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就是陷阱,下藥的人說不定已經帶著人朝這邊來了。
如果此刻被人發現,盛淮昭什麼事都不會有。
而我則是勾引太子,在他府行苟合之事。
五馬分屍都是輕的。
正想著,我身上的衣帶被解開,衣衫層層落下。
我急急止住盛淮昭的手。
眼睛看向桌子上的陶瓷壺,隻能先將他打暈,我先躲起來。
「太子殿下,我們……去桌子……那裡。」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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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人踹開。
盛淮璟眼睛黑得如同野獸。
他進來將盛淮昭擊暈。
緊抿著唇給我套上羅裙,然後用鬥篷從上到下罩住我,抱起我往外走。
17
他沒有帶我回王府,而是驅馬到了明澄湖邊的閣樓。
閣樓上寒風凜冽,湖面被皑皑白雪覆蓋,山巒積雪。
我冷得全身發抖,身上的燥熱也一點點褪去。
盛淮璟滿是怒意的眸子緊盯著我,「太子身體康健,又貴為太子。」他SS捏住我下颌,咬牙問:「雪姬可是要另攀高枝?」
我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控,有些害怕地往後退,努力解釋:
「奴婢從不敢肖想太子殿下,今日是不小心被人下藥。」
盛淮璟猛地拽過我,我被迫靠到他懷裡,仰著頭看他。
隻見他看著我,聲音比雪還要冷,「不敢……那就是也想。」
我想要開口辯解,他按住我的後腦,直接俯身將我壓到石桌上。
石桌冰冷,就算隔著衣裳,我還是冷得鑽心一顫。
隨後我身下的衣裙被狠厲撕開。
我心神戰慄,不可置信,「王爺……這是在外面。」
他眼睛發紅,眸色極沉,「剛才本王若沒去,你是不是就……」
不等我開口,他發了瘋堵住我的嘴。
我身體極力反抗,可他像野獸一樣,要將我吞入腹中。
從明澄湖回來,我便病了。
病得厲害,我躺在榻上,感覺自己身體在沉沉下墜。
朦朧間聽到有聲音說避子湯藥……此時喝了恐怕會傷得厲害。
我想睜開眼,卻沉沉掉進一片黑暗裡。
等我徹底醒來,已是兩日後。
午時的陽光將房間照得通亮。
辛嬤嬤守在榻邊,我聲音無力,「嬤嬤,避子湯可給我喝了。」
嬤嬤趕緊俯下頭,「雪姬醒了,王爺聽說避子湯傷身,便沒讓府醫用,雪姬放心。」
我身上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慢騰騰說:「我身體無事,勞煩嬤嬤去幫我要一碗避子湯。」
「今後無需再喝。」盛淮璟進來,他坐到榻邊,「身子可還難受?」
我懶得再小心翼翼措辭,搖了搖頭看向他,
「奴婢擔心不小心有孕,還請王爺賜藥給奴婢。」
他眼神冷下來,靜靜看著我,「你莫非不願?」
我心裡冷笑,懷上也不過是打掉,生下來根本不可能保得住。
我毫不猶豫,「奴婢不願。」
時至今日,我都不知是誰害我。
那日國公府我一再小心,滴水未沾,飯菜也一口未動,可還是中了藥。
我想那藥應是摻進酒水,然後全部灑在了我衣衫上,酒水碰到我的皮膚,起了藥效。
隻不過藥效沒有那麼濃烈。
而盛淮昭應該是喝進口中的。
至於他為何會中藥,我不得而知。
18
我被困在雪蘭院,不能踏出半步。
盛淮璟派了幾個嬤嬤過來,亦步亦趨跟著我,時刻教導我規矩。
他恐怕是覺得我不知天高地厚,竟妄想王妃之位。
幾個嬤嬤肅身站立,面色嚴肅。
「我等身為僕役,喜怒皆系於主人之身,主人安好,我等自樂,主人不寧,我等當自省。」
我淡淡聽著,不予回應。
另一嬤嬤冷笑,語帶譏諷,「做奴婢最重要的,就是要知曉自己的身份,莫想那不著邊的富貴。」
「還要知道分寸,主子不給的,莫要觍著臉去要。」
我坐在桌前,抬頭看向她,而後垂眸斂目,緩緩應了聲「是。」
盛淮璟夜夜都會過來。
屋子四周皆是侍衛把守,窗幾之外人影清晰,我咬著唇不肯出聲。
盛淮璟居高臨下掌控我的身體,如墨的眸子看著我,「喜歡嗎?」
他掐著我的腰,「可是想要太子這樣對你?」
我真覺得他有神經病,面無表情轉過頭去,「王爺說是,那便是。」
他長眸微眯,將我撈起來發狠壓在牆上。
盛淮璟最終沒有給我喝避子湯,反而每日清晨都會讓府醫過來給我把脈。
接下來幾月,每天白日嬤嬤時時刻刻跟在我身後,晚間盛淮璟過來。
我越來越寡言,說話吃飯的欲望都沒有。
午間休息時,嬤嬤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恨鐵不成鋼般。
「上榻後要先伺候主子按摩……」
「每日主子睡著後你才可睡下。」
這樣奴性的事,在這裡,所有人都覺得理所應當。
甚至覺得能在主子跟前伺候,是萬分榮幸。
19
日復一日,時間來到四月。
那些規矩日日重復,我皆恭順地一一照做。
嬤嬤們在院子裡桂花樹下說話。
「裡頭這位咱們老姐們也教了幾月,跟個榆木疙瘩一樣,咱可曾見過這樣的?」
「可不是,面上瞧著倒是恭敬,但卻油鹽不進,著實恨人。」
「哼……如今府裡就她一人,待年底王妃進來,日後府裡女人多起來,我看她遲早被發賣到瓦肆去。」
嬤嬤們的聲音不小,絲毫沒有避著我。
前兩年,連年地震,又逢幹旱,有不吉之象,太子和盛淮璟的婚禮才拖到今日。
當今皇上雖正值壯年,但皇家要綿延子嗣,今年測卦象大吉,皇帝立即下令擇先辦理太子和盛淮璟的婚事。
婚事都由內務府承辦,但是府內也開始準備王妃一切用度,包括重新修繕裝扮房屋,採買僕人等等。
畢竟府中又將多一個主子。
欽天監擇吉日十月六日,時間上已不算寬裕。
即使我被囚在雪蘭院,依舊能感受到喜事來臨的忙碌。
春光正好,院子裡的樹枝抽出新條。
我蹲在陽光下反復想著嬤嬤的話,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像其他女子一樣,融入這裡,努力延長寵愛。
還是像現在這樣一直困在這裡,如果旁人想要害我,手無縛雞之力還手。
我拿不定主意,好像哪個都不是我願要的。
唯一確定的是。
我不能因為男人的輕賤而去S。
20
氣候變暖,但盛淮璟的病依舊沒有好轉太多,他身上時常還像冰塊一樣。
每月 8 日,他依舊需要用藥,而後泡在浴池裡。
午膳後,我對著如往常一般站在一旁說教的嬤嬤說道:「嬤嬤,近日王爺身體不適,雪姬想去看看王爺,嬤嬤可通行?」
幾個嬤嬤相互對看一眼,愣著看我。
還是離我最近的嬤嬤先反應過來,「雪姬可是想通……早該如此了不是,我就說這世上怎麼有跟榮華富貴擰著的人呢?」
我起身,對幾個嬤嬤微微一福,「雪姬這幾月頗有不識,幸好嬤嬤們悉心教會,好讓雪姬幡然醒悟。」
嬤嬤們很積極,直接將我帶出雪蘭院。
盛淮景正在浴室泡藥浴,裡面是散不開的濃鬱的藥香。
浴室內光線昏暗,安安靜靜,盛淮璟一人坐在浴池內,微微低垂著頭。
背影挺直,充滿了孤寂壓抑的氣息。
因為藥的關系,他嗓音喑啞得不像樣子,「你怎麼來了?」
隨後他從浴池起身,一把將我摟進懷裡,低頭吻上我的唇。
我被抵在池壁,盛淮璟眼神灼灼看著我,「是自己要來的嗎?」
想必是他吩咐了嬤嬤們,平日教我規矩,等哪日我主動開口找他,就放我過來。
他在等著我,主動服軟。
因用了藥,他唇色豔得發亮。
我身體微微上前,一觸即離。
盛淮璟瞳孔漆黑,猛地攬住我的腰將我提起。
21
隔日,盛淮璟下了早朝便過來。
我起身去迎他,被他握住腰扯進懷裡。
「怎麼想通了?」
我頓了幾秒,「奴婢前幾日做夢,被人賣到了瓦肆裡,如何都掙脫不掉,最後是王爺出現,將奴婢又帶回雪蘭院。」
盛淮璟低垂著目光看我。
「奴婢身份卑賤,王爺待奴婢這樣好,以前是奴婢不懂事。」
他黑瞳漆黑,「隻是這樣?」
這還不夠嗎?
盛淮璟目光染上一些失望,不過他也沒再追問。
此後日子,他下了早朝便直接過來,書房也直接搬了過來。
大多數時候,他處理公務,我坐在小桌前,彎著脖頸镌刻玉石。
我支開了一些下人,院子裡安安靜靜。
炭爐上溫著果茶,屋內甜香四溢。
「在刻什麼?」
盛淮璟低低懶懶的聲音。
我展開手,一塊長方形的紫光玉靜靜躺在我手心。
上面隻簡刻了一個日期。
這是我年前逃跑那日,盛淮璟扔到榻上的那塊紫光玉。
當時他讓我給他刻一塊腰間的墜玉。
這幾天替他更衣,發現他懷裡竟一直隨身帶著這塊玉石。
盛淮景握在手裡,修長的手指輕按著日期一處。
上面刻了——十二月六日。
我穿越到這裡那日的日期。
他伸手摟住我的腰,將我向他身體裡揉進幾分,我身體僵硬了一瞬,隨之慢慢軟下來。
「可有什麼想要的……嗯?」
我心裡小小斟酌著,「奴婢總是做噩夢,想去白溪庵求平安,上次奴婢去沒來得及敬香。」
盛淮璟緊抿著唇,視線探究地落在我臉上。
22
我以為他不會同意。
沒想到第二日,盛淮璟下了早朝,便將我帶上馬車。
春光燦爛,白溪山上桃花始盛開。
白溪庵掩在一片桃花林中,庵內香火鼎盛,來燒香的香客絡繹不絕。
男香客未受邀不能入內,上次是因為抓我這個逃奴直接進內搜索。
盛淮璟站在桃花樹下等我,幾個嬤嬤跟在我後頭一起進入庵內。
敬香後,我找到妙心,請她為我引薦思尚住持開示。
思尚師太得到過先帝很高評價,被稱為「仙尼」。
妙心帶著我來到一間靜室,靜室牌匾寫著「羽化」二字。
加持庇佑外人不得在場,嬤嬤們立在門口等我。
進入靜室,我走到最裡面,見到思尚住持。
時間不多,我雙膝跪下,直接說道:
「師太,弟子誠心欲在白溪庵落發修行,請住持成全。」
白溪庵是先皇賜名,又親自題名贈匾。
無論是白溪庵,還是思尚師太,盛淮璟即使身為當朝王爺,也不能對白溪庵如何。
我認真想過,在這裡削發為尼,是我最後的希望。
且在這裡做尼姑,更可以保證安全,也可以跟著思尚師太雲遊。
我也不用再困於後院,做女子間爭寵的事。
除了不能吃葷,可以說沒有其他壞處。
思尚師太其實年紀已大,但因肌膚很有光澤,絲毫看不出老態。
她叫我到近處坐下,和藹笑笑,「你倒是很有佛緣,但此處不能收你。」
「為何……弟子誠心……」
她用極其溫和的語調打斷我,「因為你非本世人。」
我腦子像撞雷一樣炸開。
「您……怎知……」
我嘴唇發顫,「您知道我來自哪裡?」
師太推過一盞清水,搖了搖頭,「隻知道你並非本世靈魂。」
我的心幾乎繃成一根琴弦,緊張佔住我整個身心。
「師太,我……我可有機會再回去。」
23
出來時,門口依舊是絡繹不絕的香客,耳邊都是女子們燕語鶯聲,來往間都忍不住目光瞥向桃花樹下站著的人。
盛淮璟靜靜地站在樹下,長身玉立,無與倫比,俊美無匹。
從庵內出來,沒有直接回王府。
山上漫山遍野的桃花樹,旁邊的溪水又清又軟。
盛淮璟牽著我的手,沿著桃花路慢悠悠走著。
我思緒紛雜,被他牽著跟在他身側,腦子裡全是師太最後說的話。
這時身側的人忽然停住,「你在想什麼?」
正當中午,陽光熱烈,逆著光,他黑瞳漆黑望著我。
我仰頭,「沒什麼,就是在想……王爺今後還能不能這樣陪奴婢。」
他忽然打開傘,遮住飄落的桃花,和路上的人群,俯身,吻上我的唇。
從山上下來,盛淮璟又帶著我來到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