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個有危機意識的孩子,也不會偷偷摸摸幹出來這種事情。
造就他死的,有可能是縱容跟溺愛。
雲覓將那屍體挑走了,席思遠一瘸一拐地從一扇門裡出來,看到那屍身嚇了一跳。
“找點兒火油,燒了吧。”雲覓說道:“這屍體留著,說不定以後要異變。”
席思遠見識了血屍的厲害,連忙扶著腰,讓雲覓在這兒等等,去找火油去了。
“我的孩子啊……”
哀叫聲聽起來特別的慘。
雲覓望著那火苗,一路上讓席思遠把城裡的那些血屍腳印都燒幹淨,留下一個黑乎乎的印子。彰顯著昨夜的不平靜。
燕無歸看到雲覓那桃木劍上的血,沉默著,拉開她的手心。
也不知道放了多少,現在都還沒愈合。
“對不起啊。”
雲覓惦記著這事兒,低垂著眼睛說道:“我剛剛太著急,所以兇你了。”
“那個東西有點兒難搞,我怕護不住你。”
雲覓抿了抿唇。
“平安回來就好。”
燕無歸親了親她掌心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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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這個傷員……操,腰是不是斷了。”席思遠挺著腰進來,哎呦哎呦地叫著。
胡九過去撫了一把,席思遠咦了一聲:“突然不是很疼了,是我腰斷了嗎?怎麼不疼了。”
“你得謝謝我堂口的仙家。”
雲覓說道:“要不是胡九,你還得疼呢。”
“是嗎?胡九可真是個人美心善的仙女。”席思遠活躍了,說道:“我去給咱們仙家上柱香。今天平血屍,是不是也是仙家功勞?”
雲覓不想暴露自己,嗯了一聲。
席思遠連連磕了幾個頭,叨念著,要保杉西太平,保百姓平安。
城裡又有流言了。這次越演越烈。
那沒了孩子的家人跑來要錢,說是雲覓害死了她兒子。
也不知道警察所裡是誰放出的風信,是雲覓把血屍引進城裡的。
席思遠氣得夠嗆,直接跑到門口罵了婦女三條街,但是婦女臉皮厚,不給錢她就不走。
雲覓捏了一張大團結扔到了她面前。
“你兒子,死的真不錯。”
她用的是嘲諷句。
人總是有很多面的。
善、惡、冷漠。
“你就不該給她錢!那廣播裡面說的多明白了,讓她別出門別出門,別開門的。自己看不好孩子,還要怪別人!要不是你除了血屍,永絕後患。那血屍在林子,還不得養成精?現在就這麼難對付了,這要是以後成了事兒,杉西還要不要了!”
席思遠說的也誇張了。
邪不壓正。
自古恆久不變的真理就是了。
就算雲覓平和,但是外界的流言依舊多。
席思遠為了幫雲覓撐場子,直接革除了幾個風言風語的下屬,但是流言更烈了。
說是勾結。
“勾結個屁!”
席思遠天天在警察所裡嘛,說他們是愚民。
“以後他嗎的就不應該管他們,燕無歸,你回去跟弟妹說,要是再有這種事情,就別管了!”
燕無歸也如實把這個話給傳達給了雲覓。
雲覓笑了笑,靠在椅子上。
有些人已經不來找了。
他們害怕,說雲覓心狠手辣。
這是把血屍除了,要是沒除呢?
誰家能有好日過?
誰家沒孩子?
“別難過。”
燕無歸抱著她的頭:“我會讓他們閉嘴的。”
“不用。我又不要求他們誇我。”雲覓扯著毯子裹住自己曬太陽,閉著眼睛,晃著搖椅:“燕無歸,我隻是有些恍惚罷了。”
“聽到他們議論我的時候,我忽然想到……很早以前,他們也有這樣說過我。”
“不聽,我們不聽。”
“我確實做了一件錯事。我恨他們。那時候,我恨死他們了。所以,血池漫出來的時候,我沒有管。”
燕無歸身體一僵,問道:“你還要這般做嗎?”
“你支持我嗎?”
雲覓問他。
燕無歸抵著她的額頭:“你做什麼都好。”
“傻子。”
雲覓拍了拍他的腦門:“先苦後甜嘛。我要跟你在一起,幹幹淨淨的,跟你在一起。”
“雖他們怎麼說吧。想來……”
雲覓還沒說完,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穿旗袍的女人。
因為打扮的不太像這個時候的人,雲覓眯了眯眼,拍了拍燕無歸的臉:“你能看到門口的人嗎?”
“看到了。”
“穿什麼顏色的旗袍?”
“綠色。”
雲覓勾了勾唇:“就說嘛,還是會有人喜歡我的對吧。我不能總盯著不愛我的人,也該多看看愛我的那些。”
“你不要做傻事,我不要你管我的事。”
雲覓一邊兒囑咐著,一邊兒站起身來,朝那邊兒笑:“你好,是有什麼事情嗎?”
“可以到裡面談嗎?”
“請。”
雲覓做了個手勢。
雖然說杉西城內對於雲覓的風評,壞比好多。畢竟人們好像更願意找一個發泄口吧。畢竟生活太難了。雲覓是個容易招人恨的存在。
她有好的機遇,別人沒有。
這個青衣旗袍的女人提著一個皮箱來的,落落大方:“我叫秦淮。”
“今天來,是想拜託小先生幫我找個東西。”
秦淮啪嗒就打開皮箱,露出來一層的大團結。
這一單子下去,直接萬元戶?
“秦小姐是哪裡人?”
“京都。”
“難怪出手這麼闊綽。”雲覓點點頭,也沒有答應。
找個東西要花這麼多錢,那這個東西定然是比金錢更重要的。
雲覓問道:“找什麼?”
“一些信件。”
秦淮說道:“我家在京都經商,父親死後他的信件不翼而飛。我需要哪些東西,所以想要找到。”
“繼承家業?”
“可以這樣說。”
秦淮點了點頭。
“總是要給我一件貼身物品吧?”
雲覓攤開手,秦淮似是有備而來的,她直接拿出來一個手帕。男人用的。雲覓一摸就說到:“這不是。這個男人很年輕,他還沒有死。”
秦淮笑意深了一些,果然是試探。
“抱歉,拿錯了。這個才是。”
秦淮遞來了一個懷表。
第27章:間諜
手帕跟懷表拿錯,如果不是個傻子,那幾率就等於零。
雲覓覺得這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沒有先幫人找物,問了一句:“秦小姐是京都人,怎麼跑到我們杉西來了?這路途有些遠了吧。”
這時候的火車是有了,不過那叫一個慢。
走上一天一夜才到杉西的周邊。
雲覓調侃道:“我的名頭都傳到京都去了?值當您千裡迢迢跑來?”
秦淮的口語就十分像是老京都人,可就有一絲的怪,不太純正。
“我有個朋友。時常交流書信。雲小先生的事跡她寫給我看過,我相信您是有真本事的。”
秦淮捧著,雲覓不接。
“你這父親是得了急病,撂下這一攤子的?”
秦淮聽了這話,不免有些起疑。
她原本想著,隻要把東西交給雲覓,給她最夠的錢就已經夠了。要是真的有本事,就不應該說這些胡七八糟的話。
“聽說雲小先生可以把魂魄拘來。我知道這樣有些麻煩小先生了,隻是我真的有急用。您隻需要將我父親的亡魂叫來,問他信紙在哪裡。若是他能瞧見我,想必什麼都能懂了。”
雲覓看了看那皮箱裡面的錢,找了張廢紙說道:“您把您父親跟你的住址寫下來,順帶再把他埋在哪裡也寫下來。姓什麼叫什麼,我這才能給你喊人。”
秦淮遲疑了很久,恐怕實在是逼上了梁山,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秦淮握著鋼筆寫的一手嬋娟好字。
雲覓看了看,見著上面少了不少東西問道:“你怎麼沒寫你父親埋在什麼地方?”
“我父親沒有死在京都。我並不知道他埋在哪裡。”
雲覓點著頭。
恐怕是疾病或者被賊人所害?
雲覓將紙上的地址下意識的往堂口那邊兒偏了偏,其中黃家的幾個都從堂口蹿出去了。
雲覓點了幾根香燭。
說是請亡魂,實際並不然。
請亡魂這種事情……除非是亡魂自願的,強行據魂,到時候地府不喜,恐鬧間隙。
因著京都跟杉西是有些距離。
黃家的幾個,是去四處打聽了,順帶著尋找那懷表上氣味所在的地方。
這時候黃三的弊端就出來了。
他道行淺,跑不出了多遠,最後還是黃家的長輩出來辦的這事兒。
雲覓的香已經著完了。那個秦淮好像很急切,一直問,父親來沒來?說沒有信的事情?
雲覓也不算忽悠說道:“這一來一去的,總得耗費些時間。又不是在杉西城裡,隨便就能叫的來的。”
秦淮就算疑惑,也說不出來執意的話。
黃家的人回來時,帶了四面八方的消息。秦淮的父親是死了,死在國軍手裡。信件他放到了一個地下窯子9號房的床底下。那裡面有個小機關。
有個年長的,似乎經驗很豐富,跟雲覓說了一句:“我瞅著這姑娘,不是什麼好人吶。”
“嗯。”
雲覓抿了抿唇。國軍在京都,此時可不是隨隨便便害人。
“那信件什麼樣子的?”
雲覓是問黃家人的,秦淮以為是問她,臉上神色不慌:“這個我也不知道。”
黃家人,有個嘴過於快的說道:“他娘的,我也不知道裡面寫的什麼東西,歪歪扭扭的,跟他娘的蚯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