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你好,我和雪蓉要回越南了,特意跟你道別。”
杜若把手機緊緊地握在手心裡。
等展夫人終於打完了電話,展京墨也進來了。
他在杜若身邊坐下:“公司打電話來,我馬上要走,你有什麼話跟我說?”
杜若舔了舔嘴唇,她的餘光能看到展夫人靠在窗邊看著自己。
手機在她手裡被握的發燙。
她明白,隻要她什麼都不說,展夫人會讓杜若這輩子都找不到阿陸。
她想起了展夫人早上跟她說的那句話。
別當聖母了,你又不愛京墨,不需要為他著想。
不需要嗎?
不愛就要傷害嗎?
“杜若。”展京墨看了眼手機:“要不然等我回來再說。”
他正欲起身,杜若終於開口了。
“這個協議,你可以不籤嗎?”
“什麼?”展京墨有點吃驚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把這個協議和十八年的分紅,當做禮物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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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飛快地問出這句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不敢和展京墨對視。
此刻在展京墨的眼中,她不知道自己是一個怎樣貪財的形象。
她甚至希望展京墨立刻斷然拒絕她,或者看得出展夫人的陰謀詭計。
在等待展京墨回答的這十幾秒鍾內,杜若的心理活動極其豐富。
幾乎無地自容。
會議室裡極其安靜,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杜若終於等到了展京墨的答案。
“好,我不籤。”然後他起身, 輕輕按了按杜若的肩膀。
“我先去公司,有什麼事晚上說。”
然後展京墨就走出了會議室。
杜若呆坐在原地,腦袋木木的,好像連耳朵都堵起來了似的,展夫人欣喜若狂的跟她說話,她都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
“杜若!”展夫人用力搖她的肩膀:“京墨不籤了,你快籤吧!”
展夫人把筆塞進了杜若的手裡:“別發愣了,籤吧!”
她還是呆若木雞的,展夫人動了怒:“又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這又當又立的隻會讓人覺得你貪,覺得你茶,有一天京墨知道了,也不會為你遲疑的幾秒鍾而感到欣慰!杜若,你要搞清楚你要的是什麼!”
她的耳朵被展夫人吵得嗡嗡響。
她要的是什麼?
原本,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好像越弄越復雜了。
她一開始隻想要阿陸而已,但現在,她裹進了豪門的爭產鬥爭裡。
越裹越亂,越裹越無法抽身。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無助地虛弱地開口。
“展夫人,為什麼是我?”
第126章 她變成了一個賊
“你以為,是我選中的你嗎?杜若,如果你不貪心,怎麼會有弱點,沒有弱點,怎麼會被我威脅?如果你真的能放掉你的白月光,也不會現在還坐在這裡!”展夫人把筆帽拔掉,握著她的手放在協議上。
“你不想說的話也說了,不想做的事也做了,如果你再磨蹭下去,你的白月光就坐著飛機離開江州,你這輩子都找不到他。”
杜若終究是籤上了她的名字。
在這個股份接受協議上,隻有她一個人的名字。
也就是說,她享有支配那部分股份的協議。
展夫人欣喜若狂地拿起協議看了又看,這時高律師走了進來,展夫人將協議遞給高律師。
“怎麼隻有展太的籤名?”高律師問。
“京墨將股份的享有權當做新婚禮物送給杜若了。”展夫人替她回答。
“展先生放棄其中一個監護人的權利嗎?”
“是的。”
“那麼,展先生要寫一個放棄的聲明的,不然夫妻關系存續期間,法律是默認夫妻倆同為孩子的監護人的。”
展夫人愣住了:“這麼麻煩?”
“法律就是這麼規定的。”
“口頭不行嗎?”
“不行的夫人,如果展先生真的放棄了,就讓他寫一個聲明,籤上名字再蓋上他的印章。”
“他不用來?”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需要的,不過...”
“謝謝你了高律師。”展夫人立刻起身,打斷了高律師的話:“我們明白了,明天就把聲明給你。”
高律師送她們出去,杜若先踏進電梯,轉身間看見展夫人遞給高律師一個厚厚的紅包。
“高律師,你費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高律師不敢收,把紅包又推回去了:“夫人,這是我分內事,紅包您拿回去。”
杜若全程低著頭,她不知道高律師在這件事裡扮演了什麼角色,她也不想知道。
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展夫人的新任務。
“聽說你模仿京墨的筆跡十分傳神?”
剛才當杜若聽見高律師說讓展京墨親筆寫一個聲明的時候,她就知道展夫人會讓她仿寫。
“東窗事發我會坐牢的。”杜若說。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坐牢的。”
“既然京墨都答應了,他應該會寫這個聲明的。”
“口頭和聲明不一樣,萬一他不同意,我不能那麼賭,再說那個聲明就是一個過場,交給高律師就可以了,沒人會追究。”展夫人掏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把他們從機場接回來吧!”
她掛了電話看著杜若笑:“怎樣,我有誠意吧?”
難題又扔給了杜若,她之前隻是吃裡扒外,這次徹底變成了一個賊。
她還想殊死抵抗:“我仿寫也沒用,還要印章。”
“那對你來說更容易了,你是他的秘書,最清楚他的印章放在哪裡。”
“夫人...”
“一家人,還改不了口嗎?”展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對司機說:“先回家。”
到了展家,杜若還沒下車,展夫人就說:“你在車上等著,我讓張嫂把湯拿過來,你去給京墨送湯,順便一氣呵成,記住,夜長夢多。事情完成了,你就可以功成身退。”
張嫂很快送來湯,展夫人笑容可掬地把湯桶遞給杜若:“辛苦了。”
去冠南的路上,她接到了阿陸的電話。
他有點抱歉地說:“本來雪蓉的家人出了點事,後來確定是個烏龍,我們沒走成。”
杜若說:“什麼?”
阿陸驚訝道:“你沒看到我發的微信?那就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掛電話之前,阿陸又說:“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我想請你來吃飯,雪蓉做菜很好吃。”
阿陸的邀請,杜若無法拒絕,她立刻答應了。
阿陸就像是魚餌,展夫人用他釣杜若的魚餌,每當杜若不想咬鉤的時候,展夫人都會丟出阿陸來誘惑她。
每次,她都上鉤。
就像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明知道是個陷阱,她也得踩下去。
她提著湯桶來到了冠南,她有好些日子沒過去了,妮娜她們看到她很開心。
“展太,你可是好久沒來了,現在做豪門少奶奶了,徹底拋棄我們了!”她們圍著她,說著酸溜溜的話。
杜若沒什麼心情跟她們插科打诨,她還有偷雞摸狗的重要任務要執行。
她說這幾天有點不舒服,住了院,現在來給展京墨送湯。
她們趕緊讓她去展京墨的辦公室等:“你現在可是大熊貓,一級保護對象。”
杜若進了辦公室,關上門,緊張地手都在發抖。
她當然知道展京墨的印章放在哪裡。
這種經常用的東西,一般不放在保險櫃,就放在展京墨的辦公桌抽屜裡,雖然是上了鎖,但杜若也知道密碼。
她把湯桶隨意放在桌上,走到桌前在大班椅裡坐了下來。
她顫抖著手指飛快地輸入了密碼,還好密碼沒有變,還是原來的那個,抽屜很快就被打開了。
她快速翻找著,裝印章的小盒子還放在原來的地方,展京墨的習慣是所有的東西都會放在固定的地方,不會輕易改變。
杜若打開小盒子,因為太緊張,一開始怎麼都打不開,差點把指甲都給掀翻了。
還好,她終於打開了,從裡面拿出展京墨的印章,拿出一張白紙,在右下角用力印上去,然後又立刻把印章放進小盒子,放回原位,關上抽屜鎖好,在把白紙折成小塊放進了包裡。
這些動作她一氣呵成,幾乎沒有停頓。
全部做完,不過幾十秒的時間。
在這幾十秒鍾,她什麼都聽不見,隻聽見她的心跳聲,仿佛在耳邊,也仿佛在嗓子眼,一張嘴就能蹦出去。
當她做完所有的事情,展京墨開會回來了。
當他看到杜若的時候有點驚訝:“你怎麼來了?從律師樓直接來的嗎?”
“我給你送湯。”她堆起笑容,嘴角都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