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這小孩是哪裡來的！”
我毫不在意的把玩著手上的杯子。
他還以為我是當初那個孤家寡人嗎？
邵思柔都要控制不住笑出聲了：
“你還不知道吧，這是言言的兒子，是不是很可愛？跟她簡直是一模一樣，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
蘇隱年瞳孔顫動，他不可思議的看向我。
想要從我的心聲裡聽出這隻是一個玩笑，或者讓他生氣的把戲。
可惜，他什麼都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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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色如常，將舟舟往懷裡抱了抱。
就在我以為這段小插曲就要結束的時候，他忽然顫顫巍巍的指著舟舟：
“你在北國這幾年，已經成親了？為什麼我一點消息也不知道！”
最後那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有些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皺了皺眉：
“皇叔不知道嗎？我過去的第一年就已經成婚了，隻是一直沒有告訴您罷了。”
房間內一片S寂。
“啪！”
蘇隱年將手中的杯子硬生生捏碎，鮮血噴出。
5.
邵思柔驚恐地抓住他的手：
“隱年！你的手流血了！”
蘇隱年沒接話，安靜的注視著我。
他眼神銳利，似乎想要從我的話中找到破綻。
看他不說話，邵思柔還想繼續開口。
他卻伸出手制止了她：
“蘇言，你說你成親了，那你的夫君呢？”
我微微一笑：
“他公事繁多，沒法陪我一起來。”
平靜的湖面落下了一顆石子，眾人的頓時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公主大婚，夫君卻無人見過，
這可是大醜聞。
蘇隱年臉色越來越難看，但最終隻是深深看了我一眼。
不再說話。
這頓飯沒人在打擾我，我吃的歡喜。
哪怕聽著身邊人都在對邵思柔和蘇隱年奉承，我也依舊面不改色。
想著一會是會公主府休息還是進皇宮見皇兄。
北國應該暫時回不去了。
飯菜結束後，我迫不及待離席。
可還沒站起身，蘇隱年忽然開口：
“其他人都出去，蘇言留下。”
半柱香之後，房間裡隻剩下我跟蘇隱年和邵思柔三個人。
我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皇叔，有話直說吧，我還要哄孩子休息。”
蘇隱年臉色劇變：
“蘇言，既然你已嫁為人妻，我希望你清楚分寸，以後不要有非分之想。”
邵思柔忍不住輕笑起來：
“隱年，言言當時也是不懂事，不必咄咄逼人。”
這場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知廉恥爬上了蘇隱年的床，被明事理的邵思柔原諒了呢。
可惜，我不想做這場戲的配角。
冷冷一笑：
“既然如此，那以後為了避險，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蘇隱年嘴角的笑容凝固了，我卻已經轉身離開。
剛走幾步蘇隱年的隨從追了出來要送我回去。
我擺擺手直接拒絕。
回到公主府的寢殿之後，舟舟忽然拉住我得手：
“母親，我不喜歡這裡...”
小孩子鍾毓神秀，什麼都知道。
我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子：
“母親也是，以後我們不回來了好不好啊？”
這個地方的人，我是見一面也覺得惡心。
舟舟點點頭，縮進了被子中：
“母親，舟舟會陪著你的。”
這一天的明槍暗箭我沒有哭，但兒子這一句話輕易打破了我的心理防線。
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我為他掖好被子離開了房間。
但我不能在歲歲面前哭。
站在院子裡，我剛準備享受下獨處時間。
大門卻被人敲響，門口站著的是一身鬥篷打扮的邵思柔：
“蘇言，我想跟你談談。”
我跟她沒有什麼好說的，但還是微微一笑：
“嬸子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她聽出我的挪移，咬了咬嘴唇：
“我隻是想問你一件事，你打算何時回到北國？既然你的夫君在北國，那你一直留在這裡也不合情理，你說呢？”
我愣了一下，隨後不可控制的大笑起來。
原來深夜來訪，就是為了這件事。
隻是待在京城不見面，他們也容不下我嗎？
我看了一眼寢殿方向，索性說實話：
“這次回來，我不打算回到北國了。”
我有我的打算，更何況...舟舟也有自己的雄心抱負。
北國氣候和人文都是最好的，適合舟舟成長。
邵思柔臉色有些難看，隨後緩緩從袖子裡抽出一沓銀票：
“蘇言，我知道你現在需要錢，隻要你離開這裡，我可以給你錢。”
6.
我沉默了片刻。
我堂堂一個公主，居然混到需要臣子的女兒給我錢，可真是丟人。
蘇隱年好邵思柔明知道我需要錢的情況下，還用這種方式來侮辱我。
真是惡心。
我揚唇一笑：
“不必了。”
邵思柔皺起了眉頭：
“你別後悔。”
扔下這句話，她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之後的幾天我的生活也算是平靜。
隻是從前閨中密友都默契的疏遠了我。
隻有尚書府家的大小姐偷偷告訴我，這是邵思柔的意思。
讓京城小姐疏遠我，逼我回到北國。
得知真相後，我許久沒說話。
御醫已經在酒樓等我了，看到我進來嘆了口氣：
“公主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這樣傷神下去，隻怕大限將至啊！”
我把玩著手上的杯子不說話。
看來，真的沒有幾年了。
從酒樓出來，我看著手上的草藥。
太過專注，直接撞在一個人身上。
抬頭一看，居然是蘇隱年。
而他身邊，是邵思柔。
蘇隱年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直到看到了我手中的草藥：
“你病了？”
他下意識想接過來仔細看看，可我卻笑著將草藥藏在身後：
“隻是風寒，用不了多久就會痊愈了。”
邵思柔眼睛轉動：
“最近京城中生病的人的確是不少，應該不會是言言從北國帶回來的吧？”
蘇隱年依舊沉默，眼神SS盯著我手上的草藥。
我不想多糾纏，轉身要離開。
這次見面隻怕會給我惹麻煩。
沒去北國之前，我總是尋求各種機會見蘇隱年。
可他總是公務纏身，有時候一天都見不到。
去北國之前，我跟他見面的指數屈指可數。
大部分之間他隻是匆匆跟我見一面就離開。
像是為了完成某種任務。
離開後，蘇隱年更是徹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中。
現在我想開了，不願再見他。
卻處處碰面。
我眼前一陣陣發黑，我知道我快S了。
發病嚴重的時候，七竅流血，生命垂危。
要不是舟舟，我隻怕早就了解自己的生命了。
我回到公主府的時候，舟舟躺在床上等我：
“母親，我好想你。”
我將他緊緊抱進懷裡。
原本想帶著他早點休息，可剛閉上眼睛。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有刺客！快抓刺客！”
舟舟睡著了，什麼都沒有聽到。
就在我以為我幻聽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了兵器相交的聲音。
我瘋了一樣拋下床榻趴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面。
黑夜中十幾個黑衣人正在跟我府中的侍衛廝S。
當年那悲慘的畫面從腦海中浮現，我下意識捂住頭痛哭的尖叫起來：
“不...不要！！！”
舟舟被我吵醒，跑到我身邊：
“母親，你沒事吧！”
聽到外面的聲音，舟舟也嚇了一跳：
“母親，外面怎麼了？”
我努力恢復一絲理智，緊緊拉住他的手：
“沒事...沒事的，母親在，母親在。”
我抱著他衝出府門，摔倒咋地上一身傷痕都在所不惜。
府門口已經站了許多人，皇兄著急的大喊：
“給朕找！朕的妹妹要是有一點閃失，我要你們的命！”
我頭痛欲裂，再也控制不住。
衝出重圍之後，身邊圍滿了侍衛。
皇兄拉住我的手在跟我說什麼，可是我一句話也聽不清楚。
舟舟大哭：
“母親，母親你不要嚇唬我。”
我拼命笑了笑：
“母親...無礙...”
隻要我還活著，就絕對不會讓舟舟受到傷害。
否則我對不起，為了幫我擋刺客而S的...
舟舟媽媽。
7.
在北國的第一年，蘇隱年收掉了我身邊所有的眼線。
我被拋棄在荒郊野嶺，快要凍S的時候遇到了薛歡。
她給了我一碗飯。
她沒有什麼顯赫的身份，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婦。
在我把自己前半生的經歷通通告訴她之後，她沒有表現對我的厭惡。
反而爽朗的大笑起來：
“我懂你！說明你是個敢愛敢恨的好丫頭！”
她說她們北國，絕對不會發生這種因為避險拋棄女孩子的事情。
她說蘇隱年是個懦夫，配不上我。
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評價蘇隱年，他們都說他是英雄。
可他們不知道，在愛情了裡，他是個小人。
她帶著我好好生活，教我說北國的話。
那時候舟舟還小，薛歡的丈夫S在了打獵的路上。
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很累。
那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候。
直到那天，一伙不知名的刺客找到了我。
就在那劍刃離我的心髒還有幾釐米的時候，她擋在了我的面前。
臨S之前，她隻有一個要求。
讓我好好對待舟舟。
我哭著答應了。
那時候舟舟隻有一點點，對母親的記憶，都源於我。
其實當初刺客也刺中了我，我身體留下了難以痊愈的後遺症。
隻要我閉上眼，就想到薛歡滿身鮮血。
可是，一切都晚了。
等耳邊的聲音重新響起，蘇隱年從馬車上跳下。
拉起我的手滿臉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