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幫幫忙吧，快把他送到醫院去！」
打擊太大，他實在承受不住。
可因為外婆和媽媽的溺愛，舅舅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
親友們一個個十分為難的樣子，誰也不想上去幫忙。
隻有我媽，大哭著跑過去拉他起來。
「大家幫幫忙吧，就當看在我和孩子他爸的份上。
「求你們了！」
聞言，這才有幾個親戚願意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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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患者情況不容樂觀啊，我們會盡快為他安排手術。」
醫院一頭扎進了手術室。
舅媽在走廊上哭泣，我媽也偷偷抹著眼淚。
我陪著爸爸去下面逛了一圈，回來之後，正好看見我媽把一張銀行卡往舅媽手裡塞。
「弟妹，那五十萬就算了。這裡面有六十萬，密碼是小茵的生日。你拿去給大剛治病，再加上你們的存款，也該有一百多萬了，趕緊把悅悅給救回來吧。
「你別告訴老程和小茵，他們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找我鬧的——」
和上一世一樣，不管我爸怎麼藏銀行卡，她總歸是會找到的。
我火速走過去，搶那張銀行卡。
「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她不是說了嗎，如果張悅自己下賤，他們S也不會求我們！」
舅媽臉色白了白，最後跪在地上，自己扇自己巴掌：「是我錯了，我該S，求你借錢救悅悅吧……」
我知道，她肯跪這麼一下，是怕我凍結了卡，她也什麼都拿不到。
我等她把自己的臉打腫了，才對著我媽嘆氣：
「媽，這錢是我給你和爸養老用的！
「這卡還是國際通用，在任何國家都能取到錢，這麼珍貴的卡，我不同意你給舅媽！
「特別這卡我在國內還沒辦法凍結！」
我故意喊出這話。
果然，舅媽的眼神亮了。
舅媽S命地拽住，雙腿對著我亂踢，甚至還想咬我。
「你媽給我了，這就是我的！」
我沒搶過，她拿著那張卡跑了。
我回頭，失望地看著我媽。
她滿臉通紅。
「你舅媽會還我們錢的。
「那是你親舅舅啊。你知道他有多疼悅悅，要是悅悅真出事了，比S了他還痛苦。
「就當媽媽求你了，別找她要回來了，好嗎？」
我的心徹底冷了。
「媽，你真的醒不過來了。」
9
這情況，上一世就已經發生過一次。
我媽不S心，總想幫襯舅舅。
她拿去贖回表妹的錢，最終卻變成了SS我的利刃。
但她並不知道後面會發生的事情，我對她的忠告也無濟於事。
所以，我隻能預防。
那張卡可是舅媽自己搶走的哦，出了什麼事，可不能怪我。
我去了一趟警局，和他們溝通當時在無人區的情況。
我給他們看了阿彪的微信，描述了一下對方的長相和特徵。
「她爸媽的情緒很不穩定，聽說在四處籌贖金。」
警察面色凝重。
「謝謝你告知。
「我會和他們溝通。」
這種情況下，為人父母難免會有慌不擇路任人擺布的時候，不過，贖金一旦交出去了，受害方可就徹底沒有了談判的資格。
警方很快根據我的描述找到了阿彪信息，緊接著就給舅媽打了電話。
「我們已經找到了嫌疑人的信息，隻要他出現，馬上就能抓捕！
「你冷靜一下。」
舅媽在電話裡大吼。
「又不是你女兒，你當然冷靜！
「我不管，我一定要救她！」
幾天之後，阿彪落網了，連帶著他的幾個朋友也都被抓到了。
「我們本來隻是想跟她玩玩，結果她提議，為了刺激要錄制視頻。
「後來我們都打算放她下車的，她又拿視頻來勒索我們，說要告我們……
「是她，是她逼我們的！」
這些話的真實性已經無從得知，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表妹被他們玩了個稀巴爛。
……
10
把阿彪抓了，但表妹早就被賣給了別人。
在警察接二連三地溝通之後，舅媽改口了。
「好，我不給贖金，你們一定要把我女兒救回來！」
但警察和我都清楚，她不是改變主意了，而是又和人販子聯系了。
這一次她打算和人販子一起對付警察。
這當然也不意外，上一世，她就是這麼幹的。
明明警方已經定位到了人販子的地址，隻需要幾個小時，就能把表妹救回來了。
可她卻因為擔心表妹受傷，給人販子暗通消息，導致幾位警察犧牲。
可警察憑什麼為了這種貨色犧牲。
接下來的幾天，舅舅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醫生說他的求生意識很薄弱，如果一周之內沒醒，這輩子可能都醒不過來了。
舅媽每天閉門不出，警察嚴格監控了她的銀行賬戶，甚至是區域內的資金流動，確保她沒有給人販子贖金。
但我並沒有告訴警察，我的銀行卡在舅媽那裡。
我媽這幾日也很焦急，在家裡走來走去。
我說道：「你是在擔心表妹嗎？別怕，隻要不是拿著卡在邊境刷錢，這錢她是轉不出去的。
「錢安全著呢。」
我媽眼珠子轉了轉，幹笑了一聲。
「當然了，我們要相信警察嘛。」
當天晚上，我就聽見她在陽臺上打電話。
現在的舅媽不會相信任何人，但一定會相信我媽的。
我媽可從來沒有騙過他們，為了他們一家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果然。
舅媽當晚就偷偷溜走了，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去了邊境。
她知道，自己的賬戶轉不出一分錢，想救女兒，隻能親自送錢過去。
帶那麼多現金肯定會被注意到的。
警方第二天去她家裡，發現她帶走了一些金條。
我仔細找過了，我的銀行卡也不見了。
等警察趕到邊境，是在一家黑旅館裡發現她的。
她雙目無神，坐在廁所裡抱著自己的膝蓋。
「是我，是我害了她。
「那根本不是國際通用的卡！程茵，你這個S丫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悅悅，媽媽一定會救你回家的！」
舅媽的精神狀態出了很大的問題，被送往醫院治療。
警方在國外抓捕到人販子團伙時，表妹的屍骨已經被剁碎喂狗了。
面對警方的審訊，他們吐了個幹淨。
「誰讓這老女人糊弄我們的，那張銀行卡根本就沒辦法取錢！
「我們插入那張銀行卡的時候，位置就已經暴露了，我害怕帶上那個女的，會被抓到……」
11
人販子團伙被判S刑。
阿彪等人也被判了二十年。
警方找不到表妹的屍骨了，隻能將她的手機和一些隨身物品帶回來。
我回了家，媽媽從電視上看見新聞之後，暈了過去。
我去醫院照顧她的時候，聽醫生說，舅舅剛剛醒過來了。
病房裡。
舅舅一張臉白如牆灰，焦急又無力地問道：「悅悅呢，她怎麼樣？
「我就算賣房、賣血，我也一定要把她贖回來。」
我掏出警方從國外拿回來的手機，已經被砸碎了。
但經過表舅技術修復，裡面的視頻和照片內容已經找回來了。
「舅舅，這是悅悅的手機。
「你想知道，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他無力再多說一個字，隻能看著畫面上，表妹一開始玩得花的模樣。
我還字字扎心：
「你看，我沒騙你吧，你女兒真的是自願上車的。
「她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單純，她在外面玩得很花。
「舅舅，這些年，你們為了供她學舞蹈，為了給她攢嫁妝，沒少節約，也沒少從我媽那裡騙錢。
「可是，值得嗎？
「我知道，她是你的驕傲，她靠著跳舞拿了很多獎，這讓你們很有面子。
「可就在剛剛，我已經把這些視頻發給了她認識的每一個人，還用她的賬號發了朋友圈。」
看著病床上瞪大雙眼, 滿臉不甘的舅舅，我嘆息了一聲。
「不過, 她也不會感覺到丟臉了。
「人已經S了, 聽說是剁碎了喂狗, 連一點渣都找不到。
「你一定很想為她報仇吧, 可惜了，現在的你，自顧不暇。」
舅舅發出了一道怪異的叫聲，旁邊的機器瘋狂鳴叫起來。
他的S魚眼快要瞪出來, 突然腳一蹬, 歪著頭不再動彈了。
12
舅舅沒能搶救過來。
舅媽在精神病院裡好不容易有了好轉，在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徹底瘋了。
不是在病房裡大哭大笑, 就是抱著馬桶說那是她女兒, 誰都不許欺負她。
我很怕她會被治好，把表妹的手機給她送了進去。
表妹和各種男人的聊天記錄，也徹底暴露在她眼前。
「舅媽, 你看這個人, 他在問表妹價格欸。
「真不愧是舅媽優秀的女兒, 這價格已經很不錯了。
「你再看這個人，他說表妹學舞就是為了解鎖姿勢的, 這也太惡毒了吧。
「對了, 她那個追求者說, 隻以為她拜金，沒想到還這麼浪蕩，幸好沒再和她聯系。」
她日復一日地看著手機裡的記錄。
她終於受不了了。
那天她從高樓一躍而下, 摔成了一攤肉泥。
13
媽媽在聽說舅舅一家的慘狀之後, 不吃不喝了好幾天。
這一次, 我爸沒再去哄她，我除了每天叮囑護工好好照顧之外, 也隻每天陪她一個小時。
那天, 她突然握著我的手, 哭了起來。
「小茵, 是媽媽對不起你, 可我就算補貼你舅舅, 這些年沒有虧待你啊。
「你能不能原諒媽媽一次，媽媽以後一定好好和你們過日子。
「醫生說了，我遭受了打擊，大部分時間隻能在床上度過……」
我安靜地看著她：
「你知道嗎, 表妹之所以會S，是因為舅媽用了我那張卡。
「而舅媽之所以會S, 也是因為你讓她去邊境。
「是你無底線地溺愛和寬容，助紂為虐，又害S了舅舅。」
她哭得渾身發抖：「媽知道了，是媽錯了, 媽錯了……」
「什麼破車，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拋錨！」
「—我」我媽是舅舅唯一在世的親屬, 他的所有遺產，都歸我媽媽所有。
除去我媽這些年補貼他的錢，還剩下了二十萬。
這一次, 我媽終於做對了一件事。
她將那二十萬全都捐給了福利機構。
我們回到了以前平靜的生活。
但我爸把家裡的銀行卡都給了我。
他說，我媽雖然改了，但錢還是抓在自己手上安心。
我也是這麼想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