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少爺的貓》, 本章共3910字, 更新于: 2025-07-02 15:55:43

第1章 純餓交易


 


我最窮那年,為了吃得起一口飯。


 


給班裡沉默寡言的病態少爺徐青喻當導盲杖。


 


後來,徐青喻覺得我煩了,把我重新踢回垃圾桶邊。


 


「黎柚,我嫌你髒。」


 


再後來,我為了給我爸籌醫藥費四處求人。


 


眼盲的徐青喻搖身一變成了太子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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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喻帶著方岫推開包廂門時。


 


我正一杯杯給人敬酒。


 


「喝啊,黎柚。」


 


「喝一杯加一萬,同學會結束我立刻給你銀行轉賬。」


 


胃裡翻江倒海。


 


我下意識想嘔,卻還是SS擰住大腿,逼自己喝下去。


 


我爸還躺在病床上。


 


要是今晚沒借到足夠的錢。


 


假睫毛扎的眼皮很難受,我忍住那股想哭的衝動。


 


跟人喝酒劃拳,一點點把借款的數目變大。


 


及膝的裙擺蹭上大腿,有雙肥膩的大手沿著沙發緣攀過來。


 


我眼尖,想避開那下。


 


身側多出個矜貴的身影。


 


扭頭,正對上徐青喻冷淡疏離的側顏。


 


暈乎乎的頭腦頓時清醒過來。


 


來之前,我問過方岫。


 


他說徐青喻不會來,我才化了濃妝,來了這場同學會。


 


眼盲症被治好後,徐青喻成了平市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像他那麼潔癖的人,會站到我的身邊。


 


大概隻是覺得這個位置不錯。


 


畢竟從前,以徐青喻的潔癖。


 


是絕對不會碰別人碰過的東西的。


 


更何況是……他最厭惡的我。


 


2


 


我呆住的那一瞬。


 


就有無數人擠開我站的地方,想在徐青喻面前露個臉。


 


「徐青喻,還記得我嗎?」


 


「我當年坐你後桌的,還幫你擦過黑板。」


 


徐青喻出現的那一刻。


 


我大概就知道,今晚借錢的事聊不成了。


 


沒人會放著這尊大佛,去跟一個小蝦米都談不上的人聊天。


 


更別提,徐青喻恨我這件事。


 


人盡皆知。


 


聽說,徐青喻出國的那幾年。


 


跟所有當年的同學都留了口信。


 


【一有黎柚的消息,通知我。】


 


有人問他找我幹什麼。


 


徐青喻說:【找到就把手腳都剁了,扔海裡喂鯊魚。】


 


我無措的拎著包站在角落。


 


就聽到方岫喊我。


 


或許是錯覺吧,她笑意中帶著很分明的厲刺。


 


「黎柚,你不是很缺錢嗎?」


 


「當年就是徐青喻幫的你,你要不再試試?」


 


方岫的語氣,聽起來像和徐青喻很熟悉。


 


徐青喻被一眾老同學包圍。


 


聞言卻抬頭,嘲諷似的笑了。


 


「她敢嗎?」


 


或許徐青喻沒說這話。


 


我真的會上前,不要命的問他借錢。


 


但徐青喻把這事抖落出來了。


 


我就知道。


 


當年的一切,他都還沒忘。


 


既沒忘記這群人是怎麼欺負的他。


 


更沒忘記,我是怎麼不要臉的把他弄髒。


 


想讓他跟我一起墜落泥潭的。


 


3


 


我十六歲那年。


 


我爸住院,家裡所有的錢都拿去填了醫藥費的大坑。


 


我真的太窮了,也太餓了。


 


窮到一周十塊錢的生活費,連饅頭都要一點點掰開,在冷水裡泡發了吃。


 


有同學買來吃不慣的垃圾,也會自然而然丟到我桌上。


 


「黎柚,聽說你什麼垃圾都吃下的,對吧?」


 


少女的自尊心易碎。


 


但比不上胃裡空落落的餓。


 


餓到胃疼,整個人蜷縮起來在鐵凳子上抖。


 


從垃圾桶裡掏出來的垃圾,也能咽下去。


 


我被欺負的最狠的那個月,徐青喻轉學過來。


 


那時他還隻是一個眼盲的男同學,不是什麼太子爺。


 


成了班裡人新盯上的目標。


 


桌裡的書本會被翻亂,交上的作業會無故變成空白的。


 


就連錢包都會消失。


 


但徐青喻的錢包和我的錢包不一樣。


 


他的錢包會又一次被填滿。


 


我清楚的看見那群人像欺負我一樣欺負他。


 


眼裡卻冒著像餓久的人看見肉一樣,冒著精光。


 


在徐青喻忍不住捏緊拳頭時。


 


我把自己最靠近垃圾桶的座位挪到他桌旁。


 


「徐青喻,商量個事行嗎?」


 


「我把我自己租給你,怎麼用都行。」


 


「你讓我吃飽。」


 


徐青喻眼盲,黑瞳表面像蒙了層薄薄的灰。


 


有一度,我畏懼那雙漂亮到異樣的眼睛,會看清我的惡毒和窘迫。


 


徐青喻注視了我很久。


 


空洞的目光匯成兩個字,「你髒。」


 


我點頭,眼淚早被飢餓和貧窮擠的一幹二淨。


 


「對呀,我很髒。」


 


我笑的很難看很難看。


 


「但徐青喻,除了我,沒有人會幫你了。」


 


4


 


後來,徐青喻依舊對我很冷淡。


 


但會在錢包裡放上兩個人的伙食費,交給我保管。


 


徐青喻需要我做的事不多。


 


打水、念題目、在集會時緊緊牽著他手腕。


 


徐青喻是個天才,我念的每道題。


 


他第一次就幾乎都能做對。


 


我總哄騙他,「徐青喻,這道題不選C。」


 


他語氣依舊平淡。


 


「黎柚,我不喜歡騙人的女人。」


 


徐青喻有潔癖,每次隻讓我握住他手腕。


 


秋冬時,他身上的溫度比我高很多。


 


我總牽著不願意放,念習題時也攥著。


 


他冷著臉,灰暗的眸子靜靜低垂。


 


「黎柚,錢包裡多餘的,拿去買件羽絨服。」


 


那一年,我很難得的過了個吃飽也穿暖的冬天。


 


雖然我不怎麼管用。


 


但遇上對徐青喻不好的人,我總會龇牙咧嘴的給吼回去。


 


徐青喻眼睛瞎了才收留我這種流浪貓。


 


可不能被別人弄傷了。


 


我對徐青喻抱著種離奇的佔有欲。


 


牽著他的手不肯放,快整整兩年。


 


他有著我一人才知道的溫柔,是我才能看見的。


 


好同學。


 


很好很好的,好同學。


 


5


 


跟徐青喻的交易,一直延續到我父親出院。


 


他給我做了次紅燒肉,饞的我眼睛發亮。


 


但我還是忍住,把全部的分量拆成兩份。


 


要帶去給徐青喻。


 


徐青喻給我拋了塊瓊瑤,我還不了瓊琚,還塊紅燒肉還是可以的。


 


我眼巴巴的盯著那幾塊紅燒肉看了一上午。


 


興衝衝要把餐盒拿出來,卻被方岫叫去主任辦公室做錯題整理。


 


回來時,我就看見徐青喻發瘋似的打翻那份紅燒肉。


 


湯汁沾在他手上,他拿手帕把手指都擦紅。


 


卻還是控制不住的衝去廁所,不斷衝洗。


 


他回來時,我在撿地上那份紅燒肉。


 


肉汁和飯粒黏糊糊的裹在一起,像一攤暗紅色的血。


 


一攤流浪貓的血。


 


我問徐青喻,「為什麼?」


 


徐青喻垂下長睫,像受了莫大的屈辱。


 


他嘶吼著才說出那句。


 


「黎柚,我嫌你髒。」


 


他說的對。


 


我是坐垃圾桶旁邊,撿別人丟不要吃的,渾身裹著淤泥的流浪貓。


 


而徐青喻隻是短暫的跌落神壇,等眼睛恢復了。


 


就能重新登上雲間,俯視一眾的矜貴少爺。


 


我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從來不是。


 


6


 


記憶像回旋鏢。


 


又一次扎在我身上。


 


徐青喻問我敢不敢?


 


我猛灌了一杯酒下去,撥開驚詫的那群人。


 


走到徐青喻面前去。


 


他眼盲時,總會很緊張的攥著膝蓋。


 


現在,長指卻輕輕抵在下巴上,一副審視的姿態。


 


他注視著我。


 


這一次,是真能戳破我的惡毒和不堪。


 


「黎柚,你很缺錢嗎?」


 


我站到他面前,堂而皇之的露出拙劣的煙燻妝。


 


我很清楚,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骯髒輕浮。


 


多像他記憶裡,那個壞心眼的女同學。


 


我看著徐青喻,自輕自賤的開口。


 


「是啊,徐青喻。」


 


「一杯十萬,今晚我陪你喝,隨你折辱,怎麼樣?」


 


人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


 


尊嚴哪怕碎成渣渣了,也一點關系都沒有。


 


隻要能換來錢。


 


紅色指甲油才觸上他白皙的腕骨。


 


就被他嫌惡的推開。


 


他手心還是很熱,一如當年。


 


卻不像當時一樣會任由我牽著了。


 


我先幹了一杯,淡黃的酒液順著唇角溢出。


 


手指擦過,正紅色的口紅蕩開。


 


要再喝,杯底卻多出兩根手指。


 


「黎柚,當年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我裝糊塗,掐著指尖回憶。


 


「是我欠你的的兩年三餐。」


 


「還是那頓被你毀了的紅燒肉。」


 


我沒敢告訴徐青喻。


 


那之後,我爸再也沒能給我做過紅燒肉了。


 


徐青喻目光灼灼,聽我說完。


 


薄唇浮起自嘲的笑意。


 


「黎柚,你隻欠我這些嗎?」


 


我目光閃躲,記憶卻跳轉到那一夜。


 


徐青喻興許不是個很好的好同學。


 


我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


 


7


 


「黎柚,聽說徐青喻要出國了。」


 


「果然啊,這種大戶人家的子弟是不一樣。」


 


「眼睛瞎了也能出國鍍金。」


 


我那時跟徐青喻已離得十萬八千裡遠。


 


謝師宴那晚,喝了好多酒。


 


我拼命讓自己吃的很飽很飽。


 


才控制著不去想起徐青喻。


 


可轉頭,方岫扶著徐青喻坐進車裡。


 


眼淚啪嗒兩秒就掉下來了。


 


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跟著徐青喻到了他家門口。


 


是被徐青喻撈進門裡的。


 


他洗完澡,身上帶著清清淺淺的香氣。


 


密閉的室內空氣,想把徐青喻弄髒的想法。


 


就那麼蹿升上來。


 


如徐青喻所說的。


 


比起幹淨清爽不染塵埃的他。


 


我看起來真像一條街邊被人踹了腳的流浪貓。


 


流浪貓沒有淚,也不會哭。


 


隻會在情緒糾纏時朝最想要的東西伸出爪子。


 


其實隻是想讓徐青喻跟我說一句。


 


「黎柚,我要離開了。」


 


「你不髒,也會有很美好的未來。」


 


熄滅床頭的臺燈,我掐著他的脖子。


 


故作凜然的恨意。


 


「徐青喻,不是覺得我髒嗎?」


 


「我偏要把你也弄髒!」


 


可能是醉的太狠了。


 


後來那晚發生了什麼我記不清。


 


隻記得自己穿著徐青喻的外套落荒而逃。


 


孤零零的走回流浪貓該回的垃圾箱旁。


 


8


 


現在,流浪貓又一次。


 


遇見了高高在上的小少爺。


 


像當年一樣伸出利爪?


 


我沒力氣那樣做了。


 


我隻是看著徐青喻。


 


依照著他的想法,忘記那些他期望忘幹淨的。


 


晃晃下巴,搖頭。


 


「不記得了。」


 


「我們诶,我們……還能做什麼?」


 


我跟徐青喻區別這麼大,哪還能有什麼瓜葛。


 


哪怕是虧欠……


 


我落下輕飄飄這一句。


 


又瘋魔似的找別人敬酒借錢。


 


徐青喻卻忽然紅了眸子,打翻酒液。


 


他攥著我手腕去了隔壁包廂。


 


很用勁,哪怕我用力甩,甩不開。


 


我又很欠的朝他笑。


 


「徐青喻,不是嫌我髒嗎?」


 


「碰我幹嘛?」


 


徐青喻胸膛起伏,深吸口氣後。


 


驀的拉住我手腕,將我抱到他大腿上。


 


幽深眸子中有淡淡星光浮動。


 


他又氣又惱,卻又緩緩放低聲線。


 


就像當年掏錢讓我買件羽絨服時那樣跟我說。


 


第2章 流浪貓也會被撿回家


 


他頓了頓,眼尾忽地有些紅。


 


垂下的眼睫帶出幾分破碎,拉著我的手扯開了領結。


 


「如果這能讓你……開心點的話。」


 


我一怔。


 


像聽見個巨大的笑話。


 


9


 


人窮的時候。


 


真心是很奢侈的東西。


 


我曾經把自己瘦弱的胸膛剖開。


 


把那顆真心遞到徐青喻手裡。


 


但他當時是怎麼說的?


 


「黎柚……我嫌你髒。」


 


這些年來,徐青喻還是養尊處優的少爺。


 


骨節上看不到一點勞動留下的痕跡。


 


但我不是。


 


我上完班還要去醫院做陪護。


 


把我爸哄睡了,半夜還得在街邊擺攤做兼職。


 


我沒時間跟徐青喻再耗下去。


 


也沒時間再去判斷,徐青喻遞出的這隻手。


 


……是陷阱還是真心了。


 


所以,在他一顆顆把扣子扭開。


 


袒露大片雪色胸膛的時候。


 


我輕輕笑了下,把領帶丟回他身上。


 


「徐青喻,你這是在羞辱我嗎?」


 


「還是在報復我?」


 


徐青喻解扣子的動作停住。


 


他震驚的抬起眸子,就對上我憤恨的神情。


 


他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想法。」


 


「隻是想讓你……開心點。」


 


徐青喻覺得,我又一次把他弄髒。


 


就能滿足我內心那點陰暗的欲望。


 


卻不知道,那一晚是我最後悔的事了。


 


也許沒有那一夜,我沒有做那個壞人。


 


或許就能接住他的好,接住他給的那三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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