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聽不見一樣，目光在人群裡掃視。
蔣瀾抓著浴巾悄悄往後挪。
下一刻，有保鏢一個跨步抓住她的手臂。
「啊！」
蔣瀾尖叫，「放開我！」
小王慢步走到蔣瀾跟前。
「是你說，我B養了我家小姐？」
7
蔣瀾身體顫抖著佯裝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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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你們搞錯人了。」
說完她又看我，「姓陸……陸，陸鹿，你管管你家的人，你讓他放手，他抓疼我了！」
我笑了。
「抓疼你恐怕沒用，你這樣的人，不付出代價永遠不會長記性。」
「那你還想怎麼樣！」蔣瀾不滿地大吼，「我已經很丟臉了，你還不滿意？！」
「光是你丟臉可不行，說說吧，誰教唆你造我黃謠的？」
按照蔣瀾這種腦子，能在論壇上發出那麼缜密的話來扒我，我可不信。
蔣瀾一怔，嘴唇無聲地動了動，然後又梗著脖子：「沒有人教唆，我自己看見的怎麼了？」
「我勸你誠實交代。」
蔣瀾跺腳，一臉的憤恨：「我說是我就是我，不然你還想怎麼樣，你想讓我說是誰？」
「行，你認為你能一個人承擔就行。」
多餘和這樣的奇葩說話。
「報警吧。」
「好的大小姐。」
小王點頭，當面打報警電話。
蔣瀾慘白著臉嘴硬道：「你們不用嚇唬我，我又沒把她怎麼樣。」
有同學小聲嘀咕：「造謠是犯法的呀，那帖子點擊率那麼高，你都夠判了大姐。」
「我不信，你跟她們是一伙的。」
她一臉倔強地被桎梏著，時不時咒罵幾聲。
小王掛了電話，從保鏢手裡接過紙袋，走到我寢室門口：「請問，是大美和小呂嗎？」
我兩個室友一臉蒙逼地點頭。
小王客客氣氣把紙袋裡兩個盒子拿出來遞過去：「我家小姐在學校和你們相處得很愉快，陸總吩咐，送二位的小禮物。」
「臥槽！新發布的蘋果手機！」
走廊裡有人驚呼。
大美率先反應過來連忙把東西往回推：「不用不用……」
周圍，全是羨妒聲。
「我丟，這也太好命了吧，我也想和小公主一個宿舍。」
「這哪是公主啊，這是財神爺，財神爺，我是 615 寢室的，以後有事情請盡情吩咐老奴！」
「臥槽我也要，陸財神，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一時間，走廊裡全是大學生歡脫的聲音。
直到來了大批的警察。
問清來龍去脈，直接把哭喊的蔣瀾帶走。
8
沒有了蔣瀾的寢室安詳多了。
甚至和另外兩個室友相處得十分融洽，也沒著急著搬出去住。
直到有早課。
剛出寢室樓門，就看到魏一航直直地站在門口。
看到我的時候，他眼睛一亮，拎著手裡的袋子朝我走過來。
「鹿寶，早上好！」
我當看不見，從他身邊走過。
他锲而不舍，幹脆跟上我的腳步。
「寶寶，別生氣了，我來哄你了。」
他把手裡的袋子遞到我面前，「給小公主帶了早餐，誠意滿滿哦。」
我真是反感，幹脆停下來：「有事說事。」
魏一航眼神一閃，繼而又朝我和煦地微笑：「寶寶，我想你了。」
「……」
一整個肉麻惡心的感覺從脊背直衝我的天靈蓋。
偏偏他還深情款款地盯著我，從身後摸出一小束花：「噔噔噔噔——陸鹿寶貝，送你的驚喜哦。」
陽光正好，惡心！
我劈頭把他的花奪過來，一把砸他臉上。
「別他媽這樣喊我名字，雜碎！」
丟完，轉身就走。
我不怕別人硬幹，但我怕惡心！
身後響起魏一航懊惱的聲音。
「陸鹿別走啊！」
我加快腳步。
身後的男人小跑著追上來。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沒想過你接受不了，寶寶，以後我們慢慢來好不好，以後不管做什麼，我會先徵求你的意見的。」
「是嗎？」
我停下腳步。
魏一航期待地點頭：「我一定會先徵得你的同意的。」
「那你追求我的室友，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他眼見著慌亂起來：「寶寶，我……我就是想氣氣你。
「我和她什麼都沒做，真的我發誓！」
他馬上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之前隻是利用蔣瀾，長得像豬一樣的女人我看見都想吐，我是為了陸鹿寶寶以後能信任我，才找了整個 A 大最惡心的女人。」
「說得好。」
我把錄像的手機放下來，魏一航帶著欣喜走近幾步。
「寶寶你願意原諒我了嗎？」
我把手機劃開，找到之前的錄音。
是蔣瀾在警察局裡給我打電話，哭著請求我諒解。
我把錄音遞到魏一航面前。
「陸鹿你能不能放過我？
「我不是故意要抹黑你，是魏一航告訴我的，他說你肯定是被人B養的。
「帖子也是他寫的，和我真的沒關系。
「求你快幫我出個諒解書吧，我家裡就我一個孩子，如果我有案底，我爸媽也沒辦法活了。
「主謀真的不是我呀，你去找魏一航，不要毀了我！」
魏一航臉色大變，一臉緊張地盯著我：「你不會是相信她的話了吧，她肯定是故意破壞我們倆的關系的，你別上當。」
「行。」
我點頭，反手把剛剛的錄像和錄音發到學校大群。
大群瞬間炸了。
【這不是校草魏一航嗎，錄像的是誰，陸鹿？】
【蔣瀾不是前幾天進局子那個女的嗎，她不是口口聲聲校草是她男朋友嗎，這是什麼驚天大瓜！】
【臥槽，前排吃瓜！】
【弄啥嘞？校草不是在 B 大有女朋友嗎，我前幾天去 B 大找我對象，還看見校草和 B 大的女孩親嘴呢。】
下面附上一張魏一航親嘴圖。
最妙的是圖片上還有拍攝時間，不巧，就是昨天晚上。
【@校草魏一航 兄弟你連小財神都惹，勇氣可嘉。】
【@校草魏一航 師父，受徒兒一拜，你不畏強權的精神讓徒兒深感佩服。】
【@校草魏一航 渣男去S！】
魏一航的手機叮叮當當地響。
他看一眼手機，面容扭曲地追上我：「陸鹿，你這是幹嘛，曝光我，你有必要這麼較真？」
聽到魏一航的話，我震驚無比。
「腳踏 N 條船，作為當事人之一我還不能較真？」
魏一航噎住，臉上一陣青白：「那你也沒必要這麼點事把我名聲搞臭吧。」
我冷笑。
「看來你還真覺得你自己挺無辜。」
9
我通知小王給蔣瀾出了諒解書，但是前提是蔣瀾需要搬出寢室。
有陳校長的幫助，很快就給蔣瀾調了寢室——離公共衛生間最近的那間。
她從派出所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完全沒了那股倔強勁兒。
看到我，眼光閃了閃，默不作聲收拾自己的東西。
大美看她可憐，嘆氣一聲幫她裝箱：「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換了寢室可不能再這樣了。」
蔣瀾低頭：「我男朋友說她仗勢欺人……」
「還你男朋友呢？」
大美驚訝出聲，回頭看了我一眼，明顯一言難盡。
「你那男朋友在學校都塌房了你不知道？」
蔣瀾咬嘴唇：「反正事實都是有錢人說了算的，你們不信我男朋友就算了，他好不好，我自己知道。」
她偷偷瞄我。
「姓陸的是什麼樣的人，你們相處時間長了早晚自己能摸出來，公道自在人心。
「我勸你們，不要為了幾個臭錢迷失了自己，人生路還長著呢。」
「你……你可真是不可救藥。」
大美氣結，把她拉杆箱丟到地上，「S不悔改，我也不幫你了。」
「誰稀罕你們。」
蔣瀾小聲嘟囔，把拉杆箱撿起來，費力地往外挪動。
此時，寢室的大門被人拍響。
「開門開門，蔣瀾在不在裡面！」
大白天的，寢室門根本就沒鎖，外面的人意思著拍了兩下一腳把門踹開。
「蔣瀾呢？！」
為首的刀疤男看到一臉蒙的蔣瀾，直接拽住她的手腕。
「小婊子，第一期還款時間逾期了，錢呢？」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
蔣瀾嚇得臉都白了。
幾個男人嘿嘿一笑，幹脆用手機翻出照片來。
裡面的女人，赤身裸體，一臉含情。
甚至誇張地把雙腿分開，個別位置暴露在鏡頭下，一清二楚。
蔣瀾瞳孔一縮，伸手去搶刀疤男的手機。
「去你馬的。」
刀疤男一揮手，蔣瀾的身體被他甩出去。
她顧不得疼痛跳起來：「你們怎麼有這個，把它刪掉，你們這是違法的！」
「違法？」
刀疤男笑了，「你貸款的時候怎麼不說違法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是警察也不會管人追債吧。
「第一期還款時間到了，拿錢，還不上老子就把你的裸照發遍你們 A 大！」
蔣瀾急得都要哭了：「我什麼時候欠你們錢了，你們撒謊！」
刀疤男把合同拿出來，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蔣瀾的大名。
蔣瀾著急：「我真沒貸款，不是我貸的，這是怎麼回事啊！」
她還不認賬，刀疤男把手機掏出來，播放視頻。
接著，他的手機裡傳出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是蔣瀾。
視頻裡正和人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視角是男方的。
蔣瀾的正臉拍得一清二楚。
「小婊子，這是你吧，在我這兒貸了二十萬塊錢，不認賬？」
蔣瀾癱倒在地：「我，我沒有，不是我……」
她面無血色，忽然崩潰大哭，「是魏一航，他騙我，他明明說錄像就是自己欣賞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10
大美著急：
「到底是不是你啊，如果不是你貸的，快去找貸款的人啊！」
蔣瀾如夢初醒。
「真不是我貸的，你們籤字的時候一定不是我籤的吧，我帶你們去找貸款的人。」
說完，馬上跑出去，一路跌跌撞撞。
大美猶豫了一下看向我：「我們也去吧。」
「走唄。」
我從床上跳下來。
魏一航的事，本身我也沒打算完。
一幫要債的，加上我們幾個女生一路從女寢，跑到學生會。
好在魏一航此時正在那裡解釋群裡的錄像，怕學生會開除他的會員身份。
我們這些人到的時候，他正一臉笑容地幫會長倒水。
看到我們，先疑後驚。
「陸……蔣瀾，你們怎麼來了？」
他對蔣瀾狂使眼色，「你們先去外面等我一會兒，我這兒忙完去找你。」
刀疤男扯著嗓子：「魏一航，你小子，還錢！
「貸款的期限到了，你們倆到底誰還！」
說完，隨手扯了把椅子坐下。
魏一航臉色都變了：「我不懂你們說什麼，我們學生會在這裡開會呢，你們再搗亂我就報警了！」
「你他媽和老子耍橫？」
刀疤男抬腳就踹。
叮叮咣咣。
魏一航摔出去，學生會的桌椅板凳倒了一地。
學生會長站起來，也嚇得不輕：「你們這到底是做什麼？」
刀疤男把欠款協議拿出來。
身邊又有小弟把視頻找出來，赫然是魏一航籤字貸款的視頻錄像。
「看清楚，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結款的時候你小子用女朋友裸貸，還款到底是誰還，快點放屁！」
學生會會長馬上退後：「這是你們私人關系，別扯上會裡，魏一航你被學生會開除了。」
說完，會長連滾帶爬地跑了。
大美悄悄地拉我。
「怎麼回事啊，不是本人籤字還能貸款？」
我冷笑一聲：「你以為這群人是什麼合法公民呢？」
11
蔣瀾大喊：「看到了吧，我就說不是我貸的，我沒貸款，憑什麼讓我還！」
刀疤男冷笑一聲，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把匕首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我不管你們誰還，老子的錢，貸了 20 萬，現在利滾利一共 50 萬，拿錢！」
「她還！」
魏一航忽然大聲喊。
「裸貸的是她，你們找她要錢，找我幹什麼！
「她不還錢，你們就把她裸照還有不雅視頻發出去啊，蔣瀾你要不要臉，要臉就快點還錢！」
蔣瀾激動得渾身顫抖：「魏一航你還是人嗎？」
刀疤男一擺手。
立刻有小弟一把抓住蔣瀾的頭發，把她按在地上。
蔣瀾掙扎，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刀疤男慢悠悠地走過來，手指在手機上滑動。
「不還錢，就讓你們學校的人，你爸媽先欣賞欣賞你這淫蕩的樣子。」
「不要！」
蔣瀾大喊，「不要別發，我還我還！」
那小弟放開手，蔣瀾把手機拿出來，可不管轉賬多少都是餘額不足。
她崩潰地大哭。
「我沒有錢！」
魏一航也著急：「沒錢你去借啊，找陸鹿, 她不是有錢嗎！」
這兩個人急瘋了。
蔣瀾什麼也不想，哭著往我身邊爬：「陸鹿，你救救我, 我沒錢, 你救救我吧！」
我退後幾步讓她抓不到。
「我憑什麼幫你？」
她愣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你那麼有錢, 能不能先幫幫我, 我沒有……我沒有能力還錢。」
「你也知道是你沒有能力。」
我蹲下平視她，「既然是你的事, 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又不是聖母。
蔣瀾哇的一聲哭出來。
「我錯了，是我錯了, 我不該誣賴你，不該不相信你, 都是我的錯。
「魏一航就是個渣男，他要毀了我的人生，他毀了我！」
「他媽的！」
刀疤男罵了一句，「看來是真他媽沒錢，窮 B，把這女的帶到商 K 出臺還債！」
「不要！」
蔣瀾徒勞地往後退。
身上的衣服在地面上摩擦到扯絲, 臉上的淚水混合著泥土絕望地尖叫著。
狼狽，慘烈。
這時, 警察終於闖進來。
刀疤男們四散逃竄, 跑到門口正好被趕到的小王一腳踢倒。
蔣瀾呆愣在原地, 看著刀疤男那些人蹲在地上，反應過來就衝上去摔刀疤男那幾個人的手機。
但是被警察制止了。
不過好在，她一直阻攔的裸照和視頻並沒發出去。
可是這事鬧得大，依舊有不少知道內情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帶著鄙夷。
她受不了, 一個月後就辦了退學手續。
魏一航被我以誹謗罪起訴，帶著騙貸罪一起, 數罪並罰，近幾年就隻能進去踩縫纫機了。
A 大直接把人除名，避免殃及。
我老爸從外地回來, 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校長辦公室。
小老頭吸了一口煙眯起眼睛：「我閨女寢室都能進來男人，你們 A 大的治安是擺設？」
陳副校點頭哈腰：「加強, 必須加強, 是我們考慮不周了。」
而我，正常上下課。
從寢室搬出來那天, 樓下之前探頭誇我的妹子非要幫忙。
她一邊忙活，一邊偷看我。
【反正你遲早都是我的人了，就讓我提前行使一下男朋友的特權嘛。】
「「她」「別誇。」
「真的真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整治渣男，消滅黑網貸, 現在整個 A 大都在宣傳網貸不可取呢，姐，你都成神話了。」
我笑笑不說話，她悄悄靠近我。
「不過那天我都看見了, 陸姐，是你報的警。」
「不是我。」
「哎呀我真看見了！」
她一直跟著我碎嘴。
「陸姐，你真牛！」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