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姐S夫證道，白日飛升。
我的師兄被師姐S夫證道，含笑而S。
如今，輪到我要S自己的心上人了。
我握著劍，哆哆嗦嗦走到師尊面前。
俊美的師尊眉心一跳：「好你個孽徒，居然存了這樣的心思！」
1
我把劍一扔，立刻跪下：「徒兒有罪！不該覬覦師尊，還請師尊責罰！」
師尊的額頭青筋直冒：「劍修永遠是劍在人在，你扔劍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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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師妹從沒看過這麼狗血的飛升現場，站在後面的人看不見，急得蹦起來看。
眾目睽睽之下，我抱住師尊的大腿哭了起來：「師尊，如果你一定逼我S你證道，我還不如廢了修為做凡人！」
師尊沉默半晌：「你的修為已經足夠，隻需S夫證道就能白日飛升，但我們並非兩情相悅……」
「師姐！我願意和你結為道侶！也願意被你S夫證道！」圍觀人群中忽然傳來個脆生生的男聲，打斷了師尊的話。
我回過頭，隻見師弟葉凡子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胡鬧。」師尊皺起眉。
「師尊你既然對師姐無意，為何不成全我與師姐這段佳話？」葉凡子梗著脖子大聲說。
師尊眸光一冷：「你愛她，她愛我，你們也非兩情相悅。」
兩個小師妹低聲議論：「右塵師姐這次怕是飛升無望了。」
「你說要是他們三個在一起了，會不會一次飛升兩個？」
「你這個想法真不錯，要不咱倆找一個師弟試試？」
……
師尊瞪我一眼：「梁右塵，你隨我來！」
夏日炎炎，書房裡的氣氛冷得嚇人。
我低眉順眼站在師尊面前，大氣不敢出。
「孽徒，你當真對我有意？」師尊眼裡流露出三分懷疑。
我用力點頭。
我對師尊的感情很深——尤其是當我聽說他的真身是一枚海星時。
海星能再生，這種生物就算砍掉一個頭，還有四個頭。
所以退一萬步講。
我若是S師尊，就有機會鑽天道的空子，我一劍下去他雖然會S，但也沒全S。
師尊微嘆一聲，轉過身去，在書架裡翻找著什麼。
望著他挺拔的背影，我圓滾滾的瞳孔緩緩化為野獸獨有的針形。
2
師尊突然將一本粉紅冊子丟給我。
我連忙低頭看那冊子上斑駁的金字，隱隱可見「合歡秘寶」的字樣。
我大驚失色。
真沒想到清冷自持，仙風道骨的無情道代言人——我的師尊背地裡居然狂看合歡宗禁書。
「為何這樣看著為師？」師尊皺眉。
「……」我看著他的眼神愈發奇怪了。
「若要無情，應先有情，悟情解情，方能脫凡。」師尊正氣凜然道。
「多謝師尊指點！徒兒這就回去潛心研讀。」我抱著粉紅冊子衝出了書房。
夜裡挑燈夜讀，我發現那本冊子並沒有想象中旖旎，反而全是痴男怨女的愛情故事。
這世間，有情皆孽，無人不冤。
讀到最後天光大亮，我吸了吸鼻子，已然哭得兩眼發紅。
我做了三百年狐狸才修為人身，從未嘗過情愛滋味。
從小到大，爹娘一直對我耳提面命，不準我跟任何男人男狐來往。
我去私塾，他們派女管家接送。
男同學給我送卷子，我都得在七個丫鬟三個嬤嬤兩個侍衛的監視下接過來。
娘說，凡間有個叫蒲松齡的男子寫了本書，那書裡的狐狸不管法力多高深，隻要沾上情愛就注定沒有好下場。
我家隻有我這一個獨生狐。
為了給爹娘爭光，我一直勤懇修行，不搞旁門左道，也不搞對象。
選宗門時，我特意選了以教學嚴格聞名三界的劍宗。
畢竟我們妖精隻有位列仙班才能光宗耀祖。
「右塵師姐，你眼睛怎麼腫了？今日可是合歡宗師徒來劍宗交流的日子，你快拿熱雞蛋揉揉眼，等下一起看沒人去。」師妹流箏遞給我一枚雞蛋。
「昨晚熬夜讀了些話本子。」我閉上眼，用雞蛋輕輕揉著眼皮。
「如果師尊太難搞，師姐你考慮一下葉凡子師弟吧，他也挺帥的。」流箏柔聲勸道。
我用力搖頭。
妖精修正道，最忌犯S戒。
若是被天道發現草菅人命，妖精就算飛升成仙也會被貶下凡，還附帶雷罰四十九道，直接給妖修活活劈成原形。
隻有師尊這個海星仙人，可以讓我鑽天道的空子！
被我S夫證道後，師尊能活蹦亂跳地S而復生。
我就不算犯S戒，對吧？
「既然師姐不要葉師弟，那我就要對他下手了，正愁沒夫讓我S呢！」流箏笑得眉眼彎彎。
我苦笑著點點頭。
唉，忘記是從哪天起，我們劍宗統統輔修無情道。
若想飛升，必得屠愛證道。
當然了，劍修中也有痴情種。
他們寧願舍棄一身修為，也要帶著心愛的道侶離開劍宗，從此在人間一對平淡幸福的鴛鴦。
午後，風情萬種的合歡宗人士烏泱烏泱湧入劍宗大堂。
合歡宗宗主連翹拋了一個媚眼，劍聞觀的師弟們頓時臉紅心跳的酥倒一大片。
師尊恨鐵不成鋼地搖頭：「連翹，你一個人承擔不了這麼多男弟子的飛升指標。」
合歡宗宗主嫵媚一笑：「沈玉沙啊沈玉沙，你讓一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修那勞什子無情道，有幾個能順利飛升啊？」
看著婀娜嫵媚的合歡宗宗主，我心中莫名煩躁。
我後來才明白，那時我的煩躁，也叫「吃醋」。
3
合歡宗的徒弟個個錦衣華服，身材窈窕，美豔不可方物。
我望著自己素色長袍，摸摸發間木簪，忽然很想灰溜溜地離開這個美人如雲的地方。
「這位是我的入室弟子，梁右塵，也是我的道侶。」在我開溜的前一秒，師尊將我拽到他身旁。
連翹震驚不已：「沈玉沙你瘋了？她飛升時豈不是要奪了你的命？以後劍聞觀可就沒有鎮觀的觀主了啊！」
師尊含情脈脈地望著我：「劍宗四位長老實力超群，其中任何一位都可擔此重任，我願意為我的愛徒獻出生命。」
合歡宗弟子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劍聞觀的觀主居然是個絕世大情種。」
「早知道我也來這兒修無情道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師尊拿命狠狠愛。」
「我看咱們合歡宗更無情，天天被教導『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真是薄情啊。」
……
連翹輕哼一聲，朝沈玉沙翻了個白眼。
下月十五是各大宗門選拔新弟子的日子，據說有不少原本準備報合歡宗的修士，直接改了志願奔赴劍宗。
劍聞觀一度成為人數最多的大觀，在修真界備受矚目。
入夜，師尊與我對坐於矮桌旁。
「為師其實有個秘密，一直不曾告訴你。」他眸光微沉。
「我知道！師尊你的真身是一隻海星！」我的搶答。
「你怎麼知道？」師尊納悶兒地望著我。
「……徒兒就是知道。」我硬著頭皮說。
我可不敢把自己偷看師尊沐浴，結果發現美男子大變海星這件荒誕的事說出來。
師尊淡淡道：「你既然選我做道侶，那我會努力愛上你。待我心動，你就S了我飛升吧。」
我看著他大義凜然的俊臉，心中十分感動。
「你頭上是什麼東西？」他忽然皺著眉看我。
我愣了一下，抬手摸向頭頂，狐耳柔軟的觸感傳入手心。
糟了！
我情緒波動太大，妖修的身份暴露了！
聽說劍聞觀的師祖曾與一妖修弟子相愛，師祖重情重義，為與妖修相伴，遲遲不肯飛升。
最終，妖修用計讓師祖親手斬S自己，師祖白日飛升。
望著血泊中的愛人，師祖痛不欲生，立下了一條「收徒不收妖」的規矩。
「罷了，妖修就妖修吧。梁右塵，你還有什麼瞞著為師的，今日一並說了吧。」師尊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面。
我的狐耳一下子耷拉下來：「我雖是狐狸，但一心修行，別無二心！我整日勤懇練劍，隻求早日位列仙班！我選師尊做道侶，也因您是能S而復生的海星仙人，飛升時不算犯S戒……」
師尊沉默半晌，嘆了口氣。
他深深地望著我的眼睛：「你真的愛我嗎？」
我不敢與他對視，垂首小聲說：「一點點。」
師尊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對上他的視線：「右塵，我希望你努力愛上我。」
「畢竟在上一屆徒弟裡，隻有你還沒飛升了。」
我：「……」
-4
自那日過後，師尊仿佛變了個人。
他將我放在心尖狠狠寵，隔三岔五就帶我出門遊玩，時不時送我羅裙，金釵，寶劍，仙丹和法器，我的臥房被他送的禮物塞得滿滿當當。
後來，師尊參加修真界交流大會也帶著我，大大方方介紹我是他的道侶。
他用實際行動向世人宣告，那個修無情道的半仙沈玉沙，已經被他的愛徒擾亂了道心！但他甘之如飴，還情願為她赴S。
誰能拒絕一個俊美的上位者轟轟烈烈的愛意？
我很快就墜入愛河，整日隻盼著與師尊相見，心裡甚至生出廢掉修為與他做一對平凡夫妻攜手一生的妄想。
這一日，我興衝衝拎著師尊命我去買的桂花糖去書房尋他。
誰料我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沈郎，那隻小狐狸精有沒有愛上你？」
師尊語帶笑意：「她很愛我，她那顆幹幹淨淨的狐心，已經被七情六欲浸透了。」
那嬌媚的女聲透著喜悅：「沈郎真厲害，待我掏出她的狐心做藥引，我的病就能痊愈了！」
師尊的語氣愈發溫柔：「不過是S一隻狐狸精而已，隻要連翹能好起來，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頓時如墜冰窟。
手裡的桂花糖「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