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見她答應的這麼爽快,現在又開口,讓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臉皮子有些太厚了。但是沒辦法啊。誰也想太平的生活不是嗎?
雲覓耐心著:“還有?”
“還有就是那杉河,這兩年老是發水患。淹了好多田地。”
雲覓頓了頓:“這個應該向上級反映,到時候修河道,會好很多。”
“我們反映了呀。”
嬸子揣著手:“倒是說修呢,年年修,年年出事兒。”
“人都說,那河裡有水鬼呢。”
“怎麼可能。”
水鬼才會發水患呢,頂多就是拉幾個人當替死鬼而已。
“出事兒,是指什麼?”雲覓問道。
嬸子悄聲說道:“上次修河道,淹死了兩個人。後來就每隔兩三個月,就要淹死人。”
得,還真有水鬼。
“再後來啊,鬧得更兇了。有些人總是在岸邊兒能看見有個沒臉的姑娘在梳頭。也不知道咋回事兒。”
“我會處理的。”
雲覓說完起身,見那個嬸子還沒有動。她蹙了蹙眉:“還有?”
當時杉西被她清洗的明明很幹淨,留下來的應該都是良善魂,怎麼會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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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後一件了。”
“你們就不會找個別的陰陽先生看看?”
不能逮著一個羊在這兒薅羊毛吧!
“找了,人家不管。”
“為什麼不管?”
“說是,自己做的孽唄。那事兒……”
雲覓的目光已經深了兩分。
“跟那事兒沒關系吧。”
那是上頭政策,誰都清楚。有本事的陰陽先生都是心裡有譜的,知道躲不過,到時候出來也不會怪罪這群無知的人。現在說不管了,怕是另外有內情。
嬸子搖著頭:“那誰能知道呢。”
“行了,我知道了。”
雲覓沒看出來嬸子的心虛,就算,她們是好的吧。
雲覓說要去給他們除鬼怪,就是要去的。
多一件少一件,管他呢,順手吧。
“這最後一件就更邪門了。離咱們這兒還不遠。”
好歹也是住在陰陽先生鄰居家的人,她說邪門,那估計是特別邪門了。
“就是咱們鎮子那邊兒的大柳樹,你知道不?”
“嗯。”
雲覓點點頭。
嬸子說道:“就自從把那棵樹給鋸了以後……”
“什麼?”
一聽到鋸這個事兒,雲覓就知道哪裡有問題了。
這是風水壞了啊!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守護物,也叫鎮關。
鎮關在,則城平安。
杉西從高處向下看,是一隻盤旋的龍。外圍是山,內裡是水,一山一水,兩龍匯聚,懷裡抱著的,就是這棵柳樹。
柳樹吸收著這兒最好的靈脈,成為了鎮關之物。
他們把鎮關的給鋸掉了,那就不怪那些妖魔忽然就猖狂了。
有可能這都不是杉西境界的,而是從別處跑來的。
“誰讓你們鋸的?”
“那不是修路嗎?怎麼,這樹鋸的不對了?”
“何止不對。那樹都多少年了,當初災荒年快要餓死的時候,你們還扒人家的葉子,樹皮吃。那時候你們還知道給人老柳樹敬個香,現在呢?現在說鋸就鋸了?你們膽子真大啊!”
這兒要是沒有新的鎮關物,說不定會成為一個鬼都也說不準。
“那,那我們這群人也不敢鬧啊。是,那柳樹有些年頭了,但是人建築隊裡的人說要鋸,你有什麼辦法?我們要說不讓鋸,人可能要說們封建迷信,把我們抓走呢。”
“封建迷信就不要跟我說這些。”
“雲小先生,我們都是平庸之輩,哪有你這個本事是吧!要是我們有這個本事,早就護住了。”
雲覓攤了攤手:“我沒有辦法。”
“我這麼跟你說吧,那個柳樹所在之地,管著整個杉西城的命脈。命脈一斷,靈氣沒了,這城就成了陰陽城。那柳樹年頭又久了,人家一直都沒犯什麼事兒,說死就死了。你說人家有沒有怨氣?”
“人怨著呢!”
雲覓氣急:“它那架勢,要是再長個百八年的,估計能成地仙的。這事兒,可大了去了。直接斷了人的命。人跟你們怎麼鬧,發生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覺得都不為過。”
一邊兒聽著的眾人連聲叫著,這可怎麼辦吶?
“那這柳樹跟那些個鬼怪有啥關系?”
“守護神沒了,妖邪進家門唄。”
“這事兒還能不能處理?”
“你讓我怎麼處理?”
明眼人都知道那個柳樹是動不得的,哪裡來的冒失鬼建築隊,把樹給砍了。
就算不信鬼神,你看那麼大的樹,你繞個道,都比砍了去建造路省時省力吧。
嬸子說著:“難怪呢,難怪那柳樹鋸的時候,往外冒血呢。”
“說起來,那些人膽子也有夠大的。都成那樣了,還是要鋸,帶頭的那個兇的很。這樹鋸了人家屁事兒沒有,倒是離那柳樹近的,好幾家人都病倒了。”
“也不知道咱們會不會生那種邪門病,吃藥也吃不好。”
病了?
病了還是那樹靈仁慈。
沒要命呢。
第43章:鎮關物
雲覓覺得所有的事情裡面,還是屬那個建築隊最為邪門了。
常人見冒了血,不都應該知道撞邪了嗎?怎麼還能揮著鋸子呢?
難不成是真莽?
不應該。
“那建築隊的人在什麼地方?”
“你要去找他們啊?他們就在警察局附近的巷子裡住著呢。我領你去?”
“不用了。”
雲覓就怕來者不善到時候她一拍屁股走了,留下來這些人,被人算了都不知道。
就怕是個懂道行的。
“無歸,跟我去一趟吧。”
燕無歸在旁邊也聽了不少了,雲覓一叫他,他就站起來準備往外走。
“嬸子們回家吧,等我處理好了,我知會你們一聲。”
雲覓把人都轟走了,那仙家們來到杉西也真真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他們想跟著去,雲覓也不肯。
“我覺得要是真懂道法,應該是挺厲害的。我不想跟他們爭鬥起來,就我跟無歸去就行了。”
雲覓讓他們看著家門,兩個人直奔警局附近的巷子裡去了。
這兒到處都是什麼石灰,沙子,這兒是個大雜院,今天建築隊可能沒上工,或者已經上完公了,雲覓進去的時候那群人光著膀子喝酒呢。
“你找誰啊?”
他們看見這倆人問道。
“我想問問,那個鋸了我們村的柳樹的是誰?”
雲覓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
他們好像是一伙的,且都知道。
其中一個滿身煞氣黑臉的男人的站了起來:“我怎麼了?”
“理由。”
雲覓直接挑破了他的身份:“我看你們也是個懂法的,那是我們城裡的鎮關物,你給鋸了?”
男人呲笑了一聲:“呦,這是有先生來砸場子了。”
“我也不想砸場子,你得給我個說法吧。”
雲覓緊盯著他。男人笑了一聲:“我叫劉三峰。我的手下敗將不用留名字,想知道,就跟我鬥法吧。”
口氣很狂妄。
雲覓也不知道他是師傳的誰家,二十多歲,一身的煞氣。想來手底下也有不少的亡靈了。
“你確定?”
雲覓問道。
“來。虎子,去給我拿家伙什來。”
一個叫虎子的瘦猴站起來,哎了一聲,連忙跑到小二樓,一會兒帶了個陰陽鏡下來。
“修道的?”
“別跟我扯這些,我他娘的自學一派,你是鬥還是直接認輸。”
“你鬥什麼?”
“你有什麼,我就鬥什麼?”
雲覓松了松自己的頸椎,男人已經將陰陽鏡給掛到了胸前,這東西能當煞,還能反噬。
不過雕蟲小技。
“要是場地不夠,咱出去?”
“不必了。”
雲覓伸了伸手:“無歸給我刀來。”
那群漢子倏然就站了起來。
“鬥法就鬥法,不要動刀動棒的,不要以為你是個小姑娘,我們幾個就不揍你了。”
燕無歸一直揣著一把匕首呢,遞給雲覓後,她隻劃了指尖小小的一個口子。問道:“你是靠這個法器?”
雲覓伸手在那法器上一擦。
隻見鏡面就跟瞬間氧化一般,直接蒙了一層塵。
“這怎麼可能!”
男人一下懵了,趕忙將自己的陰陽鏡摘下來,一直擦著上面的血漬,可是鏡子已經回不到原來的模樣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為什麼要砍我們城的樹?安得什麼心。”
“你做了什麼?”
“鬥法而已。願賭服輸?我耐心有限,快說。”
……
雲覓最後還是套出來他的話了。
這群人是專門從南方那邊兒一個風水分支出來,到處搞破壞的。
北方這兒群山連綿,多成大事兒。當官的多出北方。那風水師想讓南北方都公平一些,就開始讓這些弟子到處破壞風水。
他們這一對聰明,混進了施工隊裡,還當了頭。
這個二龍抱珠,也是他們故意破壞的。主要這個地方太容易盤龍臥虎了,也是沒有辦法。
為了一己私欲,放任百姓不管。
要知道風水就是風氣,風水好,則利民。
那人哭唧唧的讓雲覓還他鏡子,他一路上招貓都狗的惹禍太多了,要是沒有這個陰陽鏡,他肯定活不過七天。
作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