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陸已經在展夫人的手裡控制著了,她不能再讓湯品言也拿他威脅自己。
她要平安度過剩下六個月,生下孩子,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去找阿陸了。
所以,無論展京墨怎麼喊她的名字,甚至掐她的人中,她都無動於衷。
她緊閉著眼睛,把裝死貫徹到底。
她表演的太認真,連展京墨呼喚她的語氣從急迫到不安甚至他的聲音已經微微發顫,她都沒有留意。
杜若被送進了醫院,醫生們立刻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
展京墨在急診室外面等待的時候,正巧展夫人打電話來,問他和湯品言的合作談得怎麼樣了。
展京墨的語氣讓展夫人嚇了一跳。
“你去問問你閨蜜的好女兒幹了什麼好事!”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現在在哪?”
這時,醫生從急診室裡走出來,展京墨急忙迎上去。
“她現在怎樣?”
“還沒有蘇醒,她現在懷孕了,有些檢查不能做,現在還不確定是什麼原因暈倒...”
展夫人大驚:“杜若怎麼了?在哪個醫院?”
回答展夫人的隻是掛斷電話的忙音聲。
等展夫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展京墨坐在杜若的病床前,她依然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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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夫人看的出現在展京墨一身戾氣,她不自討沒趣,先去找主治醫生問情況。
“孩子沒有影響吧?”展夫人第一句話問的就是這個。
對於展夫人來說,孩子的平安是最重要的。
當她得知了展家有這麼一條祖訓的時候,她就動了這個心思。
這是她好不容易給她兒子裴一豪找到的出路。
裴一豪跟展京墨不同,展京墨聰明自律有能力,但裴一豪從小無人管教,隻會吃喝玩樂,如果展夫人不幫他打算,以後她百年之後,誰管他?
醫生給的答案模稜兩可:“現在還沒查出展太太是因為什麼昏迷不醒,但她現在從低燒轉為高燒,我們先幫她降下體溫。”
展夫人立刻問:“她可以用藥嗎?”
“葡萄糖和生理鹽水,不影響胎兒,不過想要快速降下體溫就得用藥。”
“不可以用藥!任何對胎兒不好的藥都不可以用!”
醫生為難道:“剛才展先生的意思是,如果她高燒不退,就要用退燒藥的。”
“不行!”展夫人斬釘截鐵地否定:“絕對不可以!”
“什麼不可以?”展京墨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展夫人轉過身:“她懷著孕呢,不能用藥。”
“她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必須得用藥。”
“物理降溫也可以。”展夫人:“她剛開始發燒,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影響,京墨,她肚子裡的也是你的孩子。”
“孩子可以再生。”展京墨從展夫人身邊走過:“劉醫生,麻煩你開藥。”
展夫人氣急敗壞來到病房,注視著雙眼緊閉滿臉通紅的杜若。
看了片刻,她俯身在杜若身邊小聲道:“留下孩子,湯品言我會立刻讓她滾蛋!從此後,她不會在你面前晃悠。”
身後傳來展京墨的腳步聲,她立刻直起身來,回頭對展京墨說:“湯品言幹的好事吧,我叫她來跟杜若賠罪!”
二十分鍾後,湯品言出現在病房門口。
“阿姨。”她帶著撒嬌的意味:“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什麼都沒做,杜若就是碰瓷...”
她話音未落,展夫人走過去忽然抬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把湯品言打的呆住了。
她捂著臉半天都沒緩過神來,再開口的時候帶著哭腔:“阿姨,你,你為什麼要打我?”
“品言,我是看在你媽媽的份上,我才留你在我們家住,但你要搞清楚你不過是個客人,是個外人!杜若是我兒媳婦,她又懷有身孕,你這樣對她可把我放在眼裡!”
湯品言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她半張臉都痛的發麻,仿佛瞬間就腫的像個豬頭了。
她咬著唇:“阿姨,你不問青紅皂白...”
“我怎麼問?我兒媳婦現在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她是在你公司搞成這樣,我還需要問什麼?”
“她是裝的...”
“閉嘴!”展夫人恨不得又是一巴掌打過去,手抬起來了終於忍住,她瞧瞧一旁看戲的展京墨,厲聲跟湯品言說:“跟我兒媳婦道歉!”
湯品言咬牙切齒:“是她來找我跟我叫囂,我碰都沒碰到她!”
“真的沒碰到嗎?”展京墨慢悠悠地插嘴:“你公司應該有監控的。”
“你去查啊,就算碰到,也就輕輕一下,怎麼可能暈倒昏迷不醒?”
“夠了!”展夫人拉住湯品言的胳膊,將她拽出了病房。
展京墨關上門,走到杜若的身邊,撕開一張退熱貼貼在她的額頭上:“翻個身吧,一直平躺著不難受嗎?”
第120章 怒其不爭
杜若睜開了眼睛。
她演的這場戲,想瞞的人一個都沒瞞過去。
但她還是裝作氣若遊絲:“京墨...”
“你醒了?”他配合她演:“你昏迷了好久。”
“對不起,嚇到你們了。”
“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我讓醫生給你打退燒針。”
“退燒針對胎兒是不是有影響?”
“先把燒退下來再說。”
“我沒事,保守治療吧!”杜若說。
剛才她聽見了展夫人的話。
留下孩子,阿陸才能安全。
展京墨注視著她:“先物理降溫,如果降不下來,該用藥就用藥。”
他打來溫水,用打湿的毛巾幫她擦拭身體。
他的動作很柔和,擦拭過的皮膚仿佛真的很快就散了熱似的,比剛才舒服多了。
杜若蔫蔫地躺著,從她的角度來看,展京墨的眉眼極其溫柔,病房裡白亮的燈光投射在他眼裡,似乎都溫柔了許多。
杜若重新閉上了眼睛,聽見展京墨在輕聲跟她說:“睡一會,等醒來就退燒了。”
後樓梯口,湯品言一臉委屈的站在展夫人的面前。
“阿姨,你既然不信我,幹嘛不幹脆報警把我抓起來算了!”
展夫人嘆了口氣,語氣也溫和下來了,握住了湯品言的手,滿滿的愧疚:“言言,我也是沒辦法,京墨什麼性格你是知道的,如果惹急了他,他真的不管孩子的死活,直接給杜若用藥的!”
“但是關我什麼事呢?她發燒也不關我的事吧?”
“但她是在你的公司暈倒的啊,不管她是真是假,最起碼,她在你公司暈過去是事實,警察來了你也百口莫辯。”
湯品言氣結:“她就是碰瓷!”
“不要跟杜若較勁了。”展夫人苦口婆心:“你和京墨已經錯過了,言言,做人要向前看,何必做無用功?”
“阿姨,那個杜若。”湯品言咬牙切齒:“在外面有個野男人!她根本不配跟京墨在一起,我不知道您為什麼同意...”
“不要胡說八道!”展夫人飛快地打斷了她:“言言,你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情你該管,有些事情你不該管,你心裡應該清楚!”
“阿姨,這件事情千真萬確,我查的很清楚,那個男人叫趙旭陽,是越南人,婚禮那天他也來了,他根本不是杜若的表哥,她騙了你們!杜若根本沒有表哥,她...”
“湯品言!”展夫人的語氣嚴厲起來:“我說過了,不要把手伸那麼長!你查杜若做什麼?那個人是不是杜若的表哥跟你無關!”
“可是,她騙了你們啊!我還會繼續查她為什麼和一個越南人有關系,到底什麼關系,我一定要差的清清楚楚...”
“湯品言!”展夫人看向樓梯門口,過去確認了一下門外沒人,壓低聲音:“你腦子放清醒點!從這一刻起,不許過問杜若和京墨的事情,他們已經結婚有了孩子...”
“還不知道她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湯品言話音未落,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
她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下意識的捂住臉頰看向面前的展夫人。
她不敢置信的,若不是這裡隻有她們兩個,她根本不相信對她一向和藹可親的展夫人會打她。
“阿,阿姨你...”
展夫人氣的胸口起伏:“你媽死的早,都沒人教你!明天你就從我們家搬出去!你家還在裝潢,我另外給你安排住處!”
湯品言也怒了,她捂著臉頰:“不需要,我湯品言離開展家也不會睡大街!”
湯品言摔門而去,展夫人重重地嘆了口氣。
她走出後樓梯口,看到了在走廊盡頭吸煙的展京墨。
展夫人走過去:“小若沒事吧?”
“湯品言好像還沒有道歉。”
“她明天就搬走了,杜若的目的也達到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展京墨將煙頭丟進垃圾桶,揮了揮面前的煙霧,又掸去身上的煙味,這才向展夫人走來。
“小若醒了?”展夫人的語氣又軟下來:“我去看看她。”
“她剛睡,別打擾她了。”
“孕婦發燒也很正常的,不是太高的燒,物理降溫就能降下去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如果有什麼多可惜。”展夫人拍拍他的胳膊:“你也是要當父親的人了,對孩子也得有點責任感。”
“別PUA。”展京墨冷冷的:“我怎麼做我心裡清楚。”
展夫人嘆了口氣:“京墨,我知道你為了小時候的事情一直有隔閡,我是你的親媽,我做什麼不是為了你打算...”
“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展京墨不等她說完,就從她身邊走過去,走進了病房。
展夫人看著展京墨的背影,頓了一下,向電梯走去。
踏進電梯,她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高律師,我發給你的文件你看到了吧?那條祖訓是有法律效力的吧?好的,謝謝,那就麻煩你了。”
展夫人掛斷電話,還沒放進包裡,裴一豪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他帶著哭腔:“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