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系統要我攻略病嬌太子。
為了回家,我做了。
太子沒人疼,我疼。
太子沒人愛,我愛。
太子沒人護,我護。
好不容易刷滿好感度,完成任務。
前腳我剛跑路回到家,後腳系統又讓我穿了回去。
而彼時我的攻略對象早已從病嬌太子進化成黑化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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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回來,哪是做任務啊?
分明是找S啊啊啊啊!
1
「系統,你給我出來,我要弄S你啊啊啊啊!」
看著周圍古香古色的房間,我就知道,在我作S渣了病嬌太子後,我又穿回來了。
當初,我意外綁定系統,穿進《病嬌太子》這本書裡。
病嬌太子裴珺是個不受寵的皇子。
他從小就喪母,雖有太子之位,但因皇帝的冷落,所以他一直過著不人不鬼的生活。
遭受欺辱是常事。
為了阻止病嬌太子黑化,系統派我出馬,感化太子。
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跳腳。
「媽的,我當初為了攻略裴珺,花了足足五年的時間,好不容易完成任務回到家,結果我沙發都還沒坐熱,電視都還沒來得及看,奶茶都還沒喝,你又來了,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他媽和你同歸於盡!」
系統終於現身,它戰戰兢兢地嘆了一口氣。
「我也不想讓你回來啊,可當初你完成任務離開後,裴珺就徹底黑化,他登上皇位後,為了逼你現身,屠盡蒼生,造成天下大亂,再這樣下去,書中世界會直接崩塌。」
我聽完,傻眼了。
「屠、屠、屠盡天下人?裴珺嗎?」
「沒錯。」
系統沉重地點頭:「隻有你回來,才能改變結局。」
「我這回來哪是做任務改變結局啊,我這分明是回來送S啊啊啊!」
我抓狂地揪著頭發。
系統好心安慰道:「沒事,我給你換了一個新身份,你現在已經改頭換面,他認不出你的。」
……
這他媽算哪門子安慰啊!
用以前的身份出現,那黑化的暴君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輕則囚禁,重則喪命!
可要不用以前的身份攻略,等同於一切重新開始。
現在的裴珺,可不像當年的裴珺那樣好糊弄啊!
我急得頭都要炸了。
系統可能也心虛,它丟下一句:「任務失敗,即刻抹S。」隨後便離開了。
「公主,時間到了,該出發了。」
隨身婢女阿瑤推開了房門。
我看向她,一臉絕望。
2
我現在的身份是南國送給裴珺的和親公主——南音寧。
而今日便是我進宮的日子。
這跑是S,不跑也是S。
還不如硬著頭皮搏一搏。
萬一,又成功了呢?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坐上了馬車。
很快,我便抵達了皇宮。
朝陽殿上。
裴珺撐著下顎,慵懶地坐在龍椅上,他一襲暗色龍紋玄衣,鳳眸微掀,完全不復從前略顯稚嫩的模樣。
如今的他,深沉得令人難以琢磨。
我不敢多看他,隻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垂頭行禮。
「音寧拜見皇上。」
「你便是南國公主音寧?」
「是。」
裴珺掀起眼皮,極具壓迫感的視線,定格在我身上。
那眼神盯得我頭皮發麻。
大氣都不敢喘。
半晌,他也沒叫我起來,反而還冒出了一句:
「你很像朕的一位舊識。」
3
我心裡一陣咯噔。
不是吧,我才說了一句話,就像了?
我明明還故意改變了說話語速和腔調!
這到底哪門子像了!
我強裝鎮定,佯裝不知世事的少女,懵懂問道:「不知皇上,所說何人?
「本公主可是南國第一美人,她有我好看嗎?」
裴珺眼眸冷意湧現,他薄唇輕啟:「一個滿嘴謊言的騙子自是沒有公主好看。」
騙子?
他果然恨慘我了!
從前裴珺就說過,如果我敢背叛他,他一定會把我關起來,打斷我的腿,直到我老老實實為止。
而在大婚之夜逃跑,不亞於背叛啊!
這要真被發現身份,我肯定S定了。
我掌心冷汗漣漣。
裴珺懶洋洋地挪開視線,輕笑出聲:「起來吧。」
「謝皇上。」
我暗暗松了一口氣,低調入座。
朝陽殿上除了我們南國人外,還有北國、昭國派來的使節,他們拿出了不少奇珍異寶,獻給裴珺。
但裴珺神色恹恹,提不起一點興趣。
我現在的任務,就是感化裴珺,讓他變回從前的模樣,但從剛剛的情況來看,我肯定不能暴露以前的身份。
不然下場很慘。
那我要怎麼感化呢?
別人拿了那麼多奇珍異寶出來,裴珺都無動於衷,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討好到裴珺?
正當我苦惱之際,一個身著藍色宮服,模樣豔麗的女子,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聽聞音寧公主能歌善舞,是個不可多得的妙人兒!今日是個好日子,不如趁著人多熱鬧,音寧公主給皇帝哥哥獻歌一曲如何?」
我聽到這聲皇帝哥哥,就想起她是誰了。
4
這女子是當今宰相之女,也是太後的侄女。
她名喚上官婉。
從我剛穿進來時,便知道上官婉喜歡裴珺。
隻是,她性子嬌縱跋扈,不得裴珺歡喜。
從前她見我與裴珺關系好,就沒少給我下絆子。
沒想到,如今我重新換了個身份,改頭換面後,還是避不開她。
裴珺依舊懶懶地倚靠著,他沒有出聲阻止上官婉,便是存心想看熱鬧。
我暗暗嘆氣,隻能起身迎戰。
上官婉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我捕捉到她的異樣。
看來她已經知道音寧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女子,擅長舞刀弄劍,而非能歌善舞。
上官婉,是故意想看我笑話!
哼。
還好我有後招!
我掏出音寧隨身攜帶的長簫。
當著眾人的面,吹了起來。
簫聲嫋嫋,悠長。
眾人眼裡閃過一絲驚豔,而上官婉卻咬碎了牙。
很快,一曲完畢。
我衝著得意地挑了挑眉:「我吹得怎麼樣?」
她一看,更氣了。
她從牙齒縫裡斷斷續續地憋出了幾句誇獎的話。
「吹得很好,音寧公主果然名不虛傳,是個妙人。」
她那模樣,把我給看樂了。
小樣!還跟我鬥呢!
老娘好歹也是系統選中的能人,能被這麼輕易打倒?
當然不能!
不等我得意兩秒,殿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阿彌,很好聽。」
「多——」
我僵住了身體。
等等。
他剛剛叫我什麼?
阿彌?
阿彌,可是我以前的名字!
裴珺突然這麼喊我,是想詐我,還是……發現了端倪?
剛想脫口而出的話,被我硬生生地咽進肚子裡。
裴珺唇邊的淡笑於頃刻間消失無蹤。
他從殿上緩緩走下。
幽深鳳眸,宛如鐵鏈般,牢牢鎖定在我身上。
「音寧公主不打算解釋一下嗎?為何朕喚你阿彌,你沒有半分驚訝?」
5
裴珺果然起疑了!
可我從前並未在他面前吹過長簫,更未提及過此事,他怎麼就——
我抓緊長簫,羞憤地瞪了回去:「這有何好解釋的,剛剛隻有我在吹簫,皇上不誇音寧能誇誰?倒是音寧想鬥膽問問皇上,為何三番四次為難音寧?
「第一次將音寧當作故人,第二次喊錯名字,接下來還有什麼?
「皇上,音寧長這麼大還從未受過這般委屈,您這般做讓音寧今後在宮中當如何自處!」
此聲質問一出,全場都寂靜了。
眾人神情惶恐,似是沒想到我這麼不怕S。
居然敢在暴戾君王面前這般說話。
身旁的阿瑤急得冷汗直冒,一直朝我使眼色。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說出這話的後果,可現在我沒有第二條退路了。
如今,打消裴珺的疑慮,才是重中之重。
我咬著唇執拗地盯著裴珺,眼淚也在緩緩打轉,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半晌。
裴珺探究的眼神從我臉上挪開:「看來朕認錯人了,朕的阿彌可從不會在人前流淚。」
我暗暗松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
他又冷笑出聲:「可她慣會使些示弱的小手段。
「如你現在這般,裝出一副可憐無辜的樣子獲得朕的信任,轉頭就背叛朕。」
我渾身一僵,背後湿汗直冒。
裴珺所提之事,我至今都還記得。
當時先皇因為愛慘蘭貴妃,以至於蘭貴妃在生下裴珺難產而S後,他便記恨上了裴珺。
沒有皇帝的庇佑、母妃的保護,裴珺又有太子這重注定會被針對的身份在。
他便三天兩頭遭到其他皇子的欺辱,我穿成婢女阿彌後,為了幫裴珺,便時常會使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一開始還像刺蝟一樣防備我的裴珺,後來見我日日如常待他好時,便開始信任我。
這些都是很老土的劇情了。
可裴珺性子執拗,他認定什麼人、什麼事,便會從一而終。
在我看來是做任務走劇情的事,在他心中卻是難能珍貴的回憶。
以至於現在——
啊啊啊怎麼辦啊啊啊啊!
難道我栽在這裡了?
6
「音寧不清楚皇上與阿彌姑娘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我想說句公道話,身處在宮中,若是沒有半點手段,阿彌姑娘的日子如何能好過?」
「你既然不認識她,那為何還要和她同仇敵愾?」
裴珺微微勾唇,說出的話卻沒有一絲溫度。
我心裡越發忐忑不安。
一有事就跑路的系統根本就指望不上,為今之計,我隻能繼續裝傻到底了!
我垂眸,苦澀一笑:「不為什麼,隻是同為女子,音寧自是更能理解她的難處。」
裴珺一定在我入宮前,調查過音寧公主這個身份。
既然調查過,那他便該知道,音寧在南國的處境和他從前很像。
同是不受寵、備受欺凌的皇室子弟。
而音寧更慘,在南國戰敗後,她直接被推出去當成和親的棋子。
眾所周知,裴珺殘暴冷漠,和親棋子必定沒有好的下場。
所以音寧在和親途中便自缢而亡,而我順理成章地接手了這個身份。
同樣的經歷,應該能讓裴珺對音寧態度軟和一些。
我得乘勝追擊。
我抬眸看向裴珺,目光堅定:「音寧雖是能理解阿彌姑娘,但我和她的立場始終不同。
「我身後有著千千萬萬的南國子民,不管發生什麼都好,音寧能和皇上保證,音寧絕不會幹出糊塗事。」
說著,我將代表南國的信物交了出去。
此舉,是臣服之意。
裴珺沒接,而是懶懶垂眸:「你知道朕最討厭什麼嗎?
「朕最討厭虛偽的女人。」
他語氣淡淡,說出的話卻讓我心驚膽戰。
啥情況啊!
我記得裴珺說過,他不喜歡欺瞞,喜歡坦誠率真。
我都這樣以表忠心了,他怎麼反倒生氣了?
裴珺身上寒氣逼人。
我掐住掌心,隻能硬著頭皮嘴硬道:「音寧這不是虛偽,而是直言不諱!」
裴珺冷笑,S意彌漫。
賭錯了嗎?
我心一顫,急忙跪在地上:「請皇上恕罪!」
上官婉一直陰著的神情突然轉晴,她笑了出聲:「荒蠻之地來的女子,就是沒半點教養,連皇帝哥哥你都敢頂撞,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7
我心一寒。
上官婉什麼時候不出聲,偏偏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這要是惹怒裴珺,別說完成任務了。
我就是能不能活過今晚都還是個未知數。
「住嘴。」
前方傳來的輕喝聲,讓我有些訝異。
裴珺冷冷的目光朝上官婉方向掃去:「母後讓你進宮,是要你學習禮儀,而不是讓你當個嘴碎婆子。」
上官婉白了臉。
此次宴會,聲勢浩大,裴珺在眾人面前落她面子,如同打太後的臉。
宴會結束後,她鐵定沒有好果子吃!
裴珺沒再揪著我不放,今夜就這麼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可我心情依舊沉重。
回到寢宮後,我直接癱坐在椅子上,哀號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系統不解:「什麼怎麼辦?裴珺替你說話,不是好的開始嗎?你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你懂個屁!」
「裴珺沒黑化前就冷心冷情,除我之外,他從不給別人好臉色,你以為他現在突然幫我是好事嗎?」
「他要麼是發現了我的身份,要麼就是故意給我拉仇恨!」
「不管哪個緣由,對我來說都不是好事!」
「啊!那怎麼辦?」
「我在宮中無人可用,隻能見招拆招了。」
我嘆了一口氣。
隻是還沒等我想出萬全之策,裴珺身邊的太監總管李公公,便帶著一道聖旨來到我所在的文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