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皇子楚旬少年夫妻,恩愛有加。是京城人人豔羨的一對神仙眷侶。
但楚旬奉命出徵,大勝歸來時卻帶回來一個和我有八分相似的女子。
楚旬說他受傷流落在外,是這個女子救了他。
他們有了夫妻之實,如今女子腹中已有他的骨肉。
所有人都勸我要有容人之量,男子三妻四妾實屬平常,何況他是皇子。
到最後,連我娘都來勸我。
於是我硬生生咽下了這口夾生的飯。
隻因為我愛楚旬,念我們夫妻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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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想到陳芸芸在我面前落水,失去了孩子,萬念俱灰,從此自入孤院,避世不出。
楚旬消沉半月後恢復過來,對我一如既往。
我想解釋,他卻不願聽。
隻說,陳芸芸在孤院也好,我們又可以回到從前。
我天真地以為,我們真的能回到從前。
直到楚旬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孤院請陳芸芸出來,要封她為後。
但陳芸芸不願意,楚旬問她如何才肯當他的皇後。
她指著我,笑得殘忍:
「除非,你誅她全族!」
1
楚旬登基的那天,是我的忌日。
我記得那天,楚旬親自去了王府的那處孤院,叩響了那扇塵封已久的門扉。
許久之後,一襲白衣的陳芸芸來開門。
這些年,她待在這處偏僻的孤院裡深居簡出。
我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她。
過了這麼多年,她似乎毫無變化。
她與我有八分相似,以前年紀相仿,我們看著並無區別。
但如今歲月催人老,乍一眼看去,我像是她的姐姐。
楚旬在第一眼看見她時,眼眶就紅了。
我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心中揪緊。
來之前,我就知道我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楚旬同我說得很清楚。
他要陳芸芸當皇後。
他說這是我虧欠陳芸芸的,我應當償還。
我解釋了當初之事,但他不願聽,更不願信。
所以,我隻能陪他過來。
我以為陳芸芸作為當年的親歷人,至少會記得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會證明我的清白。
但我沒想到,楚旬說完要立她為後,她卻拒絕。
她說:
「妾身胸中有口怨氣難出,不能當皇後。」
楚旬滿目深情,問她究竟如何才能出了這口怨氣,當他的皇後。
她便指著我,笑得殘忍:
「除非,你誅她全族!」
楚旬隻是猶豫了片刻,就點頭應允。
然後我便S了。
S之前,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我沒想到楚旬真的會答應她,S了我。
畢竟我們年少定情,恩愛甚篤,曾是京城人人豔羨的一對神仙眷侶。
我曾經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相愛到老,白首同心兩不疑。
可我終究錯了。
成親才一年,他便奉旨出徵。
一去就是三年。
我們第一次分開這麼久。
但他每五日便有家書寄來,信中寫滿了他的繾綣和思念。
我們書信不斷,直到第三年,他的書信突然斷了。
軍中傳來戰報,他失蹤了。
我擔心不已,甚至想親赴邊關去尋他。但好在後來軍中又有消息傳來,他被找回來了。
他的書信也很快送到我手上。
說了自己歷險,但並無大礙,如今戰事平穩,他不日就要歸來,讓我不要過於擔憂。
我終於放下心來。
日日期盼他快歸來。
然後終於等到了他的歸期。
他大勝歸來,我滿心歡喜,出城迎他。
卻沒想到他會帶回來一個和我有八分相似的女子。
女子名叫陳芸芸。
楚旬說他受傷流落在外,是陳芸芸救了他。
他們有了夫妻之實,如今陳芸芸腹中已有他的骨肉。
楚旬哭著說他對不起我。
可當日他身受重傷,他和陳芸芸之間也實屬無奈,才有了夫妻之實。
所有人都勸我要有容人之量,男子三妻四妾實屬平常,何況他是皇子。
我不願聽。
到最後,連我娘都來勸我。
於是我硬生生咽下了這口夾生的飯。
隻因為我愛楚旬,念我們年少的情誼。
但我沒想到陳芸芸在我面前落水,失去了孩子,萬念俱灰,從此自入孤院,避世不出。
而楚旬,楚旬隻是消沉了一陣子後,便恢復過來。
他甚至笑著對我說:
「這樣也好,我和陳芸芸本來就是意外。這樣一切又回到從前,我們還是我們。」
我記得我當時哭得十分動情。
我告訴楚旬,陳芸芸落水是意外,真的不是我。
但楚旬什麼話都沒說。
他隻是用力抱著我的頭,仿佛真的相信了我。
可直到S前我才知道,原來他從來就沒信過我。
他當時那麼用力,隻是因為他恨我。
恨我入骨,因為都快控制不住,才會如此。
可笑我還一直以為我們少年定情,感情甚篤。
卻原來,他真正深愛的人,是陳芸芸。
是我自以為是。
所以落得這個下場,實屬咎由自取。
隻是若有來生——
若有來生,我定不會再如此傻笨,被他們玩弄於掌心。
我要復仇。
我要過和現在完全不同的人生。
2
我猛地驚醒,汗透重衣。
身邊守夜的碧雲也嚇了一跳,趕緊湊到我面前,關心地問我:
「王妃,怎麼呢?」
我看著碧雲,一時間不知道今夕何夕。
畢竟我記得,碧雲已經意外過世好幾年。此時,怎麼會還在我身邊?難道我S了後,我們在地府相見了麼?
興許是見我盯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碧雲越發驚訝,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道:
「王妃是還在擔心王爺吧?您就放心吧,奴婢早就打聽清楚了,大軍已經到了城外,明日,王妃定能與王爺相見。」
明日,王爺,相見?
我抓住這幾個關鍵字,問她:
「今日是什麼年月了?」
「王妃真是睡糊塗了。今日是正合十年,七月十五呀。王妃怎麼連這個都不記得?」
正合十年,七月十五。
那不正是楚旬大勝歸來的前一日?
我竟然回到了這個時候嗎?!
真的回到了這個時候嗎?
我不敢置信,下意識打量著四周環境,和眼前的碧雲。
才敢確信,這是真的。
那一切還來得及。
什麼都還來得及。
我抱著碧雲,喜極而泣。
反而把她嚇了一跳,連尊稱都忘了: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隻是太高興……」
碧雲恍然大悟:
「也是,小姐和王爺三年不見。肯定思念得緊,這麼高興也正常。」
「是啊,我們三年不見,我自然很『思念』他。」思念得恨不得S了他。
翌日大早,碧雲為我梳洗容妝,她铆足了勁想幫我打扮得漂亮隆重些。但我阻止了她:
「按平時的裝束來就行。」
碧雲頓時瞪大了眼睛:
「那怎麼行?王妃,您和王爺三年未見了,怎麼還能像平時那樣?至少也該好好打扮一下。」
但我堅持,碧雲隻能依我。
我穿得比平時還素雅,用完早膳,才在碧雲的催促下不緊不慢地去了城門口。
時間掐得剛剛好,我幾乎是和楚旬的大軍同時到達。
第一眼我就看見了他,騎在汗血寶馬上一身戎裝,看著英挺非凡。
他也看見了我,愣了一倏後,眼神便迸發出狂熱的驚喜,仿佛真的對我思念已久,絲毫不像在作假。
我內心毫無波動,隻應付地對他笑了笑,然後他便直接下馬,衝到我面前,用力將我抱在懷中。
和上輩子的場景一模一樣。
我依稀記得自己當時還高興得像個傻子。
小聲在他耳邊輕語,讓他克制,畢竟大庭廣眾之下,我還要臉了。
而他的回應,卻是毫不猶豫抱著我轉了幾圈。
周邊人都在起哄,我笑得高興。
直到看見他身後的陳芸芸,怯生生問他我是誰。
想到往事,我有些生理性反胃。
所以我下意識地推開了楚旬。
他明顯怔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神疑惑不解:
「阿瑛?」
我指著他身後,眼露嫉恨盯著我的陳芸芸,問他:
「這位姑娘是誰呀?怎麼這樣看著我們?」
這一次,我先主動出擊,就是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陳芸芸明顯愣了一下,楚旬回頭看她時,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收回自己嫉恨的眼神。片刻才露出怯生生的模樣,依賴地看向楚旬:
「王爺……」
楚旬明顯有些尷尬,但對上陳芸芸依賴的目光後還是下定決心孤注一擲地看向我,對我道:
「這是陳芸芸。阿瑛,我有事情想對你說。」
「王爺但說無妨。」
「芸芸對我有大恩,我已經納她為妾,她腹中也已經有了我的骨肉,我知道是我對不住……」
「等等!」
我知道楚旬接下來要說什麼,把錯全部攬在自己身上,然後把決斷交給我做。上輩子就是如此,世人隻會說他尊我敬我,是我沒有容人之量。
所以我這次幹脆不讓他說完,直接打斷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