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書進來時,正好是囚禁聞錚那天。
寢殿大床上方,正吊著一個美少年。
穿書前,玉慈道君——也就是我——向徒弟表白失敗後惱羞成怒。
廢了他的修為,穿透琵琶骨,下了猛藥。
一夜春宵後,提起褲子不認賬。
隻是如今,他即將墮魔。
我戰戰兢兢想要將他放下來,他卻冷冷地道:
「怎麼,師尊還是欲求不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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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狠戾,仿佛要將我剝皮抽筋。
1
他的眼狹長,眼尾上挑,勾出單薄弧度,裸露在外的是白瓷般光澤。
墨發散開,一襲白衣被穿透琵琶骨,吊在榻前,衣衫凌亂,隱約可見斑斑紅痕。
眸色沉沉,顯得那張面孔美得驚心動魄。
長成這副絕色模樣,怪不得能勾的人霸王硬上弓。
我倒吸一口冷氣,怎麼就穿成本書最慘反派,玉慈道君。
玉慈道君本人正好和她的尊號相反,是個人面獸心大混蛋。
作為S於仙魔大戰的前任宗主唯一遺孤,玉慈在宗門裡受盡優待。
她是現任掌門唯一的小師妹,吃穿用度無不精細,哪怕犯了大錯,也有人擔著。
在原書裡,玉慈道君玩完聞錚,直接提起褲子不認賬。
哪怕聞錚跪下磕得頭破血流,也隻能換來玉慈一笑:
「不過玩個男人罷了。」
隨後聞錚被棄,在門派中人人可欺。
最後聞錚墮魔,一統魔族,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S遍修仙界。
玉慈道君,也就是我,不過就是書裡的炮灰 npc。
是前期不斷欺辱男主的小螞蚱。
本書真正的女主是我的另一個徒弟,溟水。
在不久的將來,她會救下聞錚,與他私逃,並且當眾揭露我的罪行。
在原書裡,玉慈道君的結局格外慘烈。
被男主挑斷手筋腳筋,扔進豬圈被豬啃食,足足啃了兩天兩夜,最終S無全屍。
就連魂魄也被他抓住。
日日受烈火焚燒,永世不得超生。
2
聞錚身上已經隱約露出些黑色霧氣,這大概就是入魔前兆。
我嘆了口氣,不過還好,現在還來得及。
我掀開他的衣服,他眼眸裡盡是厭惡。
「師尊好興致,這樣也能下得去口。」
說實話是下不去的。
我第一次見,一個人身上竟能有這麼多傷口,印在羊脂白玉上格外刺眼。
在原文中,所有人都不待見聞錚,大多是因為嫉妒。
畢竟是男主嘛,當然前期越慘,後期越強,打臉也就越爽。
我沒理他,指尖凝起靈力,點上他裸露在外的傷口。
他神情有片刻怔愣,隨後掙扎。
「你又想怎麼折磨我!」
「給你療傷,隻要我願意,你的修為可以恢復。」
他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喜色,隨後又平靜下來,
他發出一聲嗤笑,「師尊這是良心發現?」
在他看來,他那位好師尊可沒那麼好心。
「原先是我對不住你,等你傷好,我就放你離開。」
我直視他的雙眸,平靜道。
我根據原身記憶,用靈識控制靈力,在他體內遊走,替他縫補斷掉經絡。
他直勾勾盯著我。
「你到底要幹什麼。」
「治好你的傷。」
我不與他多說,直接砍斷鎖住他琵琶骨的鐵鏈。
他悶哼一聲,摔進柔軟的床褥。
我取來藥膏,挖出一坨敷在傷口上。
「有些疼,你忍忍。」
他剛恢復自由,一隻手狠狠攥住我手腕,「宋玉慈!」
聞錚確實長了一張勾人魂魄的臉,哪怕狼狽至此,也容顏如畫,身上散發著清冷孤高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想要染指。
啪,我一巴掌抽在他臀上,「老實點。」
動作過於自然,以至於我還沒反應過來。
聞錚的臉霎時漲得通紅,他咬牙切齒,像隻野獸,想要咬穿我的喉管,
「禽獸!」
不對啊,這不是良家婦女的臺詞嗎?
3
「我說了,我會補償你。」
聞錚不說話,甚至緊閉雙眼,不願再看我一眼。
我心中覺得好笑,又覺得心疼。
聞錚本該有大好前程,是個積極向上的陽光少年。
以為他的資質,隻要潛心修煉,未來在修仙界,定有他立足之地。
可他卻在一次又一次的N待中失望。
最終因玉慈道君而墮魔。
成為S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從前玉慈道君對他並不好,甚至不管不問。
直到他這些年長開,玉慈才對他動了心思。
我撫過他身上每道傷痕,感受他在我手下微微發抖,
聞錚,我以後一定對你很好很好。
我在心裡說。
等處理好傷口,我把衣服丟給他,
「我對你沒興趣了,等傷好了就自己離開。」
回到寢殿。
我看著鏡中自己的模樣。
怎麼會?
這副身體居然和我在現實世界的一模一樣。
我情不自禁撫上臉頰。
原書總是把玉慈描寫成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惡人。
可在原身的記憶裡,曾經的玉慈會幫助小孩回家,會在下雨天為螞蟻撐起雨傘,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變的呢?
一個人為什麼性格變化如此大?
我搖搖頭,總感覺忘掉了什麼重要東西。
而在我的靈府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
4
聞錚的外傷已處理差不多。
隻是他的仙丹有損,導致靈力運轉不周。
我按照原身記憶,去藥王峰領了幾味珍貴藥材。
「玉慈道君又要親自煉藥?難得啊。」
藥王峰峰主無垢道君一邊抖著腿,一邊嘎吱嘎吱嚼著小弟子喂來的葡萄。
無垢道君年方三十,不修邊幅,胡子拉碴,看起來像街邊五六十歲的乞丐。「是啊,隨便煉著玩玩。」
我掂量掂量手裡的藥材,在賬冊上籤下我的名字。
無垢撇了撇嘴,「掌門師兄真是偏心,你要什麼給什麼。」
我笑笑,「無垢道君若是年輕幾歲,想來也會這樣。」
無垢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玉慈!你私囚弟子的事,掌門師兄還沒找你算賬呢!」
不等他發作,我揣著藥溜了回去。
原身雖然是禽獸,但並不是草包,甚至在煉藥方面頗有心得。
我在煉藥房熬了一晚上,終於得到了想要的。
我揣著丹藥,去側室找聞錚。
門派中總有些拜高踩低的小弟子。
冬日裡寒風料峭,聞錚所在的寢殿裡卻是一片森冷。
聞錚一身單薄白衣,倚在小書案前,手中翻著厚厚的劍譜。
微光透過窗戶打在他臉上,他抬眸看我,細碎的微光落進眼睛,我心跳如鼓。
「師尊怎麼來了?」他語氣平靜,沒有波瀾。
「我來替你療傷。」
不等他反應,一顆藥已經塞進他嘴裡。
藥丸入口即化,甚至來不及反應。
他不可置信,「你給我吃的什麼!」
可能是之前下藥陰影還在,聞錚繃緊了後脊,像蓄勢待發的猛獸。
「丹藥,治傷的,你以為是什麼?」
聞錚啞巴了,半天說不出話。
雖有丹藥,但仍需一位內力深厚之人傳送內力,化開丹藥,才能發揮最好藥效。
「脫吧。」
聞錚臉色古怪,但還是聽我的話,乖乖褪去外衫。
隔著單薄裡衣,我能感受他的體溫。
靈力凝聚,散開,又結成繩,在聞錚體內遊走。
聞錚發出幾聲淺淡的悶哼。
可我的靈力,卻像是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我壓下心底疑惑。
抬眼看去,他的後頸籠在昏暗的光裡,細膩光澤延伸到衣領下,勾得人心痒。
不對勁,怎麼看都不對勁。
「好了。」
聞錚轉過身,隻細細凝視著我,目光晦暗不明。
5
半夜,更深露重。
我在寢殿裡苦苦思索。
怎麼會呢?
明明聞錚的修為全部恢復,甚至比過去更上一層樓。
可他身上的魔氣還在。
難道說,他的魔氣不是後天墮落產生,而是天生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震驚。
仙門百家,絕對不會容忍魔族存在。
若是讓旁人知曉,聞錚必S無疑。
正在我想得入神時。
突然間,寢殿燈燭全滅。
借著月色,我看見聞錚衣袂飄飄,眼含春水,一抹紅光自他眼中閃爍而過。
我直視他雙眼,霎時我瞳孔渙散,眼裡隻有他。
我忍不住去觸摸他的臉,他的眉眼。
他拉住我,用他臉頰輕蹭我的手,他那豔麗的眉眼輕輕上挑,
「師尊,喜歡我嗎?」
他聲音裡帶著狡黠,像隻翹尾巴的狐。
我被迷暈了心智,難道聞錚,真是狐狸精變的?
「喜……喜歡。」
聞錚低低笑出聲。
他步步緊逼,直到榻前。
他拉著我的手解開紅色衣帶,外衫順勢掉落至腳邊。
又扯開裡衣,露出半邊精瘦白皙的肩膀,他嗓音低啞,誘哄道,「師尊,還想看看嗎?」
我不由自主向他伸出手,他回握我。
太近了,近到隻要我一抬頭,就能吻上他的唇。
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帶著溫暖柔軟的梨香,鋪在我面頰上。
近到,隻要他一伸手,就能輕而易舉穿透我的心髒。
「你是魔族。」
聞錚聚起靈力的指尖頓住,「你怎麼知道。」
「是你告訴我的。」
我向後退一步,避開他視線。
「鵝梨香是魅魔一族特有。」
聞錚不僅是魔,還是魅魔,善於用皮囊魅惑人心的魔。
果不其然,聞錚收起魔氣,滿室曖昧消失殆盡。
「師尊真不愧是玉慈道君。」
他語氣帶上嘲諷,「師尊打算怎麼處置我?把我交給掌門?還是就地斬S?」
我搖搖頭,「我會為你保密,並且幫你壓制魔氣。等時機成熟,就放你回魔族。」
聞錚錯愕,臉上是與皮囊不符的懵懂,
「宋玉慈,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了,我隻想補償你。」
聞錚眼神帶著懷疑,「師尊變了,變得我越來越看不懂。」
可不是嘛,畢竟換了個芯子。
6
每隔五日,我趁著夜深人靜溜進偏殿,為聞錚壓制魔氣。
窗臺上,一小盆雪蓮在夜色中散發盈盈光輝。
這是用我的精血培育的雪蓮,至純至潔,能夠吸收魔氣。
我割破手腕,幾滴鮮血墜入。
雪蓮開得更盛。
聞錚從身後走來,眼底情緒復雜。
「師尊不怕我是魔?」
「有何好怕?」
「世人皆說魔族心思狠毒、十惡不赦。」少年的臉龐籠在月色下,帶上不易察覺的難過。
「魔族如此,人族也是,不過是立場不同,若是魔族來看人族,隻會說人族心思詭譎、陰險狡詐。」
「人與魔,本都是天地生靈所育,沒什麼不同。」
我摸了摸那朵雪蓮,
「不過人界終究不是你的歸宿,若是時機合適,就回去吧。」
「師尊是在趕我走?」
聞錚語氣帶上些難以察覺的委屈。
我轉身,想要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
他突然撫上我後腦,輕輕一拉,一個吻落在我唇上。
我的腰被他禁錮在臂彎,感受到他肌肉緊繃。
我閉上眼,唇齒間盡是梨花香。
一吻結束,我在他懷裡微微喘氣,而聞錚,眼裡柔情褪盡,不放過我臉上每一個表情。
第二次,聞錚用他自己,試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