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姐姐找回來!”
雲啟把他手裡的風箏重新交給雲覓,義無反顧,甚至他都忘了,自己剛剛弄丟了一個風箏。
“別去了,不要了。”
雲覓說道:“隻是一個風箏而已。”
雲啟撇了撇嘴,半響笑道:“也是。姐姐玩我這個吧,回去我給姐姐再畫一個更好看,更大的。”
“你慢慢玩吧,我累了,先回府了。”
雲覓把風箏轉輪重新交給雲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雲啟站在原地,皺了皺眉。
雲覓覺得自己狀態有些不太對勁,就比如,她現在應該去工地繼續做監工,早日讓人趕著工程完成自己的大計,可腦子裡總是盤旋著陸星佑,他一遍遍的問自己:“不累嗎?”
雲覓一回府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陸星佑已經走了,床上的被褥被他疊的工工整整,活像是上學軍訓的時候。
雲覓摸了摸,坐在床邊兒,垂頭兩條腿晃著。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陸星佑推門進來,全然當剛剛兩人鬧不愉快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風箏丟了。”
“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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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佑蹲下身,仰頭往上看:“丟了個風箏就這麼難過?我那時候死了,你都沒這麼難過。”
雲覓抬頭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打在他肩上:“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本來可以抓住那個風箏的。”
雲覓晃了晃腿說道。
陸星佑覺得她話裡有話,又覺得她隻是單純的說風箏。
陸星佑耐著性子的問道:“那為什麼沒有抓。”
“因為不是我的。”
陸星佑看著她的腿晃得心煩,一手摁住,說道:“不是你的為什麼還難過,跑了就跑了。”
雲覓目光沉沉,想說點兒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陸星佑瞧著她那個幽怨的表情,站在她面前,良久說道:“你,幹嘛總是要等到失去了之後才追悔莫及。”
“你總說我偏執,嗯,這的確是事實。我這個人認定的東西從來不會變。”
“如果我擁有一隻喜歡的風箏,那我絕對不會去放風箏。”
陸星佑說道:“我不會給它任何,能離開我的機會。”
“你說它不是我的,但隻要我喜歡,它就會是我的。”
雲覓蹙了蹙眉,問道:“如果說,隻能擁有一小會兒?”
“我的人生裡沒有‘一小會兒’這種概念。”
陸星佑半垂著頭跟仰頭的雲覓視線相交,語氣霸道:“隻要我想要,得不到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得到了的,就算我死,我也要帶走它。不會讓別人沾染它半寸。”
半響,雲覓哼笑了一聲,說道:“真好。”
她想著陸星佑的這番言論,挑了挑眉。
“這怎麼辦呀,我竟然……有點點羨慕你。”
“羨慕什麼?”
“羨慕你不懂事兒。”
雲覓長嘆了口氣:“這人生嘛,得到是開始,結局總是失去。這才是常態。你見的還太少了。”
雲覓故作輕松的伸了個懶腰。
“風箏丟了就丟了吧,反正,還有更多的風箏等著我呢,隻要我想,不是嗎?”
陸星佑好像並不打算放過雲覓的樣子,步步緊逼問道:“丟的習以為常,後悔成了常態就是見多識廣?”
“如果你要這麼說,這種見識,我不要。”
第30章:總有人會為了你的喜歡披荊斬棘
雲覓沒辦法反駁。
陸星佑從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來一樣東西來,抓在手掌裡面。
“我給你一條線,如果你把它丟了,那我以後真的再不會出現了。”
雲覓恍恍惚惚看著他攤開手。
“你怎麼還有這個東西?”
這玩意兒雲覓見過不止一次,燕無歸臨走前送給她的禮物,那把將她鎖在床頭的鑰匙。
陸星佑鄭重的把它掛在雲覓的脖子上:“這是我生平送人的第一件禮物,用心挑出來的。”
“你當時分明說商場打折。”
感受到脖子裡的涼意,雲覓心情五味雜糧。
“不是的。”陸星佑皺了皺眉:“我省吃儉用,天天往櫃臺上看,攢了很多錢才買回來的。”
“你為什麼可以把東西帶走。”
雲覓狐疑道,這多少有點兒不科學。
陸星佑認真看著她:“因為你從來沒有試圖把東西帶走過。”
雲覓細細一想也是。
因為之前跟系統做抗爭的過程實在太慘烈了,漸漸的,就把自己框死在了系統裡。
隻有走出去,走到她的世界裡,才是自由的。
陸星佑再次重申:“不準把它弄丟,因為它隻有一個。”
“我知道了。”
雲覓的氣場弱了,陸星佑的氣場就漲了起來。
他們兩個恐怕真的是八輩子結怨認識的冤家。
陸星佑根本不滿意她敷衍的態度,甚至覺得她根本不在乎,皺了皺眉:“聲音太小了。”
“我知道啦!”
雲覓說完才回過神來,有些揶揄:“你一個小屁孩子,你這表情不符合人設了啊!”
“因為我從來沒把自己當成陸星佑,我是燕無歸,不管在哪,我都是。”
雲覓身體一僵,感覺心髒漏掉了一拍。
像是蛇被打了七寸,有點兒疼。
這是不對的。
雲覓心底想。
如果凡事都按照自己的性子來,會失敗。
燕無歸看著她的表情從茫然再到深沉。
就知道她這個死犟脾氣,又開始給自己在心裡建高牆。
他一手摁在雲覓的肩膀上,看她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
“我把你當我女人看。”
雲覓臉上一紅。
你等你十八九歲以後再說這種話,好像效果會更好一點兒。
陸星佑似乎也察覺到了違和感,但硬著頭皮說下去。
“所以,有些事情,你可以嘗試……依靠依靠我。”
雲覓上下瞥了他一眼:“快拉倒吧。”
“我認真的。”
“我那七個哥哥一人一拳頭都能打死你。”雲覓揚了揚手,示威。
陸星佑沉思,然後認真道:“如果我願意,他們的壽命可以縮減到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你懂的。”
雲覓:“……”
她就很討厭燕無歸殺來殺去,明明可以靠腦子,非要走這種極端。滿手血腥。他真的就那麼喜歡這種方式嗎?
原本還是燕無歸勸她,如今位置調換,雲覓說道:“咱們身為黨的接班人,根正苗紅的,不要一天到晚總是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
“那我以後不殺人了。”
燕無歸是真的會抓機會。
他明顯試探出來雲覓不喜歡這個,立馬就改口承諾道:“以後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你不喜歡,我改。”
雲覓緊抿著唇,沒有應答。
傍晚的時候雲覓在廚房做菜,聽到雲啟在院子裡一直喊姐姐,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岔子,連手都沒有洗就趕忙跑出去。
“怎麼了阿啟。”
雲啟背著身,依舊擋不住身後的風箏。
他嘿嘿一笑把風箏從背後拿出來,那風箏破破爛爛的,身上戳著好些的洞,看樣子永遠都飛不起來了。
“我把姐姐的風箏追回來了,不過……”雲啟將風箏遞過去,手上還沒包扎過的傷口袒露出來:“不過它掛在了樹梢上,我摘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雲覓喉頭一梗,心底壓抑不住地往上湧動著一股子澀勁兒。
她根本不在意什麼風箏,拉住雲啟的手,眼淚在眶裡打轉:“你傻不傻啊。”
雲啟撇撇嘴:“我看姐姐丟了風箏很難過,所以才想要找回來的,姐姐你……你別哭啊。”
“疼不疼。”
雲覓捧著他的手吹了吹,吸了吸鼻子,趕忙喚丫鬟過來,自己去洗了手要給雲啟包扎。
雲啟在雲覓面前就特別嬌氣,擦個藥水都怕疼。
“知道危險你還要往樹上爬?幸好隻是蹭破了手皮,要是從樹上掉下來怎麼辦?”
雲覓一邊兒包扎,一邊兒還不忘碎碎念念。
“怎麼會呢?要從樹上掉下來,那豈不是給將軍府丟大人了。”
雲啟這般說著,雲覓給他在手上打了個蝴蝶結:“嘴貧。不過就是個風箏而已……”
“是是是,那不過那是姐姐喜歡的風箏而已,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把它帶回來。”
“是這樣嗎。”
雲覓想起來那個被她在院子裡丟掉的風箏,水眸潋滟。
雲啟送了風箏就離開了,雲覓去找的時候發現本該在院子裡的風箏不見了。
“你們有沒有見到放在這兒的風箏?”
雲覓扯住從院子裡路過的小廝問道,那小廝恭恭敬敬回應沒有。雲覓的表情沉了兩分。
“找這個嗎?”
燕無歸看她在院子裡翻來覆去地轉悠,終於舍得把藏起來的風箏拎出來。
“還給我。”雲覓攤開手。
燕無歸唇角勾了勾:“反正也不是你的,丟了就丟了吧!”
他說著就要把它扔出去。
雲覓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手摁住他的腦袋,一手奪了他手中的風箏:“我弟弟好不容易給我找回來的,那這就是我的。”
燕無歸根本沒打算扔,看著雲覓寶貝兒似的拎著風箏離開,獨自笑了笑。
她就是不懂而已。
又或者不是不懂,是害怕。
因為怕得不到,因為怕得到了又失去,所以幹脆什麼都不要。
一想到這兒,燕無歸雙手捂住臉,半響輕聲罵了一句:“媽的。”
風箏都要了,她什麼時候才能把自己也要了。
雲覓本來想用紙把風箏重新糊一遍的,可看見上面還留著雲啟的一點兒血跡,遲疑了一下,就幹脆原模原樣地藏進了櫃子裡。
總有人會為了你的喜歡,披荊斬棘。
雲覓冷不丁想起來這句話。
“燕無歸!”
雲覓在房中喊著,在院子裡籌謀怎麼能再讓雲覓更明白一些男女之間的事情時聽到她叫他的名字,下意識地抬腳就往那邊兒走。
倚在門口的雲覓抱著臂,柳眉皺著,嬌蠻道:“我想喝奶茶,草莓味道的。不然巧克力也行。”
燕無歸愣了愣,牽著她的手摁在自己頭頂說道:“你摸摸看,我像不像草莓、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