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十年的竹馬當眾告白失敗。
我接過捧花為他解圍:“我願意。”
恩愛三年,求婚前夜,他的白月光歸來。
眾人起哄,“詩詩姐回來了,你的小未婚妻可怎麼辦啊。”
他與朋友笑談,“是她自己非要當我女朋友,我可從沒承認。”
所有人都認為,我會繼續纏著蘇時譽不放。
我卻主動避開他,一個電話打給閨蜜。
“你上次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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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紅著眼圈質問我:“你不是說這輩子非我不嫁嗎?”
老公摁斷電話,將我的手重新按在腹肌上,“專心點。”
1.
今夜不出意外,蘇時譽會向我求婚。
換上一條黑色短裙,我緊張攥著裙擺,“這樣真的好看嗎?”
閨蜜圍著我轉了一圈,十分滿意:
“寶寶,你這身材穿什麼都會把他迷得SS的。”
“除非他眼瞎。”
晚上六點,我騎著摩託準時抵達。
走到門口,裡面正傳來一陣笑聲。
“這次你可花了不少心思吧。”
“這麼多年,你心裡最重要的人一直沒變過呢。”
聽到這些話我掩下心中激動的情緒,整理了一下裙擺。
我和他,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房間人很多,沒人注意到推門而入的我。
可環顧一圈,房間並沒有我的位置。
但我一眼看到蘇時譽,和他身邊的女孩。
蘇時譽的好朋友方來舉杯打趣道。
“現在詩詩姐回來了,你可要好好對人家。”
詩詩,唐詩雅。
聽到這個名字,我慌忙退了出來,渾身血液瞬間凝住。
另一個人問,“那阮棠姐可怎麼辦?”
蘇時譽漫不經心的聲音透過門縫,強勢鑽進我的耳朵。
“是她自己非要當我女朋友,我可從沒承認。”
“不過家裡催著結婚,索性一個名分而已,給她就是。”
他的話仿佛一盆冷水,毫無防備兜頭潑下令我身心俱寒。
2.
身體止不住哆嗦,我隻想趕快離開。
方來語氣十分得意。
“當初時譽跟阮棠在一起,純粹是跟你賭氣。”
“這五年我可幫你看著呢,他碰都沒碰她。”
“蘇時譽最愛的人,還是你唐詩雅。”
唐詩雅愣了一下,“是嗎?”轉而輕笑出聲。
“那阮學妹這五年,還真是可憐。”
耳邊一陣嗡鳴,我突然想吐。
外面開始飄雨,開不了摩託。
我撥通閨蜜的號碼,聲音哽咽,“小雪……”
電話剛一接通,我才喊了兩個字,閨蜜就敏銳察覺我的情緒不對勁,瞬間炸開。
“那混蛋是不是欺負你了,我就知道!”
“你等著,我叫個朋友過去接你!”
“混蛋玩意兒……”
蕭雪罵罵咧咧掛了電話,我的腦子還因蘇時譽一開始那句話發懵。
他的聲音在腦中反復回蕩,提醒我這不是夢。
過往的抵S纏綿,五年的不分彼此。
被蘇時譽一句話輕描淡寫一揭而過。
沒過多久。
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棠棠,今天下雨,我先去機場接朋友了。】
【你嗓子不舒服要記得吃藥,我幫你放在桌上了。】
他補上一句。
【等我回來。】
我越想越難受,忍不住哭了出來。
害怕身後有人聽到,連點聲音都不敢發出,身體控制不住發抖。
身後的門突然開了,“阮棠?”
3.
方來將我上下打量,隨後玩味一笑,反手將門開的更大。
“你們看誰來了。”
房間裡頓時安靜,好幾道目光刷刷看向我。
包括緊挨著蘇時譽坐的唐詩雅。
唐詩雅穿著一條露肩緊身短裙,更顯腰細腿長。
蘇時譽將耳朵貼過去,正耐心聽她說著什麼。
包廂燈光昏暗,愈加幾分強烈曖昧氣氛。
胸口一陣刺痛,我苦澀移開視線。
其中一位朋友問:
“阮棠姐,你騎摩託過來的?”
我拘謹點點頭。
唐詩雅將頭發塞到耳後,笑意吟吟看過來。
“穿裙子還可以騎摩託,阮棠真厲害啊。”
方來朝我瞥了一眼,不禁嗤笑:
“她就沒個女孩樣。”
言下之意,我配不上蘇時譽,更比不上唐詩雅。
唐詩雅笑笑沒說話。
我攥緊手心,求救般看向蘇時譽。
從前他總會護著我,幫我說話。
這次他卻微微偏頭,避開我的目光。
他的視若無睹,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空氣凝滯,場面略微尷尬。
有人解圍,“哎,今天詩詩姐剛回來,要不咱們唱首歌慶祝一下吧。”
“詩詩姐,你嗓子最甜,不如你先來?”
唐詩雅微抬下巴看向我。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我記得阮棠唱歌很好聽啊。”
“我今天趕飛機有點累,讓阮學妹唱吧。”
我再次看向蘇時譽,這次目光正好相對。
沒有接話筒,“我今天嗓子有些不舒服。”
唐詩雅略表遺憾,“這樣啊……”
方來臉色難看,“真的不舒服就趕緊回家吧,別在這裡掃興。”
可能是察覺到我的情緒,蘇時譽再次抬眸,起身向我走來。
從前,站在他身邊的人一直是我。
也隻有我。
以前我不開心時,不管他在做什麼,都會像這樣走過來哄我。
我看向他,等他過來牽我的手,聽到的卻是:
“棠棠,唱首歌而已。”
他將話筒放進我手裡,合掌握住。
“乖。”
面前的人唇角彎起,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
這五年來,蘇時譽在我面前,溫柔地無以復加。
可今夜的蘇時譽才讓我意識到,自己竟然傻了許多年。
“不唱就不唱,你怎麼把阮棠弄哭了?”
“都是我不好,要不還是我來唱吧。”
唐詩雅語氣略帶歉意,走過來接話筒,“棠棠,你別因為我和時譽生氣。”
她伸手時,一抹銀色閃過,我看到一枚眼熟的戒指,圈在她的纖細的手指上。
這枚戒指我在蘇時譽的書房桌上見到過。
那是蘇時譽今晚要向我求婚的戒指。
4.
身上的血液瞬間冷了下來。
我看向蘇時譽,聲音止不住顫抖,“這個戒指怎麼在她手上?”
“這不是你要送我的訂婚戒指嗎?”
那天他從身後環著我的腰,將下巴輕輕擱在我的肩上說:
“是送你的小驚喜。”
“不過現在還不能看,再等兩天吧。”
笑著點點頭,我知道裡面是一枚戒指。
可如今越想越委屈。
明明答應好,今晚要向我求婚。
那是他要向我求婚的戒指。
唐詩雅眼神訝異,張了張口。
“我隻是誇了一句好看,時譽就讓我試一下。”
“我沒想到這是你們的訂婚戒指,我隻是……”
說著她面上慌亂,另一隻手趕忙褪戒指。
“我現在就取下來。”
我盯著蘇時譽,看他眉頭越來越緊。
那枚戒指卻像扎根入肉般,牢牢長在唐詩雅的手上,無論如何都褪不下來。
她的手指因用力被勒得通紅,蘇時譽擋在我和她之間。
“算了。”
“一個戒指而已,沒必要這麼較真。”
我笑了。
既然求婚戒指都可以隨便試,那求婚對象又有什麼不可以。
最終那枚戒指也沒有取下來,唐詩雅急得都要哭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我還是走吧。”
她說著拎起包就要往外走,蘇時譽上前兩步攔住她。
“詩詩,該走的人不是你。”
不願再多看一眼,我拉開門先走了出去。
蘇時譽從身後追上來,拉著我的手將我拽進懷裡。
他用下巴輕蹭我的頸窩,輕笑出聲。
“又鬧什麼,嗯?”
我沒說話,一把推開他。
我氣極了,他還要來招惹我。
我掙扎不開,反而被他抱得更緊,他的薄唇輕擦過我的耳垂。
“還是這麼愛生悶氣?”
“不就是沒去接你這點小事兒嗎?”
我將頭偏到一邊不去看他。
“不生氣了吧。”
說罷他垂眸看我,一臉無奈的樣子,“好了,你先給詩詩道個歉。”
“她第一天回來,我不想她不開心。”
聞言我奮力掙開,拉開一段距離後,歪頭有些好笑地看他。
“道歉?”
他眉頭輕皺,這是蘇時譽不耐煩的表現。
“你今天怎麼回事?”
“你鬧夠了沒有?”
“非要逼我跟你分手?”
我不可置信看向他,繼而自嘲般笑了。
“好,分手。”
碎掉的蜜糖罐玻璃終會將人扎得遍體鱗傷。
和他在一起五年,我確實不該再奢望更多。
不等閨蜜的朋友來接,我甩開蘇時譽的手。
五年相處,我以為足夠捂熱一個人的心。
可換來的不是雙向赤誠的愛意,而是他朋友的奚落。
眼淚不爭氣奪眶而出,雨越下越大。
我默默擦掉眼淚,摩託的轟鳴聲蓋過雨聲。
心像被撕裂般扯痛。
蘇時譽,其實我一點也不好哄。
5.
爸媽離世早,我由爺爺一手帶大。
縱然爺爺視我為掌中寶,可總有他顧不上的地方。
因為不停轉學,我和以前的朋友逐漸失去聯系。
那段時間我也不喜歡說話,沉默造就的不合群成為他們攻擊我的理由。
作業本上的塗鴉,書包裡的盲盒。
無處不在的“驚喜”,讓我極度恐懼去學校。
“你不會是個啞巴吧?”
一個小胖墩伸手懟我桌子,桌兜裡的書哗啦啦灑落一地。
我默默不語,他興味盎然。
“嘿,還真是個啞巴!”
我盯著地板上的書發愣,突然聽到一聲悶哼。
“撿起來。”
我猛然抬頭,少年張揚不羈的臉猝不及防撞進視線。
他微揚下巴衝我笑。
“阮棠,我罩的。”
“以後誰敢欺負她,我絕不輕饒!”
盛夏蟬鳴,深秋梧桐。
轉眼校服變西裝,而我無比習慣他的陪伴。
陪伴產生依賴,而依賴是慢性毒。
6.
路上燈影恍惚,我停在路邊摘下頭盔擦眼淚。
我默默喜歡蘇時譽十年,漫長又酸澀的暗戀終結於大二那年。
那晚從圖書館回來時,操場上圍著一圈人。
有人告白。
橙金色燭火映在男生的臉上,我抬頭看去。
是蘇時譽。
他站在人群中央,神色落寞,手中的花束垂向地面。
我最見不得他傷心的樣子,心髒瞬間揪緊。
這時,不知道背後誰推了我一把,我慌忙跌進橙色光圈內。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穩穩扶住我。
沒敢抬頭去看對面的人,我局促地扯緊書包帶子,隻想逃離這裡。
可一抬頭,卻對上蘇時譽的雙眼。
十年情分養出來的默契,蘇時譽淺淺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阮棠,我喜歡你很久了,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短短幾秒,那束捧花已經到我手中。
周圍的同學起哄,蘇時譽十分溫柔牽起我的手,我低著頭,因羞赧激動而生的蝦紅色逐漸浮上雙頰。
十年苦苦暗戀,今朝終於修成正果。
那晚我回到宿舍,卻見唐詩雅趴在桌上哭得傷心,室友正在安慰她。
我連鞋都沒換,就有人跑來劈頭蓋臉一頓質問。
“阮棠,你怎麼能做這種事,這不是背刺詩詩嗎?”
7.
唐詩雅抹了一把眼淚,仰頭扯出一個笑。
“你們不要再說了,我是真心為阮棠感到開心。”
她的眼神從花緩緩移到我的臉上。
“祝你和時譽幸福。”
說完便奪門而出。
後來我從另一位舍友的口中得知,原來那晚,蘇時譽告白對象其實是唐詩雅。
唐詩雅當眾拒絕,令他丟盡顏面,沒多久唐詩雅就出國離開。
蘇時譽在一起後,他每次都會來宿舍樓下接我。
有一次蘇時譽來得晚,方來比他先到。
他臉色很臭,將我從頭到腳上下打量。
“你能不能別再纏著時譽了。”
“詩詩隻是暫時出國,時譽會等她回來的。”
“你就這麼上趕著?”
他不會說話,我也毫不客氣。
“我喜歡的人是蘇時譽,跟你方來有什麼關系?”
“這麼操心我的事情,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方來瞪大雙眼一時梗住,“你……”
那時我的嘴挺毒,三兩句就能輕松把人堵得說不出話。
“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