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深大約沒想到我會問這個,他微微一愣,但很快反駁道:“不是。”
我轉過腦袋,盯著他漆黑的雙眸:“那我是你的誰?”
“心上人。”
“妻子。”
“都是你。”
謝深突如其來的告白叫我一愣。
我摸了摸自己腦袋:“那我多了哪段記憶呢?”
謝深握住我的手:“不著急,阿焉,我們慢慢來,你會想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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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思考著,感覺到身上一涼。
低頭看去,見到謝深的手將我的衣裳一層層剝下,露出雪白的肌膚。
我剛想制止他,卻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貼在我的臉頰,呼出的情欲充斥著整個房間。
我默默放下手。
謝深伸出舌頭,含住我的耳垂。
我聽見他的輕笑與呢喃。
“阿焉,想要鎖嗎?把我鎖起來……”
我呼吸一緊。
好燒!
好燒!
不敢動。
他的手指纏繞上我的頭發,布滿水汽的眼底帶著期盼:“你以前,最喜歡這樣了……”
哈?
我?
我啊?
嗯……
那有點可能……
我翻身騎在他身上,舔舔嘴唇,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鎖在哪?”
他翹起嘴角,眼底的笑意溢出,隨手幻化出一條漂亮的山茶花鎖鏈。
“咔嗒!”
鎖住你了。
謝深。
18
一場歡愉,困意襲來,我陷入了夢鄉。
夢裡,男人可憐兮兮地被女人用鎖鏈綁在床頭。
女人搖晃著高腳杯,衣衫不整地走到窗邊,好整以暇地望著窗外大片大片盛開的紅玫瑰。
她輕輕蹙眉。
“謝深,我不喜歡紅玫瑰。”
男人懶得掙扎了,平靜如湖面的眼眸望向女人:“你都控制我了,何不直接控制整個山莊,要種什麼自己種去……”
女人撇嘴,轉身跨坐在謝深身上,嫌棄地看向他:“你懂什麼叫情趣嗎?”
“小說裡男主都會給女主種一院子的花。你有這樣好的一片山頭,為什麼不給我種一山的山茶?”
謝深一本正經回答:“要種茶,不然沒收入。”
女人翻了個白眼。
她的手指順著謝深輕薄的布料一寸寸往下滑,眼底的戲謔落在謝深眼裡,不由讓他心裡警鈴大作。
果然。
謝深難以壓抑的情欲從嘴角泄出:“放……放開……”
女人笑眯眯地吻了吻他的唇:“謝深,你的嘴比這兒還硬……”
他的俊臉一紅,連著耳根脖子都緋紅起來。
他咬牙切齒:“不知廉恥……”
女人故作詫異:“我以為你的文採有多出眾呢,怎麼這幾天罵來罵去還是這幾個詞?”
謝深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索性閉上眼,沒理會她。
女人似乎覺得無趣,從他身上退下來。
謝深隻聽見她嘟嘟囔囔:“弄得好像我做錯了一樣。誰喜歡人是這樣喜歡的,愛搭不理?”
謝深的眉頭狠狠跳動了一下。
誰又告訴她,喜歡人是這樣喜歡的,將人鎖起來?
我在夢裡猛然掙扎。
我靠!
我和謝深莫不是真的有什麼愛恨瓜葛?
19
還沒等我來得及追問謝深,他就已經離開了。
略帶餘溫的床鋪喻示他沒有離開多久。
就在我穿戴好衣裳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男女的尖叫聲以及物件兒重重摔落的聲音。
我打開門,看見一群玩家在瘋狂地跑著。
他們嘴裡還大聲嚷嚷著求饒:“對不起,我們錯了……嗚嗚嗚嗚求你放過我們吧……”
芸娘子的頭發一圈圈套住其中一個人的脖子,一用力就勒S一個。
而牛頭揮舞著斧頭,輕松砍下一個人的腦袋。
那腦袋咕嚕嚕地滾了一圈兒,滾到了我的腳邊。
嚇得我一腳踢開了腦袋。
剩餘的三位玩家看見了我,猶如看見神兵天將,連滾帶爬地跑到我身邊。
其中一位女玩家扯著我的衣角放聲地哭道:“嗚嗚嗚嗚嗚夫人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求你放過我們吧。”
也不知為何,本該夜晚解決這批玩家的芸娘子和牛頭頓在原地,不知是否上前。
這就給了玩家們時間拉扯。
女玩家率先起身,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楚楚可憐地望著我:“我們現在一進恐怖遊戲就被大BOSS追著砍,實在是一點遊戲體驗感都沒有……”
謝深大約就是這位大BOSS。
我扯下女玩家的手:“不好意思哈,我和他也是有點糾紛的,他未必會聽我的呢。”
女玩家不信,非扯著我:“怎麼可能,他最疼你了,你說什麼他不依?”
什麼依不依的?
自從做了一些夢再結合我那些記憶之後,我嚴重懷疑我和謝深有什麼愛恨情仇。
我哪裡敢在他的地盤上亂說話啊。
我連忙擺手,否認道:“那你還是太年輕了,我們大約是表面夫妻,可能是商業聯姻,不是真愛哈!”
女玩家微微一怔,大約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
“你是不是還在怨恨我們?我們可以給你道歉!”
有位男玩家似乎看不下去了,氣衝衝地走了出來:“你要是不想幫忙就直說,裝傻充愣做什麼?”
我翻了個白眼,甩開女玩家的手就要離開。
卻猛然間被女玩家拉扯住!
我懸在臺階上的腳一扭,重重地摔了下去。
要命!
恐怖遊戲裡能保住命嗎?
我痴痴地望著天空。
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以及謝深急切的驚呼:“阿焉……”
20
謝深從來不喚我焉焉。
因為初見他時,我熱切地揮著手:“小少爺,叫人家小秦姑娘,或者阿焉,再或者嘛——小甜心,親愛的,honey~都可以的哦……”
我也從來不是他強取豪奪困住的金絲雀。
因為那隻是一本故事裡的情節。
男主角喚女主角叫“焉焉。”
而謝深不是那本書的男主角,我也不是女主角。
我是一株被謝深養在書房的山茶花。
在恐怖遊戲裡一株花成精不足為奇。
當我搖著綠葉,引誘謝深為我讀書的時候,謝深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現在想想,他大約覺得我是神經病。
他一邊S著山莊裡的玩家,一邊在書房裡讀寫晦澀難懂的詩文。
我覺得無趣,就將渾身的綠葉指向那本被他隨意丟棄的小說。
他嘴角抽抽,拿起那本書放到我身邊。
那本書上的書名赫然映入我眼簾。
《偏執邪少以愛為牢,熱吻金絲雀》
彼時我已經能說話了。
我撒嬌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惹得他耳廓一紅:“謝深,給我讀!”
“你非得看這些嗎?”
“可是你說的那些詩文我不懂,孤本我也不懂……”
我委屈道。
每次謝深倒是讀得振奮,可我卻呵欠連天,無聊至極。
謝深屈辱一般地拿起書,閉上眼,不知醞釀著什麼情緒,睜眼時卻恢復以往的平靜。
我覺得他是咬牙切齒地吐出那些字句。
“他狠狠拉過秦焉的手腕,將她扯進他的懷裡,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雙鋒銳的鷹眼裡含著慍怒。”
“沒關系,我說了,我會讓你愛上我。”
“不可能!”
……
“秦焉揪緊衣角,屈辱地坐到他身邊。”
“高大的男人將女人摟進懷裡,深深吸了口氣,說……”
他忽然頓住,漲紅了臉。
“謝深,你怎麼不念啦?”
綠葉撐著花朵,我好奇地問他。
隻見他眉角狠狠跳動,節骨分明的手指按了按,似乎壓下不耐煩的情緒。
他一字一句地吐出:“你真的好香啊……”
白嫩的花苞用綠葉擋住身子,羞澀地轉了轉身子。
落日餘暉從窗外透進。
我想,大約是黃昏染粉了我的臉。
太陽的餘熱燒得我心痒痒……
21
我承認我是大sai迷。
在幻化成人形後,我偶然看見男人裸露的上身與身後的蛇尾。
我難以自拔,連做夢都夢見他的薄唇,胸肌與健碩的軀體……
於是我果斷提出:謝深,我們可以約個炮嗎?
謝深狠狠嗆了口茶,紅著臉重新把我塞回土裡,美其名曰讓我好好修身養性。
我不依,於是我提溜著行囊開始跑路。
一周過去,我還沒從芸娘子這兒取到真經,就被謝深提溜著回去了。
他依舊如寺廟裡守著戒律清規的老僧,依舊讀著他那些難嚼懂的文字。
見著我這樣的美人兒,他是半分邪念也無!
嗚呼哀哉!
謝深對我來說簡直是致命誘惑。
可惜看著卻吃不到。
讓我一整天都抓心撓肝。
終於,神兵天降,這個世界的主宰聯系上了我。
祂說:“引誘他,強取豪奪,都是有效的方法。”
於是,我走上了不歸路。
當我拿著主宰給的藥下在謝深身上時,他無法動彈。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我一步步引誘他和我交歡。
我意猶未盡。
主宰又給了好主意:“囚禁他,直到你滿意為止。”
主宰幻化出一條漂亮的山茶花鎖鏈,叫我將謝深鎖在床頭。
我舔舔嘴唇。
說幹就幹。
謝深的長袍被蹂躪得不成樣子,被我丟在一旁。
我吻著他的眉眼,鎖骨,甚至往下……
一步步引誘他沉淪,淪陷。
就在我餍足地穿上衣裳的時候,他尚未從情欲裡褪出的眼神驟冷:“你去哪?”
我叉著腰,底氣十足。
“走啦!”
“你放心,過一個時辰之後這個鎖自然會解開。從此以後,你可別來找我算賬哈。”
說完,我就要跑路。
他卻在我驚恐的目光裡猛然掙脫鎖鏈,伸出手臂將我撈了回來。
“是嘛?吃幹抹淨就想跑?”
我戰戰兢兢地對上他危險的目光:“那……那你說怎麼辦?我……我都吃完了。”
謝深拿起他的長袍,墊在我身下。
他的薄唇上還有著我咬出的疤痕,此刻一張一合,性感萬分:“吃飽了嗎?”
“飽了飽了……”
我苦兮兮地說道。
謝深欺身而上,甘醇的聲音在我耳畔猶如魔咒般響起:“可我還沒吃飽……”
22
直到後來某個午後,我懶散地靠在謝深的懷裡。
他的手指纏繞著我的頭發,無限的愛意與春色融為一體時,我忽然想起那日他讀的那句詩——相見情已深。
23
自我生下俏俏後,謝深將大多時間都拿來陪在我的身邊。
我偶爾會下樓,賞賞花,欣賞一下玩家們驚慌失措的神情。
其中有位女玩家,玩得很爛,基本上都需要別人來救她。
我調侃她時,她笑了笑,從包裡掏出好幾本小說來,高興地翻動著:“各有所長,但凡叫我玩個乙遊,我可有的是手段叫男人折服。”
我親眼看著她翻開《純情少奶奶出逃的第九十九天》。
我臉一紅,想起那本叫我情竇初開的小說。
我轉身告訴了謝深,有些不好意思地調笑了自己幾句。
謝深笑得爽朗。
他從懷裡拿出一枝山茶花白玉簪子,為我簪發。
“玩家們打算舉辦個畫展,你要參觀嗎?”
我輕輕點點頭。
“我從來沒有參加過。畫展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望向謝深。
謝深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隻是讀書的時候讀到過……”
我湊上去,親親他的嘴角:“阿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隨我一起去看看吧。”
他眉眼繾綣溫柔:“好。”
也不知為何,玩家們之間忽然興起花樣,大約是拿出的技能越多,似乎就越能通關。
於是,在我和謝深大婚後,玩家們花招百出。
有玩家抱著吉他唱著情歌。
有在花園裡表演著街舞,導致玫瑰花被踩踏,頓時引起我內心的尖叫。
我的同族!
還有的漏出上身的肌肉男打著鐵花的。
我興奮地拍著手:“好胸肌……啊不,好手藝!”
謝深冷著臉將我送回房間。
如今,謝深特意給他們批了個展館給他們。
我剛和謝深一進去,就被玩家圍住。
“夫人,您看上哪幅畫就拿走好了。”
我連忙擺手:“客氣了客氣了。”
玩家們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我看著畫展上一幅幅抽象的畫作陷入了沉思。
“我果然還是需要多讀點書。”
謝深也擰著眉:“夫人之前說得對,我果然需要多出來看看。”
我倆同時頓在了一幅形狀怪異的畫作前。
玩家裡有人竊竊私語:“我就說吧,我這幅模仿畢加索風格的畫肯定能入夫人的眼……”
有人大吃一驚:“夫人好這口?”
我撇撇嘴,抬腳離開,流言蜚語真可怕。
謝深緊隨其後。
畫展還沒逛完,謝深忽然接到消息,連忙回了山莊。
走時,他看了眼冷汗涔涔的玩家。
我心下了然。
調虎離山呀。
我繼續闲逛,直到山莊裡傳來玩家求救的聲音。
玩家們一陣躁動。
忽然,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他媽的,和他拼了,今天再逃不走,我們全都S這兒!”
我看著脖子上泛著冷光的刀刃,腦子S機。
綁我做什麼?看著我好欺負是嗎?
話說,我在恐怖遊戲裡也會S嗎?
“真的要綁架夫人去威脅他嗎?”有位女玩家戰戰兢兢地開口問。
“沒有其他辦法了!”
於是,我成了人質。
我記得書上怎麼說來著?這時女主為了男主,都會淚流滿面,隨後貼緊刀刃自刎是不?
我咬緊下唇。
看見謝深猛然發怒的眉眼,我哭得稀裡哗啦:“謝深,照顧好俏俏,嗚嗚嗚嗚嗚我走了……”
我的脖子還沒貼到刀上,就被身後挾持的玩家嚇得一把推開:“我靠!這是什麼新劇情嗎?我真沒想S你……你自己貼上來做什麼?”
不是?
你沒想S我?
我真服了!
可惜來不及了,我的腳扭在臺階上,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嘭!”
發髻間的山茶花白玉發簪碎在地上。
耳畔傳來謝深的痛喊:“阿焉!”
隨後,我徹底暈S過去。
24
我醒來的時候,謝深滿臉心疼與緊張。
一旁的俏俏也瞪著眼睛望著我。
我喉嚨幹澀:“謝……謝深……”
謝深連忙撫摸我纏著繃帶的腦袋,一雙眼眸幾乎要落下淚來:“我在……我在……”
我虛弱一笑:“你……你什麼時候回山莊啊?”
謝深的淚滴落在我臉上:“阿焉,你想起來了對嗎?”
我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
“對不起啊,謝深,對你說那麼重的話……”我趴在他懷裡,歉意道。
謝深搖搖頭:“你還在就好……”
俏俏也哭了,她爬到我身邊,摟我的胳膊道:“真好,媽媽你這次醒來終於沒有把我扛著走了……”
我覺得有點尷尬。
想起我在山莊醒來的第一件事:哪怕腦子記憶錯亂,卻立刻扛起俏俏跑路了。
我摸了摸俏俏的腦袋,還沒來得及抱起她親親,俏俏就被村醫帶了下去。
謝深貪戀地嗅著我的頭發,冰涼的唇順著我的眉眼一路下滑到我的唇邊。
他嘴角上揚,迷戀地吻了上來。
我熱烈回應。
我透過窗棂灑下的光,看見偷看的一眾人,臉立刻紅了半邊,連忙推開謝深後,卻看見他眼底放大的笑意。
他伸出手:“阿焉,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