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急切的要跑?
玉南弦攥緊了拳頭,終究是慢慢松開。
罷了。
雲覓手裡舉著燭火,她怕黑,這個毛病不管做什麼任務都難以改變。
玉南弦做的這個燈,有點兒像是煤油燈,耐燒還格外的亮堂。
她也不知道在黑漆漆的洞子裡鑽了多久才走到了盡頭,那盡頭也是用土堆成的梯子,上面是木板。
雲覓伸手頂了頂,那邊兒很快就有人幫她將木板掀開。
看見亮光雲覓嚇了一跳,措不及防對上那婦人的臉。
婦人見到她一點兒都不意外,開口喚了一聲:“教主夫人。”
第36章:八卦害死人
教主夫人?
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陌生了。
雲覓被人攙著上去,戰戰兢兢。
怕她們認錯了人,撕破臉後羊入虎口。
可是不問一句,又怕自己錯過什麼重要信息。
雲覓細細回想,好像這中途間也沒有需要拐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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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已經幫夫人準備好了,不過教主吩咐,您這容貌實在太過惹眼,容奴婢幫您遮掩一番。”
雲覓真當是雲裡霧裡,被人扯著坐在了鏡子前才回神。
這人提到了她的臉,看來是沒有認錯。
“你剛叫我什麼?教主夫人。什麼教主夫人。”雲覓回過頭,不肯動。
那婦人見她這般問,抿了抿唇笑道:“看來教主還沒告訴您呢。”
雲覓抽了抽嘴角。
玉南弦心眼還真挺多。
好家伙,這混的風生水起不說,還有這麼多副面孔吶。
“教主宅心仁厚,給我們一處安身之所,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這解釋了,比不解釋還難受。
在雲覓的追問下,這婦人坦白了說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其中還扯出來一件密辛。
他們這教名為無相,迄今為止已經有上百年的流傳。
玉南弦是三代教主,也是最特別的一個。
他曾經救了老教主一命,與老教主乃是過命之交。前不久老教主命隕,留下手諭傳玉南弦為教主之位。玉南弦上位後,將顛沛流離的無相眾教人聚在了一起,安置在京城郊外。有地種,有飯吃,過上尋常人的生活。
說這無相教,最為出色的乃是用蠱之道。
他們本就以術自傲,單憑一個人情萬萬不會全聽玉南弦吩咐。
所以,數眾教徒對於玉南弦這無親無故的教主依舊信奉敬仰的原因是,他體內有合歡蠱。
雲覓在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心頭一跳,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合歡蠱人都說是下作之蠱,怎麼到你們這兒說的就跟聖物一般?”
雲覓小心翼翼的試探。
婦人笑道:“那都是一知半解的人傳出去的。”
“這合歡蠱,還有一名字,名為叫帝王蠱。”
“帝王蠱乃是世間珍寶,獲此蠱百毒可解,萬蠱不侵。不過,有了這蠱也未必是好事。這蠱在人最精幹時破殼而出,噬其精血。許得有命定之女同為雙修,方能以保萬全。不得,日子久了便會成為瘋魔。”
“這帝王蠱是我無相教密蠱,隻傳教主。”
雲覓皺了皺眉:“你這話不對。”
“如果傳給教主但是遇不到命定之女,這教主豈不是都得成瘋魔?”
這命定之女還得是命格全陰。
雲覓當初了解到,這命格全陰的人,千年難遇。
“你聽奴婢細細說來。”
隻傳教主是事實,但是身有合歡蠱卻在蠱破時尋不到命定之女的教主通常會選擇將蠱轉移四眼的女人。
也就是懷孕的人。
她腹中的孩子,就將會是下一任教主。
無相教有個傳言,說是什麼時候等到命定之女,這帝王蠱之術就將得到破解。
雲覓捋了半天沒有捋清楚,但她可以肯定一點。
玉南弦,他奪了原本屬於沈望舒的東西。
難怪他說這個劇情的走向從一開始就變了。
“夫人,已經準備妥當了。”
雲覓再看向鏡子裡時,之前的面貌已經被遮擋得平平無奇。
雲覓臨走之前問了一句:“這無相教,在江湖中可是以邪教自居?”
“夫人為何口出此言?”
婦人皺了皺眉。
她說道:“雖然我無相教名聲不好,可從未主動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隻是江湖中那群人對蠱術畏懼罷了,口口相傳,哪怕身正也被他們說的影斜。”
雲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果然。
玉南弦手裡的任務卡,不是炮灰逆襲,就是反派之路。
“恕奴婢不遠送,夫人一路小心。”
雲覓跨上馬,擺了擺手。
雲覓從這兒聽到的話,實在是太細節了。
雖然這合歡蠱確實有點用途,可是下作也是真的。
婦人沒說那合歡蠱是如何轉移給四眼女人的,雲覓也能靠腦補把整個故事串聯起來。
實錘了。她這次的身份不是什麼惡毒女配,反而是個至關重要的人物。
之前原主狂,也真是有狂妄的資本。
雲覓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婦人的話也從側面敲打她,玉南弦體內的蠱還在。
也很正常,畢竟這個蠱是個關鍵物件。
那麼問題來了。
當初玉南弦是如何將這個關鍵物件,引到自己體內呢?
雲覓單靠那麼一個腦補,瞬間開始打寒顫。
不會吧,不會吧。
玉南弦再怎麼狠,不會狠到為了任務獻身吧?
雲覓連忙掐斷了自己的思路,摸了摸臉。
這時候的改頭換面術也是厲害,婦人說要卸掉這妝容得用醋,沾水都不怕。
雲覓覺得若是有機會再見面,得跟這個婆娘好好學習一下這個技術。
她一路狂奔,直上雲坤。
這原主一身的軟肉,其實半天就堅持不下去了。
隻是雲覓實在不願意睡在荒郊野嶺裡,跑到城郊就休息兩日,半個月後順利到達了雲坤。
經歷過戰爭洗禮的地方還沒有恢復往日的元氣。
這裡的溫度白天熱,夜裡冷得要死。
雲覓沒有急著去往沈望舒身邊兒湊,因為這沈望舒還沒進城,他一直在城郊徘徊,也不知道要幹嘛。
雲覓沒事兒就去聽書,偶爾也去坊間八卦最多的地方,搜集消息。
沒有金手指,就隻能靠自己。
不過也確實聽到了不少的東西。
就比如,雲坤的王上最近鬧病很兇,他的幾個子嗣在底下已經開始準備為了搶位子做鬥爭了。
雲坤的老王上有四子。
大王子是個瘸子,二王子倒是全活,但是德行不怎麼好,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三王子為人性情,就是缺了幾分機敏。難聽點,就是愣頭青。
雲覓插了一句嘴:“不是還有個王子,名為沈望舒嗎?”
“他那是什麼皇子。”
眾客紛紛響應:“誰不知道他母親是個端茶倒水的賤婢,如今他人又被壓去當了質子,還不知有沒有命活下來呢。”
“可不是麼,我聽聞啊,他早進了承歡公主的承歡樓裡。聽說那公主膀大腰粗,頓頓要吃人肉,喝人血。她府裡那些個男寵,今天豎著進去,明兒就橫著出來。運氣好的能留個活氣兒,運氣不好……嘖嘖。石榴裙下死,做個風流鬼吧!”
雲覓:“……”
八卦害死人。
第37章: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雲覓已經能預料後續的故事發展了。
沈望舒帶奇兵回來,一舉拿下皇位,走上人生巔峰。
合情合理。
“你們可知那皇上染了什麼病麼?”
人們的話題總是聊不盡,雲覓連忙湊耳朵過去聽,就聽到那人神神秘秘的說道:“皇帝是中了蠱。”
“無相教?”
“可不麼。”
“那玩意兒不都死絕了?”
“那能啊,最近聽說又鬧起來了。你這天天逛花樓的小心被那些西域來的胡姬給你下個蠱。”
“……”
雲覓喝完一碗豆花,從兜裡摸兩個銅板來放在桌上。
寧壽的皇帝躺在病榻上,這雲坤的王上也命懸一線。
多事之秋。
雲覓在城中徘徊了五天,一大早就聽聞客棧裡面的人議論紛紛,說是沈望舒回來了,還帶著大夫一起。
雲覓一激靈,看著外面擁擠的人堆,連忙竄過去湊熱鬧。
站在榜前的人,不是沈望舒還能是誰。
他穿著本家特色的衣服,花裡胡哨的王子服在他身上那襯的是人高馬大,風流倜儻。
沈望舒扯了那張紙,望著跪在他面前戰戰兢兢的小廝冷淡道:“帶我去面見王上。”
他擲地有聲,全然不似在寧壽那般唯唯諾諾。
雲覓嘖嘖兩聲。
沈望舒跨上馬,在人群中慢悠悠的踱過,待那小廝爬上馬才是一騎絕塵。
人群裡議論紛紛的炸開了。
“這四王子怎麼回來了?”
“還要給王上治病?怕不是回來謀權篡位的吧。”
“真是說不好。就害怕他是從寧壽那邊兒偷跑回來的,那倒是寧壽的皇帝一怒之下……”
那人沒說下去,眾人眼裡紛紛湧現出害怕的神色。
戰爭洗禮過後的他們,對於現在這難得的祥和異常珍惜。
又有人消息靈通,在一旁說道:“你們不知道吧。聽聞那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雲承歡沒了,氣急攻心在病榻上還不知是死是活。估計窩裡鬥著,哪有闲情來管咱們雲坤的事情。”
“承歡公主沒了?”
那些人抓住了要點,雲覓壓了壓快要散落的頭發,重新把金釵扶好,深藏功與名。
她這兩天盤算了不少的思路。
現在她還真是無計可施。
要怪就怪那個玉南弦,阻礙了她刷沈望舒的好感度,現在想要強行參與恐怕隻會適得其反。
不過這沈望舒打得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