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有樹，也看不到小麻雀自由飛翔。
第七十八章、身份
夜幕降臨，低調的奔馳停在一個酒店門口，侍者上前打開車門，楊易先出來，再繞過去另一邊，打開車門把孟曉接出來。
楊易一身低調的黑色中山裝，洗去年輕的浮躁，盡顯穩重大氣。連最愛的手表，都換成極為普通的款式。
孟曉也換了一件樸素的連衣裙，復古的款式讓孟曉看起來端莊優雅，她渾身上下沒帶一件首飾，妝容也是走淡雅路線，若有似無。
跟著楊易進去，這家酒店不似海市高端酒店那樣的張揚奢華，地理位置也不太起眼，孟曉不知道海市還有這個地方。
酒店內裡裝修極像民國時候的豪宅，純紅木裝飾牆壁，玉石臺階鋪路，皮質的沙發處處透著講究內斂。
從旋轉樓梯上去二樓，皮質軟包的宴會廳門打開，孟曉看見了另一種上流社會。
沒有妖豔的交際花，沒有浮誇的奢侈品牌。
有的都是一個個看起來成熟的臉孔，小輩溫順長輩慈愛，大都看起來很樸素，相互熟絡的打招呼聊天，身邊的女人也都是和同伴相配的年紀，富貴高傲。
藏在氣質裡的睥睨眾生，握在手裡的生殺大權。
楊易牽著她，一路走到宴會的主人面前。
“杜伯伯，晚上好。”
那杜伯伯上了年紀，轉過身來看見楊易，隱藏在金絲眼鏡下的臉很是驚喜。
“這是楊成的兒子？這才幾年沒見，變得這麼英俊。”
楊易很謙虛，低下頭恭維：“哪裡，杜伯伯這誇的我有點誇張，要說英俊怎麼比得上杜君？我爸爸常說杜君優秀，今天特地讓我來跟杜君學習一下。說我這皮猴子沒杜伯伯指點，都不能成個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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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易小輩姿態，把孟曉引到身前道：“杜伯伯，這是我未婚妻孟曉，今兒特地帶來給您看看。孟曉，叫伯伯。”
“杜伯伯好。”孟曉低聲問好。
“呦？剛說自己沒杜君好，這媳婦兒可比杜君領回來的標致。你爸今天，是特地讓你來我面前炫耀媳婦兒的吧？”杜伯伯打趣他，連忙把自己老伴叫過來。
“這是楊易媳婦兒？”
杜太太年紀也大了，就喜好看小輩帶新人，面上帶著笑意，看了幾眼孟曉，就把孟曉打量個透徹，指責楊易道：“這媳婦兒長的確實比妗妗標志。就是太瘦了點，要好好養，咱們這樣的人家，看媳婦要看富態，別聽外面那些人胡說亂話，追求個什麼瘦。”
“嗯。”孟曉乖巧的點頭。
“呦，這怎麼看著像剛哭過？”杜太太摸了摸孟曉的臉，另一隻手直接擰著楊易的臉頰。
“你這臭小子，越長越回去了，欺負你媳婦兒。”
杜伯伯也不認同道：“大男人欺負自己媳婦兒，這樣不好。”
楊易被擰的疼了，連忙求饒。
“不是不是，我媳婦兒疼她還來不及，怎麼能欺負，她就是家裡出了點事，心情不好難過，背著我哭了兩聲。”
“諒你也不敢。”杜太太使勁兒擰了一下，才放開楊易，拉著孟曉的手，笑嘻嘻的說：“你叫孟曉？女眷都在那邊玩兒，走，我帶你過去。”
孟曉不放心，回頭看了眼楊易，卻被杜太太叫住。
“男人說事情可煩著呢，你且安心的過去玩，他要是連點事都撐不起來，趁早叫他滾蛋！”杜太太是個明白人，帶著孟曉往小包廂走去。
看似在為孟曉撐腰，實則是讓孟曉別管他們的正事。
杜伯伯更精明，明面上帶著楊易去嘗嘗今天的酒，四下無人之時，杜伯伯放下面上的和藹可親，精明藏在歲月的褶皺中。
“小崽子，跟你伯伯說實話，什麼事。”
……
孟曉跟著杜太太進了小包廂，包廂裡全都是女客，年齡跨度相當大，杜太太帶著她挨個介紹，孟曉勉強把長輩們記了個七八分，最後才被杜太太放過，安排在年輕那一輩那裡。
年輕一輩圍在一起打麻將，孟曉是新來的，杜太太特意照顧她上桌，還給了她一些籌碼。
以前宿舍裡沒事做，四個女孩也愛在手機上湊成一桌玩麻將，孟曉會玩但是不會算賬。
“胡了！我是莊家，來來來，小楊太太四個。”
幾個人玩了幾圈，孟曉也沒隱瞞自己是線下新手，不會算賬的事。
第一圈算練手，第二圈才開始真的輸錢，贏的人會告訴孟曉輸幾個，孟曉隻管拿出來就成，另外三個人一起分。
在這個聚會裡，全部都是正牌太太，上不了臺面的和不確定的關系都沒資格來，甚至是不光彩的某些二婚太太也不準來。
孟曉被楊易帶來，自然是“小楊太太”，不管有沒有結婚，她承不承認都得是。
楊太太是楊易的媽媽，聽說和他爸爸去意大利度假還沒回來。
孟曉打牌技術不精，自然是輸的最慘的那一個。
“我說，趙大姐姐，你這樣子贏下去，下回人家可就不跟你來了。”孟曉的下家笑嘻嘻的說。
對方也不扭捏，豪爽的笑，揭牌然後打牌。
“我那蠢弟弟天天跟著楊易混，我收楊易太太點學費可不算過分。”
傻弟弟，孟曉反應過來，這位應該是趙平軒的姐姐。
“什麼學費？”這時候楊易走進來，和杜太太他們打了招呼走過來，雙手撐在桌上看孟曉的牌，幫她打。
“我說，我弟弟的手機錢賺回來了，他這個手機摔得值啊。”趙平軒的姐姐若有所指的說，楊易卻裝聽不見，手裡面拿著一張牌打出去。
“那這張牌，就當給姐姐買個包，如何？”
趙姐姐滿意，推牌，胡了。
楊易讓孟曉把籌碼給趙平軒的姐姐，道：“對不住啊姐姐，一會兒還有點事，我和孟曉先失陪了，改天讓她好好陪你打幾圈。”
“快走吧你，怕人不知道你情場得意。”
楊易拍拍孟曉的背，孟曉起身下桌，跟著楊易一起去向杜家夫婦道別。
“伯伯，這事我和孟曉記著您兩位長輩的好，下個月我和孟曉訂婚，一定請您坐上席。”
杜伯伯笑罵：“你這小崽子淨胡說話，伯伯我幫不幫你，都是坐你上席的身份。”
道別之後，楊易帶著孟曉下樓，一路走出去上車。
“怎麼樣？”孟曉迫不及待的問。
楊易笑她著急，沉不住氣。
“上席都許出去了，你說呢？”
第七十九章、曲折
在密閉的空間裡，孟曉才聞見楊易呼吸間淡淡的酒味，應該是剛剛談事情的時候，喝了幾杯。
楊易打開座椅的按摩功能，斜靠著閉眼享受，道：“今天的事情要保密，你叫過誰伯伯，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能說出去。”
孟曉點頭，在裡面她就隱約感覺有些人的身份不一般，比如他們常常叫什麼太太，說話之間也總用“這位、那位”來代表，卻不說真名字，旁人聽不出來到底說誰。
趙平軒的姐姐趙婧妍在裡面隻算是小輩，說明裡面的人物背景都比趙家強一些，楊易曾經說過，趙平軒他都得讓著他幾分。
“那位杜伯伯……可靠嗎？”孟曉還是不放心，她從小貧苦，得到的東西都是靠自己努力換取，從來沒有經歷過叫兩聲“伯伯嬸嬸”就能輕易地得到這些東西。
楊易原本閉目養神，不嫌棄她煩也沒惱，拿起身邊的平板電腦點開APP，裡面播放著時事新聞，新聞裡某個遠在天邊的領導正在視察工作，並作出重要指示。
孟曉不懂，這種新聞和她有什麼關系。
楊易拿手指了指新聞標題，孟曉看到為首領導的名字。
杜君。
“他還沒退休。”楊易低聲道，說的是“杜伯伯”。
……
御清書苑的主臥，三面牆都是落地窗戶，採光極好。
夜晚的時候隔音也很好，孟曉卻睡不踏實，閉上眼總是能看見孟訓無助的抱頭痛哭。
她緩緩睜眼，手機上顯示時間在凌晨三點鍾。
房間裡不算太黑，牆角地燈散發著微弱的暖光，一股香薰的舒適味道幫助睡眠質量的提升。
孟曉轉頭，楊易在身邊熟睡。
他還是那個長相，一點都沒變，可是孟曉視他為陌生人，不，是交易上的優勢方，或者是金主。
總之不是男朋友，未來要結婚的未婚夫。
現實無比清晰的提示孟曉，此刻的標準答案是順從討好他，成為楊太太有數不盡的名利。
可孟曉心裡還是無比悲戚，如果不是把自己賣給一個她曾經愛著的人，或許她還會好受一點。
這一場風波裡，你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
孟曉看著楊易的側顏，無聲地詢問。
楊易一翻身，手和腿架在她身上，抱著她向她這邊靠近了些，孟曉閉眼，隻希望這是個噩夢，端午還沒來，楊易還是她曾經愛著的那個人。
……
主臥外面有一個很大的陽臺，擺放著盛開的花，旁邊放著兩張休闲椅，楊易正躺著享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昨晚喝的那酒後勁十足，他回來沾床就睡，剛剛才有些清醒。
想起主臥裡孟曉還正睡著，楊易心滿意足。
他和孟曉，經歷了這麼多曲折，終於回歸正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