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給我老子跪下。」
一聲比一聲難聽的話統統鑽進我的耳朵。
太難聽了。
我不想聽，一句也不想聽了。
一念之間，我猛地衝到窗戶邊上，抓著欄杆就要往下跳。
6
他們應該誰都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大膽子跳下去。
陳致遠連忙來拉我，所有人都來拉我。
大婚的日子，他們也不想一屍兩命，真要出個好歹，我家裡也不會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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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他們所有人都來抓我的時候弓著腰迅速地跑到樓梯邊上，然後一邊飛快下樓一邊大喊。
「救我，哥哥姐姐們快點來救我。」
這下送我來的哥哥姐姐們都聽清楚了。
首先是堂哥，他第一個跑到我面前，滿臉驚訝。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你的衣服呢？去哪裡了？」
他一邊說一邊脫下外套遞給我。
「素媛，趕緊去拿衣服給素眠，快點，車上有。
「剛剛我就聽到你在喊救命，我就覺得不對勁。」
素媛姐姐飛快地衝到婚車上，很快給我拿來一條牛仔褲。
我還沒來得及開始穿，陳致遠他們也從樓上追了下來。
「王素眠，你很野嘛，穿成這樣就跑下來。」
婆婆噴著滿嘴的口水正準備罵我，陳致遠使勁拉了拉她的手臂。
「媽，少說兩句。」
哥哥姐姐們已經看出了不對勁，素媛姐姐和幾個妹妹連忙找了一個沒人的房間給我穿上衣服和褲子。
我終於重新有了臉面。
被他們近乎赤裸地折磨了這麼久，再次穿上衣服後我才感覺自己真的又是個人了。
「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姐妹們都快氣S了，「怎麼能脫了你的衣服和鞋？上面還有那麼多男人，他們到底在發什麼瘋？
「陳致遠那麼不尊重你的嗎？」
眼淚再也忍不住，剛剛在上面，我委屈，我憤怒，我恨不得他們去S。
可是我唯獨忍住了眼淚，SS忍住了。
我不能在他們面前哭，絕對不能。
但是現在，我撲在素媛姐姐的懷裡哭得歇斯底裡，哭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堂哥在外面敲門。
「我知道你肯定受了委屈，但是先別哭，忍住，先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我們在，絕對不能讓你受了委屈。」
隔著門，我還聽到了陳致遠的聲音。
「哥，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就是我們這邊的一些小習俗，素眠她接受不了，她不習慣。」
「什麼習俗可以鬧成這樣？陳致遠，你給我閉嘴，我自己會問素眠。」
「不是，哥……」
清脆的巴掌聲傳給我。
「叫你給老子閉嘴。」
7
「哎喲，你怎麼能打人啊，你們這娘家人可是脾氣大的勒，婚禮上都可以打新郎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堂哥霸氣地回答。
「就打他了怎麼樣？不服氣？」
「你打我兒子？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兒子？」
婆婆也來了，我深吸一口氣，突然拉開房門。
陳致遠恢復了以前那個假謙謙君子的樣子。
「老婆，你跟大哥解釋一下，我們真的沒有對你做什麼是不是？那些真的隻是……」
是他媽，我舉起手掌，二話不說左右開弓，連續幾個巴掌扇了下去。
「陳致遠，你去S，你給我去S！」
也許是我情緒太過於激動，一口氣沒接上來，差點就暈了過去。
姐妹們趕緊接著我，素媛姐姐心疼得直掉眼淚。
「造孽啊，這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我們素眠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一點委屈，今天居然被你們陳家人欺負成這樣。
「陳致遠，你太可惡了。」
陳致遠捂著紅腫的臉還沒反應過來，老太婆卻發瘋一般地向我衝來。
「你這個賤人，你是人，我兒子就不是人了？你憑什麼打他？」
我雙眼通紅。
「就憑他眼睜睜地看著我被欺負而一聲不吭，甚至他還和其他人一起欺負我，就憑這點，他就該打，該打S。」
姐妹們攔住了衝過來的老太婆，她張牙舞爪，可是根本靠近不了我。
陳會在那邊跳腳，她指著剛剛在樓上一起欺負我的那些親戚。
「你們都給我上，難道在我老陳家的地盤上，還能讓致遠受了欺負？
「這S女人現在就是想給致遠給我們老陳家一個下馬威，她就是想以後在我老陳家當家作主，我絕對不能如她的願。
「呸，遠嫁的賤貨。」
素媛姐姐一個茶杯砸到了她的腦門上，瞬間鼓起一個大包。
「你S遠一點，別太高看你們陳家，多了不起，我們素眠才不稀罕，MD，今天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居然能在婚禮上脫光新娘的衣服，這是哪家子的規定？兄弟姐妹們，給我砸，把這裡全部給我砸個稀巴爛。
「這個狗屁婚禮，我們素眠根本不需要。」
8
剛剛我隻把上面的遭遇說給了姐妹們聽，兄弟們還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隻知道我肯定受了委屈，可是現在聽到素媛姐姐說的話之後都憤怒得青筋暴起。
「太過分了，砸，給我把這裡砸得渣都不剩。」
堂哥一聲令下，我第一個掀翻了茶幾。
接下來兄弟姐妹們無差別攻擊，見到什麼砸什麼，見到什麼人打什麼人。
剛剛在樓上還囂張得要S的那些男男女女們四處逃竄。
隻有陳致遠還在勸我們。
「別動手，素眠，老婆，你趕緊讓他們住手啊，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不想婚禮舉行下去了嗎？
「還有婚紗，你自己挑的最喜歡的那件婚紗還在樓上，我們趕緊去換了婚紗舉行儀式好不好？」
好他媽！
我繼續砸，和兄弟姐妹們繼續砸。
牆上顯眼的大紅喜字被我一把撕了下來。
真是太諷刺了。
我期待了那麼久，籌備了那麼久的婚禮，竟然是這個樣子。
陳會發出S豬一般的尖叫。
「王素眠，你趕緊給我住手，別以為你有了孩子，我們就不敢動你，你適可而止。」
沒有人聽她的，素媛姐姐又是一個煙灰缸給她砸了過去。
這次很好，把剛剛那個包砸破了，鮮血從額頭滴下來，給她那刷了一層白粉的臉上增添了一抹鮮豔的色彩，真是好看。
很快，一樓已經被我們砸了個幹幹淨淨。
我突然想起陳致遠說的婚紗。
對，那條我挑了好久才挑出來的婚紗啊。
剛剛他們把我帶上二樓的時候我以為是讓我去換婚紗的，沒想到是羞辱。
現在，我帶著兄弟姐妹們衝上了二樓。
那件婚紗安靜地躺在我們原本的大紅婚床上。
說實話，這婚紗真心好看。
可是現在我卻拿了剪刀，我親自挑選的婚紗，我也要親自毀了它。
陳致遠還以為我上來換婚紗的，他站在不遠處看我拿起婚紗松了一口氣。
「老婆，快點把婚紗換上，我們馬上舉行儀式。」
陳會還不滿意。
「什麼儀式？她都還沒有給媽下跪，必須先給咱媽低了這個頭，才能讓她進門。」
我冷笑一聲，陳致遠急忙阻止陳會繼續說。
「你閉嘴行不行？」
陳會怎麼可能閉嘴。
「你兇我做什麼？自己老婆都管不住，你看看她把我頭都砸破了，她能是個好東西？你今天要是妥協了，你以後的一輩子就休想抬起頭來。
「王素眠，你砸破了我的頭怎麼算，要賠我多少錢？」
我突然就很想知道：「你要多少？」
她見我居然回應了她，喜出望外，歪頭和老太婆商量了很久。
「不多，就給我 20 萬吧，這腦袋可不是小事，說不定就是腦震蕩。」
9
我捏著剪刀直接頂在她胸口。
「20 萬？砸破腦袋就要 20 萬，那我不如直接一刀扎穿你，估計也不要 20 萬。」
她嚇得臉色都白了。
「你，你，你別亂來啊，千萬不要亂來。」
陳致遠也連忙阻止我。
「老婆，放下剪刀，千萬別衝動啊。」
我當然不會衝動，我怎麼會因為這些人渣毀了我自己的後半生。
我轉身一刀把婚紗剪成了兩半，這下輪到老太婆發瘋了。
「S千刀的啊，這婚紗是租的，押金還留了兩萬呢，你怎麼能剪壞了，那我還怎麼還？」
我就沒打算讓她還，我就想讓她賠。
畢竟當初我說我自己買一套婚紗，可是老太婆不同意啊，說隻穿這一次，買一套一萬多塊錢太貴了，不劃算。
後來她帶我去租，一天三千，但是押金兩萬。
很好，現在就讓她去賠兩萬吧，真是爽。
陳志遠也沒想到我會剪掉婚紗。
他試圖靠近我：「老婆，你不想結婚了嗎？你不想要我了嗎？我們證都領了，我們孩子也有了，我們一定會有幸福的家庭的。」
「你去S吧，就這樣還幸福，你真是不害臊，陳致遠，我妹妹瞎了眼才看上你這麼個垃圾，給老子滾，現在我就帶素眠回家。」
大哥一腳踢開他，他慌了，突然跪在我的面前。
「不能走，素眠你不能走，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走了這個婚我和誰結？」
愛和誰結就和誰結。
我利落轉身頭也不回。
「陳致遠，民政局上班就離婚，你千萬別當孫子。」
他要來追我，可是他爸爸拉住了他，他們全家人攔住了他。
「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女人都管不住，我早就跟你說了，打，就是要打，打得她聽話，打得她害怕，打得她不敢跟你頂嘴。
「你要是早點聽我的，至於現在變成這樣嗎？」
陳會接著幫腔：「別慌，致遠，她肚子裡還懷了你的種，你放心，女人最是心軟，她娘家人也不可能給她養孩子。
「到時候她走投無路，還是會乖乖回到你身邊的。」
陳致遠最終還是沒有追出來，雖然我並沒有期待，但我終究是失望的。
非常失望。
外面的賓客們還什麼都不知道地嗑著瓜子、喝著飲料。
門前搭的舞臺上面還放著熱鬧喜慶的音樂。
堂哥看我一眼。
「動手不？」
我點頭。
「動。」
十分鍾不到，所有的桌子都被掀翻，全部的好酒被打碎，酒香四溢。
飲料被打開蓋子倒在地上。
賓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竊竊私語。
「新娘子這是怎麼了？發什麼瘋？」
素媛姐姐拿起話筒高聲說。
「男方家不做人，他們讓新娘子一絲不掛羞辱，這個婚不用結了，大家回去吧。
「順便麻煩大家到處宣傳宣傳，別讓下一個女孩子跳入陳家這個火坑。」
10
老太婆看到東西被砸捶胸頓足，可是我根本都不多看她一眼。
我迅速回了娘家，爸媽聽後簡直氣得發瘋。
「陳志遠居然是個這麼垃圾的人，真是看走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