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突然失憶，
好笑的是，他僅僅隻忘了我和女兒。
卻多出個白月光和7歲的兒子。
直到在病房外聽到他和婆婆的對話，讓我如梗在喉。
車禍是假，失憶是假，不愛我是真。
自嘲一笑。
既然如此，我和女兒離開便是，10年錯付喂了狗。
拿到綠本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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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脫了。
01
“想！哪能不想啊！”
“結婚都十年了，就生了個丫頭片子，一個丫頭片子能頂啥用？還敢說隻要悅悅一個孩子。”
“這不是明擺著想讓我顧家斷子絕孫嘛。”
一門之隔，婆婆那嫌棄的聲音猛地傳了過來。
門口的路人，一個個神色都不一樣，在那小聲地嘀咕著。
女兒眼裡那期盼的光，也一點點地暗了下去。
“媽媽。”悅悅輕輕地問我，“奶奶說的是我們，對不對？”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啥，隻能捏捏她的小手，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其實我一直就不明白。
失憶後的顧言澈，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可一看到我，就跟看到仇人似的。
在他說的那些記憶裡。
大學時談的那場青澀戀愛，女主角是唐冉。
陪他一起白手起家的，也是唐冉。
跟他有孩子的，還是唐冉。
而我就成了那個鳩佔鵲巢的壞女人，又厚臉皮又沒羞沒臊。
我本來還想著，就算他是為了那個相愛多年、還生了孩子的白月光才恨我，也不至於這麼過分吧。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
原來，他都是裝的。
“媽，我裝失憶這段時間，你也多勸勸周周，讓她把冉冉母子認下，就說是為了我病情能好轉。”
“隻要她願意，我們顧家還是有她個位置，顧太太的頭銜也還是她的。”
“要是她不願意，那就別怪我把她們母女倆趕出去，一分錢都不會給她們留。”
……
心就像突然被狠狠揪住一樣，疼得我都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真相，壓得我難受極了。
18歲的顧言澈，手捧著鮮花，跟我說：“周周，做我女朋友吧。”
24歲的顧言澈，單膝跪地，跟我說：“周周，我們結婚吧。”
可44歲的顧言澈呢，歲月好像對他格外照顧，這張臉比當年少了青澀，多了成熟的味道，卻放出狠話，要是我不接受他的小三和私生子，就要把我和女兒趕出去。
多荒唐啊，我忍不住笑出了眼淚。
天氣都這麼多變。
人心又怎麼能不變呢？
“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時間到了，我得回家給我乖孫做飯去，一會兒周周來照顧你。”
結婚二十年，婆婆雖說一直對我挺好，可從來沒幫我帶過孩子。
每次帶幾天，不是說腰酸就是說腿疼。
我也一直體諒她身體不好，從來沒說過啥。
沒想到，原來不是身體不行。
是我女兒不值得她疼。
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手忙腳亂地想躲開，手裡的雞湯卻灑了一地。
顧言澈聽到聲音追了出來。
看到的就是我拉著女兒，渾身濺滿雞湯的狼狽樣子。
看到我們，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又馬上冷著臉，大聲問：
“誰讓你們來的？”
女兒被嚇得躲到我身後。
婆婆笑著趕緊出來打圓場。
“周周啥時候來的？咋不提前打個電話呢。”
“是我讓周周帶著悅悅來看看你，媽不是身體不舒服嘛，讓周周一會兒來照顧你。”
顧言澈看著我的眼睛，裡面一點愛意都沒有，我剛要開口，話還沒說出來，一個巨大的聲響就在我側後方炸開。
黑色的杯子從我身邊飛過，砸在牆上。
然後聽到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女兒的臉被碎片劃傷了，嚇得直發抖。
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起來。
一轉頭，唐冉母子就站在門口。
笑眯眯地看著我。
02
這便是我和唐冉的初次碰面。
她年輕又溫柔，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女人獨有的柔情。
而我呢……
我低頭瞅瞅自己。
茶水順著頭發絲兒往下淌。
被雞湯弄髒的裙擺黏糊糊地貼在小腿上。
真是狼狽到了極點。
心裡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憋得我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顧言澈呢，很自然地就越過我，朝著唐冉母子走去，伸手摟住她的肩膀。
帶著安撫的意味，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沒被嚇著吧？”
唐冉不好意思地搖搖頭，看似不經意地衝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我根本沒心思去理會她，隻覺得渾身上下就像被冷風灌了個透，冷得直打哆嗦。
多可笑啊。
明明女兒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他卻隻顧著擔心他的情人母子有沒有被嚇到。
男孩蹦蹦跳跳地喊著：“爸爸！爸爸！”
顧言澈一臉寵溺地把他抱起來，架在脖子上。
一家三口，那模樣幸福得不得了。
襯得我和女兒就像兩個局外人。
“周周啊，你別往心裡去，顧言澈他是失憶了，不記得你們娘倆了。”
“男人嘛，犯個錯很正常，但既然小星是他的兒子，也是我們顧家的血脈，怎麼都得認回來。等他以後想起來了，你怎麼處置他都行，媽絕不多說一句話，你看行不？”
“再說了，當初也是你自己說隻要悅悅一個孩子，一個家族總得有個男孩來傳宗接代不是，你說是這個理兒不？”
顧言澈有弱精症，這事兒除了我和他，沒別人知道。
當初為了維護他的面子，我對外就說是我隻想要悅悅一個女兒。
沒想到他們還真信了。
我也跟顧言澈明說過，要是他還想要個孩子，我們可以去做試管。
那時候他是咋說的呢。
“周周，懷悅悅的時候你遭了不少罪，我不想再讓你受苦。你放心，我以後就隻有悅悅這一個女兒，她就是我們倆的寶貝。”
當時的我感動得一塌糊塗。
覺得自己能和相愛多年的男人有個愛的結晶，吃多少苦都值了。
婆婆一邊苦口婆心地說著，一邊伸手去摟女兒。
沒想到女兒躲開了。
我呆呆地看著一聲不吭的顧言澈，以前他最疼悅悅了，可現在……
“你可以把孩子接回來，這是我最大的讓步。”
話剛說完，唐冉就紅著眼眶，不滿地拽了拽顧言澈的衣袖，嘟著嘴說：
“言澈，我不想離開你和兒子。”
“冉冉陪了我十幾年，為我吃了這麼多苦，我絕不可能把她一個人扔在外面。”
他看著我，眼裡一點愛意都沒有。
“家裡別墅還住得下，冉冉不太懂怎麼照顧孩子，平時孩子就讓你帶……”
我笑得特別苦澀。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僅得接受我老公出軌，還得接受他的小三和孩子，跟他們住在一個屋檐下，還得當保姆，伺候小三的孩子？”
顧言澈皺著眉頭，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怎麼，不行？”
我一下子沒了話，也不想再辯解。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離婚。”
說完，我拉著女兒轉身就走。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隻是會裝裝樣子。
現在看來，這個人、這段婚姻，從他開始變心那一刻起，就已經爛透了。
我拉著女兒回家，忍不住掉眼淚：“寶貝，對不起。”
“媽媽，沒關系。”小小的身子撲進我懷裡，輕輕地給我擦眼淚：
“我們倆在一起也很好。”
“我們不要爸爸。”
03
那天之後，大半個月都沒見著顧言澈的人影。
再見到他，是女兒生日那天。
他提著個蛋糕走進來，往桌上一放。
女兒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他：“爸爸，這是給我買的嗎？”
看到女兒這副模樣，我心疼得不行。
什麼時候我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寶貝，也開始變得這麼患得患失了。
“……”
顧言澈一聲不吭，隻是尷尬地往門外看。
我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這才發現，回來的可不隻是他一個人。
顧星像個小炮彈似的衝了進來，一把就把女兒給推開了。
“滾開，這是我爸爸給我買的！我不準你吃！”
唐冉拉著行李箱，假模假樣地呵斥道：“小星，快給姐姐道歉！”
見顧言澈沒說話，顧星更加肆無忌憚了。
“我才不！奶奶說了，她是個小雜種，才不是我姐姐！”
我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顧言澈的鼻子問：“顧言澈，這就是你們家的好家教？”
我真是不明白，人的心怎麼能偏成這樣。
就算不是男孩，婆婆也疼了女兒九年啊。
顧言澈更是在這九年裡，把女兒寵得要星星不敢給月亮。
可現在呢……
他隻是皺了皺眉頭：“小男孩不懂事，悅悅應該讓著弟弟。”
“悅悅，快道歉！”
女兒難以置信地看著顧言澈。
他卻把頭扭到一邊，心疼地看著顧星，就好像他兒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女兒紅著眼眶，崩潰地大喊：“我沒錯！他才不是我弟弟……”
話剛說完，顧言澈立馬就低聲呵斥起來。
“顧悅悅，你在胡說什麼！？”
“周周，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你有什麼氣朝我發就好了！我真沒想到，你會去教唆孩子做這種事！”
我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顧言澈慌慌張張地摟著唐冉輕聲哄著，我才發現，剛剛女兒一句氣話，居然把唐冉給弄哭了。
我喉嚨發緊，下意識地想解釋兩句。
還沒開口，唐冉就哭哭啼啼地說上了。
“言澈，星星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你心裡清楚，要是當初我知道星星生下來會被親姐姐懷疑、辱罵，那我寧願沒生下他！”
“言澈，我愛你，我知道我沒名沒分地住進來會被人說闲話，周周姐看不起我、怠慢我也是應該的，可星星是無辜的啊，我不想他一輩子都被人指指點點。”
“我知道周周姐不接受我們母子，今天言澈帶我回來，我還以為你原諒我了呢，可看周周姐今天這態度，我還是走吧，我不想帶著孩子看人臉色。”
她哭得那叫一個傷心，顧言澈急得不行。
“冉冉，你放心，當初你十月懷胎吃了多少苦才把星星生下來，我都知道。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愛他，也愛你！我不會也不允許有人看不起你、怠慢你和孩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還不明白嗎？”
“你別在意她，這是我家，我買的房子！沒人敢在這個家給你和星星臉色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