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想怎麼辦?」
我朝著蕭如棠粲然一笑。
「老規矩,活埋!」
尖叫聲瞬時四起。
「唐姑娘,您人美心善,傾國傾城,燦如朝霞,恍若飛仙,求您放過我。」
我立時瞪圓了眼。
嘴真甜,我喜歡。
「放了他,還有他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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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們互相搶,仿佛看見了曙光,挨著個地拍馬屁……誇贊我。
最後隻剩一個蕭如棠。
他一副視S如歸的模樣,緊緊咬著唇。
「阿珍,挖坑。」
我把他站著放進深坑裡,似是蒹葭倚玉樹。
他小臉煞白,硬是不吭聲。
很好,有骨氣。
再撐一刻不認慫,我就放了你。
我心中暗思量,蹲在他身前唱。
「天冷了,多蓋點土,別著涼,澆點水,再施點肥,明年長出十個蕭如棠。」
「你……」蕭如棠氣得聲喑啞。
還沒等他說完話,一陣破空聲傳來。
「暗箭。」
我手心一陣鑽心疼,緊緊攥住暗箭頭。
這箭頭離蕭如棠的眉心隻差一手指,角度位置全精準。
是誰要S他?
「小姐,進屋。」
阿珍卸了門板往出扔,我就著遮掩,抱著蕭如棠,順勢滾進房。
咻咻咻又有三箭立坑頭。
我疑惑地看向蕭如棠,他人都崩潰了,眼淚含在眼眶裡,顫聲喊,「唐嬌。」
他喊得我心裡一陣緊。
這次怕是嚇狠了。
「別怕,不會有事的,我保證。」我輕輕拍拍他肩頭。
他抿著唇用力把眼淚憋回去。
阿珍給那些侍衛喂了解藥,讓他們悄悄圍在蕭如棠身旁。
仙子也在他腳邊,瞪著眼睛四處看。
嘖,這傻狗,還挺喜歡他。
我給阿珍比個手語,她悄悄半跪在一旁,雙手疊放在膝上,我抬腳一躍平地起,借力衝破到屋頂。
果然,屋頂上兩個蒙面黑衣人,眼看刺S失敗要逃跑,我凌空轉身一腳一個踹下房。
還想跑!
侍衛紛紛抽刀對準那兩人脖頸。
「他們要自S。」
我剛喊出聲,倆人已紛紛撞到刀刃上。
落地時我有點頭暈。
「阿珍,箭上有毒。」
阿珍舉起我的手,細細聞。
「小姐,是七葉一品紅,把這個吃了。」
我攥了一把藥粉到手心,又順著阿珍手吃了解藥。
轉身回屋去看蕭如棠。
他額頭冒虛汗,渾身打著戰,腳下直拌蒜。
我看不慣。
上前把他抱起放進藤椅裡。
「你傷……手!」他張嘴半天才出聲,哆哆嗦嗦遞了手帕到我眼前。
我粗魯地纏幾圈,他眼神無奈中透著嫌棄。
顫著手指給我打了個蝴蝶結。
神經,有病。
「有人想要你的命。」
「誰,誰啊?我,我從未與人結怨。」
「你能不能別哆嗦,我看著心煩。」
「我,我也不想啊……」
我努力不想讓自己翻白眼,無效。
「要我幫你報官嗎?」
「報……報官有什麼用,敢S我,大理寺能查出來才算怪。」
不錯,還算有點腦子。
他使勁盯著我,「你幫我查,有什麼條件?」
我立馬來了精神,嘀嘀咕咕在他耳邊一頓輸出。
他嗯嗯嗯地倒聽話,就是一直揉鼻子,耳朵尖尖紅個透。
我揪起自己衣領聞了聞,沒汗味,挺香嗒。
臭毛病。
「起來,送你回家。」
他立馬張開手臂。
「幹嘛?」我瞪著眼睛沒好氣。
「腿,腿軟,抱……」
我……
我心裡弄S他千百遍。
「等你侍衛抬,這裡的東西也拿走。」
看他慘兮兮的樣,先得回府養精神,這事還得慢慢議。
10
白日驚破浮生夢,晝夜清音滿洞天。
夜裡我正睡得香,阿爹的嗓門震天響。
「他兒發燒,管我兒啥事?」
我穿起衣服趕緊到前廳,阿爹正虎著臉,對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內官一頓吼。
「有病麻煩找獸醫,我這治不了。」
「阿爹,你再吼,一會兒阿娘不讓你進房。」
阿爹馬上悄默聲。
我對著一臉尷尬的老內官,問何事?
「三小姐,實在是叨擾了,老奴姓秦是安平王世子的伴伴,我家世子高燒不退不太好,小人來請您,救命。」
「哼,我兒又不是御醫,你們這是肉鍋裡煮湯圓,昏了頭。」
阿爹明顯起床氣,對著他又一頓叨叨。
秦內官憋紅了臉,小聲道,「聽說姑娘鎮宅,保平安。」
說完他噌噌退到一邊,嘴裡大喊,「來人,開箱。」
阿爹已經抽出刀,看著面前一箱箱的金元寶,立刻指著月亮說,「今日月色好,我正好曬曬刀。」
我信你個鬼,看你怎麼編。
「啊,那個內官大人啊,替我給安平王帶個好,告訴他,我兒不光能鎮宅,她還能避邪,以後再有這種事盡管來找我。」
秦內官汗流浃背,直擦臉。
我斜了我爹一眼,暗說不要臉。
「看什麼,還不快去,回頭給你分一半。」阿爹悄悄跟我比個二。
「敢不給,回頭我就跟娘睡。」
哼!
11
我進屋叫醒阿珍就上房。
秦內官一路騎馬追著喊:「三小姐,別翻牆,正門給您開著呢。」
「知道啦。」
門口早有人接應,直接帶我到蕭如棠的臥房。
烏壓壓的一群人,就是不見他爹娘。
我直接掀開錦帳看向床,他臉色變青黃,閉著眼,蹙著眉,暗紅的嘴唇嗫嚅著,真是勾魂啊。
勾得無常想收魂。
側過耳朵,俯下身,仔細聽他說什麼:「唐嬌……」
我登時心跳一陣快。
抬手探探他的頭,又摸摸他的脈,又燙,又快,不像是做戲。
「阿珍,你去看。」
阿珍摸了一會兒脈,又給他扎了針,小聲地在我耳邊道,「小姐,他中了慢性毒,號脈我都未診出,如今銀針變了色,這才被發現,想必是今日心神激蕩受刺激,方才變嚴重。」
「可能查出什麼毒?」
「我得回府驗。」
我立刻高聲說:「阿珍,回府請我的修羅刀。」
「小姐,你拿這藥酒給他擦擦身,清心丸一個時辰喂一粒。」我點點頭。
秦內官氣喘籲籲跑進來,彎腰就拜,「三小姐,府醫診過脈直搖頭,這時辰不好驚動宮裡人,世子一聲聲地叫您名諱,小人實在沒轍才敢叨擾您,恕罪。」
我挑眉仔細看他神情,滿眼都是急切和關心。
「為何不見王爺和王妃?」
他面有難色,吞吞吐吐地說,「王爺和王妃在府內清修,這個時辰雷打不動地坐禪入定,不許人打擾。」
混蛋。
可笑。
兒子都快沒命了,修你媽的道。
「去請,就說世子要升天。」
「姑娘饒命,府裡一直如此,這個時辰除非皇上召見,天塌了也請不來王爺王妃的面。」
秦內官哐就跪下了,額頭一直貼著地。
臥房裡瞬間跪一片。
我當時氣得牙打戰。
「好,我不為難你,去跟他們說,我要王爺指尖血十滴,再要王妃慈母淚十滴,他們要不給,就等著明天出殯吧。
「還有,我唐嬌明天定讓滿京城的茶館說書人,全講父愛如山、猛虎護崽的典故。」
秦內官連聲答應跑出去。
蕭如棠這個小可憐,卻如阿娘說的一般,父母兩相厭,對他更是冷淡。
我散開氣勢坐在主位上,從荷包裡抓了一把甘草糖,高聲道:「我需要兩人給世子熬藥,條件是,熬完你得喝一碗,可有人願意?」
別看跪著一屋人,這會兒一問一個不吱聲。
好一會兒才有兩個男侍戰戰兢兢跪出來,一個五大三粗明顯是苦力,一個瘦瘦小小明顯沒長大。
「就你們了,剛才我還沒說完,這等差事有弊自然就有利,等世子醒了賞你們百兩現銀,還有十畝地。」
這會兒倒聽見一陣陣的抽氣。
我高聲呵斥,「其餘的全都滾出去。
「你們兩人把熬藥的爐子搬進廊下裡,就在那守著。」
開藥熬藥全是嚇唬人,為的就是試探他們。
「姑娘,指尖血和慈母淚都齊了。」秦內官如釋重負地跑進來。
我放在手裡看了看,隻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