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著嘴角,笑著回:「不是不是,以前認識的一個人。而且,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我訂婚了,看,戒指!」
我亮出我的戒指之後,其他人恍然大悟:「是是是!你說過的,是個機長呢!」
「我還見過,那體格!比這個強多了!」
「還是那個好!哈哈哈!」
我害羞地點頭,看著她們說說笑笑地離開。
再看晏溫禮,他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行,他連著往前走了幾步,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未婚夫?
「你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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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敢的?」
13
「是的。
「是要結婚了,和很喜歡的人。」
面對晏溫禮的時候,我的心情很平靜,正如同我所說的,認識的人罷了。
晏溫禮看著我,用幾乎命令的口氣說:「把戒指摘下來。
「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你有病?有病就去看醫生。」
我抓緊我的包,翻了個白眼,就打算走。
可沒想到,他先一步把我抓住,他拽著我的手:「如果是因為上次的事,我可以道歉。如果傷了你的自尊,下次我會注意。」
「不好意思,沒有下次了。」
我想甩開他的桎梏,他卻越抓越緊。
「生氣時候下的決定,總是錯誤的。」
晏溫禮仍然不放棄。
「五年,五年的時間,我覺得就算是個禽獸,見到我的時候,還能認出來,不至於上前咬一口。
「可是晏溫禮,就算我是愛你的,但也不至於卑賤至此,讓你當眾羞辱。」
我頓了頓,「更何況,我,不,愛,你。」
是陸顧卿告訴我,愛是在意,更是疼惜。
我不曾心疼晏溫禮,看到他的時候,也不覺得滿心歡喜。
回想起那天的宴會,那樣巨大的委屈,我是在心疼自己。
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
「你不能走!」
晏溫禮仍然不依不饒,他眼眶通紅,手下一用力,就將我拽進了懷裡!
「晏溫禮!
「你放開!」
掙扎間,他不知是嫌佛珠礙事,還是因為佛線斷了,珠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滾落一地。
「我不放!
「你是我的!」
我也懶得跟他廢話,推搡間,我拿出包裡的防狼噴霧,在晏溫禮的臉上噴了半瓶!
他痛得嗷嗷直叫!
動物園的保安看見情況不對,一腳飛踢把晏溫禮踹在了地上。
「潤潤!你報警!我來收拾他!
「看你長得還可以,沒想到是個變態色狼!
「有我在,還能容忍你破壞我們動物園的形象!我廢了你!」
保安大哥下手是真重。
晏溫禮蜷縮在地上,一雙手SS地護住下面。
我原以為他會抱頭呢……
這還是忘不了世俗凡塵啊!
14
那天之後,晏溫禮被打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圈子。
有人說我是報復,是晏溫禮不計較。
於是我在朋友圈發了一個:【歡迎來告。】
動物園門口的監控都拍得明明白白,我知道晏溫禮也不會告,他還是那副不承認,也不澄清的樣子。
大概在兩天後,我接到了晏溫禮父母的電話。
「潤潤,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見見溫禮吧,他情況不怎麼好。」
京圈的關系就是這樣,多少有些業務來往。
晏爸爸打這個電話,也算是拉了面子下來的,我不太好駁回。
所以,我去醫院看了晏溫禮,確認一下他到底有沒有殘。
如果動物園因為我遭殃,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見到晏溫禮的時候,他躺在病床上,垂著眼睑,陽光灑在他臉上的那塊青紫上。
說美,又好像不太那麼美好。
「潤潤。」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叫我。
「你還是叫我秦潤潤好了。」
我比較熟悉。
「見到你真好。」
他連著咳了兩聲,然後說道,「也許你會覺得我之前是發瘋,可是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要失去你了。
「和當初失去清雅一樣。
「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他將那串跟了他多年的佛珠從手腕上取下來,放在盒子裡。
「放下佛珠,這塵世間,最能牽動我的,隻有你。
「原諒我,潤潤,好嗎?」
他把佛珠盒子遞到我面前,近乎卑微的姿態,卻讓我興致缺缺。
他嘴裡所謂的,無比高尚、不染塵世的修行,在這一瞬間仿佛成為一場啞巴笑話。
「不能。」
我回答得幹脆。
「清雅給你的心,難道要這樣對我嗎?」
我怔了一下,原以為晏溫禮不知道沈清雅的心換給了我,他才對我愛搭不理的。
卻不承想他早就知道了真相。
「你早就知道了?」
我見他點頭,又問,「所以,你折磨我是為了什麼?給她報仇嗎?
「不對,那就更奇怪了,她本來就沒幾天可活了,不是嗎?」
當初沈清雅捐贈心髒之前,她就已經病入膏肓。
就算不換心,她也沒幾天可活。
隻是,她用這顆心換了我五年的時光。
「我隻是……我隻是……」
晏溫禮說不出原因。
他隻是把我當作這場悲劇的宣泄者。
他在我的身上找到了所有恨意的出口。
「夠了。你真悲哀。」
我不想再和他多做交流,將一個紅包放在他的床頭。
看望病人,空手來並不是很好。
「那你還能給我做一份琥珀天鵝酥嗎?」
我搖搖頭,對晏溫禮說:「當初沈清雅給我的筆記本上,沒有這個菜。」
我以前給晏溫禮做的菜,都是他喜歡吃的,沈清雅一筆一筆都記得十分清楚。
我也都記在腦子裡。
這道菜,沒有。
「那,就不能再學學嗎?」
晏溫禮從床上撐起身子,追問著。
「不能。
「晏溫禮,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離開床邊,轉動門把手,卻怎麼也動不了。
他居然讓人鎖了門!
我猛地轉頭看向晏溫禮,他說:「清雅的心,我不允許它屬於別人!」
15
我不知道晏溫禮想要幹什麼,但是當我看到他完好無損地從床上起來,步步朝我緊逼的時候,我忽然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我覺得沈清雅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是陸顧卿的未婚妻!」
我抵在門上,不斷搖動門把手,可是仍然見效甚微。
就算他不在乎我的家人,但最起碼陸家他是忌憚的。
晏溫禮擰著眉:「陸顧卿又如何,你的心,屬於我。」
晏溫禮對心髒有近乎瘋狂的執念,我不敢想象他今天會做出什麼事來。
「救命!救命!」
我大聲地叫喊著,可這間病房極為靜音,就算叫破喉嚨估計也沒幾個人能聽到。
我見他逼得緊,我便拿了一個凳子,直接砸碎了病房的窗戶,站在了窗邊。
「晏溫禮,你別逼我。」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他眼中閃現過一絲慌亂。
還沒等他說話,房門就被撞開了。
一個白色的身影直接衝到晏溫禮面前,那樣大的拳頭,一拳又一拳地落在晏溫禮的臉上。
晏溫禮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是陸顧卿!
他眼睛通紅,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
「我說過,歡迎你來找我!
「她是個什麼情況你不知道!你這樣逼她!她去跳樓!啊!
「啊!
「你逼她跳樓啊!!
「我S了你!」
……
我第一次看到陸顧卿這樣兇狠。
拳拳到肉,沒留一絲餘地。
「陸顧卿,算了,我沒事。」
其實這裡才二樓,就算跳下去,也S不了的。
我知道他是怕,怕我的心髒病復發,有個好歹。
16
晏溫禮被打得挺嚴重的,但是他和家人都不敢追究。
我和陸顧卿很快就結婚了,動物園的園長和飼養員們都來喝喜酒,再加上陸家和秦家兩家人,坐了整整兩個廳,熱鬧極了。
晏溫禮很久都沒有出現,我並不認為他會祝福我們。
陸顧卿說,等飛完最後的兩趟航班,他就轉幕後了,去大學當個講師教授什麼的。
就在他起飛的幾分鍾後,許久沒聯系的陳靈薇忽然打電話給我。
「潤潤,你聽我說,晏溫禮上了陸顧卿的那趟航班。
「我聽沈川說,晏溫禮最近的精神狀態不是特別穩定。而且他的心理醫生也說,他最近有暴力傾向,大概是沈清雅走後留下的後遺症。
「原本我今天是送朋友上飛機的,恰巧看到晏溫禮,他身體不好,能坐飛機去哪裡?
「結果,我看到了陸顧卿。」
不要說陳靈薇的預感不好,我就更是心慌了。
「潤潤,你別急,可能還沒起飛呢……」
我怎麼可能不急?
我再聽不進她說了什麼,慌慌張張地打電話給了認識的空乘姐姐。
結果她說,飛機起飛了。
我想讓她查查陸顧卿的那個航班上,是不是有一個叫晏溫禮的人。
因為不能泄露客戶信息, 所以,她隻能保密, 但是她告訴我,這個時間有點晚,她會匯報一下這個情況, 密切注意的。
但是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不好的消息仍然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陸顧卿的飛機沒有準點到達落地機場!
我打電話去總部,總部問清楚我的身份,解釋說, 的確出了點情況, 但是還沒有到下定義的時候。
我感覺腦子裡一片空白。
行駛中的飛機, 怎麼可能隻是小狀況!
我從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慢,周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
很快,有消息傳來,是關於晏溫禮的。
晏溫禮的父母哭喊著晏溫禮的名字, 隱約我聽到有人說,晏溫禮S了。
至於怎麼S的, 所有人都處在驚懼當中。
從已經起飛的飛機上掉下來!
無疑是在說,整個飛機都發生了事故!
說著,晏溫禮神態自若,然後緩緩說道:「佛門清淨地,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我」飛機中途迫降在了貴州貴陽。
相關人員萬幸的告訴我們, 飛機上並沒有傷亡。
隻有陸顧卿和幾位空姐受傷比較嚴重。
誰也不知道飛機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到的時候, 隻看到躺在擔架上的陸顧卿,那架飛機駕駛艙前的擋風玻璃已然碎裂。
幾乎不用思考, 陸顧卿經歷了怎樣的兇險!
可當他看到我的時候,仍然嘴角帶著笑意。
「別哭, 還沒結婚,我怎麼舍得S?
「意外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即使面對我的時候,陸顧卿表現出一臉淡然的樣子, 但是我心裡很清楚,他差點就回不來了。
陸顧卿優秀的職業素養被新聞大肆報道,我從其中零星能發現事情的真相。
晏溫禮在飛行過程中準備打開機艙的艙門,及時被空姐制止後,他開始有些激動,甚至衝進了駕駛室。
卻沒想到駕駛室出現了突發Q況, 擋風玻璃碎裂!
就在他衝進駕駛室的一瞬間,因為巨大的氣壓, 再加上他沒有著力點, 直接從飛機裡飛了出去!
晏溫禮的屍體在一處山林裡被找到,除了那串佛珠能夠辨認身份之外, 他的屍體幾乎被野獸啃噬殆盡。
17
陸顧卿的手受了很嚴重的傷,正如他所說,開完了這個航班提前退休,回家繼承家業了。
小時候陸顧卿就說, 他的夢想是開飛機。
我笑他有病, 正經的富二代,誰的夢想是開飛機啊!
後來我成了動物飼養員,他也笑我:「正經的富家大小姐,誰的工作是動物飼養員啊!」
我撇撇嘴, 放出我的小老虎:「小白白!咬他!」
隻見懷裡的小東西,慢慢悠悠湊近陸顧卿的小腿肚子,嗷嗚就是一口!
陸顧卿捧著腿碰瓷:「哎喲喂!我的腿要斷了!」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它沒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