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跟阿陸去了菜市場買柚子葉,還買了艾草,買了一塊老豆腐,林林總總買了一大堆。
阿陸笑她以前從來不迷信的人,怎麼現在也神神叨叨的。
有些事情寧可信其有。
回到家裡,她煮了艾草洗澡水,又把葉子葉放進洗澡水裡面,雙管齊下總沒錯,把霉運去的光光的。
中午杜若準備做一個麻婆豆腐,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飯了,阿陸卷起袖子說他來,杜若把他轟到廚房外面去了。
“你昨天還躺在醫院裡呢,好好休息。”
“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阿陸感興趣地問。
“其實到現在也沒學會。”杜若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做的飯隻有能吃和不能吃的區別。”
“那這麼多年誰做飯?”
杜若愣了一下,她仔細回憶,當時她還是展京墨的秘書的時候,壓根沒時間在家吃飯。
後來和展京墨在一起,有家裡的大廚做,也不需要她親自動手。
杜若正在沉思怎麼回答的時候,阿陸的聲音卻有些難過。
“小若,這些年你受苦了。”
其實除了她最初找阿陸的那一段時間,其餘的時間她好像都沒吃什麼苦。
杜若笑的也有些尷尬:“沒有,我挺好的。”
這話說出來好像也有些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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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意思是說阿陸不在的這幾年她過得也挺好。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沒有你過的想象的那麼苦。”
“小若。”阿陸凝神看著她:“你跟我說話為什麼小心翼翼的?以前我們倆不是這樣的。”
“嗯,沒有了,可能是我給展先生做秘書太久了,說話做事總得考慮一下老板的感受。”
阿陸仿佛立刻就釋然了:“那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別帶到生活裡面。展先生是展先生,我是我,我們是兩回事嗎?對吧?”
不知道阿陸這句話有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杜若聽起來仿佛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她看著阿陸微笑的臉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忽然她好像聞到了糊味,回頭一看,她的豆腐還在鍋裡都要煎糊了。
她趕緊跑過去先關火,然後再將豆腐翻面,那面已經煎得焦黑,沒法吃了。
杜若頹然地將豆腐扔進垃圾桶裡,抱歉的朝他攤攤手。
“結果連豆腐都沒得吃了,隻能點外賣。”
杜若點了外賣,外賣還沒送過來,他就接到了展京墨的電話。
“我今天出院,你來接我。”
展京墨的語氣是溫和的,但他說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看來他已經默認了杜若和他的關系。
“現在嗎?”
“是的,現在。”
“好,我馬上過來。”
杜若掛了電話,阿陸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你現在要出去?”
“嗯,是的。”杜若飛快地思索一下,該怎麼跟阿陸說。
可阿陸好像聽出了展京墨的聲音:“展先生出院了嗎?”
杜若點了點頭:“但是馬上就要出院。”
“你要去接他?”
“是啊。”
他們一問一答的,更是覺得尷尬又怪異。
杜若幹笑了一聲,起身一邊穿外套,一邊往門口走。
“我已經訂好外賣了,到時候送過來你就先吃。”
“小若,我這次能順利的出來,一定是展先生幫了忙吧。他在醫院的這段時間我也沒去看他,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接他,順便感謝一下人家。”
“嗯,你也是剛出院,你今天還是好好休息吧,感謝他的機會會有很多,到時候再說。”
杜若匆匆地說完就跑出了家門,她慌的連車鑰匙都沒拿。
本來想折回去拿,突然想起展京墨的車鑰匙在她的手上,他上次把展靜給我的車開回來就停在樓下,展京墨出事之後,那車就一直沒動過。
杜若便開展京墨的車去醫院接他,令她意外的展夫人沒在,她以為展夫人也會來接他。
杜若一進病房就環顧四周,展京墨淡淡地說:“我提前一天出院,他們都不知道。”
看來是展京墨故意避開他們。
“那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
“已經辦好了。”他解釋:“等你的時候就辦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展京墨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杜若以為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怎麼了?”
“你以前跟我說話也是這麼客氣?”
杜若一愣,自從阿陸回來之後,她就自動代入了秘書的角色當中,不知不覺地就拉開了和展京墨的距離。
“沒有,可能是做秘書做習慣了吧?”她順手就要拿起展京墨的包,卻被展京墨率先拿走了。
“我以前也讓一個女士替我拿東西?”
“不不。”杜若忽然被展京墨的問題弄亂了節奏,竟然有些慌亂。
“你懷孕了,以後可以不用自動代入秘書的角色。”展京墨提著包走出了病房,杜若跟在他的身後。
她依然像個小跟班,所以展京墨走幾步就停下來,回頭看看看杜若,她又趕緊再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原來撒謊就是會讓人心虛。
走出醫院大門,杜若拉開車門下意識就要坐進去開車,剛剛彎腰就被展京墨握住了手臂。
她回頭不解地看他,展京墨的眼神也同樣不解。
“看來你以前不但做過我的秘書,還做過我的司機。”
“我是擔心你剛出院,受了那麼嚴重的傷...”
“我已經好了。”
既然這麼說,杜若也不堅持。
她正準備坐進副駕,展京墨又說。
“坐後座。”可能他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平淡,沒有任何情緒,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是孕婦。”
其實不管一個人是不是失去了記憶,但其實他還是他自己。
在骨子裡展京墨永遠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紳士。
杜若坐在了後座,看著展京墨開車的樣子,杜若的心裡其實是激動又歡喜的。
看來展京墨恢復的不錯,前段時間他剛出車禍的時候,杜若親眼目睹他撞車的那個片段,還經常會在她的夢裡出現,回回她都會被驚的一身冷汗。
現在那個噩夢終於醒了,杜若希望永遠都不要再發生,想到這裡她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關於你出車禍的事情。”
展京墨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怎麼?”
第306章 懷疑我們之間的關系
杜若要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展京墨,趁他們現在還能坐在一起暢所欲言,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我不知道你對自己出車禍的事情還記得多少,當時你在酒店門口,我親眼看到一輛車向你撞過來。”
“警察找過我。”展京墨一邊開車一邊告訴她。
“我也跟警察說了,那輛車很明顯的就是衝著你來的,因為當時那條路的路況沒有任何問題,路上也幾乎沒有行人,而且那個肇事司機把你撞倒之後就直接開車走了,連停下來一秒鍾都沒有,正常的情況下如果是路人撞了人,一定會驚慌失措,至少會下車查看一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謀殺我。”展京墨的這句話居然也是陳述句。
如若換做其他的人,一醒來對自己的過去將來都一無所知,卻得知自己是被人謀殺的,估計壓根無法接受吧。
“那輛肇事車輛一直都沒有消息,我自己也在尋找,但是也沒找到,還有關於幾個我懷疑的人選...”
杜若正在後座喋喋不休,展京墨等紅燈的時候將車停下來,回頭看著她。
“等回去再說,看樣子你很著急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杜若當然著急了,她不知道下次還會怎麼被展夫人威脅,在她被威脅之前,她要把該說的都說出來。
但杜若還是噤聲了,現在展京墨在開車,還是別幹擾他,等回去再說。
杜若一路幫他指著路,展京墨才將車開回了他的別墅。
下了車之後,杜若對他說:“這是你其中一個別墅,近段時間我們就住在這裡。”
“其中一個?”他反問。
“我們還沒離婚的時候住在咱家,就是和你母親展夫人住在一起。”
“我父親呢,他沒跟我們住在一起?”
“沒有,他在外面住。”
“他們離婚了?”
“沒有。”
“所以?”展京墨一邊詢問,一邊踏上臺階。
“大展先生家外有家,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不算是秘密。”杜若把你父親換成了大展,聽上去好像攻擊力稍微小一點,雖然這件事全江州的人都知道,展京墨更是早就習慣了,但現在他失憶了,對於他的過去他一無所知,所以聽見自己的父親家外有家,任何一個人心裡都不太舒服。
“那我母親呢?她也能坦然接受?”展京墨的反應還是極其平靜的。
“他們這樣的狀態已經很久了,大概還是你上小學的時候,他們就這樣生活了。”
他們來到門口,杜若用指紋打開大門,推開沉重的門,一股塵封的氣息撲面而來。
展京墨入院一共一個多月,杜若也沒住在這裡,地上落了一層灰,看上去灰蒙蒙的。
杜若急忙進去打開窗戶,回頭跟展京墨解釋。
“我不知道你今天忽然出現,我也沒讓阿姨過來打掃,對不起啊。”
她忙著把窗簾都拉開,窗戶都打開,陽光照了進來,客廳裡頓時亮了起來。
杜若轉過身,忽然發現展京墨正在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