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子殿下為我縫屍》, 本章共3678字, 更新于: 2025-05-09 16:33:22

5


 


蕭景煥似乎是認出了我,原本冷漠的眼中彌漫著深深的震驚。


 


他大步走到我爹面前,周身散發著狠厲,指著我的屍體問:「這……是誰?」


 


此刻侍衛們已經驅散了看熱鬧的人群,周遭一片S寂,連樹上的鳥兒似乎都在屏息等待我爹的回答。


 


我爹渾身緊繃,顫抖著將草席拉起,重新蓋住我的臉,低頭哽咽,對我小聲呢喃:


 


「梨兒放心,爹爹不會讓他知道是你的。」


 


說完,我爹忍著悲痛抬起頭,縱然渾身戰慄依然故作平靜地說:


 


「是……一位貴人,草民老了,不然也不會麻煩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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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您,看在往日的師徒情分上,縫合她的遺體。」


 


蕭景煥眼眸倏然黯淡,「真可惜,不是趙梨。」


 


他一定很失望,失望這具屍體不是我。


 


蕭景煥很快再度恢復那種高高在上的冷漠疏離,轉身回到了沈音婉身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


 


他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語調不緊不慢:「趙梨又高攀了哪家貴人,讓你不惜驚擾太子儀駕也要幫她。」


 


我爹被蕭景煥的譏諷刺痛,原本就蒼白的嘴唇如今更是被咬得青紫。


 


他無從反駁。


 


因為蕭景煥說的都是事實。


 


當年,我借著我爹給陸知府意外早逝的幼子縫屍的機會,結識了陸知府的長子陸正清。


 


陸正清對我一見鍾情,盡管我出身低賤,他也不管不顧,一心求娶我。


 


那時,我已和當時還是二皮匠的蕭景煥訂婚,隻待年後就成婚。


 


在他滿心隻待娶我的時候,我拋棄了他,答應了陸正清的求娶,坐上大紅花轎,嫁入知府家,一躍成為錦衣玉食的少奶奶。


 


蕭景煥日日在陸府門前叩拜,他在高大朱門外喊得撕心裂肺,隻求見我一面。


 


那日,我走出陸府大門,迎面碰上在門外苦苦等待的蕭景煥。


 


他整個人瘦了一圈,頭發凌亂,胡茬青青,眼下青黑的眼圈昭示著他的夜不能寐。


 


看見我出來,他眼中閃爍著耀眼的光。


 


他衝上來想要抱我,卻被家丁攔下,狠狠地推到在地。


 


他跌跌撞撞地起身,隔著家丁的阻攔,點漆如墨的眼睛溢滿柔情:


 


「梨兒,是不是他們強迫你,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


 


我穿著精致柔軟的衣衫,而他穿著粗布麻衣。


 


一個雲裡,一個泥裡。


 


我用塗好蔻丹的指尖摘下頭上插著的一根梨花簪,漫不經心地吩咐丫鬟。


 


「給他兩錠金子,打發了。」


 


丫鬟從荷包中取出兩錠金子,扔在蕭景煥腳邊。


 


蕭景煥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勾起一個輕蔑的笑,將手裡的梨花簪丟在他面前。


 


「以後別糾纏我,也不看看你什麼窮酸樣。」


 


梨花簪摔碎了。


 


蕭景煥眼裡的光,熄滅了。


 


那是我活著的時候,最後一次見他。


 


三個月後,蕭景煥被皇室尋回,冊封為太子。


 


而陸家因貪汙賑災銀被抄家,男丁流放塞北,女眷充入教坊司。


 


我淪為妓子,與他的身份完全顛倒過來。


 


他在雲裡,我在泥裡。


 


即使不是S別,也再無瓜葛。


 


6


 


蕭景煥看著我爹無言以對的樣子,冷笑了一下,準備掠過我爹離開。


 


我爹慌了,立刻跪著用膝蓋往前蹭了幾步,揚起一片塵土,鮮血濡湿了衣褲,他抱住了蕭景煥繡工精美的靴子。


 


「不是貴人,是梨兒的朋友,求求您,隻此一次。」


 


沈音婉尖聲厲喝:「大膽,太子殿下不計較你驚擾儀駕,你還敢得寸進尺,讓堂堂太子做這等汙穢之事!」


 


我爹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斥怔住,仿佛斷了線的提線木偶,雙手失去力氣,松開了蕭景煥。


 


「草民不敢冒犯太子殿下,隻求太子殿下行行好,讓她……得以完身入輪回。」


 


蕭景煥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爹,最終嗤笑著說:「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個條件。」


 


我爹眼睛亮了起來,又拖著帶血的膝蓋往前挪了挪。


 


「您說,就是要我的命,我都願意。」


 


蕭景煥冷笑,語氣輕蔑:「你和趙梨的賤命,還不值得我出手,讓趙梨親自來求我。」


 


我爹眼裡的光又黯淡下去,嗫嚅著說:「她……不在此地,屍身腐壞得快,求您先縫合。」


 


蕭景煥眼神寒冰刺骨,說出的話也句句譏諷。


 


「她丟下你這個年邁的爹,自己在外瀟灑,像她會幹出來的事。」


 


我爹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終是欲問又止,隻是小聲呢喃。


 


「梨兒不是那樣的孩子。」


 


蕭景煥突然狂笑起來,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


 


片刻後,他倏然停住,含著恨一字一句從牙縫裡磨出:


 


「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深有體會,讓趙梨七日後來取屍,否則我就將這屍體喂狗。」


 


說完,蕭景煥牽著沈音婉回了行宮。


 


我爹面色蒼白地跪在原地。


 


寒冬臘月裡,任由刺骨的冷風鞭笞著單薄的身體。


 


蕭景煥突然頓住腳步,回頭望了一眼我爹。


 


隔得太遠,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能想象,一定是無與倫比的厭惡與怨恨。


 


7


 


蕭景煥小時候被我撿回後,常年泡在藥罐子裡。


 


我想,他一定是因為身體羸弱,才被父母扔下山崖。


 


我們家裡雖然比一般百姓要殷實,但到底不是富貴人家,經不起每日人參補品如流水般地吃。


 


於是,為了讓蕭景煥早點好起來,我就悄悄自己上山去挖人參、採草藥。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背上比我還大的背簍,乘著霧氣,進入山林。


 


有一次遇上老虎,虎口脫險,後怕得很。


 


我沒提自己,繪聲繪色當故事一樣講給蕭景煥聽,他卻察覺到了什麼,用小小的身子抱緊了我。


 


「阿梨,我再不吃藥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意盈盈,「不吃藥你怎麼好起來?」


 


第二天,我照常摸著黑起床,背上背簍準備進山。


 


卻一出門,就看見了蕭景煥站在門外。


 


他手裡捏著兩個包子,全部塞進我手裡。


 


然後一言不發地從我背後取下背簍,自己背上,融入了清晨的薄霧中。


 


我小跑跟了上去。


 


從那以後,我們每日一起採藥,一起長大。


 


我出落得越來越美,他也長得越發俊逸。


 


有種不合低賤身份的清冷與矜貴。


 


後來,我被村裡的惡霸看上,他叫囂著「早晚要睡了趙家那小娘子」,打算強行綁我回去當小老婆。


 


蕭景煥早已把身體養好,粗布麻衣下是蓬勃生長的肌肉,他發了狠,將惡霸打得他親爹都認不出。


 


然後用他縫合了無數屍體的那根銀針,縫S了惡霸的嘴。


 


惡霸一家來尋仇,蕭景煥一手拎著劈柴的斧頭,一手捏著縫屍的銀針。


 


望著氣勢洶洶的惡霸一家冷笑,「我這針可是在閻王那掛過號的,你說這縫S人的針縫了活人,這活人還能活嗎?」


 


惡霸一家面色大變。


 


惡霸已經兩眼一翻昏了過去,不敢再出現在我面前。


 


後來,蕭景煥無數次收拾了那些對我圖謀不軌的流氓惡霸。


 


有時他也會受傷,被打得頭破血流。


 


但他從來都毫不退縮,總是惡狠狠地再打回去。


 


漸漸地,那些流氓都怕了,沒人敢對我圖謀不軌。


 


這就是蕭景煥。


 


曾經那樣不要命般守護過我的人。


 


現在對我,卻隻有無邊無際的恨意。


 


8


 


月上中天,夜明如晝。


 


我的屍體停放在太子行宮的偏殿裡,無人問津。


 


清冷的月光灑進窗戶,照得我露出草席的臉越發猙獰。


 


蕭景煥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腳步很輕。


 


他懷裡還抱著一隻貓,被養得胖乎乎的。


 


那是我們一起撿的流浪貓,球球。


 


沒想到我還能再次見到它,我飄在空中,S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球球圓圓的眼睛突然盯著我漂浮的位置「喵嗚」了一聲,從蕭景煥身上跳了下來,拼命伸著小爪子想要觸碰空中的我。


 


蕭景煥又將它抱回懷中,聲音寵溺:「球球,別亂跑。」


 


他走到我的屍體前,月光照亮了他半邊臉。


 


冷峻的眉之下,眼裡浸著濃濃的憂傷。


 


我看不懂,他為何有這樣的神色。


 


他的目光突然停在了我垂在草席外的一隻手上,原本憂傷的神情驟然大變,眼眶瞬間赤紅。


 


他立刻松開抱著球球的雙臂,發瘋了一般,箭步上前捏住我浮腫慘白的手。


 


他慌張地翻開我緊握的手心。


 


一支梨花簪墜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蕭景煥呼吸一滯,目光隨著落地的梨花簪震動。


 


他顫抖著拾起地上的梨花簪,眼中是不可置信,良久又自嘲地笑了笑,嘴中呢喃:


 


「早碎了,巧合罷了。」


 


這支梨花簪,是他送我的定情物。


 


我在街上看上了這支精致小巧的梨花簪,卻被昂貴的價格嚇得連忙放了回去。


 


沒想到,一個月後,蕭景煥將它買下送給了我,紅著臉說:「阿梨,年後我們就成親。」


 


他去鄰村接了一樁連我爹都不敢接的犯忌諱的活,才賺到了買這支簪的錢。


 


為此,我爹在祖師爺面前將他後背打得皮開肉綻,半年沒跟他說過話。


 


而我,在最後見他的那日,當著他的面,摔碎了那支梨花簪。


 


他不知道,當年我在他面前摔碎的那支簪,是我專門找匠人仿做的。


 


而現在我屍體手裡的這支,才是他送給我的。


 


他盯著那支簪陷入沉思,不知想到了什麼,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


 


片刻後,他瞳孔驟然放大,急忙將簪子放入衣襟裡,然後俯身在我的頭顱前。


 


顫抖著雙手,撥開黏膩在我額前的發絲。


 


9


 


看到撥開頭發後,露出的我額角那個「淫」字時,蕭景煥長呼了一口氣。


 


「不是她,隻是個軍妓。」


 


我內心疑惑,他如何一看見這個「淫」字,就確定了我的身份。


 


軍妓都要刺「淫」,我也不例外。


 


他為何這樣篤定,這具屍體不是我。


 


蕭景煥眼神平靜地掃視著我的整張臉,像是在思考如何縫合這張皮肉綻開的臉。


 


他點亮房間的所有燈火,然後湊得很近,仔細觀察著我臉上的傷口,沒有嫌棄我身上散發出來的腐屍氣味。


 


可是下一瞬,他又呆立在原地。


 


他看到了隱藏在「淫」字之下的一個小小的疤痕。


 


一滴冷汗從他的額角滑落,流入他的眼中。


 


仿佛蟄傷了他的眼睛,瞬間紅了眼眶。


 


「不可能是她。」他語氣堅定地自言自語。


 


寂靜的夜晚裡,隻有球球「喵嗚」一聲回應他。


 


仿佛在說:「是她。」


 


他顫抖著指尖,輕輕觸碰我的額角,摸到了那塊米粒大小的凹陷。


 


原本,那是一顆可愛的小小紅痣,被刺青的錐子剜掉,浸入黑墨,就成了一個黑色的坑。


 


在我被充入軍妓進行臉上刺字時,我最可愛的紅痣,就如同我過去所有鮮活的美好,徹底被抹去了。


 


蕭景煥呼吸變得急促,雙手撐著停屍臺邊沿,手背青筋跳動。


 


他深呼了幾口氣,然後衝著門口大喊:「墨雲!」


 


一個黑衣侍衛走了進來,朝他恭謹一拜。


 


蕭景煥揪起侍衛的衣領,焦急發問:「當年讓你從教坊司把一個女子趕出去,你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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