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最喜歡閨房之樂。
滿京貴女看到他，恨不得繞道走。
賜婚的旨意傳下來時，嫡姐當即昏倒。
醒來後，她瞪著丹鳳眼，咬牙切齒指向我：
「讓我嫁也行，小侯爺她來伺候！」
就這樣，我成了卑微低賤的陪嫁。
當晚，聞著身上隱隱傳來的異香，我笑了。
他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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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也有個難以啟齒的癖好呢。
1
沈明柔發了很大的火。
聽了宣紙公公的旨意，她兩眼一瞪，直接暈了過去。
前廳後院頓時亂成一鍋粥。
請郎中的請郎中，掐人中的掐人中。
半個時辰後，她醒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抱著嫡母哭訴：
「娘！我不嫁，我不嫁！
「S在他床上的人，沒有五個也有三個，我向來體弱，怎能受這樣的折騰？
「娘，我的親娘啊，你救救我吧。」
可看著金燦燦的聖旨，一向驕縱跋扈的嫡母也沒了法子。
欺君之罪或者抗旨不遵，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平日裡，她欺負府中下人也就罷了。
可這是聖旨……
她一時也沒了法子，隻能抱著沈明柔一起哭。
沈明柔見她不得不嫁，頓時發了狂。
很快裡屋瓷器飛濺，響起刺耳的碎裂聲。
我端著茶碗，默默跪在屏風的角落，冷眼看著沈明柔將櫃上的玉器砸了個粉碎。
一向身子嬌弱的她，很快氣喘籲籲。
休息的間隙，她好看的丹鳳眼一挑，看到了角落的我。
下一秒，她咬著銀牙指向我：
「母親不是一向說沈明珠是個浪蹄子，沒了男人不能活？
「她既然願意得很，那這好事還是留給她吧。」
望著我鼓鼓的胸脯，嫡母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她捂著手帕，看我的眼神像是穢物：
「好女兒，母親又何必曾不想？
「她既然是個賤骨頭，這等好事自然想給她。
「隻是……這是聖上賜婚，做不得假。再說這小侯爺是獨子，將來可是要繼承爵位的。
「若讓這個賤蹄子做侯夫人，那豈不是她要和咱們平起平坐？」
沈明柔眼睛轉了轉，很快有了主意。
她一改剛才的陰霾，眼神透出一絲戲謔和惡毒：
「讓我嫁也行。
「她不是最喜歡勾引男人嗎？那就讓她做我的陪嫁！
「小侯爺她來伺候，我隻做侯夫人便好。」
我趕緊垂下頭，像隻受驚的兔子。
看到我嫋嫋婷婷的身段，嫡母再次瞪了我一眼。
沉默許久，她最終點了頭：
「這樣也好，正發愁怎麼打發這個浪蹄子。
「來人，將她綁了！」
聽了她的話，我一臉驚恐跪在地上：
「嫡母，求您饒我……」
下一秒，我被她身後的婆子拉走。
她們將我五花大綁，關進柴房。
當晚，聞著身上隱隱傳來的異香，我笑了。
都說一物降一物。
他們不知道，我呀，也有個難言之隱的癖好呢。
2
我是沈府庶女沈明珠。
及笄之後，我的身體便有些不對勁。
每天晚上，我總是燥熱得睡不著。
不僅渾身發燙，心中更有股無名火。
每當看到男子，總會面紅心跳。
這是我最大的隱秘。
我一直好奇，我到底犯了什麼病。
想了許久，我才發覺其中的關竅。
想必，應該和當初喝的那碗藥有關。
這件事說來話長。
按照血脈，我才是沈家嫡長女。
爹中舉之前，就已經娶了我娘。
可為了向上爬，爹隱瞞了已經娶親的事實。
後來，他用幾首情詩攻克了郡主張氏，也就是現在的嫡母。
通過嫡母娘家的勢力，爹成了太子的師父，更一步步成了太傅。
再後來，娘親大著肚子從鄉下找了過來。
郡主和爹大吵了一架。
拋棄糟糠之妻能有第一次，自然能有第二次。
可就在爹寫好和離書，拿出遣散費，準備讓娘離開時。
嫡母突然不願意了。
也不知為何，她突然改變主意，讓娘留了下來。
隻是，娘隻能是妾室的身份。
就這樣，我在沈家出生。
懂事之後的我，看著桌上的剩飯剩菜，曾哭著問娘，為何當初留在沈家。
並非我不識好歹，著實是這裡的日子實在難過。
自從我有記憶，我們就隻能住在最偏遠的西苑。
每日吃的隻有冷飯冷菜，一口熱湯都喝不上。
嫡母天天帶著婆子來蹉磨我們。
夏天日頭最毒的時候，她讓娘跪在地上，說要曬曬娘身上的霉氣。
冬天滴水成冰的時候，她讓娘臥冰求鯉，說這樣求來的魚才新鮮。
短短幾年，娘就青春不再，一直纏綿病榻。
有一天，得知爹來看娘，嫡母又發瘋了。
也不知她從哪裡找的湯藥，說是能治娘的風寒，命令面生的小廝送了過來。
當時娘說太涼，我直接搶過碗，嘗了幾口。
下一秒，小廝直接搶了過去，灌著娘親喝下。
娘親喝了之後，渾身燥熱。
當天下午，嫡母就帶著爹踹開了門。
看著床上和馬夫躺在一起，渾身赤裸的娘親，我嚇傻了。
爹的臉色當即就綠了。
可無論我怎麼哭，娘怎麼解釋。
爹留下冷冷的一句「你是當家主母，你來處理」便走了。
就這樣，嫡母冷笑著將我娘親沉了塘。
隨著我慢慢長大，我的胸臀越來越大，腰身越來越細。
即使穿著婢女的衣服，走起路來也嫋嫋婷婷，步步生香。
我暗暗品出來，如今的身材，全拜當初那幾口湯藥所賜。
因為這個，嫡母看我的眼神也愈發不對勁。
畢竟她的女兒沈明柔自小則體弱多病。
不僅瘦得像竹竿，月經更是毫無規律可言。
為了給沈明柔調理身體，她請了不少郎中。
可喝了不少中藥，沈明柔的氣色反而更差了。
看我出落得愈發美豔，嫡母開始明裡暗裡嘲諷我：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下賤蹄子生的東西，自然好不到哪裡。
「我沈家好歹也是高門大戶，向來家風清正，怎麼會生出你這這樣的狐媚？
「看見你這個小賤人就心煩，去，跪上三個時辰！」
後來，嫡母和沈明柔更是日日找我的麻煩。
我名義上雖是庶女。
可天天吃不飽穿不暖，連沈家的家奴，過得都不如。
更讓我痛苦的是，這一兩年來，身上的這股燥熱更是有增無減。
每天晚上我翻來翻去睡不著，被自己折磨得要瘋掉。
所以當沈明柔指著我，讓我嫁給小侯爺的時候，我內心激動不已。
他喜歡閨房之樂？
巧了，我更喜歡。
而且能逃出這個魔窟，我求之不得。
但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我隻能裝作不情願。
畢竟嫡母說過，我隻配做她們的奴才，伺候她們一輩子。
若我敢離開，她一定剃了我的頭發做姑子。
如今歪打正著，倒是成全了我。
看著柴房裡幽幽燃起的燈燭，我的眉眼愈發晦暗，面頰落下一行清淚。
在汙泥裡掙扎爬行的日子太苦了。
所以我發過誓，但凡我能抓住機會，哪怕一絲一毫的機會。
我一定會將受過的苦，一一還給嫡母和沈明柔。
畢竟她們欠我娘親的一條命，我可沒忘。
3
三個月後，作為沈明柔的陪嫁，我如願進了侯府。
侯府顧家三代襲爵，在朝堂上頗有權勢。
就連府裡伺候的家僕，也有一百多人。
當天鑼鼓齊鳴，衣著華麗的貴客們把酒言歡。
拜完天地後，我扶著沈明柔進了房間。
成對紅燭燃得正好，床上也擺滿了花生蓮子。
剛坐下，一個小丫鬟就來報：
「小侯爺差我來給侯夫人道歉，他正被同僚勸酒，估計得晚些過來。」
沈明柔默默點頭之後，小丫鬟便離開了。
見房中四下無人，沈明柔扯下頭上的紅蓋頭，重重甩了我一巴掌。
我捂著臉趕緊跪下，肩膀微微顫抖：
「姐姐，可是明珠做錯了什麼？」
下一秒，我的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沈明柔慢慢俯下身，塗滿蔻丹的指甲捏著我的下巴。
我動也不敢動，生怕她水蔥似的指甲劃傷我的臉。
許是看出了我的擔心，她眯著好看的丹鳳眼，冷冷的聲音傳來：
「怎麼，擔心你這張皮肉？
「沈明珠，別以為你進了侯府，你就能和我平起平坐。
「記住你的身份，你隻是我的陪嫁丫頭。一個陪床罷了，我讓你三更S，你絕對活不到五更！
「所以你最好乖乖的，別生出其他的心思，清楚了嗎？」
我跪在地上，點頭如搗蒜：
「姐姐和嫡母對我有大恩，若不是嫡母將我放在身邊養育，明珠哪兒能活到現在？
「姐姐放心，明珠一定唯姐姐馬首是瞻。」
見我說得懇切，沈明柔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有自知之明就好。
「記住，隻要你安守本分，我一定不會少你一口飯吃。
「還有，往後不要叫我姐姐，叫我夫人。」
我趕緊乖巧改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有力的腳步聲。
我忙不迭撿起紅蓋頭，為沈明柔蓋上。
下一秒，大門被推開，小侯爺跌跌撞撞走來。
他拿起挑杆，紅蓋頭很快落下來。
看到小侯爺顧璟之的一瞬間，沈明柔突然愣在原地。
我清楚看到，她的臉上陡然升起一抹紅暈，耳朵更是紅得滴血。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我頓時一怔。
不怪沈明柔，隻因顧璟之生得實在俊美。
一雙劍眉英氣十足，一對桃花眼波光潋滟。
修長的身材下，隱隱看得出結實有力的臂膀。
燈火搖曳下，更襯得他眉眼如畫。
當真是君子芝蘭玉樹，恰如好春光。
我突然羞紅了臉。
還好在陰影下，我紅透的雙頰沒有那麼明顯。
就在這時，幾個衣著喜慶的婆子端來子孫饽饽。
我為他們遞上交杯酒。
二人離得很近。
沈明柔看著面前的顧璟之，當即羞澀地低下頭。
看著沈明柔面上的兩抹紅霞，顧璟之喉結微動，眼神突然晦暗不明。
他放下杯盞，骨節分明的手慢慢遊向沈明柔的腰間。
就在大紅色腰帶即將被扯下的時候，沈明柔像是想起了什麼。
她猛然推開顧璟之，眉眼有些躲閃：
「夫君，我……我今日來了月信。」
話音剛落，顧璟之眼中露出一絲失望，方才的曖昧陡然消失。
沈明柔深吸一口氣，討好一般指向身後的我：
「不過夫君不用擔心。嫁進來之前，娘親就已經為我挑好了陪床丫頭。
「這是我那上不得臺面的庶妹。娘親說，她S去的娘親地位卑賤，若不是她心善，定入不了我侯府的門。
「這不讓她做陪嫁丫頭，剛剛好。」
顧璟之看向她的身後，這才注意到躲在帷帳後的我。
看著我鼓鼓的前胸，他的目光粘在我的身上。
「走上前來。」
我低著頭，一步步來到顧璟面前。
不等我抬起頭，他直接抬起我的下巴。
和沈明柔濃妝豔抹、鳳冠霞帔不同，今日的我妝容清麗，皮膚嫩得像是能掐出水。
小小的發髻上，斜插著一朵小雛菊，和素色的裙衫極為相配。
配上我嬌怯的表情，像極了一朵可憐兮兮的小白花。
聞到我發髻上飄來的桂花香，顧璟的喉結又動了一下。
他摩挲著我的臉，我仿佛聽得到他的心跳聲。
下一秒，他轉身看向沈明柔：
「既然夫人今日身子不方便，那就讓這個丫頭伺候吧。
「天晚了，我今晚宿在隔壁的偏院，夫人早點歇息。」
話音剛落，他直接一隻手將我扛起，邁著大步出了門。
門被關上的前一秒，我看到沈明柔扯爛手中的紅蓋頭。
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惡毒的嫉恨。
我轉過頭，滿眼的歉意頓時變成一抹勾人的笑。
沈明珠，我想到對付你的法子了。
4
夜深了，紅燭已經燃了一半。
沈明柔坐在喜榻上，眉眼間滿是幽怨。
望著地上被扯碎的紅蓋頭，她忿恨開口：
「沈明珠你這個賤人！
「他是我的夫君，我的男人！」
隨後大手一揮，剛才沒吃的子孫饽饽盡數落在地上。
就在這時，一個婆子慌張跑來。
這是她派過去跟在沈明珠身後的。
見她眼神躲閃，沈明柔氣得打了她一巴掌：
「說，那邊怎麼樣？！
「沈明珠受得了嗎？」
今日見到顧璟之她才明白，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美君子。
萬幸，他更是她的夫君。
可此刻，和他同眠共枕的，卻是自己最討厭的庶妹。
而當初讓她做陪嫁丫頭的主意，還偏偏是自己提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