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兩次洗手間,他們就趁她沒在抽了兩輪煙。
他滿身煙酒味,難聞死了。
楊易見孟曉態度軟化,軟聲哄,展示自己保護孟曉的決心。
“小乖乖,別生氣了好不好,他說的是那種女孩,你和我是正經談戀愛,和她們圖財不一樣。你放心,誰要敢這麼說你,我第一個不答應。”
說完,楊易拿了換洗衣服去浴室洗漱。
孟曉在他面前的尊嚴是她自己掙的,這幾年,他們最苦的時候,快趕上“牛衣對泣”的地步,孟曉跟著他一起吃過苦。
比外面那些圖財的自然高好幾等。
孟曉在他父母面前有面子的根本,也是因為他父母也曾這樣走過創業的路,才會這麼容易接受孟曉。
若換做其他家族,光孟曉的家境就吃不開。換個普通女學生,他父母會考驗她,沒那麼容易接受她。
現在她還介懷趙平軒說她,完全是她把自己擺在和她們一樣的弱勢位置。
沒關系,等時間久了,她自然要和他同一高度生活,不會再把自己帶入弱勢方。
洗出來,孟曉已經上床休息。
楊易也沒再多提,躺在她身邊,道:“你今天那麼一發威也好,趙平軒以後不敢在你面前胡說了。”
幾千萬的手表肯定和萬八千塊的破包不是一個檔次,楊易又不傻,趙平軒更不傻。
孟曉手裡玩手機,沒聽到楊易說話一般,自顧自的戲虐道:“誰知道呢,楊大少來給我解釋一下,你們說的‘嫩’是這個意思,對不對?”
手機頁面顯示在某個娛樂圈的花邊新聞上,裡面有些似是而非的話語,“嫩”這個字極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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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模。
楊易一個頭兩個大,女人真的是沒完沒了。
索性豁出去臉,跪著起身拉著孟曉的手,往嫩的地方去。
“我給你跪下了,姑奶奶。你想要多純多嫩,看看我就知道了!”
孟曉才不管他驚世駭俗的話,說風涼話:“我可不知道,您懂行,有經驗應該知道。”
“我那點經驗全都用在你手上了,你怎麼不知道?”楊易不幹,沒羞沒躁的說葷話,可不是都用在她手上了嗎?
物理上隻有她,都一樣。
孟曉反手抽了他的大腿內側的嫩肉一下,“啪”的一聲脆響,楊易吃痛,可憐兮兮的問。
“嫩吧?”
孟曉瞪了他一眼,懶得和他廢話,關了手機放在床頭,關燈躺下睡覺。
楊易嘿嘿笑著緊挨著她躺下,一手橫在她的小腹上,另一手還攥著孟曉的手往下,勢必要證明他有多嫩。
“曉曉,你行行好,盡快嘗嘗我,我也想有點經驗。”他帶著點粗喘,在孟曉耳邊低語。
於是孟曉那晚夢裡,楊易化身烤乳豬,從四面八方湧進來,滿嘴的我很嫩,快來吃我。
孟曉覺得,楊易就是披了身人皮的豬妖,放低自己的警戒線之後,時間久了,本性藏不住了,以前的高冷範兒漸漸失去效力。
率先露出一個豬頭來。
第四十二章、惡心
一大早楊易起來收拾上班,昨天開始他得了矯情病,非要把孟曉拉起來給他挑領帶。
孟曉應付了事,被楊易抱著一頓親。
“今天開始,給你頒布個任務,給你的卡盡快花,這手得好好保養,昨天我被他們差點笑話死。”楊易在她耳邊低聲威脅道:“你不喜歡吳悅,就找你的舍友去,我給你買單。給你一個月時間,要是還是這麼糙的話,看我好好收拾你!”
這話說的硬氣,宛如昨天跪著的是孟曉一般。
孟曉難得點頭同意,楊易滿意,才出門上班。
天知道,昨晚他差點被她的粗繭摩擦送走,這體驗差到頂點。
……
孟曉找懂美容的葉思雨和她一起去,去了才知道自己有多糙。
從頭到尾沒一個地方精致的,尤其這手是重災區,一套服務下來,最後給孟曉算卡,是個快七位數的天價。
孟曉接受不了,最後還是沒辦卡。
又被葉思雨一頓嘲笑,扣扣搜搜扶不上臺面,人家指頭縫裡漏出的一滴油都想省。
孟曉無所謂,反正以後她不做廢手的工作,多塗一點護手霜,手肯定就漸漸變細嫩,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楊易知道後,還和孟曉說了好久,見孟曉還是我行我素,最後也隻能放棄。
她這節省的想法,得慢慢給她改了。
……
八月初,楊幽神神秘秘的找楊易,手上帶了個盒子,說要放在楊易這裡。
正好孟曉那天也在,楊幽就拿出來給孟曉看。
是一件很漂亮的旗袍,天青色的真絲料子,垂感很好光澤上乘,同時也很嬌嫩。
楊幽小心翼翼的提起旗袍,驕傲的說道:“這旗袍是我特地從媽媽的家鄉找老師傅做的,過幾天要送給媽媽做生日禮物,孟曉姐姐你幫我放在哥哥這裡,我放在家裡媽媽會發現,就沒有驚喜了。”
孟曉點頭,要把它掛起來。
“不能掛,這料子嬌嫩,掛了會變形的。”楊幽叮囑道。
孟曉把旗袍疊好,放進盒子裡的時候卻不慎出了意外——她手上莫名出現一個倒刺,掛住旗袍的絲,抽出來一大截。
“小心——!!!”楊幽連聲讓她小心已經來不及,那根絲抽的太高,布料周圍被抽的發皺。
“我的旗袍!”楊幽連忙拿過旗袍補救,孟曉手足無措的的站著,不敢上前再去碰那件旗袍。
“你不要再碰我的禮物!你已經把它弄壞了!我讓你小心一點的!”楊幽喊道。
楊易在外面聽見楊幽的指責聲,連忙趕進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哥,我的禮物毀了。”楊幽指著旗袍,委屈的哭道:“我照著老師傅教我的法子也修不回去,這件旗袍毀了……”
“……我求了他好久,他才肯再做一件外婆喜歡的款式給媽媽,現在被掛絲這麼嚴重,救不回來了。”
“那是我給媽媽的生日禮物……她把它掛壞了……”楊幽傷心難過,甚至不想叫孟曉的名字。
可孟曉也不是故意的,楊幽從小到大的教養,不允許她指責別人,隻能自己哭,越說還哭得越發傷心。
孟曉嚇得退後,站在旁邊不敢再動,楊易連忙上前看了看那件旗袍,絲掛的很長,孤零零的躺在旗袍的料子上,又看孟曉手上沒有戴首飾,中指手指上有一點點血痕,應該是自己拔掉的倒刺,傷口流了一點血。
楊易心下了然,責怪的看了孟曉一眼,隻能先安撫楊幽:“你孟曉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先回去,這件事哥哥想辦法,一定給你還一件一模一樣的旗袍。”
“真的?”楊幽不信。
“真的,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有楊易的保證楊幽才安心,被楊易摟著肩膀往外走。
“哥哥立刻找人幫你修旗袍,你放心回去別難過。再哭眼睛腫了,小公主就不漂亮了。”
兩個人出了臥室,四周安靜下來,孟曉隻聽見外面楊幽哭哭啼啼質問楊易:“哥哥,你對她不好嗎?為什麼她的手還是那麼粗糙,害的我的旗袍也毀了。”
孟曉看著自己粗糙起皮的手,第一次覺得它們醜陋不堪。
她想說:對不起,弄壞你的東西。
那件旗袍在床上,衣料散發著溫潤的光輝,溫柔的像流水。
如果沒有那一根扎眼的絲的話,那將是一件很完美的藝術品。
這是有錢人的太太才能享受的奢侈品,她這樣的階級,觸碰隻會破壞它。
外面聲音漸小,楊易哄住楊幽,不讓她哭了。
孟曉才敢起身,想把旗袍收起來,這時楊易正好進來,厭惡的制止。
“你別亂碰,弄壞了更不好修。”
他妹妹在外面哭的他心煩,她能不能別再給他添亂。
楊易想起她中指上的血漬,心中泛起心疼,可那旗袍上的掛絲又讓他心煩,指責道:“我給了你錢讓你去做護理,你舍不得那幾十萬,現在這件旗袍的損失,快趕上你辦一張卡了。”
衣服不好修,絲很長,周圍起皺,又是輕不得重不得的料子,楊易看著就煩。
這段時間對孟曉的愧疚讓他退無可退,可孟曉還是依舊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吳悅的事她不願意,他沒有逼她接受,後面聚會她不想去他都沒有強求,為此還被趙平軒笑話他懼內,說話分量輕。
楊易攏不住心中不滿,質問孟曉:“我對你不好嗎?還是我給你的錢不夠?你現在跟我在一起,故意拿這雙手惡心我?!”
“你說惡心?!”孟曉反問,這個詞她一時間沒接受過來。
“對!惡心!我記得你這幾年吃的苦,我知道我虧欠你,你不必拿這些傷痕來提醒我!”楊易盯著她,所有不滿都洶湧而出。
“你鬧別扭不用我的錢,不就是想讓我記住,我以前多虧待你?!現在呢?我給你錢求你花,你還是不花!”
“孟曉,你要作到什麼時候?!”
孟曉僵住,退回原處。
她的自尊,原來是“作”。
幾十萬辦一張卡隻為了漂亮,是一件奢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