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子起動,閻大魔冷著臉,倒車咔咔換擋,踩油門提速一氣呵成,動作那個熟練快速,手心按著方向盤轉得那個溜啊,精確準,車如其人,炫技炫得不遠處看的人眼睛冒星星。
就連坐在車裡的溫馨,看的都頭皮都麻。
好帥啊!
……
從學校到松濤園林,車程很短。
閻澤揚專心開車,一言不發。
溫馨一開始有點心虛,不過想想,她也沒做什麼啊,於是就理不直氣也壯的湊近他,“澤揚~”
聲音蕩起了秋波,誰聽了都發麻。
男人神情淡淡,掃了她一眼之後,平靜地道:“你還想要我把車再開到山路上去?”
溫馨噎住了。
他不提還好,一說出來,她就想起了上次在山路上,兩人在車裡那麼沒羞沒躁的事兒,再看這車,眼神都不對了,她到現在還記得,記得他將她的腿折在胸前,她雙腳頂著上面的車棚,腳趾微微翹起,貼著車頂,那微微地涼意。
回到家裡。
溫馨把包放到沙發那裡茶幾上,就去臥室換衣服。
閻魔頭走了進來,將車鑰匙放到一邊的櫃子上,掃了眼臥室那邊後,就徑直走到沙上坐了下來。
他將溫馨放在茶幾上的包,伸手打開,從裡面隨便抽出了一本筆記,然後從上衣兜裡取出一張信紙,兩者攤開,他目光如電的迅速的對比起來。
半天後,閻魔頭的臉色才慢慢放松了下來,他聽到臥室裡裡傳來關櫃門的聲響,他迅速的將筆記推回了包裡,將信紙折起來放回衣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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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穿著閻魔頭放在家裡的軍用短神袖襯衫就出來了,路出了兩條又白又嫩的小細腿。
她梳著簡單日的馬尾,蹦跳就出來了,看到閻魔頭就跑過來,坐在他身邊,“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是不是看我考完試,專門來接我的呀?”
閻魔頭這一路回來,一直面色發沉,不過時候總算露出笑臉了,就是看著她有點皮笑肉不笑,他伸手扯了一下她的馬尾,沒有再問她估分和成績,隻是眼睛瞥了眼被溫馨隨便插,在書包側口袋裡的信封,問道:“不打開看看,嗯?”
溫馨知道她要不打開看看,他這一晚上都不帶好臉色的,吃醋吃成他這樣,可真少見。
她偷偷抿嘴笑了笑,“開就開好了,最多就是封情書嘛,你要知道,像我這麼優秀的人,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收到幾封情書算什麼呀?”溫馨好久沒氣他了,今天嘴巴有點痒痒。
果然他上一秒還微笑,一下秒眼神就陰霾起來,“打開,我要看看他寫得什麼情書。”敢毀軍婚,明天就給他送到教育局去,學都別想上。
溫馨哪知道閻大魔皮子下面的腹黑念頭,溫馨一直在他的細心守護之下,最多就是看看他的臉色,那還是閻魔頭願意給她看的一面,而不願意示出的另一面是不適合對自已心愛的人露出來,他怕她會覺得自己可怕。
信封還是黏死的,溫馨嘀嘀咕咕的直接把信給撕開了,手往下一抖,就從信封裡掉出了一推錢和票,散落在在了她雪白的大腿上,順著腿掉落到地上。
五毛一塊,全是小面額零零散散的錢。
“這……”溫馨震驚的看著信封裡的東西,心道:那個同學瘋了嗎?他家那麼貧苦,有錢不留著大學用,幹什麼給她啊?
而旁邊閻魔頭果然生氣了,他冷得掉渣的聲音對她說道:“哦?都有男人給你錢了,感動了?我是不是得給他讓個位?”
第 69 章
溫馨:“呵, 呵呵,可能是他給我的補習費吧……”她在他凌厲的眼神下, 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 這真不誇張,閻魔頭要是生起氣來,那氣場, 真的有兩米五, 他這種氣場很適合拷問,光看著他, 就能嚇尿褲子了, 那眼神, 都能穿透你的靈魂深處, 凌遲你。
畢竟都叫魔鬼教官了, 生起氣來, 肯定就跟魔鬼一樣可怕了。
溫馨溫柔的氣場,這時候再怎麼撒嬌也不行了,他不吃這一套。
於是她隻能尬笑, 眼睛一邊看著他, 一邊俯身匆匆的伸手去揀那些票。
一張兩張三張, 幾毛錢的和幾分錢的, 洋洋撒撒合在一起, 竟然有十二塊之多。
要知道十二塊, 是那個男同志將近半個月的工資,他每天上夜班的工資隻有三十塊錢, 還要補貼家用,這些錢看著就知道, 是他平時一分一毛省下來的。
都是血汗錢, 但是他現在給了自己?難以置信。
她覺得旁邊閻大魔看她的眼神涼嗖嗖的,薄唇都抿了起來,眼睛瞪著她和手裡的錢,都快著火了。
溫馨覺得拿著這錢有點燒手。
她急急忙忙的把錢往信封裡塞,心裡叫苦不迭,這個男同志,也太大方了吧?若是一份友情,送書送本都行啊,送什麼錢啊?還當著他家醋壇子的面送,現在好了,醋壇子要打翻了啊,酸了吧唧,她都聞到了嘛。
裡面還夾著張一張疊的四方的信紙,她拼命掩飾的信封裡塞。
“拿來!”嚴厲的兩個字,就成功的喝止住了溫馨掩耳盜鈴的動作,以閻魔頭的眼力,她的那些小動作還不是一目了然?
溫馨不情不願的把那張紙條抽出了來,她飛快的掃了眼。
溫馨同志:
你好。或許,或許你甚覺奇怪,我為什麼會特意寫信給你。是的,是因為我有許多許多話要跟你說,可是,又不知從何講起,你是我長這麼大,第一個寫過信的人。
我思考了許多個夜晚,回顧了這幾個月和你在一起的學習生活,還有我們兩個人相處時的情景,你的每句話,你回答的每一個問題,對我來說,都是美好的回憶和無限的懷念。四個月相處下來,你就像歌曲中唱的那樣,是那麼的純真,那樣的無私,我們之間的友誼,是堅固的,牢靠的,我多想永遠的這樣繼續下去。
卻敵不過時間無情的溜走,高考結束了,我們就要離開學校,我和你留下的記憶是否也會與距離一樣轉瞬離去?可即使是這樣,能夠在這裡認識你,我也感到欣慰,就算我沒有考上大學,仍然在工廠裡日日夜夜做著忙碌的工作,我也永遠不忘記你,不會忘記那個坐在我前面的女孩,更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純潔的友誼。
能夠在這裡遇見你,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信裡是我存的三個月的積蓄,對你來說很少很少,但我隻想把它全部送給你,它們,是因你而存在。
請你用它們購買些書籍之類的學習用品吧。
最後的最後,謹向你父母問聲好,祝他們身體康健,心情愉快。
也祝你一生幸福,快樂。
……
溫馨看著都要哭了,真是個好青年啊,正唏噓間,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眼睜睜看著信紙從指尖溜走。
“诶诶……”她捏也捏不住,就見閻魔頭盯著她,把信紙拿起來一抖,放到自己面前板著臉看。
兩三眼看完,他冷笑了一聲,“美好的回憶?純潔的友誼?永遠不會忘記你?”他回頭凌厲的目光看向溫馨,“他為什麼要給你寫這樣的信?你們之間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麼想法?”
溫馨被他的聲音嚇得哆嗦了一下。
“幹嘛那麼兇啊?”
她委屈的小心冀冀的抱著閻魔頭的手臂,腦子飛速的轉動,邊委屈邊跟他講道理:“澤揚,他真的隻是我的同學和朋友,我就是看他可憐,才想幫幫他,他家裡條件不好,每天晚上要上晚班,早上起來就要來上課,一天最多睡四個小時,瘦得像個稻草人,就為了能考上……”
“不要跟我說這些!我剛才問你,你對他有沒有想法?回答問題!”閻澤揚聽著臉色更冷厲了,直接打斷了她,開口質問。
下句話他沒說,為什麼這個人不給別人寫,就隻給她寫?她是不是對對方也有好感?
溫馨看著他拿著那張信,對她又惱又怒,氣得眼睛都瞪了起來,扯著嗓子跟她吼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她居然想笑,她拼命掩飾著自己的微表情,不能笑不能笑。
但這哪逃得過閻魔頭的一對火眼金睛,他“啪”的一聲,把信拍在了桌子上,那張可憐的信紙,這個年代的紙不知道是不是質量不好,一下子就裂開一半。
把旁邊隻穿著睡衣的溫馨嚇了一跳。
然後閻魔頭就坐在沙發上,手臂支著膝蓋,目光冷冷得盯著那張紙,一言不發生著悶氣。
溫馨抿了抿有些幹的嘴唇,湊他旁邊,小聲跟他說,“那我回答,你別生氣啊,我回答你還不行嗎?我對他沒有別的想法,我來到這裡,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婉轉又動聽。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喜歡你的眉毛呀,喜歡你的眼睛,喜歡你的聲音,喜歡你的笑,還喜歡你嘴裡微微苦澀的味道,和你身上的香水……香皂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