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嫌棄媽媽是全職主婦，就知道找他要錢，為了防止我以後變得和媽媽一樣，爸爸決定鍛煉 6 歲的我賺錢養家。
鄰居家孩子當童模，我也去，打扮得像個仙女，卻被委婉評價長得不好看也不機靈。
朋友家孩子作文得獎，我也去，鉛筆咬斷三根，獲得一紙再接再厲。
爸爸暴打媽媽，「你生出的孩子跟你一個樣，又醜又蠢。」
我擋在媽媽身前自責又心疼，都是我讓媽媽受苦了。
早早輟學，最廉價的勞動力，工資悉數上交，但 25 歲那年，我攢下整整十萬，終於能帶媽媽走了。
雙手顫抖著將銀行卡交給媽媽時，爸爸突然闖了進來，面目猙獰。
我想拉著媽媽跑，媽媽卻反手將我推倒，邀功似的拿出工資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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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打S這個不孝女，不僅私藏錢還敢撺掇我離婚。」
我被打S了，爸爸過失傷人加上諒解書，不到一年就出來。
重回輟學那年，爸爸又在暴打媽媽，責罵她生出的孩子像她一樣又醜又蠢。
1
爸爸是健身教練，退役的拳擊手，媽媽很支持爸爸的工作，經常陪練。
此刻媽媽癱在地上梗著脖子，一臉執拗，爸爸直接一拳招呼過去，悽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哥哥在沙發上嚼著薯片饒有興致地觀賞，時不時要點評兩句。
「力度不夠重。」
「速度不夠快。」
我踉踉跄跄站起身來，剛剛因為擋在媽媽身前被甩飛了，剛緩過來。
顱內被嗡鳴聲佔據，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媽媽陡然增大的慘叫聲打斷我的思緒。
爸爸一米八，二百多斤，錘子一樣的拳頭砸向媽媽的頻率越來越高，力道越來越重，媽媽很快就見了紅。
我不由內心冷笑，這場戲估計爸爸演著演著多了些真情實感，嘴裡不停辱罵著我和媽媽。
前世不管什麼要求，在爸爸起勢要打媽媽後，我就會立馬妥協，比打我自己還管用，但是唯一關乎學業，我不想妥協，於是媽媽主動要求爸爸打她，最後我果然妥協了。
但這一世，除了恨，我不再對親情抱有任何想法，隻想為自己而活。
永遠忘不了前世暴力結束後，媽媽總是鼻青臉腫地為我擦去眼淚，一臉溫柔地對我說。
「小冰，不用擔心，這是你爸爸在對我表達愛意呢。」
我一直以為媽媽是在安慰我，直到臨S前的最後一刻才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媽媽她，超愛。
越打越愛。
我作為孝順的孩子，自然不能打擾他們相親相愛。
我遲遲沒有動作，爸爸手上的力道越發狠辣，甚至用上了技巧。
媽媽很快就噴出一大口血，哥哥樂得咯咯笑，直呼精彩。
「小冰，快救救媽媽呀，我可都是為了你。」
可三個我加起來還沒有爸爸的胳膊粗，我嚇壞了跌坐在一邊哭。
鮮血流了一地卻還是沒能等來想要的，媽媽斷斷續續開始求饒，可爸爸早就打紅了眼，越來越興奮。
「媽媽，我報警吧。」
爸爸突然就冷靜下來。
媽媽也沒有剛才奄奄一息的樣子了，用袖口抹去臉上的血跡。
「你爸爸剛才跟我鬧著玩呢。」
在三道試探的目光中，我徑直走向臥室，在門口停下來，剛才爸爸瘋狂輸出的觀點中，有一點我不贊同。
「爸爸，女肖父，你不知道嗎？」
之前所有辱罵我的詞匯瞬間全都流淌到爸爸身上。
臥室門關閉，「砰」的一聲，留下門外三人面面相覷。
躺在床上不出三秒，就傳來門把手激烈擰動和罵罵咧咧的聲音，我翻個身並不理會。
安全感的缺乏早就讓我養成反鎖上門的習慣。
四周終於安靜，我卻不平靜了，剛才衝動之下了激怒爸爸，等待我的隻會是更加嚴重的後果。
門口突然傳來各種鑰匙碰撞在一起發出叮呤咣啷的聲音。
2
爸爸還是沒打開門。
鑰匙太多了，而他向來沒什麼耐心，喜歡最簡單粗暴的手段。
外面傳來震天響的拍門聲，配合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詞匯。
「小畜生，上幾年學就開始來你老子面子找存在感是吧，嘲笑你老子沒上過學是吧，你能上學還不是全靠老子生了你，供著你...」
是嗎。
前世奶奶S後，我被接回家裡，才知道家裡收養了一個大我倆歲的哥哥。
爸爸每周給媽媽二百生活費，唯一要求就是每頓飯菜葷素搭配，葷菜種類不重樣，剩下的錢她可以自由支配。
但媽媽經常一周還沒過去就要和爸爸要錢，爸爸很生氣，為了懲罰媽媽，常常一周過去了也不給生活費，要媽媽跪在大門口才拿出票子甩她臉上。
一個月後的飯桌上，爸爸終於注意到我了，卻是因為我夾了哥哥面前的那盤肉菜。
「吃吃吃，每天兩眼一睜就是要錢，你們娘倆兒真是一個S出。」
媽媽心中委屈，便順著爸爸的話茬呵斥我發泄心中怒火，卻沒想到換得爸爸第一次正眼相待。
我低著頭都感受到媽媽的欣喜，語氣夾雜著一絲顫抖和不可置信，她大受鼓勵，用很多我從來沒聽過的詞匯訓我，絲毫不顧及我眼中打轉的淚水。
沒關系。
沒有規定媽媽天生就要愛孩子，我愛她就好。
我窘迫的樣子取悅了哥哥，哥哥笑了，爸爸也跟著笑了。
那是爸爸第一次誇獎媽媽，第一次認可媽媽。
媽媽終於融進了這個家。
為了防止我以後變得跟媽媽一樣沒用，爸爸決定從娃娃抓起，鍛煉 6 歲的我掙錢養家。
鄰居家孩子當童模，我也去，打扮得像個仙女，卻被委婉評價長得不好看也不機靈。
朋友家孩子作文得獎，我也去，鉛筆咬斷三根，獲得一紙再接再厲。
爸爸暴打媽媽，「你生出的孩子跟你一個樣，又醜又蠢。」
最後我隻能撿瓶子、撿垃圾，整日和街頭的乞丐混在一起，四處乞討，帶著一身狼狽回家，皺皺巴巴的一元紙幣被我獻寶似的從鞋子裡摳出來放在盒子裡。
交了伙食費才可以吃飯，家裡不養闲人，哥哥除外。
哥哥在飯桌上大鬧，「丟S人了，同學們都笑話我。」
因為我在路上碰見他了，想送給他最愛吃的糖...
「拿斧子來。」
外面傳來爸爸盛怒的聲音。
竟是要直接將門劈開，門劈開後，下一個是誰？
3
爸爸倫起斧子。
我主動將門打開，他手上動作卻未停。
「敢糟踐你老子，不如去S。」
爸爸沒什麼文化，從小打拳，在他的世界裡，拳頭就是一切，況且在這個家他就是王法，擁有絕對的掌控權。
所以這條命他想生就生，想收回就收回。
斧頭刃離我的天靈蓋隻有一釐米，危急時刻媽媽撲倒我躲了過去，但是因為距離太近，她的頭皮剐蹭到。
斧頭刃很鋒利，隻輕輕一蹭，媽媽就禿了一塊頭發，滲出少量鮮血，她抱著我痛哭流涕，情真意切。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我心裡很清楚。
她怕我S了，沒人幫她分擔火力，她會再次成為被炮轟的目標。
爸爸還想對我動手，十分倔強的媽媽，爸爸輕輕一推就倒向一邊，她滿臉心痛，哭得不能自已。
「小冰，媽媽對不起你，保護不好你，你忍一忍，別還手，一會兒就過去了。」
我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心裡很清楚，要是沒達到他們的目的，恐怕今天我就要交代在這裡。
我跪下來抱住爸爸的大腿，身體微微顫抖，聲音哽咽。
「爸爸，我錯了，我隻是舍不得這麼厲害的爸爸，這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爸爸，他們怕你，沒人敢欺負我。」
「所以我想像你一樣厲害。」
我一貫老實，爸爸一愣，很快笑意怎麼也掩不住。
「原來是這樣，是爸爸冤枉你了。」
媽媽在一邊表情古怪。
爸爸喜歡別人追捧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這是她第一次見爸爸承認自己的錯誤。
我在角落默默注視著一切。
媽媽還是不懂，一個人越缺少什麼就越在意什麼。
爸爸嘴上說著讀書沒用，卻逼著哥哥讀書，他最在意的就是別人說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十分害怕曲解別人的意思，一句話甚至反復查幾遍字典。
前世媽媽一被打，我就立馬輟學了，初中都沒上完，如今趁著爸爸高興，我提出想上完初中。
左右不差這幾個月，爸爸果斷答應了。
幾個月很快就過去了，畢業後我選擇去外省打工，因為機會更多一些，爸爸十分支持。
到外省的第一天，家庭群發來消息。
爸爸：什麼時候發工資？
爸爸：算了，年底一起交上來。
我：好。
對話至此結束。
我給爸爸發了一張工廠的照片，扭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第一中學門前，年紀主任和 1 班班主任翹首以盼，搓著手迎接中考狀元黎冰的到來。
4
我正式開啟了高中生活。
早在會考結束後，我就聯系上第一中學，遠離家中視線，還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重點高中。
他們開出了十分優越的條件，不僅學費食宿全免，還有額外的獎金和補助。
都說寧做加班狗，不做高中生，人人都說高中苦，我卻覺得那是有史以來最輕松的時光。
同學和善，老師關照，我的生活愉快又充實。
省吃儉用再加上兼職，半年下來攢下來一筆錢，總算可以交差。
為了不引起懷疑。
過年的時候特地為家裡每個人買了禮物和當地的特產，我也終於擁有了人生中第一件合身且喜歡的新衣服。
為了省錢，坐了兩天兩夜的硬座，終於到家。
雖然心裡早有預期，但我沒想到，迎接我的會是一巴掌。
「小畜生，還敢給自己亂花錢，不是有廠服嗎？」
媽媽見到我十分激動，等爸爸扇完後，將我摟在懷裡。
「小冰，你終於回來了，媽媽想S你了。」
我看見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想必我不在，爸爸一定很愛媽媽吧，如今我回來了，家裡重新有了目標，她自然十分激動開心。
媽媽很快皺起眉頭看著我身上的外套，語重心長的模樣。
「可是媽媽還是要批評你，是不是有點浪費了。」
可除了我自己身上的一件外套，整個皮箱裡全是他們的，但他們卻看不見，S盯著我身上的那件。
真是可笑。
上一世，我沒有買東西，也沒有買新衣服，他們是怎麼說的。
