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也不去糾結他到底有何原因要聘用她,反正她隻知道她找到了新工作,有了固定的收入。
“那我回去換件衣服。”
“去買一件漂亮的,順便把包包和配飾都一起買了。”尹恨水遞給她一張卡。
“不用。”
“你第一天入職,我就拉你當我的女伴,那我當然要全程買單,不然我這個老板也太小氣了。”尹恨水笑嘻嘻的將銀行卡塞進了杜若的手心裡。
杜若無法推辭,況且她也的確沒有禮服,她的東西都在展家沒有帶走。
她收下了那張卡,但下午去商場買禮服的時候她並沒有用。
入職第一天就用老板的私人的銀行卡,未免有些曖昧。
尹恨水對她一直挺有好感的,杜若知道。
現在她還是展太太,不管怎樣,她也得給展京墨留下最後的尊嚴。
晚上尹恨水來接杜若,當他看到一身香檳色禮服的杜若,眼睛都亮了。
“杜秘的眼光果然好,既大方貴氣又適合你。”尹恨水很紳士的幫她拉開車門,杜若謝過他坐進去。
在去酒店的路上,杜若把那張銀行卡原封不動的還給尹恨水。
尹恨水故作不快:“跟我這麼生分?”
“剛好我買這件禮服的店是有會員的,也綁定了我的銀行卡,謝謝尹總的慷慨。”
尹恨水看了看她還是收回了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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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宴會廳,杜若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早就猜到了,所以她極其淡定。
她就知道今天晚上的宴會,一定會遇到展京墨。
也許是展京墨的安排,也許是尹恨水另有打算。
別看他和展京墨看上去關系很不錯,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但人長大了,特別又是在商場上廝殺的,哪有什麼真心?
說不定表面稱兄道弟,暗地裡卻暗潮洶湧。
親兄弟還互相捅刀子呢。
就比如裴一豪,不管怎樣,他們是同一個媽媽,身上流的血至少有一半是一樣的。
也不妨礙裴一豪時時刻刻想把展京墨扳倒。
杜若忽然有點後悔,她不該因為一個工作,而把自己放在了可以被人利用的位置上。
尹恨水忽然摟著她的腰肢向展京墨走過去了。
當他們四目相接,展京墨看到杜若的眼神明顯的愣了一下的時候,杜若立刻明白她在尹恨水這裡工作的事情他並不知道,自然也不是他安排的。
“京墨。”尹恨水笑容滿面的走過去跟展京墨打招呼:“你瞧瞧我的新秘書是誰?真是不好意思,勞動了嫂夫人做我的秘書。不過杜秘實在是太有能力了,既然她找工作,那我自然就求賢若渴。”
杜若前所未有的尷尬,但她不得不跟展京墨打招呼。
她叫了一聲展先生,尹恨水奇怪地瞅瞅她。
“你們倆什麼情況?怎麼這般客氣?”
尹恨水一定是扮豬吃老虎,他肯定知道他們倆之間的關系有變,不然杜若不可能頂著展太太的名頭,去他的公司給他做秘書。
“你沒跟我說你這麼迫切要找工作。”展京墨沒理會他,看著杜若問。
“總歸是要工作的。”
“你覺得你做他的秘書合適嗎?”
杜若無語,要這麼問的話,那肯定是不合適的,但是等他們離婚了,好像也沒什麼不合適的。
一旁的尹恨水插話:“哪裡不合適?我的秘書的職位,我覺得杜秘就是最好的人選。”
“那是你覺得。”展京墨掃了他一眼:“我替我太太跟你辭職。”
“展京墨,你還挺霸道的,就算杜若是你太太,你也沒權利替她決定一切,你這叫侵犯人權,你知道嗎?“
第159章 轉瞬之間
展京墨很少用這種半命令式的口吻跟杜若說話。
即使他看上去仍然波瀾不驚,但杜若能感覺到展京墨應該是生氣了。
杜若覺得不冤枉,於情於理,他都應該生氣。
首先他們現在還沒有完全離婚,她還是展太太,他展京墨的太太跑到他發小的公司去當他的私人秘書,這算是怎麼回事。
就算是病急亂投醫,她也沒到那走投無路的時候。
其次,她應該跟展京墨說一下,至少不會出現像今天晚上這樣尷尬的場面。
但現在合同都已經籤了,木已成舟,杜若能說什麼,她隻能低低的跟展京墨說了一句。
“對不起。”
“你不需要跟他說對不起。”
“我替我太太向你辭職。”展京墨直接跟尹恨水說:“今天應該是剛入職吧,如果需要辭職報告的話,我會讓人傳真給你。”
說完,他扣住了杜若的手腕就邁步。
尹恨水擋在他面前:“你這也太霸權了吧,來應聘我這個崗位的人是杜若,我聘請的人也是杜若,就算你們是夫妻,你也沒權利幹涉她工作的自由。”
“那你告訴他你要辭職。”展京墨低眸看向杜若。
展京墨很少這樣,霸道。
其實也不算霸道,人之常情吧,隻是他以前對她一向是太寬容了,所以杜若還真有點不太習慣。
杜若幾乎沒有考慮,就跟尹恨水說。
“對不起啊,尹總,是我出爾反爾,需要賠公司多少錢,您到時候讓張部長直接聯系我。”
展京墨沒有等尹恨水回答,就把杜若給帶走了。
在春寒料峭的露臺上,杜若穿的單薄,剛走上露臺就被冷風嗆的打了個噴嚏。
盡管展京墨此刻是不怨的,但他還是條件反射的脫下了外套,披在了杜若的肩膀上。
杜若低聲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又說了一句抱歉。
“你一向都很有分寸,這件事情是你在我身邊這麼久,做過的最沒有分寸的一件。”
這也是展京墨頭一回對她說這麼重的話。
杜若照單全收。
“對不起,展先生。”
“你現在還是我太太,別那麼著急跟我撇清關系,等冷靜期過了,法律上我們不是夫妻了,你再叫我展先生不遲,但是即便你不是我太太,我的建議是你還是離尹恨水遠一點,雖然我們私交的關系還不錯,但...”
“我知道,是我這次沒有深思熟慮,幹了蠢事。”
展京墨還是有風度的,他點到即止,沒有繼續數落杜若,他頓了幾秒鍾,隨即又問她。
“工作很難找?”
展京墨當然知道,如果工作好找的話,杜若不可能選擇尹恨水的公司。
“還好吧,可能是我有些急躁,畢竟我也沒經歷過求職的過程,一大學畢業就去了冠南,算是順風順水的。”
“你可以回到冠南。”展京墨說:“現在就可以,而且你並沒有在冠南離職,你還是冠南的員工。”
是啊,她還是冠南的員工,杜若自己都把這茬給忘了。
她在沉默著,猶豫著。
“這麼難以抉擇?比你去尹恨水的公司更糾結?”
“對不起展先生哦,對不起京墨。”杜若做他秘書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頻繁的說過對不起。
展京墨顯然已經不太有耐心,這時他的電話響了,從口袋裡掏出來看了看,跟杜若說。
“就算我們離婚了,你不是我太太,你也可以是我的秘書,由秘書過渡到太太,再由太太過渡到秘書。如果你的心理承受不了的話,那你可以不來。”
展京墨說完就走到一邊去接電話,杜若實在是太冷了,回到了宴會廳裡,這時拍賣會已經開始了。
主持人正在臺上報到了冠南,連叫了幾聲展先生也沒人應,杜若條件反射的走過去,這時尹恨水看見了她,向她招招手,指指自己身邊的空位。
杜若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本來她今天出現在這裡是做尹恨水的女伴。
所以他身邊的椅子上貼著的是她的名字,但她剛才已經當著展京墨的面跟尹恨水提出了離職。
此時再過去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她的本意是要坐到冠南的空位上,她陪展京墨參加慈善晚宴很多次了。
有時候展京墨不喜歡參加這種場合,她就來替他點個卯,順便拍兩樣小東西意思一下。
杜若抱歉地跟他點點頭,還是走到了冠南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她的後背燙燙的,她知道尹恨水一直在盯著她。
這件事情,一貫八面玲瓏的杜若處理的一塌糊塗,搞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當主持人再一次念到號碼牌的名字的時候,杜若舉起了放在椅子上的號碼牌。
可是號碼牌還沒有舉起來,一個人就站在了杜若的面前。
“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
杜若抬起頭,意外地發現對方竟然是湯品言。
她坐的應該是冠南的位置,不會錯的呀。
她回頭一看,椅背的確貼著冠南,但是下面的銘牌上寫的是湯品言的名字。
杜若真是挺囧的,她剛才還糾結了一番,但是沒曾想這個位置根本就不是屬於她的。
杜若隻能起身,跟湯品言說了一聲抱歉。
這時展京墨也過來了,在湯品言的身邊坐下來,看看站在一邊的杜若。
“你沒有位置嗎?”
杜若笑得很勉強:“剛才有點職業病犯了,你既然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展京墨點點頭,然後就直視前方看著臺上的拍品,目不斜視。
杜若不知道湯品言為何會以冠南的名義參加這個慈善晚宴,她也不明白,一向很討厭湯品言的展京墨什麼時候和她又有了往來。
之前因為湯品言為難杜若,展京墨毫不猶豫地終止了他和湯品言的合作。
好像,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
也不是一夜之間。
應該是轉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