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陽發高燒,女兒偷偷將我的藥倒掉,誠心祈禱:
「爸爸要是發燒S掉就好了。
「這樣子我和媽媽就可以和小俊叔叔一起生活,我要他當我的新爸爸!」
後來,我成全了她們,選擇放手。
妻子卻後悔了,做出妥協:
「我們復婚吧,你要是心理不平衡,也可以在外面玩一次。」
1
落地燈散發著橘黃色的光暈,妻子忽地從身後抱住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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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女兒已經睡了,今晚我們……」
她的眸間有些混沌迷離。
我卻絲毫提不起興趣,起身連著將被子也拖起:
「林語念,別裝了,你究竟什麼時候籤字?」
這段時間我提了好幾次離婚。
她篤定我在鬧脾氣,要她服軟,於是才有了剛才的邀請。
一身柔軟光滑盡顯凹凸輪廓的睡裙,純欲風下讓夜晚有了溫度。
可是那又如何?
我隻想離婚,越快越好。
「你認真的?」她神色一頓,極快地冷下臉,「不可能,我現在處於事業上升期, 離婚會嚴重影響到我的名譽。」
好一個事業上升期。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老板江俊是她的初戀白月光。
兩個人經常打著出差的名義出國甜蜜雙人遊。
我手上根本拿不到實質性的證據。
為了女兒和家庭,我選擇一忍再忍。
而就在前幾天,我復陽發高燒。
放在床頭櫃上冷著的藥被女兒偷偷拿去洗手間倒掉,我不明所以地問她為什麼。
女兒噘了噘嘴,不滿地抱怨:
「爸爸要是發燒S掉就好了……
「這樣,我和媽媽就能和小俊叔叔一起生活了,我要他當我的新爸爸!」
那瞬間,我大腦嗡地一聲。
痛心,絕望。
既然她們這麼想離開我,那我的堅持毫無意義。
「你現在籤字,我在財產方面盡可能讓步。
「否則,等以後我拿到證據,你和江俊都不要想好過。」
她穿上衣服,將白皙的肌膚掩蓋住:
「讓步?你小公司都快破產了,兜裡比臉還要幹淨。
「我可以找他借錢幫你周轉,你就當為了你心愛的女兒,不要嘴硬了,行嗎?」
我點起根煙,沒有再考慮:
「話說完了嗎? 說話就籤字吧。」
?2
我和妻子結婚七年。
從大學畢業,到結婚生子。
一家三口,本該幸福美滿,直到她在職場遇到了她的初戀:
「江俊讓我跳槽去他公司,待遇翻倍。」
我以為他在詢問我的意見,未曾想她隻是通知我:
「我答應了,人都要往高處爬,你不會介意吧?」
說完這句話,她就將女兒丟給我,和江俊去異地出差。
幾歲的女兒倒是安慰起我來:
「爸爸不要擔心,江俊叔叔人很好的,他會照顧好媽媽。」
我心中有些憋氣,她居然帶我的女兒去見過江俊。
於是我問起女兒,女兒居然一臉崇拜:「小俊叔叔掏錢的樣子最帥了。」
我氣得咬牙。
對這個寶貝女兒,我從來都是要啥買啥,根本沒有虧待過。
「悅悅,你喜歡什麼可以跟爸爸說啊,爸爸也能給你買。」
她推開了我的手:
「不,那些都是限量版,小俊叔叔和老板是朋友,你買不到!」
我看著那一堆小玩偶,還有卡片,陷入了沉思。
接下來的時間裡,妻子的工作越來越忙,對我也越發冷淡。
面對我小心翼翼的質問,她反而還生起氣來:
「要是我哪天真出軌了,你作為一個男人先反省一下自己。」
?我心中憋悶,把所有心思放在女兒身上,天天變著花樣逗她開心。
直到她倒掉我的藥,更是毫不避諱地給江俊打電話:
「小俊叔叔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啊,爸爸一直咳咳咳,我好害怕他傳染我啊。」
電話那邊傳來男人的嗤笑聲:
「悅悅你真太可愛了,叔叔很快就能和你見面啦,等我哦。」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無力和寒心的感覺原來可以如此具象化。
我爸發信息來催我:
【兒子啊,我和你媽那套房子要拆遷的事,合同上那數字一長串,跟做夢似的。
【你跟語念說了嗎,什麼時候帶悅悅一起回來?
【我跟你媽呢,也想好了,給悅悅辦理轉學,去上貴族學校,將來再出國深造,安排得妥妥當當!】
我苦笑了一下,對我爸說:
「辦完離婚我就回來,嗯,對,隻剩我一個了。」
?3
如果是妻子知道這個暴富消息,一定會激動尖叫。
也很有可能會辭職,把心重新放在我身上。
我不想用拜金這兩個字去形容她。
因為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林語念是我們大學系裡公認的美女,也是在表白牆上出現過最多的名字。
為了追到她,我參加校隊籃球賽,去競爭學生會主席,存錢給她買禮物。
還在夜晚偷偷摸摸爬起來給她抄了一個月的《上林賦》。
瘋狂又熱烈的青春。
那是一個雨天,我和她一前一後故意保持著距離。
她突然停下往我的方向倒退,我跟著往後退了幾步。
沒一會兒她突然轉頭,我連忙欲蓋彌彰地東張西望。
然後她舉著傘向我走來,高束的馬尾隨風揚起,空氣裡夾雜著熾烈而清純的草木泥土氣味。
我的心跳如擂鼓。
隻是眨眼間,她就已經來到我的面前,輕輕抬手把傘傾斜到我的方向。
她張嘴在說話,周圍嘈雜的雨聲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我腦子一片空白回答她:
「我願意。」
她翻了個好看的白眼,聲音軟軟的:
「我說你把傘拿著,頭發都湿透了。」
隨後她的耳根子迅速蹿紅,小聲喃喃道:「願意什麼啊願意,跟個呆子一樣。」
我們在一起關系穩定了幾年。
大學畢業結婚,那一晚她灼灼的目光注視著我:
「記住,是你先招惹我的,這輩子我就隻有你一個老公,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
我狂點頭,舉起三根手指發誓。
她的初戀白月光江俊也在婚前來找過她:
「林語念,我後悔了,你把婚禮取消,跟我重新開始。」
妻子當著我的面把他拉黑:「不可能,我選擇了他,就隻能是他。」
婚後有了孩子,也有各自的工作,日子平平淡淡但很幸福。
林語念挺要強的,在公司裡沒資源沒背景,硬生生從新人幹到主管,說話做事雷厲風行,為了證明自己,得罪了不少人。
我心疼她被排擠,她卻淡淡來了句:「非精英便靠後,我沒心情理會那些 loser 怎麼想。」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將爸媽房屋拆遷的事情告訴她。
就看到了她秒刪的朋友圈動態。
那是一張江俊以前送給她的項鏈,被放在精致的盒子裡保存著。
配文隻有一句話:
【如果當時換一種選擇,故事的結局會不一樣嗎?】
?4
第二天一早我和她去民政局辦離婚。
她甚至早起化了一個美美的妝。
一路上無話,輪到我們坐下來辦理時,她卻突然開口勸我:
「你真的想好了嗎?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不至於非要走到這一步。
「有沒有想過是你自己心胸太狹隘了,眼界太低。」
我不耐煩地將筆遞給她:
「別廢話了,既然你和女兒都喜歡江俊,我又何必夾在中間受折磨,快點兒籤吧。」
她眯起眼,纖細的手指不緊不慢地從包裡抽出一份新的離婚協議:
「行,三個條件。
「一是女兒跟我,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見她。
「二是房子歸我所有,車子歸你,悅悅的赡養費不強制你給。
「三是離婚後,你不許到處造謠江俊和我的事,被人提及就說我們緣分已盡,和平分手。」
她原來早算計好了,就等這一刻才拿出來。
我本來還想問她,不願意離婚是因為她對我還有感情,還是因為真的是擔心自己的名譽受損?
是我太天真了。
幸福模糊不清,痛苦記憶猶新。
我沒有猶豫,淡淡地籤下自己的名字:「就這樣吧。」
她短暫地恍了一下神,大概是沒想到我答應得那麼爽快。
辦完離婚證走出來,林語念愣了幾秒還是叫住了我:
「你為了離婚,連房子都願意讓給我,你有那麼恨我嗎?」
我停下了腳步,長長吐了一口氣:
「恨過,當看到你胸口那個被人嘬起的紅色印記時,我就很想扇你。」
但是我現在不恨了,不喪了。
人生不過三萬天,所以她這頁我翻篇。
她眼神慌亂了一瞬,冷冷地解釋:「陳銘生,不管你信不信,我就那一次。」
我走在前面,根本懶得理她。
想起從前在大學我還經常勸室友:「哥們,不要當戀愛腦!」
輪到我自己時:「那年我雙手插兜,沒見過比我更舔的狗。」
結果娶到女神的舔狗,多年以後還是出局了。
就這樣吧。
至少我清醒了。
?5
回家打包東西用了小半天。
我僱了搬家公司全部運到我公司的雜物間暫存。
搬到最後一趟時,悅悅才從房間裡睡醒出來,不滿地使喚我:
「爸爸,肚子餓,你給我做的飯呢?」
我關掉了手機屏幕,從包裡掏出一百塊給她:
「自己解決吧,我要搬走了。」
女兒歡呼雀躍,喜笑顏開:
「好耶,爸爸你終於願意走了,我現在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小俊叔叔。」
我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陳希悅,以後你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你舍得爸爸嗎?」
她歪著小腦袋思考了一下:
「沒關系呀,以後我就改名叫江希悅,這樣小俊叔叔就是我的新爸爸了!
「你快走吧,沒人留你。」
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做父親,能做得如此失敗。
明明我對她的付出那麼多,一日三餐營養搭配,興趣愛好培養通通到位。
盡管她說的話如此讓我心冷,我還是狠不下心來去責怪她。
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悅悅,以後要是過得不開心了跟爸爸打電話……」
話沒說話,她哇的一聲奔向了門口。
是林語念回來了,她身後還跟著那個讓我光聽名字就覺得不爽的男人,江俊。
江俊熟門熟路地拿出拖鞋換上,直接無視我,將悅悅抱起來:
「小悅悅,我一回來就來見你啦,想不想我呀?」
悅悅吧唧一口親到他的臉上。
我握緊了拳頭,差點沒忍住。
林語念把一切看在眼裡,特意把大門讓了出來:
「你自己搬,不用管我們。」
江俊這時才挑釁地看了我一眼,轉頭對林語念說:「這房子太小了,盡快賣掉吧,我給你和悅悅選了套大房子,她那些玩具也有多餘的房間可以放。」
我沒有說話,自己默默走了出去。
林語念跟了過來朝我攤開手心:「陳銘生,把家裡的備用鑰匙給我。」
我頭也沒回:「放在桌子上了。」
她又丟過來一把傘:「外面在下雨。」
我沒有伸手去接,外面大雨越發滂沱,彌漫的白色水汽讓不遠處的車都變得朦朧起來。
淋著雨上了車,後視鏡裡的林語念身影模糊地一直站在那裡,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我和她心裡都很清楚。
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
?6
第二天我開車回了爸媽所在的城市。
不出意料地被鎖在了門外,我爸扯著嗓子喊:
「你小子腦袋進水了,我孫女憑什麼讓給她啊?
「她萬一給悅悅找個繼父,我和你媽還睡得著覺?
「不行,不行!你讓她做點讓步,要錢都行,反正我們現在窮得隻剩錢了。」
他們表達得很清楚。
我什麼時候帶悅悅回來,什麼時候才讓我進家門。
沒辦法。
我索性在門口蹲了下來,百無聊賴地點起一根煙。
隔壁突然探出一個小腦袋,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瞪著我:「叔叔,不要在這裡抽煙。」
我趕緊站起來將煙踩滅:「不好意思。」
小女孩好奇地打量了我一下,往門外邁了一步,結果沒站穩,被門檻絆了一下。
「小心!」我趕忙把她扶起來。
剛拽住她的小手,啪的一巴掌,耳邊一陣轟鳴。
等我反應過來,冒出來的女人已經高舉著手準備扇我另一邊臉。
我叫停了她:「不是,你打我幹嗎?」
女人臉上怒氣未消:
「你一直跟蹤我們,還有臉問為什麼,今天姑奶奶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八段錦傳人!」
我蒙了。
小女孩護在我前面,使勁搖頭。
女人眯著眼總算冷靜了下來,輕輕撩了撩頭發,質問我:
「丫頭護你,證明你不是壞人,說吧,誰派你來的?」
我揉了揉生疼的右臉,沒好氣道:
「這棟小洋樓是我家的,我就出來抽個煙,還被賞了一巴掌。」
女人五官精致,上挑的眼線很是嫵媚, 盡管身材性格又火辣,但我總感覺下一秒她會抬起長腿給我一腳。
女人哦了一聲,牽起小女孩就往家裡走。
我愣了一下:「你打錯人不該道歉嗎?」
女人頓住,回頭:
「小洋樓不錯,你現在多少也算個富二代了,能不能有點肚量,我都沒嫌你臉佔我便宜了,色狼。」
我張了張嘴,一下子不知道怎麼接話。
小女孩捂著嘴偷偷笑我,眼睛亮晶晶的,還挺可愛。
她們轉身進了屋。
我爸媽心是真狠,門口蹲了五個小時硬是沒讓我進。
最後我在門口靠著牆睡著了,剛入夢,重心旋轉,我的肩膀傳來一陣劇痛。
睜眼,鄰居女人那雙長腿就白花花地在我眼前。
老子真的服了,怕啥來啥:「你踢我幹嗎,我又沒睡你家門口!」
女人整個人就像燒著了一樣,焦急地拽我衣服:
「快!快去救丫頭!她被人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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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加速跑向馬路對面,一邊問跟在後面的女人:
「你不是八段錦傳人嗎?」
她喘著粗氣嘴硬:
「剛才那巴掌用盡了我所有功力,快,你快點兒啊!別讓他騎摩託車跑了,你追,我報警!」
想起小女孩可愛的臉,我拼了命地撲過去。
摩託車上的人還未來得及加速就被我撲了下來,小女孩也跟著摔倒在地。
我緊緊護著小女孩的腦袋,自己的右胳膊被摩託車砸住了。
疼,鑽心地疼。
那個歹徒摩託車都沒要,連滾帶爬地跑了。
女人這時才跑過來,從我懷中抱走小女孩,仔細看了半天確認沒事之後,才注意到地上臉漲成豬肝色的我。
送去醫院,拍了片,右手有些輕微的骨折,需要一定時間才能恢復。
我鬱悶地問女人:「警察怎麼還沒過來?」
她目光躲閃,還是說出了實情:「那個人是丫頭她爸找的人,本來也不會傷害丫頭,我就是有點著急上火。」
我怒氣攻心,抬起左手食指指向她。
在我即將破口大罵的前一秒,她雙手握住了我的手,大聲求饒:
「孩子還小,別在她面前打我!」
惹得醫院過路的人紛紛停下來,對我指指點點: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居然打老婆?」
「美女,對待家暴零容忍,這種老公不能要,趕緊離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