「你不讓醫生給你老婆止痛，萬一她痛S了怎麼辦？」
旁邊虛掩著的門的房內忽然傳來孫婷的聲音。
我看向房內。
隻見顧允廷抱著孫婷，親了親她的臉頰，說：「你千辛萬苦，痛得S去活來才把孩子生下來，她什麼痛苦都沒經歷，憑什麼白撿一個兒子？這點痛是她應該償還給你的。」
孫婷笑得開心，雙手捧住顧允廷的臉，親了親他的唇，然後滿足地靠在他的懷裡。
「阿廷，生孩子我並不覺得痛，為你生孩子，我是開心的。」
「我知道，我隻是不想你受的罪白受，以後孩子會喊雲煙媽媽，會對雲煙笑，長大了也是孝順雲煙，而你什麼都沒有，想想那時候你多可憐啊，雲煙理應感激你。」
「阿廷，你對我真好，可是……」
孫婷感動得泫然欲泣，欲言又止。
顧允廷親了親她的額頭：「怎麼了？」
「雲煙不像我，她是豪門大小姐，她有家族給她撐腰，萬一以後，她知道真相，為難我，為難我的孩子……」
顧允廷抱緊孫婷，心疼得不得了。
「寶貝別怕，雲家本就高攀顧家，近幾年我略施手段，現在他們所有的項目都要靠我支撐，我幾乎掌控了雲家的命脈，雲家傷我一分，就會自傷八分，就算雲家知道了真相，也不會為了一個雲煙，以卵擊石跟我顧家作對，隻要有我在，不管是雲家，還是雲煙都沒有能力把你怎麼樣。」
孫婷不可置信地問：「你為了我，對付雲家？」
顧允廷：「傻瓜，對於你，我自然要想得萬全，不對付雲家，雲煙就永遠像個定時炸彈，我不希望她有反抗我的能力。」
孫婷望著顧允廷，嗓音輕顫，淚眼朦朧：「阿廷，不如我們……」
顧允廷將孫婷抱得更緊，惶恐地打斷她：「不行，婷兒，我不想五年前的事再次重演，比起跟你在一起，我更希望看見你好好的，你明白嗎？」
「就算沒了雲煙，他們也會給我物色別的豪門千金，為了逼我就範，你又會成為他們首先要處理掉的對象。」
「倒不如就這樣，雲家盡在我的掌控之中，而你安安全全地待在我身邊。」
「隻要我維持住表面的平衡，我的家人就算知道了你，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個世上哪有父母真的舍得為自己的難兒子呢？」
孫婷一瞬不瞬地盯著顧允廷的眼睛：「你對雲煙真的沒有絲毫感情嗎？」
顧允廷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雲煙沒了孩子，也不能再當媽媽，我們確實很對不起她，不是嗎？」
「婷兒，我們不能做得太絕，總要為我們的孩子積點德，所以，顧太太的位置就留給雲煙吧。」
小腹處的痛感因為他們的對話愈發嚴重。
原來，顧允廷不僅算計我，連雲家都算計了進去。
我捂著肚子，滑到了地上。
「好嘛，好嘛，隻要你不愛雲煙，我怎樣都行，我想吃城西那家的蔬菜粥，你去買給我吃好不好？」
「好，小饞貓，隻要你好好的，我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說著顧允廷低頭就吻上了孫婷的唇，兩人深情忘我，意亂情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