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通通往蛇妖那邊聚集。
三師姐說得對，妖族會S同類，我已經感覺到了無比強烈的S意。
「問題可大……」蛇妖發出尖銳暴鳴。
雀翎手持藍色細劍，她的速度極快，來不及反應的小妖已經被她一劍捅碎了妖核。
她剝掉了蛇妖尾巴的一層皮，擋在我面前。
「你話再多一點就S了。」
35
從未看過三師姐打架，沒想到她這麼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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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蛇妖的打鬥軌跡快到我還沒看清就已經交手了數十招。
同時還幫我挑出了那些跟著我來的小妖妖核。
一顆顆妖核掉在我周圍，散發出了怒意和不甘。
「吃下！」說完雀翎又和蛇妖對上。
蛇妖速度比不過三師姐，但她能使毒，一口毒液能直接溶解掉一棵大樹根，雀翎無法近身。
地上變得坑坑窪窪，我撿起妖核一邊躲又不敢跑太遠。
吃下妖核，我能迅速成長。
我從未吃過任何一顆妖核或仙核，所以這些年隻能從一朵小小的花變成手掌大的花。
蛇妖看著估摸有百年妖力，加上它這一路S了不少宗門的子弟，吞下的仙核讓它妖力暴漲。
蛇尾從右側掃向雀翎，毒液從左邊襲來，三師姐閃躲不及，大腿被毒液襲中，瞬間見骨！
但她沒吭一聲，半空旋轉，一道劍氣斬斷了蛇尾。
36
一人一妖都像沒了痛覺，招招往S了打。
雀翎一步步把蛇妖往焚天谷的崖邊推進，蛇妖也察覺到，攻擊越發狠戾。
細劍穿過了蛇妖的眼睛，頂出了它的綠色的妖核，它發出了最後的嘶吼，有光從妖核透出，瞬間點燃黑夜——
即將S亡的那刻，蛇妖自爆妖核了！
「三師姐！」
這麼近的距離，三師姐，雀翎，她，她……
我頂著熱焰狂奔，周圍的樹林燃燒起來，雀翎被炸飛到遠處。
她整個半邊的身體血肉模糊，靠著一口靈氣吊命。
我不敢碰，跪坐在旁邊，淚流滿面。
「妖核……仙核……
「剖開……吃下……」
雀翎出氣多進氣少，我聽懂了，她讓我吃下她的仙核。
我不要，我不想。
「我不喜歡……妖……它們S……光了家……宗門救……」
她講話斷斷續續，我卻第一次如此聰明。
妖族S害了她的家人，是源起劍宗救了她。
可我也是妖，她卻為我熬藥，教我識字，帶我訓練。
我從未在她身上聞到憎恨的味道。
「……宗門規訓的第五條，嗚，命要放在宗門前，師姐你，你違規了嗚……」
雀翎想笑。
是啊，宗門規訓第五條，遇到危機時，先保命，再保宗門。
可是宗門上上下下千人，三分之二的人都是被宗門救下的。
他們的第二次人生是宗門給的。
如今宗門被屠，她沒有第一時間守在戰場，視為榜樣的大師兄叛出宗門引妖入山，回來的階梯上處處是血和屍體。
「小桃花……
「你不一樣……」
這隻笨笨的桃花妖，初遇時沒有半點妖力，修煉也不夠勤勉，可是她救下了好些宗門弟子。
她沒有逃。
她是個好妖。
所以她也要做個好師姐，讓她吃下自己的仙核，快速成長起來，去救其他人。
37
我拿出大師姐給的短刀，挖出了三師姐的仙核。
連同三師姐砍下的妖核一同咬碎。
真難吃，剌嘴巴。
我抹幹眼淚，御劍離開密林。
三師姐回來，代表其他師兄姐們也趕回來了。
一命抵一命，這是我給自己的規訓。
38
二師姐雀瑤抵御在宗門前，五師兄雀憐負責砍S已經闖入宗門內的妖族。
四師兄雀晨在師尊的主殿內矻矻修補武器和喂止血丹。
我體內被下的術法除了能讓绾蓮找到我，我也可以找到施術者——雀淵。
本來是不行的，但我吞下了三師姐和那十幾顆妖核之後，可以了。
大片山林禿了一塊，大師姐和雀淵極限拉扯著，一個S命想往靈脈陣守處去，一個S命攔截。
雀淵已入妖道，我怕他也選擇自爆內核。
煉虛境界的仙核爆炸，這座山估計就毀了。
绾蓮和師尊打得不相上下，那對我來說是神仙打架，我湊不上。
我得去幫大師姐，大概，是幫。
當我趕到兩人所在處，正巧聽到大師姐開口。
「宗門規訓第一條，叛出宗門S害宗門弟子者，格S勿論。」
……原來宗門內打架真的會先背規訓啊。
39
「你修煉近百年，也不過煉虛後期，甚至無法真靈與肉身合一。看在同門多年的分上，你若是求敗，我可以給你求一個入妖道的機會。」
「破雲」一招直奔面門，被「熾日」擋下。
雀笙不停歇，無數劍法接踵而來。
若說剛剛三師姐和蛇妖的對戰我看不清，那大師姐和雀淵的過招就是在我眨眼的瞬間過了百輪。
「宗門亡是注定的結果，你看不到嗎？」
雀淵劍氣和妖力同時釋出，給雀笙的袖子劈了道口子。
「修煉成仙也是為了權力與長生，隻要一入妖道，這些不必修煉也都有了。
「你為何執迷不悟？
「我和你分不出輸贏，但今日，劍宗必敗——」
吵S了！怎麼不知道雀淵這狗東西話這麼多！
真想過去撕了他的嘴。
大師姐脾氣好好，居然這樣都不回嘴。
要是五師兄在場不得罵他八百個來回不帶重復的。
40
我時刻緊盯戰場，一邊悄悄往靈脈守護陣那邊去。
陣法布置我沒學，但我聽過幾嘴。
往陣法輸入靈力可以修復破損處。
三師姐讓我吃掉仙核，估計也是為了如此。
為了不被發現，我化作原形——我草我怎麼變成一棵小樹苗了？！
是朵花我還能偷偷飄，一棵樹苗在地上跑簡直比人還顯眼。
沒辦法了，也不能御劍，我拔腿狂奔，終於在力竭前跑到了靈脈守護陣那兒。
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缺口就讓我有點醉靈。
感覺血液都在叫囂。
我如果一邊吸收跑出來的靈氣一邊修補陣法，是不是可以成為永動機？
破損的洞口前，我伸出雙手釋放全部力量，但如同水滴入海，半聲不響。
轟隆——
能量爆炸的威力直接把我吹翻，我像個馬車轱轆，四肢並用扒在地上才免於被掀下山。
41
這是……自爆。
這種威力，我在塵埃中揚起頭，绾蓮血淋淋的身體懸浮著。
狡詐的人類，居然想靠自曝仙核了結它？！可惡，居然敢把它傷害到如此地步！
大乘期的仙核，若是能吃下，這座靈脈……不，應該說百裡內所有宗門，都將成為它的養分。
被SS搶奪仙核，還能入輪回，而自曝仙核就等於魂飛魄散。
「師尊！」
「師尊——」
「師尊！！」
痛苦的喊叫滿山遍野，我也呢喃喊出了聲：「為什麼你也要S……師尊？」
42
绾蓮傷得極重，她需要立刻吸收這山中靈脈恢復實力。
「小桃花！」
雀瑤和雀翎的聲音響起，雀晨仍留在大殿裡，給受傷的弟子們醫治。
「桃花妖如今實力大受創，隻要重新把陣法修復，其餘妖怪看情況不對會逃走的。
「陣法是由師祖布下的，大師……雀淵能破開陣法，估計是S了不少鎮妖谷逃出的妖怪，搶奪妖核，遠處操作它們爆炸。」
「二師姐，五師兄，三師姐她……」
我剛想說什麼，他們倆就一同運氣開始修復陣法，雀瑤還給我丟了一袋妖核。
「你做的事，雀翎也做了。
「你也是很好的小師姐了，做得好，小桃花。
「保護後輩，是我們應盡的責任。
「吃下妖核，去找雀晨，跟著他帶其他弟子離開。」
43
有雀瑤和雀憐在，那缺口真的在慢慢變小，即便微渺。
恢復陣法耗用的靈力極大，他們先前對抗妖族已經費了不少力量。
兩人都面色發白，身上本來用靈氣止住的傷口也開始滲出血液。
「不！三師姐這麼做是為了讓我一起修補陣法的。我不能……」
「你傻啊，雀翎才不會讓你這小家伙來做修補陣法保衛宗門的事。
「她是讓你有更大的機會帶著其他弟子跑。」
雀翎像看傻子一樣看我。
「總不能所有人都耗S在這裡吧？
「雀晨是煉器天才，還會醫術。去找他，我們已經向附近的宗門申請支援了。」
雀瑤看我還SS守著陣法，抬腳就要把我踹走。
「你們所有人都會S在這兒，沒錯。」
磅礴妖力從天而降，雀瑤拉著反應不及的我就退。
绾蓮？！她居然還有力量？
缺口還沒補上，她現在過來就能吸收靈氣，恢復身體。
雀瑤雙手持劍，雀翎舉劍，一同攻去。
他們要把绾蓮逼出靈氣所在處。
無數桃花瓣飛出，夾雜著迷魂氣息。
我跟著甩出花瓣，擊散它們。
绾蓮朝我看過來，笑了。
「不要垂S掙扎了，小桃花妖，歸族吧。
「跟著人類S路一條，看在雀淵撿到你的分上，我能讓你伺候著我們。
「原形居然隻是一棵小樹苗，多可憐啊，跟本王走，讓你吃個上萬仙核不是問題。」
我終於知道雀淵那狗東西屁話這麼多是跟誰學來的了。
「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我看你是老和尚的木魚天生挨打的貨觸景生情你就佔了兩個字你眉毛下面兩個窟窿眼是喘氣用的啊瞅瞅你那身體配置歪鼻裂嘴老樹枯萎你挺能呼吸啊這麼能吹！」
看吧看吧看吧，雀翎師兄真能罵八百個來回不帶重復的！
44
绾蓮被罵得本來失血蒼白的臉都紅了。
數道藤條朝雀翎劈去，被一一斬斷。
「上萬仙核？靠你這幾根破樹條？」
遠處，雀笙御劍而來，身姿矯健。
「今日就是你的S期。」
雀笙雀瑤雀翎配合打得極好，劍光如虹, 四人身形交錯, 剎那間, 火光四濺。
绾蓮被擊中, 嘔出一大口血，她快速後退, 雙手結印, 口中念念有詞。
空氣中頓時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妖力波動。
雀笙心中一凜, 揮手施展防御術, 護住我們眾人。
「你吃了淵兒的仙核吧？口口聲聲說妖族殘忍，你們也不是什麼好種啊。」
绾蓮仰天大笑。
我茫然看著大師姐的背影。
她贏了，還吃下了雀淵的仙核？
「合力速戰速決。」雀笙傳音給二師姐五師兄。
兩人點頭, 釋放出體內最強的靈力, 劍鋒更加鋒利。
「去S吧——」劍氣如同巨龍般衝向绾蓮。
妖氣和劍氣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绾蓮咬牙, 大乘期的那修士自爆仙核, 本想之後吞食雀淵也被截胡。
她得撤退, 妖的命長, 這次敗了還有無數的下一次。
黑色的桃花花瓣在她周圍形成了一道防御屏障, 劍芒撞上，如同毀天滅地。
三人齊齊被震飛。
「別跑啊。」
我穿過了花瓣，一把抱住了绾蓮的腰肢。
雀淵在我身上下的術法, 連接著的是與绾蓮的血契。
如今雀淵身亡，我與绾蓮是直接的契約者。
一起走吧。
我體內的妖力和靈力瘋狂湧動，痛苦潮水般襲來, 绾蓮的花瓣如刺扎滿我全身。
我雙手化為藤蔓，SS抱住她不放。
妖核在我胸口燃燒，連帶著绾蓮的一起。
「下地獄吧——」
45
我是這場悲劇中最直接的罪人。
如果沒有我，或許雀淵沒辦法帶妖進宗門。
這樣三師姐不會犧牲，師尊不會自爆，宗門的弟子也不會。
但我真的很幸福，在宗門的這些年。
我喜歡吃二師姐做的飯, 三師姐教我識字，五師兄給我裁縫各種漂亮衣裳。
大師姐嚴厲卻溫柔，如果沒有她，憑我那破爛的妖力，救不了半個人。
他們都是頂頂好的人。
我……應該對人來說, 是個不錯的妖吧。
生在何族, 長在何類，都不是自己能求的。
……
「（曾」可是樹會生長, 春天會來, 花會再開。
46
源起劍宗是仙門第一大宗門。
掌門人雀笙已修煉至飛升境界，劍法在各大宗門中無人能敵。
門下弟子上千。
新來的人聽說數十年前，宗門曾出過與妖族狼狽為奸的叛徒，帶領大妖試圖滅宗奪靈脈。
也聽說宗門曾有一位妖族的師姐, 在那場戰役中，犧牲自己與大妖同歸於盡。
拯救了宗門上下。
這些都是聽說，也不知道真假，畢竟妖怎麼會入仙門呢？
不過宗門山上有一棵非常漂亮的桃花樹。
曾有人偷偷逃掉修煉, 躲到山上，在花瓣漫天飛舞時，隱約看見桃花樹下有一個漂亮的女子。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