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了他們所待的VIP病房,一到門口,十個保鏢。
家裡動用了二十個保鏢,還有十個是晚上的。
祁堯川冷笑了聲,這十個保鏢全是用來防溫知闲的?
他也帶了些身手不錯的過來,就怕等會要硬闖。
挺可笑的,他父母真的瘋魔。
太戲劇性了。
祁堯川將謝安若攬到自己身旁,前面保鏢攔住了他。
他眸色陰沉,帶著絲怒氣:“敢攔我?”
家裡的這些保鏢都是知道他的,一時間猶豫。
祁堯川直接推門進去了。
進去前他掃了眼門上的那把鎖。
可能是病房裡面有人,所以外面的鎖並沒鎖上。
他推門而入,迎面與他父母對視上了。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他冷聲質問。
譚瑞谷和祁玉生沒想到祁堯川提前回來了,看到他時還有些驚訝。
譚瑞谷立即和他說著:“你弟弟被顧煜辰開車給撞了,都是溫知闲害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醒來居然還要去找她,不配合治療就算了還要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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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一行控訴著溫知闲,祁堯川聽了隻覺得煩躁。
他要是三言兩語就被人說服了,他今天這個位置就別坐了!
“你們直接讓他去不就得了?他哪會不配合治療哪會跳樓?”
祁玉生聽到讓自己不悅的話語,皺了皺眉:“這次不及時制止他,下次那就是直接害死他,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自從和溫知闲結婚之後,我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極端。”
“你們不知道他本來就有問題嗎?你們現在這樣做跟害死他有什麼區別?”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弟弟是個完完全全的正常人。
祁砚京總會在父母面前表現出自己隻是有點冷淡而已,所以他父母也沒察覺過什麼。
他握著謝安若的手徑直路過他父母,走到裡面病房。
看到祁砚京時,他們怔忡在原地。
病床上祁砚京被約束帶綁住了四肢,就這麼躺在病床上死氣沉沉,臉色蒼白,睜著那黯淡無光的黑眸望著房頂。
祁砚京生的極其好看,現在的他病態,脆弱,毫無生氣。
祁堯川忍住怒氣走到床前去解束縛住他四肢的約束帶。
譚瑞谷出聲阻止:“別,他等會兒又要——”
話沒說完,祁堯川打斷了他:“他們把他當什麼?當狗關著?”
謝安若坐在床邊,祁砚京微微側過頭,啞著嗓叫了聲“姐”。
看著他蒼白的臉,謝安若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祁堯川給她擦了擦眼淚,將祁砚京扶了起來。
謝安若吸了吸鼻子,看了眼保溫壺裡的粥,盛了一碗遞到祁砚京手上,看著他手腕上上因掙扎留下的紅色痕跡,又是一陣心疼。
“先把飯吃了。”祁堯川出聲道。
祁砚京知道他過來一定能放自己出去,他握著勺子沉默了好一會兒,“這裡是夢裡嗎?”
祁堯川深呼吸一口氣,“隻要你覺得現在的環境對你有益,那這裡就是現實。”
聽完他的話,祁砚京緩緩把粥給喝了。
第152章 不敢見她
祁砚京將勺子放下,隨即便要下床。
可能是有幾天沒走動過的緣故,十分吃力。
見祁砚京又想出去,譚瑞谷難免又不滿:“看到了吧?他都這樣了,還想著要出去。”
“他什麼樣?要不是你們攔著他,估計都能出院了。”
祁玉生冷著張臉:“你這麼隨他去遲早害死他,我們的做法確實偏激,但不妨是個好辦法。”
“是你們遲早要害死他,幾處骨折,隨了他心意以他這體質沒多久就能出院,回家知闲也能照顧他,你們非要多此一舉,有完沒完?”
他一句都不想聽。
按他們那想法,要不都別出門了,免得擔心哪天就死了呢。
“他的事情用不著你們管,這幾天你們也累了,好好回去休息吧。”他一點都不想再看見他父母在這裡搬弄是非。
祁砚京掀起眸看著祁堯川,沉默了好一會,他哥接手十多年了,家裡的一切都是由他掌控。
他覺得自己以前挺傻的,他哥看的比他長遠,早就提醒過他,但自己全然不在意。
他站起身,走到鏡子前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除了消瘦外還算體面,畢竟他父母除了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外,其餘做得都是妥帖。
祁堯川叫來了醫生護士重新了解了他的病情,手術做完後精神狀態一直很差又有幾次不配合治療,但各方面還是在慢慢恢復的,現在已然沒什麼大礙,過幾天穩定下來就能出院了。
又讓幫忙處理了他手腕上的紅腫。
祁砚京任由著護士上藥,他腦子裡一片混亂。
祁堯川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著他,頭發長了些,全身都散發著陰鬱。
待護士上完藥離開後,祁砚京走到了病房門口,停住腳步,“她在哪個病房?”
祁堯川將病房報給了他,來時就已經讓查清楚了。
這是他這些天來,第一次離開病房,這次沒人攔他。
祁堯川和謝安若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他。
祁砚京心髒跳動的很快,有點雀躍,步伐卻很慢。
站在病房門口時他停住了腳步,裡面不止知闲一個人,聽聲音應該是秦昭禮。
病房的門半掩著,他站在背靠著牆,清楚的能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音。
病房裡,溫知闲曲著腿躺在床上,怏怏的問秦昭禮:“傷口很嚇人嗎?”
“嚇人,我看了都害怕。”這是真話,小腿面上傷了大塊,看一眼都起雞皮疙瘩。
溫知闲哼哼唧唧了幾聲,“我也害怕,所以沒看過。”
上藥的時候她就躺著,一點都看不得,但是上藥真的很痛。
秦昭禮看著她臉色還是蒼白的很,最近幾天瘦了點。
她來時買了些知闲愛吃的東西,“起來,再吃點東西。”
說著,她把溫知闲從床上拽了起來。
門外,祁砚京站在原地卻不敢往前一步。
明明那麼想她,可是幾天過去,他遲了,他連進去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不知道在門外站了多久,倏地想到了什麼又鼓起了絲勇氣,動了動身子準備往前一步,他想去看她。
突然長廊另一端宋楷瑞打著電話走了過來,他看到祁砚京時先是一愣,眸光微變,下意識的警惕了起來。
祁砚京微微仰頭側過去看向宋楷瑞,眼裡的那一絲警惕,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心髒驟然發疼,斂起了眸,轉身離開了。
宋楷瑞看著他的背影,手機那頭的人說了好幾聲,他都忘記了回答,說了幾句後便掛了電話。
他握著手機盯著祁砚京的背影直至消失在盡頭。
祁砚京怎麼出來的?
剛剛看到他的一瞬間,覺得他父母沒多久就會來找他,若是讓祁砚京進了知闲的病房,誰知道他父母會不會發癲幹些什麼更過分的事情。
上次能燙傷知闲,他們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所以他看到祁砚京很是警惕。
雖然知道他沒錯,但是人吧會更偏愛跟自己關系好的,他不至於不講理的去說祁砚京不好,他隻是希望在祁砚京沒解決他父母的問題之前,別給知闲帶來麻煩。
這也是祁砚京不想看到的吧。
不過……他回憶了一下剛剛,祁砚京估計也是受了不少的罪,被他父母折磨成那樣。
他心裡暗暗嘆了聲氣,轉身進了病房。
-
祁堯川見祁砚京沒多久又回來了,有些詫異。
他並不覺得溫知闲不會不理祁砚京。
譚瑞谷見他回來,“他們斥責你了?早讓你不要去。”
明明起因是溫知闲的錯,他們也不過就是不小心燙傷了她,也算持平了,憑什麼還要逼人?
謝安若瞥了眼婆婆,她覺得婆婆從未這麼不講理甚至非常不理智,有點沒腦子。
這麼多年,譚瑞谷在自己眼裡都是疼愛子女的精明婆婆,知道她會為砚京的事情擔心,但畢竟從那件事情之後,就再也沒大事發生,也就沒考慮過再發生一件會怎麼樣,現在是見識到了。
她認為知闲父母會斥責砚京也是正常的,要不是公公婆婆找事,怎麼會有這些破事。
她是越想越氣。
祁堯川輕撫了她幾下,讓她別生氣了。
謝安若深呼吸幾次,也是,為這生氣氣到自己和孩子真是不值得。
祁砚京一句話都沒說,坐在窗戶前看著外面的黃昏。
窗戶被裝上了欄杆,就是為了防止他跳樓的。
祁堯川皺了皺眉,“爸媽,你們先回去吧。”
這次強制把他們送回去了。
他們在這對誰都不好。
待他們離開後,謝安若才坐在他旁邊的位置,耐心問他:“怎麼了?”
祁砚京搖了搖頭。
祁堯川:“你是根本沒進去。”
不是疑問,是肯定。
祁砚京回來時,他還在想是不是因為挨罵了,但是想想,就算挨罵也要時間吧,怎麼會這麼快?
“我不敢見她。”
他剛剛在知闲病房門口的時候動搖了,他就是想見她,所以不管怎麼樣,責怪他也好怎麼也罷,先見她一面。
可是,宋楷瑞那一眼讓他畏縮了。
他知道因為他的緣故,所以他父母給知闲帶來的傷害,他在這件事情上沒辦法隱身當做不知。
第153章 是,他不配擁有
上次知闲被綁架,他可以自私是因為確實不是任何人希望的,而這次不一樣,是他爸媽故意的,親手燙傷了她。
他被顧煜辰撞,那都是顧煜辰的錯是他賤,但他父母就是要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他當時還和顧煜辰說,他寧願不遇見知闲也不願意她被顧煜辰打那一巴掌,現在想來真可笑。
自己給她帶來的傷害比顧煜辰的多太多了。
盡管自己什麼都沒做,但自己身邊的人做了,一次比一次嚴重。
是,他不配擁有。
他這輩子就該活在陰霾裡,活在陰暗裡度過一生。
是他打擾了她的生活,是他招惹了她還給她帶來精神和肉體上的疼痛。
他都不敢想知闲這幾天哭了多少次。
沒有他,知闲也不會和顧煜辰在一起,會和原生家庭很好自身也很優秀的人在一起。
好像就算和顧煜辰在一起也比和他在一起好。
祁堯川:“我沒什麼可跟你說的,走哪條路隻能自己選。”
他頓了頓,又道:“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和你說,你現在處於一個地位和權力不匹配的位置,如果我在我可以幫你擺平一切,若是像這次我不在呢?”
“我知道。”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祁堯川看了眼時間,“我給你重新找了個看護,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