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生活,我成為了一名監聽者。
入職的那天,僱主叮囑我說:“無論聽到什麼,千萬不要回應。”
1
想著銀行卡裡快要接近個位數的餘額,不禁開始擔心餘額歸零後的生活。
自從生意失敗後,我破產了,欠了一屁股債。
本想咬牙堅持,借點錢重頭再來,贏回屬於我的榮耀。
但身邊的親戚和朋友都想躲瘟神一樣,避而不見。
真是貧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Advertisement
如今的我,隻能到勞務市場碰碰運氣,期望能找個填飽肚子的活兒。
我的目光掃過牆上斑駁的招聘廣告,心裡一陣無力。
“小伙子,要不要來試試監聽者的工作,錢多事少。”一個略帶口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過身,看到一個謝頂的老頭正遞給我一張傳單。
雙手粗糙,皮膚黝黑滿是老繭,看樣子像是常年從事體力勞動。
身上的西裝皺皺巴巴,很不合身,衣角處甚至還有幾個磨損的破洞。
雖然破舊,但很幹淨。
老頭笑的很憨厚,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眼神裡還帶著幾分拘謹。
“監聽什麼?”我問道,聲音裡不免帶著一絲警惕。
這個勞務市場魚龍混雜,各行各業都有,但從未聽說過招聘監聽者的。
老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煙燻黃的牙齒:“我隻是個發傳單的。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就去傳單上的地址,找僱主詳談,待遇很高的。”
我皺了皺眉,心裡泛起一陣疑惑。
我接過傳單,目光迅速掃過上面的內容:“高薪招聘監聽者,工作簡單,收入豐厚......”
我本想繼續追問,但抬頭發現老頭已經離開。
我低頭在傳單上尋找著地址。
“高薪招聘監聽者,工作簡單,收入豐厚。每晚八點整,僱主在西山生態園404號等你。”
晚上八點?僱主等你?
這份工作看起來越來越詭異,但如此的高薪的誘惑,又讓我無法拒絕。
不管怎麼樣,先去見見這個神秘的僱主。
2
晚上八點,天已經黑了。
按照傳單上的地址,我找到西山生態園。
一處破舊的防空洞口,掛著門牌號——404號。
周圍是一片荒蕪的廢棄工廠,雜草叢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湿的霉味。
洞口裡射出微弱的燈光。
我推開鐵門,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仿佛在訴說著多年的寂寞。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湿的泥土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金屬味,讓人不禁一陣壓抑。
防空洞的甬道兩側分布著辦公室,門窗緊閉,隻能聽到裡面傳來的電流嘈雜聲。
甬道很長,一直通向更遠的黑暗深處。
那黑暗仿佛無盡的深淵,讓我忍不住想走進看清楚一些。
“嘿!你終於來了,還好沒讓我白等。”一個熟悉的聲音驚醒了我。
我抬頭,發現說話的正是早上給他傳單的老頭。
“那裡什麼也沒有。”老頭看了眼甬道深處,接著說:“不過最好不要過去,黑暗會讓人迷失方向。”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語氣讓人不容反駁,眼神顯得從容不迫。
“你怎麼在這兒?”我驚訝的問道:“僱主呢?”
老頭把我帶到旁邊的辦公室,接著說道:“老周說有個年輕人似乎對傳單上的工作很有興趣,讓我晚上在這裡等你。”
“準確的說,你和老周都是我的僱員。”老謝笑了笑,“我就是僱主,叫我老謝就好。”
我聽完後一臉懵,中午發傳單給我的不就是他麼?
老頭像是看出我的疑慮,說道:“給你傳單的是老周,人很老實,估計也沒和說清楚工作內容。”
“工作要求很簡單,就是用專門的設備監聽異常信息。”
“這裡雖然簡陋,但是提供吃住,如果要出去的話,提前跟我報備。”
“哦,對了,目前就你一個人工作,以後我會再補充人員。”
“這是工作手冊,裡面可以查系統操作和異常處理指南,這裡就是你的工作間。”
老謝遞給我一本厚厚的工作手冊,然後就帶我來到最裡面的一個小隔間。
“如果沒有異議,那麼今晚就可以上崗了。”
老謝像個話痨一樣一股腦交代了很多事情,我甚至還來不及反應。
“我知道你心裡一定有很多疑問,不過過段時間我會詳細跟你解釋。”
“今天時間不多了,希望你工作順利。”老謝看了看手表,轉身離開。
隻留下我一個人在隔間旁。
隔間裡的桌子上擺著一臺寬大的屏幕、一副耳機和一本記錄本。
我環顧四周,發現空蕩的防空洞裡隻有我一個人,讓人不寒而慄。
3
我戴上耳機,按照手冊指導,進入了系統。
屏幕上顯示著各種參數,耳機裡傳來低沉的嘈雜聲。
心裡又不自覺的泛起一連串的疑惑。
監聽?說白了不就是偷聽麼?
難道這老頭兒有偷聽癖?
花錢僱人偷聽很過癮麼?
這份工作到底在監聽什麼?
琢磨半天,也沒有一絲頭緒。
我熟悉了一下工作手冊的內容,逐漸了解了監測的流程。
聽著耳機裡的白噪聲,心想這麼無聊的工作,難怪招不到人呢。
就這樣,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突然,耳機裡的嘈雜聲中隱約有一個女人的歌聲,甜美而又空靈。
那聲音由遠及近,逐漸清晰,仿佛就在耳邊。
女人的歌聲非常的動聽,卻帶著幾分哀怨。
“你終於來了。”女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猛地摘下耳機,心跳如擂鼓。
我環顧四周,隔間裡空無一人,隻有電流聲在耳邊回蕩。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重新戴上耳機,試圖再次捕捉那個聲音,但耳機裡隻有嘈雜的電流聲。
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我坐在隔間裡,除了耳機裡的電流的白噪聲,周圍依舊很安靜。
我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那個女人的聲音,心想難道是在做夢?
但那個聲音清晰無比的印在腦海裡。
我再次環顧四周,隔間裡依舊空無一人,隻有屏幕上的參數在跳動。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想起老謝臨走時的囑咐,“無論你監測到什麼,千萬不要回應。”
4
為了解開心裡的疑惑,我決定要找老謝問個清楚。
於是第二天一早,我來到勞務市場找到那個發傳單的老頭——也就是老周。
老周見到我,有些驚訝,隨後笑著說:“小伙子,聽說你上崗啦?工作怎麼樣?”
“哦,這個以後再說。在哪兒可以找到老謝呢?”我急切的問道。
“謝先生這兩天不在,他說要去辦事。臨走時說,如果你來找我,就把這個給你。”
說著,老周掏出一張紙條。
我打開紙條,上面隻有一行字:“無論你監測到什麼,千萬不要回應!”
“這是什麼意思?”我疑惑的問道。
老周看見字條上的字,收起了笑容,露出一絲擔憂。
“這是謝先生的警告,也是為你好。”老周嘆了口氣說。
“老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能不能告訴我。”我央求道。
看老周面露難色,我接著說:“作為老謝的僱員,我也有權知道。”
“謝先生做的事,我確實知道的不多......”老周有些猶豫,看我如此堅持,又接著說:“之前也找過很多監聽的人,但是後來聽說......”
“聽說......聽說他們監聽到有人在跟他們說話,然後就走進了防空洞的深處。”
“等謝先生從裡面把他們救出來的時候,一個個就跟丟了魂兒似的,兩眼無神,還說著胡話......”老周搖搖頭,仿佛不想回憶那些事。
“那個防空洞深處到底有什麼?”
“我不知道,那裡黑的滲人。”老周越說越著急,額頭已滲出了汗珠,“你說,防空洞深處黑乎乎的,他們非去那裡幹嘛?”
我聽完,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心裡暗暗思忖,在防空洞深處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之前的監聽者精神失常。
老謝隱瞞了所有事,看來是在做些見得不人的勾當。
難道是老謝在進行什麼秘密實驗?
“老周,你和老謝,哦,也就是謝先生,到底是什麼關系?”我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問道。
“謝先生僱我在勞務市場發傳單招人,說是要監聽聲音。”老周慢慢冷靜下來,“不過每次都是通過紙條安排任務,我也沒見過他。”
我心裡的疑惑更加深了,“謝先生有沒有說過,監聽的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老周搖搖頭,隨後又想起什麼,皺著眉說道:“之前被救出來的監聽人,胡言亂語的提到過啥啥境,裡面住著人。”
“裡面住著人?”我重復道。
老周壓低了聲音,神秘的說道:“我猜,裡面住著的......應該是活S人......”
我心頭一驚。
5
老周的話雖是他的猜測,但卻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裡,怎麼也揮之不去。
還有老周,他很可能是人格分裂,幻想出了僱主老謝。
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趁著他們不在,我決定去老謝的辦公室查查。
老謝的辦公室非常簡單,收拾的很整齊。
一張大辦公桌上,牆角放著鐵皮文件櫃,還有一張單人床。
單人床旁邊,擺著一面整理衣服的鏡子,看來老謝平時還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拿起辦公桌上的資料,是原先的監測記錄,翻了翻感覺沒有太大有用的線索。
我又打開鐵皮文件櫃,裡面是各種歸檔的資料,還有幾本書。
最下面的櫃子是上了鎖的,而且是那種老式的鎖子,已經鏽跡斑斑。
我試著拽了一下鎖,已經繡S了,我想了想,沒有好辦法,隻能暴力拆鎖。
我找來鋼管,輕松的就撬開了生鏽的鎖。
櫃子裡隻有一個密封的檔案袋,上面印著“絕密”二字。
我心跳加速,或許這裡有我想知道的一切答案。
我小心翼翼的打開封條,迫不及待的拿出裡面的文件。
裡面是幾十份個人檔案,每個人的履歷都不簡單,不是世界名校高材生,就是參與過重大研究項目。
突然,有一個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