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豔骨》, 本章共3655字, 更新于: 2025-05-21 16:09:34

自那日起,我命人每天夜裡都點亮山門的燈,明燈一路蜿蜒,直至我的住處。


 


弟弟勸我滅掉山路上的燈,否則刺客來了很容易找到我。


 


我說我不怕刺客,隻怕他途經碧靈山時正逢黑夜,找不到來時的路。


 


可是一個月快過去了,我連大軍的影子都沒看到。


 


這時密探傳來消息,沈飛棠抗旨改變行軍路線。大軍一路南下,馬踏梨落城!


 


梨落城高手如雲,向來固若金湯,哪怕沈飛棠身後有無數兵將,也恐難全身而退。


 


沈飛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就因為我說過,再也不想看到那個地方嗎?


 

Advertisement


我慌了神,隻能趕緊加派人手前去打探。


 


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我想現在就見到他!


 


12


 


終於,在一個寒風凜冽的雪夜,一人一騎沿著蜿蜒的明燈闖入了我的小院。


 


聽到馬鳴聲,我來不及披件衣服就衝了出去。


 


來人翻身下馬,頭上身上的雪花揚起,又飄灑一地。


 


沈飛棠見我跑來,彎了眉眼,唇角綻出燦爛的笑容,展開寬大的雙臂擁我入懷。


 


他的懷抱冰冷,一股夾雜著冰雪的血腥味鑽入我的鼻腔。


 


「你受傷了!」


 


話音未落,高大的身軀便朝我倒了過來。


 


我急忙喚人將他抬入內室,叫了大夫給他診治。


 


他的雙掌血肉模糊,背上幾支利劍已沒入骨肉,鮮血還在汩汩流出。


 


大夫將他衣衫褪去,裸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啊!」我瞪大眼睛,不禁驚呼出聲。


 


刀疤,劍傷,各種兵器在上面留下了數不清的痕跡,舊疤遒勁猙獰,新傷鮮血淋漓。


 


哪裡有什麼刀槍不入、銅筋鐵骨,那些戰無不勝、功高蓋主也不過是這具血肉之軀換來的。


 


我湿了眼眶,默默轉過身去。


 


沈飛棠高燒不退,已昏睡了三天三夜。


 


「王爺,你說過,若是能凱旋,你就做我真正的夫君,可還算數?」


 


我伸出手指,輕輕描摹著他的眉眼。


 


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他。鼻梁英挺,劍眉斜飛,蒼白的臉已被沙場的風霜摧地幹硬。


 


「自然算數!」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回答嚇得一激靈,倏地收回手指。


 


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個白瓷瓶,舉到我面前。


 


「這是你熱毒症的解藥。」


 


「你抗旨調兵,馬踏梨落城,就是為了這個?」


 


「那地方你不喜歡,毀了也罷。」他眼神恍惚,勉強擠出個笑容。


 


之後的日子,我解了毒,他也慢慢好起來。


 


離開碧靈山的那天,我萬分不舍。


 


「你放心,小舅子這裡我會派人照拂。你什麼時候想家了,我親自送你回來。」沈飛棠幫我披上狐皮鬥篷,輕聲安慰。


 


隨後,我們一路直奔銅鉤門。


 


銅鉤門被狼胥軍團團包圍,早已嚇破了膽子。


 


我帶領天機堂的好手拼S進去,終於手刃了仇人,為爹娘報仇雪恨。


 


13


 


回到京城,沈飛棠功過相抵,沒有得到任何封賞。


 


「此番九S一生,王妃可有封賞?」他定定地看著我,唇角帶著狡黠的笑。


 


「王妃,你我既是真夫妻,當行周公之禮。」


 


「啊?可……可是我還沒準備好。」我慌得手足無措。


 


「為夫身受重傷,不能再睡外間的硬榻了。」沈飛棠一本正經地說,眼中竟還閃出幾分委屈。


 


「可是你有傷在身,也不能……」


 


「這個無礙!」說著將我攔腰抱起,按進床褥裡。


 


這又無礙了?不是重傷?


 


他低頭埋進我的頸間輕嗅,仿佛一頭猛獸在尋覓獵物的咽喉。


 


「你身上的異香不見了。」他突然開口。


 


「那是豔骨才有的東西,我不是!」我心下不悅,想推開他,卻被他壓得更緊。


 


從此,他便坐實了「色令智昏」的名頭,連房門都很少再出。


 


直到,我懷孕了。


 


得知我有喜的那一刻,他高興得像個孩子,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屋裡上蹿下跳。


 


整個孕期,沈飛棠小心翼翼地照顧我,所有事都親力親為,生怕我有什麼閃失。


 


我常常憧憬以後的日子,一家三口和美的場景讓我心馳神往。


 


14


 


這一天終於到了,我腹痛難忍,焦急地喊人來幫忙。


 


可是衝進房間的卻是一群身著宮裝的嬤嬤,她們七手八腳地把我按在床上,讓我動彈不得。


 


「你們是誰?」我害怕極了,拼命地掙扎。


 


一個服飾華貴的女人緩步走來,頭上一支金鳳步搖趾高氣昂地晃著。


 


「李嬤嬤,王妃的胎如何啊?」


 


「回稟長公主,她胎位不正,胎大難產。」


 


「你胡說!」我又疼又怕,渾身發抖。


 


明明昨日大夫才來診過脈,說我胎位正,定會順利生產。


 


「好,那就按你說的做。」長公主鳳眼一斜,示意那個李嬤嬤處置我。


 


李嬤嬤爬上床來,不停大力揉捏著我的肚子。


 


我劇痛難忍,卻怎麼也掙不來她們的鉗制。


 


「住手!快住手!王爺會S了你們!」我絕望地大喊。


 


「王爺?他這會兒子恐怕顧不上你了。」長公主咯咯地笑著,輕蔑地注視著我。


 


「我母後賞了他一個絕世美人,他此刻已經在溫柔鄉裡了。哈哈哈!」


 


她的話仿佛當頭一盆冰水,讓我的心瞬間涼透了。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慘叫了多久,隻依稀看到天光暗了又明,我痛暈過去又疼醒,如此往復,求S不能。


 


直到一陣刀割般的撕裂痛從下體傳來,我張大嘴巴,疼得叫不出聲。


 


「啟稟長公主,是個S胎。」李嬤嬤的聲音毫無波瀾,好像她不是SS了一個孩子,隻是摘了一個爛果子而已。


 


「你們不得好S!」我冷汗淋漓,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長公主笑的花枝亂顫,瞥了一眼青紫色的孩子說:「外面的人都傳我善妒,自己不能生,還容不下別的女人生,你是不是也這麼想?」


 


「哈哈,我從沒把他放在眼裡過。我父皇潛龍之時,他不過是個下賤的泥坯子,微末之功就想高攀於我,他也配!」


 


「我與他從未親近,看見他那諂媚的樣子我就惡心!」長公主皺皺眉,仿佛真看到了什麼髒東西。


 


「母後把我嫁給他,就是為了看住他。以防謀逆,他們這些異姓王,要麼S,要麼就得斷子絕孫!」


 


「他但凡有懷孕的女人,我早早就處置了。至於你,知道我為什麼現在才動手嗎?」


 


長公主狹長的指甲劃過我的臉。


 


「他待你格外不同,所以我也得對你另眼相待,孕育的苦和難產的罪,還有喪子之痛,你都得受全了!」


 


她說完轉身朝外走去,門口傳來她得意的笑聲。


 


「不必謝恩了,高興的話你就接著生,反正沒有一個孽種能在我手心裡活下來。」


 


15


 


「對不起,我不該離開。」沈飛棠聲音低沉。


 


「滾開!你不是有新的美人了嗎?」我用力掙扎。


 


「沒有!從來沒有!我被太後關了一天一夜!」


 


我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的心也是疼的吧?


 


我仰頭望著他隱忍的臉,淚如雨下。


 


沈飛棠,你的王府平日裡固若金湯,為何這麼重要的時候,一個公主、幾個婆子就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我恨極了,怨極了!


 


第二天,沈飛棠進宮面聖,控訴長公主惡行。


 


長公主被幽禁,她手裡的禁衛軍移交沈飛棠統領。


 


皇帝把沈飛棠視作自己人,此舉不過是找了個借口,把太後的勢力轉到了自己手裡。


 


我看著手裡的虎頭鞋咬牙切齒。


 


她S了我的孩子,隻是幽禁而已嗎?


 


沒那麼容易!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16


 


沒過多久,沈飛棠手握狼胥軍和禁衛軍,正式謀反了。


 


第一個響應的就是國舅趙以鯤。


 


此時世人才恍然大悟,兩人因豔骨反目成仇的戲碼,都是他們自導自演的。


 


趙以鯤與小皇帝有奪妻之恨,雖得他姐姐太後的庇護,終非長久之計。


 


太後隻是暫時不肯放權,一旦崩逝,再也沒有人能護住趙以鯤。


 


心狠手辣的小皇帝絕不會放過他。


 


而我也沒闲著,利用手裡的天機堂,幫沈飛棠搜集各方情報,助他一臂之力。


 


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些無關戰事的情報,情報並不緊急,但卻讓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十年前,宇文崇投靠沈飛棠,被暗中提拔,一路升任御史大夫。」


 


沈飛棠和宇文崇早就是一伙的,那麼宇文崇做的惡事,他都了解多少呢?


 


「長公主日日咒罵沈飛棠,說皇帝上了當,是沈飛棠放任自己鏟除他的子嗣,以此搶奪了她的禁衛軍。」


 


我震驚到不能呼吸。


 


沈飛棠,你為了得到禁衛軍,放任長公主S了我的孩子。是真的嗎?


 


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一個屍堆裡S出來的惡鬼,一個手握重兵,苦心孤詣謀反的逆臣,一個機關算盡蒙蔽世人的奸雄!


 


這樣的人,為達目的,有什麼是不能利用的?


 


我不是想不到,隻是不敢想,若非他授意,沈王府連隻蒼蠅都放不進來!


 


當年師兄武功高強,偷偷潛入府裡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如今幾個婆子倒能來去自如!


 


長公主曾害S他那麼多孩子,他怎會不防?又怎麼可能防不住?


 


我癱瘓在地,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


 


17


 


數年來,帝後爭權,屠戮功臣,再加上外敵入侵,朝廷內外早已搖搖欲墜。


 


沈飛棠不消數月就掃平各路起義,控制了京城。


 


叛軍佔領了皇宮,在沈飛棠的授意下,宇文崇寫了洋洋灑灑萬字檄文,把小皇帝罵得狗血噴頭,又一刀結果了他。


 


外面血雨腥風,熱鬧極了。此時的沈飛棠和趙以鯤,該是風光無兩吧!


 


待沈飛棠再次回府,已是深夜。


 


「屋裡黑著燈,還以為你不在。」


 


沈飛棠跨進屋裡時,我正坐在屏風的陰影裡。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任由她害我的孩子!」


 


「我隻是你的一個棋子!」我恨恨地瞪著他。


 


「沈飛棠!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我撲上去撕扯他的衣襟,想剖開他的胸膛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做的。


 


他用力將我禁錮在懷裡,沉聲說道:「孩子還可以再生,別鬧了!」


 


「那長公主呢?為什麼不S她?」


 


「朝局未穩,我需要她站在我身旁,做我的皇後。」


 


「那我算什麼!」我用力推開他,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真正的妻!」沈飛棠斬釘截鐵地說。


 


「哈哈哈……」我苦笑著,淚水流淌在我的笑臉上,「我不稀罕!」


 


什麼妻?什麼妻是見不得光的,隻活在人心裡的妻?


 


「我要回家!」我揚起下巴厲聲說道,「送我回碧靈山!」


 


「不行!」沈飛棠的臉黑得嚇人。


 


「你答應過我,隻要我想回家,你隨時送我回去!」我依然記得他的承諾,當時竟天真地相信了。


 


「我說了不行!」


 


「我有放妻書!」我慶幸自己還留著那張紙。


 


「你說什麼!」沈飛棠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厲聲問道。


 


我呼吸困難,不停抓撓著他的手。

潛力新作

  • 婆婆偏心好孕妯娌

    婆婆偏心好孕妯娌

    "我的妯娌懷上了雙胞胎,在家裡愈發顯得趾高氣揚。 婆婆對她呵護備至,簡直把她當成了祖宗一般供奉,甚至還讓我幫她洗襪子和那些貼身的衣物。"

    歲歲榮耀

    歲歲榮耀

    "爹從外面給我撿回一個養母,養母對我很好,說要把我當親生女兒對待。 可我卻聽到她的心聲: 【系統,這就是可以讓那對父女後悔的養女吧!隻要我攻略了她,那對父女就會追妻追娘火葬場了!】 當晚我做了個前世夢。 夢裡,養母帶我進城,當著皇帝和小公主的面把我舉高高,還和我爹舉止親密。 小公主吃醋,跪著抱住養母,喊她母妃,說她知道錯了,想要母妃抱抱。 皇帝也紅了眼眶,哭著求養母原諒。"

    桃李不甜

    桃李不甜

    我做了十年嬌妻,老公卻不要我了。為了讓我同意離婚,他 提出將億萬家產全部給我。如果我願意要孩子,他可以連別 墅車子一並給我,自己開著二手桑塔納淨身出戶。

    伊文斯棄兵

    伊文斯棄兵

    我媽是豪門保姆,我像個人機, 豪門少爺性格惡劣,嚇跑了所有陪讀,老爺正傷腦筋,就看到了我—— 少爺故意放蛇,別人都尖叫逃跑,隻有我人機般開口:「蛇。」 少爺叫人扮鬼,別人全嚇得尿褲子,隻有我人機般站在原地:「鬼。」 老爺看著我,眼睛亮了。 於是,我從低賤的保姆女兒,變成了少爺的陪讀。

  • 音符落下之前

    音符落下之前

    "生日當天,陳默翊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裕華酒店 301,一個小時之內來找我。 「我就答應和你在一起。」 掛斷電話那一刻,我看向站在樓下的白城段家那留學歸國的小少爺。"

    守寡後我重生了

    守寡後我重生了

    "守寡之前,華陽看自己的夫君幾乎是哪哪都不順眼,嫌棄他天天沉著一張臉,嫌棄他滿身大汗就往床上躺,更嫌棄他某些時刻的毫無節制。 可當他真的死了,她也成了寡婦,華陽竟開始一樁樁地懷念起他的好,譬如他背著她在暴雨裡穩穩行走的身影,譬如寒冷冬日他熾熱如火的胸膛。"

    我當著暗戀對象親了病嬌情敵

    我當著暗戀對象親了病嬌情敵

    "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我被要求找一個現場同性接吻。 所有人都起哄,喊陸戈的名字。"

    不是配角

    不是配角

    同學聚會,陸靖洲的前女友弄臟了我的新裙子,她慌張道歉: 「對不起,我會賠的。」 「我太太這件衣服是去年的拍賣收藏品,成交價一百萬。」 陸靖洲笑了笑,回得雲淡風輕。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